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里奇谈】篝火篇片段第二《约定俗成的酒与篝火宴会》

注：本文选择2号片段写作

博丽神社的后面，有一团篝火。那团篝火，好似自幻想乡建立一始，就不曾熄灭过。

照理来说，白天是不需要篝火的，于是那团篝火会在太阳升起时自觉地消失，或者说，完美地隐藏了自身的存在。但是当夕阳完全没入妖怪之山，那团篝火就会静静地出现。没有人知道它究竟存在了多久，也没有人真的去深究这个问题。

虽说是篝火，它却又不是真的篝火。即使普通的人类把手伸进火焰，也只能感受到淡薄的暖意。这样的篝火是不可能用来加热食物的，甚至用来取暖也不甚实际，然而它所发出的光明确实实打实的。于是，经常会有人类或妖怪在晚上的篝火旁举行宴会。

在宴会中出现得最频繁的，当属鬼族四天王之一的伊吹萃香。她的身上完美地体现了鬼族热情豪爽的性格，是幻想乡里宴会的常客。再加上她与博丽巫女相熟，经常在神社一带活动，于是几乎从未缺席过篝火旁的宴会。

伊吹萃香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喝酒，也喜欢劝酒。虽然很多人都不喜欢喝酒，但是，基于种种原因，从未有人拒绝伊吹萃香的劝酒，直至今日。

——以上，都是平田刚刚对我说的。此刻，我们正在前往博丽神社的路上，而天色也逐渐变暗了。可以预见的是，当我们到达神社的时候，今天晚上的宴会应该也要开始了。

“高桥，你听我说。”

平田苦口婆心地对我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喝酒，但是我们都不喜欢喝酒，还不是每次都要被灌醉。得罪了伊吹萃香可不会有好果子吃，她和博丽巫女的关系好得很，就算直接把你杀了，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后果。就算侥幸活了下来，你求巫女的事怕也办不成了。只不过是喝酒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我知道平田说的没错，可是我确实讨厌喝酒，甚至会产生严重的生理反应。然而听见他这样的描述，我也不禁有些动摇，犹豫着说：“可是，我听说博丽巫女公正无私，应该不会坐视不管吧。”

“公正无私？高桥，你还是太年轻了啊。”

平田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继续说：“就算是这样，但是你要求博丽巫女办事吧。有求于人的时候，总是不免低声下气。如果她能帮你吹吹枕头风，那你的事可以说十拿九稳了。再说，喝这么点酒算什么？传说中，在遥远的东方，那里的人是不能拒绝别人劝酒的，每年都有上万人喝到丢了命呢。”

“啊呀！那，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喝酒？”我脑海里想象着自己把一杯一杯的酒水往嘴里灌，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到胃里，几乎要燃烧起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声音也有些颤抖。

“这你就不懂了，高桥。”

平田用力地拍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能喝酒，敢喝酒，是一个男人勇气和胆魄的象征。不喝酒的男人是绝对没有前途的，能喝酒才能成事。东方的人们就是能喝酒，所以才那么强大而富有。我相信你没问题的。”

我几乎要被说服了，可是一想到喝酒，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发憷，于是小心地问道：“平田先生，假如我没喝酒，会怎么样？以前的大家都在宴会上和伊吹小姐喝酒吗？”

平田十分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仿佛我问了一个十分愚蠢的问题，尖锐的目光使我有些无地自容。

“不喝酒？在宴会上不喝酒，那还能叫宴会吗？鬼族给你劝酒，能不喝吗？这是传统，是约定俗成的事情，哪里是可以变的？”

反问，一连串的反问，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再也说不出什么疑问或者拒绝的话，只能沉默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山路上走。平田似乎认为我终于懂得了他的良苦用心，脸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看着他的微笑，我感觉到胃部抽搐着，酸水一阵一阵往上涌，恶心得几乎马上就要呕吐出来。

没多久，神社便近在眼前了。在平田的带领下，我第一次亲眼看见这团神奇的篝火。它并不像我想象中那样咄咄逼人，只是温柔地跳动着。坐在篝火旁，头上长着角，身材娇小的女性便是伊吹萃香。拿着那个酒葫芦，一边与身边的人谈笑着，一边大口地喝酒。

应该是听见了脚步声，她转过身，面对着我的方向，看起来挺开心地说：“难得有生面孔来参加宴会，真不错。嘿！那边的小哥，来和我喝一杯吗？”

我的目光对上了那双狭长的竖瞳。原本只需要简单地应一声，甚至轻轻地点一下头，就能解决的事情，我却突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我确实讨厌喝酒，几乎所有的酒在进入我的胃以后，都会马上被我吐出来。我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但是我讨厌喝酒，讨厌那种肠胃痉挛的感觉，更讨厌为了什么目的而做这样使我讨厌的事情。但是我今天似乎不得不喝酒了，背后的平田似乎也期待地看着我，我没来由得感到一阵悲哀。

可能是我沉默的时间太长了些，伊吹萃香似乎明白了什么，问道：“小哥，你不喜欢喝酒吗？”

我本该点头的，平田也在我背后用手指戳我，他说不定比我还着急。但是，我看见那一团篝火，仿佛看见一双红色的，带着温柔笑意的眼睛。我突然想起来一句话。

从来如此，便对吗？

于是我突然平静下来，说道：“是的，我不喜欢喝酒，我只是有事找博丽巫女。”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然而那团篝火依旧燃烧着，似乎从不曾熄灭一样。觥筹交错的声音仍旧从篝火边传来，与原先似乎也无任何不同。

而我，静默地站在原地，等着审判的降临。

只见伊吹萃香点点头，有些遗憾地说：“好吧，跟我来，我带你去找灵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