《呢喃之声》第二十四章 见面与回归（加长）（furry小说&兽人文）
今天是个好日子。
毕竟，谁能说周六不是个好日子呢？
至于作业？
那种东西，见鬼去吧。至少对于我而言，不到假期的最后一秒那都不叫事儿。
我将右手卷成望远镜的模样，抬起头来，透过红白相间的毛发可见湛蓝色的天空。
天气也挺晴朗的，街道上的水坑大多都已消失不见，基本上看不出来昨夜下雨的痕迹。
就是太阳有点毒，看这样子快到夏天了。
“早上好啊，小吉。”
“早上好呀，王爷爷。”
我向着拄着拐杖走来的狸猫兽人问好。
“早啊吉哥！”
一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猫兽人女孩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早啊小丽！”
…………
跟大家打完招呼后，我低头看了看表，都快中午了啊。
没办法，大家都太热情了，当然跟他们相处我也很愉快就是了。
那么，接下来干点啥好呢？
不过现在这个点，大家应该都要准备吃午饭吧，所以说大概率是叫不到什么人来一起玩儿的。
但是我还不饿啊，暂时还不想回家呢。
想了一下，我掏出手机，找到“老妈”的通讯字样，打了过去。
“叮叮当……”
熟悉的铃声响起，电话被接通了。
“喂？”一道慵懒的女声响起。
“老妈，待会儿不要做我的饭，我不饿。”
电话那端顿了一下，随即传来老妈的声音。
“行，小崽子早点回来啊，作业还没写呢。”
“好的好的。”
我吐了吐舌头。
接着电话那端传来老妈吸气酝酿的声音：“孩子他爸，煮饭煮少点！”
完美。
我挂断了电话。
找不到人玩啊…
那就去新赤上次说的那家书店看看好了。
————
周末的时候，客人还真是多啊。
尽管店里的工作不再像工作日那样轻松悠闲，我还是乐在其中。
说到底，忙碌，也是一种快乐。
前人有言：劳动最光荣。
虽然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
一想到这里，我不免感到些许落寞。
不过再怎么说，过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啊。
稍稍调整了一下心态，我摆起笑容，准备迎接下一位顾客。
一只红色的狐狸右手撑着脸，用挑逗的表情盯着我看，那贱兮兮的模样让我想到了某只黄猫。
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没想到你穿店员制服的样子还挺可爱的嘛。”
狐狸带着“我猜到你的小秘密”时露出的胜利笑容，得意地说道。
“这位顾客，请问你要买什么呢？”
算了，被他知道了也没关系，木已成舟，只要他不要来骚扰我工作就没问题。
很显然，作为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我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和某人的挑衅就失态。
见我没什么反应，狐狸有些沮丧地撅了噘嘴，把两本书拍在了柜台上。
都是他喜欢的那个叫“烟幕”的作家的小说，他还真是个忠实的粉丝啊。
“一共六十七元。”
我把扫描好的图书装到袋子里递给他，他没有接过袋子，反而神秘兮兮地把头凑过来，低声说道：
“看在我们做了一星期好同桌的份上，打个折呗。”
说完还向我眨了眨眼。
我尽可能摆出一个友善的微笑。
“当然可以，请问要打折的是左腿还是右腿？”
“切，不打折就不打呗，搞得谁稀罕似的。”
狐狸看起来有点生气，拽起袋子走出了店门。
临走之前还做了个鬼脸。
我长吁了一口气，世界终于安静了。
————
爸妈的话，要下周才能回来啊。
我将手中的纸团扔进垃圾桶，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又只有我…一个人。
虽然并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毕竟这就是我原本的生活方式，但此刻我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有些寂寞。
田虎在的时候，尽管会麻烦一点，我还是很开心的。
“话说这冬天儿啊……”
电视的喜剧正演到精彩部分，演员卖力地表演者，我跟着干笑了两声。
不过，田虎也说他想清楚了，那么作为他朋友的我，也很欣慰了。
希望他能够得到幸福吧。
幸福…吗。
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那道身影，眼泪，又流了下来。
明明，已经尽量在转移注意力了啊。
我抽出纸巾，把眼泪擦干，抬头看了看窗外。
夕阳把云烤成火红色，把树木照得像裹上了一层枫糖浆。
去吃点东西吧。
“欢迎光临云栈！先生一个人吗？”
服务员热情的声音响起。
“一个包间，谢谢。”
————
田虎前辈回来了。
我能感受到，他的回归是肉体和精神两种层面的，而不像以往那样魂不守舍。
而且，他似乎更加乐观了？
感觉他的话好像比以前多了一些。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只要田虎他没事就行了。
“欢迎回来，虎子！”
秋雨姐给了田虎一个大大的熊抱，是真的熊抱。
“欢迎啊欢迎…”
言艾很敷衍地挥了挥手，显得有气无力。
“欢迎回来。”
我轻轻抱了一下白虎。
田虎也抱了一下我表示回应。
白虎平时很注重个人卫生，抱起来的手感很柔软。
“谢谢大家。”
他的说话风格还是很简短。
欢迎会很快就结束了，我们继续忙着各自的事情。
“小赤，晚上有时间吗？”
我抬头一看，是田虎前辈。
我想起来了前辈之前的那条短信，周天下午，也就是不久之后约我见面。
“有的。”
————
这家饭店的名字很诗意，叫云栈。
我随白虎来到二楼，落了座。
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道：
“这段时间谢谢你帮我替班，还有…那份便当。”
“不用谢，这些算不了什么。”
接着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
第一道菜已经上来了，是清蒸肉丸。
“小赤你…是怎么看待同性恋的？”
我拿筷子的手顿了顿，抬起头来。
白虎低着头，看着桌子上的碗，一言不发，看样子在等着我回答，他拿筷子的手微微颤抖着。
“就跟异性恋是一样的。”
我如此回答。
白虎放下了筷子，把头抬起，好像卸下了什么负担一样，长呼了一口气。
“其实我喜欢上了虎江。我们……从小一直玩到大。”
我愣了一下，不禁有些感慨。
世界，还真是小啊。
他继续说道：“刚开始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我一直不敢面对这个事实。一直到现在，我才敢下定决心。不论结果如何，我都要努力一把。”
啊啊，田虎也在成长呢。
这种感觉其实挺奇妙的，听一个人跟你讲他的恋爱故事。
“当然，跟你说这些……你可能不太能理解。”
我确实不太能理解，毕竟我没谈过恋爱。
不过跟恋爱对象同居这种事，应该是快乐又煎熬的吧。
互相扶持、共同生活的经历啊……
不知不觉中，我也受到了他们的感染，真希望你们能走下去啊。
“其实我一直不觉得一定要分什么异性恋同性恋，所谓同性恋，不过是你爱上的那个人恰好是同性罢了。”
我还是说出了这句话，不论是对田虎说，还是对我自己说。
“谢谢。”
他笑了一下。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笑。
至于情感，我的确也遇到了困难，虽然这几天刻意没有去想。
当时对宫昭说那些话，我并没有后悔，经过和言艾的那一段谈话以及这几天的思考，我反而觉得歉疚。
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田虎，但没有提及宫昭的姓名。
每个人的隐私都是重要的。
白虎很耐心地听我说完，开口道：
“所以，你是对于哪里有疑问呢？”
“对于我拒绝他的方式。”
白虎沉吟了片刻。
“我觉得，直接拒绝会更好，那些话太伤人了。”
“的确是这样，但我觉得拒绝后再继续当朋友未免太过虚伪。”
田虎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不解。
“为什么？”
“如果拒绝了一个人之后还维持着朋友这种藕断丝连的关系，相当于借着这层外衣享受他人的好感和便利，难道不是很自私的行为吗？”
“再说了，就算能继续当朋友，这层关系的性质也就变了。”
白虎停了我的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但怀着这样的想法生活，会过得很辛苦吧。”
“砰”，我的筷子没放稳，滚到了桌面上。
“仅仅是因为告白失败就要失去一个朋友，一个人一生中又能交到几个朋友呢？”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一个苹果脏了，你不是洗干净它再吃，而是直接丢弃它，更何况你丢弃的对象不是苹果，而是你的朋友。”
“我觉得这有些过于冷血了。”
冷血……吗。
一个从来没有被用到我身上的形容词。
包间里很安静，没有人说话。
沉默，沉默。
我好像明白了。
痛苦，愧疚 自责……种种情感仿佛累积了许多天，一下子爆发开来。
眼眶不自觉湿润了。
“谢谢你，前辈。”
这句话，我说的很诚恳。
吃完了饭，我们起身准备离开。
“能冒昧问一下你拒绝他/她的理由吗？”
向我坦白之后，田虎的话变多了，平时压抑得很辛苦吧。
“我可能是…无性恋。”
我仿佛没有办法产生“喜欢”这种情绪，就好像有一块石头堵在胸口，很疼，很疼。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而且，我想回家，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希望，但还是不想对这边的生活注入太多感情。
白虎讶异于我的回答，脸上带着歉意。
“对不起。”
“没事，走吧。”
……
“诶，等等，我忘了手机，前辈你能等我一下吗？”
见白虎点点头，我转身向云栈跑去。
……
幸好很快就发现手机不见了。
我拿着手机走出包间，隔壁包间走出一道身影。
是那道曾经在大雨中奔跑的身影。
整个人好像都被冻住。
“听到了？”
我轻声问。
“听到了。”
他沙哑地笑了一下。
我看到了他红肿的眼睛。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次对不起。
他笑着哭，亦或是哭着笑，轻轻拍着我的背。
都过去了。
今晚的月亮很明亮。
仿佛昭示着一段友情的回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