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记(南风同人‧耶律皓南X杨排风)》十、〈萤辉〉10-1~10-2
10-1
“喂,差不多该上去了。”刘承德在火岩洞外喊。
刘皓南冷冷看了伯父一眼,一语不发,径自走向一线天的一片石壁旁。刘承德冷笑道:“我还道刘承泽的儿子多有骨气,原来为了出这石城,还是会跟大仇人合作。”
“彼此彼此。说道屈就,只怕我还不如你,至少我没向敌人开口求肯。”刘皓南冷冷回道。
刘承德却也不生气,只是诡秘地笑着。
两人背靠着背,手勾着手,踏住石壁,相互借力向上爬。虽然两人内力深厚,但耗了一个多时辰却也还见不到崖顶,身体疲累,加上火伞高张,几乎是头晕目眩得睁不开眼。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看到崖顶,同时,刘皓南看见身边垂着一条树藤。
“天助我也!”一瞬之间,他脑海里浮现了一个极冒险的计划!
忽然,他弓起背脊,翻身顶起伯父,身子下沉,两人登时由并排变成一上一下,他趁此空隙急速抽开手臂,两人分离的同时,也急速下堕,电光火石之间,他抓住了树藤尾端,而伯父却什么也没抓着,只能高声惨叫,然后无能为力地笔直下坠,如同当时被掷下悬崖之时一样。
刘承德虽也有趁此机会害死侄儿的打算,却不料他有此一招,既已让人抢先一步,想反制已然不及。这对父子,似乎注定是他的克星。
刘皓南抓紧树藤,攀上崖顶后,忍不住纵声狂笑,“哈哈哈......”他从来没存过害人的念头,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他已经很久没有笑了,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笑,笑得一点也不开心,他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只知道这种时候是应该要笑的,往后的日子,他不时会这样笑,却从来也没开心过。
正当意气风发到了极点之时,忽然觉得背心一痛,如被利箭刺中,“什么人暗算我!?”
忽然之间,伯父的狂笑声在耳边响起……
“老、老贼......”刘皓南的视线瞬间变得模糊,虽极力支撑,终于还是倒下了。
伯父那熟悉的张狂笑声,不断在脑中回荡着。
10-2
不知过了多久,刘皓南缓缓醒来,发现自己原来尚在原地,他四周张望,又在身上检查了一会儿,发现并无异状,不禁暗自奇怪:“怎么我刚才会突然昏过去?莫不是我好不容易逃离那个鬼地方,兴奋过度所致?”当下不再多想自己昏倒一事,反倒是对于自己该何去何从感到一片茫然,只觉得天地虽大,自己却孤身一人,一阵前所未有的寂寞如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渐渐酝酿成莫名的恐惧。
这恐惧如一柄利刃,由背心穿过胸口,接着猛然一抽,掏心裂肺的痛楚如血飞溅,将视线模糊成一片凄惨的鲜红,他双腿颤抖,全身抽搐,想站稳脚步,却是愈来愈无力。
忽然之间,丹田涨起一股热气,袭向四肢百骸,内力在体内经脉乱窜,无法控制,几乎要将整个人炸开──
“哈哈哈哈......”那可恨的笑声又再度响起......
肉体的折磨让他的思绪愈来愈清明,终于,他总算明白,或者是“承认”自己在怕些什么了,“老贼!算你狠!”原来,他在前一次抽痛之时就已隐约明白是伯父在传授武功时暗留一手,让自己无法控制内力,然后算准日期上崖顶,好让他被自己的内力反噬,到时就只有任人摆布的份了,但他先前不敢承认,直到这一刻,想不认都不行了......
天意!恐惧中陡然生出了豪气,若非上天要他成为天下霸主,又怎会让他在内力反噬前就杀了那老贼?“嘿嘿,老贼呀老贼,你苦心筹划,到头来仍是一场空,看来我祖继恩一脉才是天命所归!要害死我,妄想!你就在阴间好好看着我怎么光复故国,称霸天下吧!”他愈想愈是得意,忍不住便哈哈大笑了起来,突然,那股抽痛再度爆发,这次是胸口的气海穴......
待抽痛停止,他开始盘算往后的日子:“这荒山野岭的鬼地方说什么也不能再待下去了,必须先下山,设法解这内力反噬之苦。嗯,发作时虽然痛苦难当,却不至于立时致命,但拖久了总不是办法,我得趁着未发作时想办法。最好就是能找个高人相助,那就事半功倍了。”
正当自信满满之际,又想起了另一个难题:“但眼下还有个难处:我发作之时总是痛得晕去,只怕在这个时候碰上坏人,给动了什么手脚就不好了......是了,要是我能找出这疼痛发作的规律,甚至找出暂时抵御的方法不就得了?好,那我便先在此多待几日,再做打算。”
心意既定,当下便审视四周形势,找了可暂时栖身的山洞,入内静心打坐,饿了便采摘野果或猎食维生,日子过得倒也平静,同时亦找出内力反噬的规律:
倘若心绪平静的话,体内那股反动的内力每隔五到七日便会发作一次,而他若是不运功抵御,距下次发作的时间便可稍微拖长,痛苦也可稍减;相反若他忍不住运功抵抗,则下次发作的日子便会迫近,且痛苦倍增;然则若是心绪激动,往往就会当场发作,因此若是要减少痛苦,首先便要控制情绪,并且在痛苦发作之时不要运功抵抗──控制心神到容易,但若是要在发作之时毫不抵抗,那却是万万不能,因此虽是明白此理,但他仍时常忍不住运功抵抗,愈抵抗愈痛苦,愈痛苦愈抵抗,如此循环不止,痛苦不休。然而,他的内力却因此不知不觉地增强,而为了拖长发作的时间,其耐力与意志也远超常人,加上天赋过人,短短半年之间,一个区区十四岁的少年,已能与一流高手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