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超光速,跃向理想的风景 小故事:三月三日,普通下午的三人
简单来说这就是个「三个女人一台戏」的故事,不过还是稍微讲复杂一点吧:特雷森学园,训练室区域的东北侧角落里,有一间孤零零的训练室。从周围的环境来讲,基本没有任何人会特意经过这里,所以这确实让这间小小的训练室显得有些隔绝于世吧。
不过,尽管这个理由已经非常有力了,但这并不是唯一的原因。
特雷森学园里有很多校园传说。出于满足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的好奇心,这也是一种必然事件。要说哪些话题是这里最热门的,那倒是众说纷纭;不过,要说有哪个传言是最没趣的,学生、训练员、管理人员,总之就是这里的几乎所有人都能说出同一个答案。
在一个冬天还未完全过去,但春天即将到来的下午,这则流言的三位女主角,就正坐在那间训练室。三人都盘起腿,用暖桌附带的那张厚厚的被子取暖,她们自己则各自读着书或者玩着手机,消磨起下午的休息时间。
房间里没有人说话,倒是饮水机和暖桌下的电器还愿意搭理不时响起的翻书声。
在哪里的机器响起一道提示声后,坐在暖桌东侧的鲁铎象征有些不太情愿地把自己坐着的坐垫移到一边,往后退了几下以方便她站起来。
她站起来后便径直走向了饮水机旁边,拿起了自己放在桌上的陶瓷杯,顺便用另一只手把其他两人的杯子也移到靠近饮水机的位置。在这一切都做好之后,她才开始给自己的杯子加上热水和冷水。
杯中的温水还冒着热气。在简单确认过水温之后,鲁铎象征把自己的杯子放到了托盘上,然后才用同样的方法为另外两人的陶瓷杯装水。
偶尔的话她还会给自己的陶瓷杯再倒上一些咖啡速溶冲剂,但出于现役赛马娘的身份以及对自己的要求,今天她只打算喝水。顺道一提,其他两个人也是同理,只是会换成热巧克力冲剂,以及茶包和砂糖。
她双手拿起托盘,像个服务生一样蹲下身来把托盘放到暖桌上。做完这些之后,她连忙捡起旁边的坐垫,重新坐回了原位。在某个人缺席的情况下,她只能按照规定,暂时离开温暖的暖桌。
不,原因当然不只是这些,但这不是重点。
总之,在做完这一切之后,鲁铎象征本想着继续用书籍消磨时间,但当她看向窗外,注意到外面有些阴沉的天气时,她明白现在不是一个看书的好时候。
说起来,为什么那个人今天不在呢。鲁铎象征其实清楚他今日的安排是休息,按这个理来说,他今天也不应该再来学园坐上一整天了。在带领新的担当马娘参加二月下旬的URA第二轮预赛,并顺利获得决赛资格之后,他当然需要时间去好好休息。
但那个人为什么不在这里呢。这真是个奇怪的思考走向,但鲁铎象征并不这么觉得。她抬起头,看着正对面的马娘,轻声开口询问:
「大震撼同学,训练员君去哪里了?」
「......啊,对了,这件事没有和两位前辈说呢。」
和她正对面的大震撼反应过来后,把放下的书推到了一边。在她准备去开灯的同时,用有些轻佻的语气回答问题:
「我让训练员先生去见我父亲一面了。」
「......哈?」
鲁铎象征有些惊讶。不,虽然她很惊讶,但也只是稍微睁大眼睛看着这么说的大震撼而已。刚才的声音不是她发出的,而是坐在她们旁边的第三个人。
原本只是低头玩着手机的爱丽速子还是放下手机,眯着眼看着突然就这样宣布的大震撼,有些不满地抱怨:
「你干嘛擅自做这种决定啊。」
「这个啊......见家长一面是很正常的事情吧。虽然我是不想把这种私事告诉全世界,但搞成什么地下恋情的话也挺奇怪的。」
「不不不,我说的不是这个。」
爱丽速子撑起头,看着重新回到原位的大震撼,继续说:
「你们还有一场比赛要跑吧?明明就要迎来决赛了,结果你还让豚鼠君为了这种事奔波啊。」
「嗯,就是因为是决赛,我才让他特地过去的。」
大震撼垂下自己的视线,在享受着暖炉的同时,也不忘补充自己的话。
「这个冠军对我来说已经没有那么多意义了。我不在意输赢,但我们刚好都需要一件事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让彼此都太过紧张,所以我才建议他去我家的。」
爱丽速子听到这种话之后还是习惯性地想要叹气。事到如今,她已经不再打算去问「为什么」了。这不符合她的性格,而且考虑到如今的情况,由她问出这个问题,似乎也不符合逻辑。
既然是要成为家人的话,和对方的父母见面就是理所当然的;考虑到四个人现在的情况,让他主动去说明现状并说服家长,也是他必须要去做的。爱丽速子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征求家人的意见,她只是觉得由他本人去面对家人的怒火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她听完后只是搓了搓手,对着自己眼前无人所在的地方翻了个白眼,然后才开口说话:
「那么,我倒是有兴趣看看了。」
「嗯,我很欢迎。」
大震撼只是很简单地这么回应了一句。在两个人对话的时候,鲁铎象征感觉刚才的那句话有什么其他值得注意的地方,只是坐在一边反复回想起那句话。
这么说来她已经做出决定了。不,与其说是「做出决定」,还不如说是「她还没有改变决定」。鲁铎象征又一次有了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虽然有反省过自己,也有听取过其他人的意见,但那些不过是修剪枝干的行为罢了;她内心的最深处确实有过动摇,但也只限于那一天。
她还是那个「皇帝」。她是领导众人的领袖,也是激励无数人的英雄。不过,她也很清楚有的人是她所不能去干涉的。有光也会有暗,仅此而已。
鲁铎象征苦笑了一下,不过,她现在反倒感觉豁然开朗了。她抬起头,看着有些无所事事的其他两人,主动挑起了话题:
「那么,既然要转移注意力的话,要不要我们一起买个什么东西,然后由大震撼同学送给他呢?」
听到这句话的两个人一下子就竖起了自己的耳朵。与之相对的是,鲁铎象征的耳朵已经垂落下来,她的表情看起来也有些闹别扭。
最先反应过来的爱丽速子也有些无奈地叹气,露出有些不耐烦的神色,用很消极的语气说出自己的意见:
「这个很简单啊,就直接说『礼物就是我自己』什么的,杀伤力应该挺大的吧。」
「那请速子前辈自己去说。」
大震撼在吐槽完之后,重新看向鲁铎象征,然后说:
「鲁铎前辈的意思是,我们需要送给他一个什么东西来告诉我们的想法吧。就像新郎为新娘戴上的婚戒一样,我们要找出一个独特的,又与我们密切相关的东西送给他,告诉他『到此为止』,对吧?」
鲁铎象征点了点头。承认这件事让她多少有些不太高兴,不过她还是定了定神。
「是这样没错。我认为现在去考虑这种事情的话时机也正好,而且大震撼同学也需要一个转移自己注意力的话题,对吧?」
「确实如此呢,毕竟训练员先生现在估计正想着该怎么说服我的父亲,我这边也得回馈给他些什么才行啊。」
已经表态的两个人看向最后的一个人。一直有在听的爱丽速子注意到她们的视线,一如既往地用那饶有趣味的眼神和笑容作为回答:
「我当然会加入啦。虽然我有的是方法让他听话,不过这次就先从温和一点的开始吧。」
「不过训练员先生只需要一种方法就能让速子前辈听话呢。」
「嗯,是啊。」
爱丽速子反而很干脆地承认了这点。一旁看着的鲁铎象征看着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的两人,露出了有些无奈的神情,把目光转向了白板所在的位置。
一般来说,训练室的白板不仅满是那些没办法简单擦去的笔迹,还会留有不少像是被什么划过的痕迹,但这里的白板是例外。还没有被清理掉的那些资料依旧被磁钉固定在这张白板上;躺在底下凹槽的白板笔,则完全没有被使用的痕迹。
简单来说,这是一张可以立刻投入使用的,非常干净的白板。
另外补充一件事:虽然三位都是有着强烈个性的马娘,但正是因为如此,在这一年的共处中,她们反倒是懂得了最基本的分工协作。
就拿这次事件来举例:大概的构思是交给鲁铎象征来做;具体的方法则是交给爱丽速子;大震撼虽然也会帮忙,但她的主要任务则是对最终的计划做出评价。她的特质非常适合做这件事,虽然有可能会打击另外两人的自信心,但正如那个人所想的那样,「三个人都是足够聪明的人」。
当然,具体行动都只会交给一个人去做。不过这次,她们三人就得一同落实自己的计划了。
托盘上的三杯水还冒着白气。三个人都盯着它们看了好几秒之后,才决定站起来,准备开始她们的第一次合作。我是说,虽然她们已经解决好基本分工的问题,但对她们来说,这几乎等于解决一切问题,所以也不需要什么磨合了。
她们开始清理起白板,拨开磁钉把那些已经过时的资料取下。把它们放在旁边的长桌之后,鲁铎象征拿起白板笔并简单地擦了擦积尘,之后双手抱臂,就像是要参加比赛似的站在白板前,开始思考起自己的计划。其他两人则是靠在桌边,开始随便讨论起一些可能要面临的问题。
顺道一提,在这样的氛围里,她们也同时缺席了这一天的训练。

但是,当时间从下午两点半来到三点半的时候,她们还是皱着眉,有些困惑地看着白板上那些凌乱的字迹。
简单概括的话大概是这样:鲁铎象征简单地想出了几个需要考虑的方面,比如「种类」、「材质」、「所需时间」、「造价」这些应该可以解决问题的要点;爱丽速子也很快就想出不少点子,在白板的下方写了好几个想法。而正当三人准备想出最终计划的时候,她们发现自己好像漏掉了一个最根本的问题。
「......但是,我们送的东西,是想表达些什么呢。」
鲁铎象征在长久的沉默之后,有些疑惑地提出自己的意见。另外两人听到之后,也重新思考起这个她们之前觉得不用去思考的事情。
不管原因为何,但三人都很清楚,既然接受了他的想法,就要下定决心,和身旁的两人成为真正的家人。既然是归属于同一个家族的话,她们就不能各自送各自的东西了。但是,她们三位都是个性独特的人,很难找到一个足够鲜明,可以说服大部分人去认同的共同点。以同一个名义送出能代表她们共同心意的东西并将其当作是一种证明,还是一件很有难度的事情。
那么,送一件很珍贵的东西,用市场上的价值来衬托出彼此之间的关系的做法可行吗?——这个方向也被她们同时否定了。这件事仔细讲起来也很麻烦,不过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根据国家、管理协会,以及学园的相关规定,这三位现役赛马娘现在还不能自由地使用自己的奖金。当然,她们也不觉得用金钱去衡量彼此间的感情是个好选择。
......也就是说,她们现在还没有开始思考起白板上的问题。
「家族啊......」
爱丽速子那犹豫不决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在念出墙壁上的古文字。
「一想到自己的孩子会像那些目白家的大小姐们一样,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就这样自言自语着,突然就想着这样的事情。换作是以前的话,她大概并不能理解目白家的大小姐们以及她们的处事方式,而现在的她虽然多少清楚她们执着的原因,但也只会给予最基本的尊重,仅此而已。
无论如何,爱丽速子都不希望所谓的「家族」会束缚着她,或者她后代的一生。不过,在那一年过去之后,她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抗拒这个概念。最后。她还是选择站在这里,站在了她们的身边。
鲁铎象征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也转过头看向左侧:
「这么说的话好像也是啊。也许有一天,我们也会像目白家的人一样,在这座学园为自己的子女寻找担当训练员呢。」
鲁铎象征的语气就和她这句话一样,一点也不坚定。不过,这并不是因为她也和爱丽速子一样反感这种干涉他人选择的做法,只是恰好想到自己的成长过程而已。她的父母自小就打算将她培养成领袖,并且在她走得足够远的时候果断收回了扶助她的手。她对这样的培养方式没有任何意见,只是不打算否认这样的可能。
「......这么说来的话,我们好像连家徽都没有确定好吧?」
鲁铎象征突然就想到这点。
「要说展示我们这段关系的话,我觉得『带有家徽的饰品』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当然,我不认为欧洲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复杂设计是什么好选择,但我觉得这本身是个好方法。」
鲁铎象征简单地向两人说明了自己的想法。不过,相较于还在思考着什么的爱丽速子,鲁铎象征右侧的大震撼只是摇了摇头,有些失落地说:
「鲁铎前辈这个想法确实有可取之处,但这种事情也得考虑另一半的想法。训练员先生是那种对家族传承没什么兴趣,反而更在意彼此关系的那种人吧?我想这个选择只能算是差强人意,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
「不过,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不错的方案。」
爱丽速子接过了大震撼的话,然后站在白板边上,用手指指着白板上「种类」的那个区域。她之前在这个区域下方写上了「一式四份的定制戒指」、「特别的领带以及衬衫」、「首饰(?开个玩笑,绝对不适合)」,还有「耳环(不适合,但看起来应该挺搞笑的)」之类的点子,而现在,她拿起了白板笔,在这个区域的最下方写上了「胸针」两字。
「「......胸针?」」
两个人同时念出了爱丽速子草草写下的那个词。爱丽速子则是把笔随意地丢到下方的凹槽,一脸得意地看着两人。
「嗯,胸针。我突然想到豚鼠君以前是会佩戴训练员胸针的,也许他会接受这个。而且,相较于还不够显眼的戒指或者是很难处理的衣物,这应该是个很好的选择。」
虽然在过去的一小时里爱丽速子都是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兴致的样子,但她还是有按照鲁铎象征简单列出的几个要点认真思考过的。而在听过大震撼的话之后,她得出的最佳组合,便是一枚带有特别图案的银色胸针。虽然具体的图案还得花点时间去思考,但也只剩下这个问题了。
「虽然我也承认戒指是个更符合常识的选择,不过很遗憾,我觉得日子是一天天过去的。胸针更显眼,体积也更小,相较于戒指也更容易丢失,银制胸针的话想要保养也得花点心思好好想想,非常适合我们与他之间的关系。你们觉得如何?」
爱丽速子用坚定的眼神看着两人,仿佛拍板决定的人其实是她一个人。但说来也奇怪,其他两个人也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就这样同意了爱丽速子的判断。
在三个人第二次达成共识之后,她们又一次思考起原本的问题。
「那么,图案要怎么设计呢......」
三个人都完全没有接触过设计。虽然她们肯定会交给专业人士去定制,但她们也得先确定好供设计师参考的大概要求。文字说明虽然也足够,但最好的方法还是再配上几张自己动手画的示意图。
当然,三个人在有些犹豫的时候,最先想到的也是那个完全没有任何艺术才能的人。她们都拿那个人的事情给自己打气,重新打起精神之后,她们再一次开始讨论:
「虽然鲁铎前辈说的家徽不是个很好的想法,但我认为鲁铎前辈有一点是对的:这个图案要有着足以承担家徽的责任,这样一来我们才算得上是组建了家庭吧。总之,虽然由我来做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如果是我的话,我就想要送这样的东西。」
大震撼有些难为情地垂下了视线,只是强装出微笑。倒也不是她的心里有什么愧疚感,只是她刚好在想自己该在什么时候把这个礼物送给他。
大震撼确实不在意决赛的输赢,可她也希望决赛后能有个很好的气氛让她开口提起这些事。她确实是一位已经习惯于比赛,懂得如何调整自身情绪的赛马娘,但难得有一个可以想东想西的机会,她也会变得有些松懈。
不过,爱丽速子则没有那么好心,只是直接和鲁铎象征交谈了起来:
「那么,关于我们独特的东西,果然也只能是我们的耳饰吧。」
爱丽速子指了指鲁铎象征的右耳。青色的剑身形水晶正随着主人下意识的动作而微微晃动着,产生了清晰可闻的响声。鲁铎象征抬起自己的右手,像是拨开自己的长发那样温柔地抚摸起自己的耳饰,同时看向了爱丽速子的右耳,和那被设计成苯环结构式的水晶耳饰。
鲁铎象征当然没有理由记错:三个人的耳饰都是位于各自的右耳上。今时今日,佩戴的耳饰,以及它所在的位置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只是一种古老的约定俗成而已了。在这个行业还没有发展完善的过去,培育期第二年的马娘在正式出道时就需要在经典赛事和王冠赛事的路线中选择一条路线参赛,而耳饰的位置则成了区分两者的唯一标准。
鲁铎象征在偶然想到了这个历史之后,重新想起来原本想要思考的事情。她微微仰起头,思索着下一个问题的答案:
「是这样没错,但我们该怎么进行组合呢。只是排成一列的话太过于简单,而且总觉得这样有些恶心。」
鲁铎象征感觉这样的设计反而会让其他人觉得「她被攻略了」。她当然不可能喜欢这个选择,但这也从侧面再一次体现出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也就是说,把我们的耳饰作为设计元素,然后就像是给豚鼠君设计耳饰一样设计出图案,对吧。」
爱丽速子讲出了自己的想法。但当她琢磨起自己刚才说过的话,想要按这个方向继续思考的时候,她突然间就意识到了自己走进了一个误区:这个礼物其实只是由「她们」准备的礼物。
她们过于在意这个图案中「家族」的要素了。这个思考方向虽好,却也掩盖了她们原本的意图。也就是说,设计出的图案应该是先展现出她们三个人的想法。她们要让他知道这段关系的特殊和脆弱,以及她们本身的独特之处。
出于她们的个性,她们在这段关系中占据着绝对的主导权。可说来也奇怪,他反倒成了站在中心的那个人。
总之,爱丽速子微微张开嘴,恍然大悟地抬起头看着另外两个人,有些兴奋地告诉她们自己的想法:
「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哦。我们将各自的耳饰组合到一起,并且只做出最基本的改动,这样的话就可以完整地传达我们的想法了。说起来,要如何对待这份礼物,本来就是要他好好花心思去思考的问题吧?」
鲁铎象征和大震撼听过之后都微微颔首,同意了爱丽速子的意见。三个人都小心地捧起各自的陶瓷杯喝了几口水,在解渴的同时烘暖了又有些冰凉的双手。这之后,她们把杯子和托盘推到暖桌的边缘,举起手取下各自的耳饰并放到了暖桌上。
锋利的剑身、独特的结构式、高雅纯粹的菊纹,三人的耳饰就这样被它们的主人摆放在了一起。每位赛马娘的耳饰多少会与其他人的设计有所重合,但对于这三位赛马娘而言,她们这很难找出共通点的耳饰就仿佛是她们彼此关系的一种映照。
三人重新坐在原本的位置上,紧盯着桌上的耳饰,像是在看着她们自己的化身似的开始了自己的构思。在这最后的谜题面前,她们不打算继续所谓的「分工合作」,而是一同思考起答案。
「......速子前辈,我可以拿起来看看吗?」
「嗯,拿去吧。」
在沉思了几十秒之后,还是没什么头绪的大震撼想要拿起爱丽速子的耳饰,寻找些什么灵感。她用手指轻轻夹起耳饰放在自己眼前,然后轻巧地把它转了个面,从另一个角度查看起这个耳饰。
「那么,我也看看其他人的耳饰吧。速子同学可以拿我的,我就拿大震撼同学的耳饰了。」
「你说得没错,这样干看下去也不是个好选择。」
爱丽速子点了点头,同意了鲁铎象征的意见。三个人小心地把其他人的耳饰捧在手心里,半带欣赏地开始了自己的观察。

不过,在时间又过去了大约一个小时,来到下午四点半的时候,她们还是没有确定最后的方案。出于妥善利用时间的目的,鲁铎象征还是先联系到了以前曾为她定制过耳饰的设计师,并了解到大概情况。
结论就是:虽然价格确实很贵(当然,是对于现在的她们而言),但是完全可以在URA决赛举办之前完成,并由她本人亲自送到这里。如果她们想好了自己的要求,只需要再等上三天,就能收到用于示意的电子版图稿了。
去掉金钱方面的考虑,问题就这样迎刃而解对她们来说当然是一个好消息。当然,其他的问题就这样很轻松地被解决,也让这最初也是最后的问题,变成了最为棘手的难题。
「......结果,我们是不是无法改变自己的成见呢。」
鲁铎象征有些失望地看着另外两人,语气里掺杂了些许对自己的不满。她维持那双手抱臂的坐姿,但脸上的表情则完全没有往日的从容与自信。
她当然不是因为自己没有认同另外两人而对自己不满。她之所以像这样紧紧抿着嘴,只是想到了很久以前,她还在独自一人训练,为宝塚纪念做着准备的时候。她还是不会完全认同爱丽速子那独行侠式的性格,但就算她没有接受他的提议,她也下定决心想要接纳她这一点。
胜者为王,但也要体恤他人的想法。就算是只出于这个目的,鲁铎象征也还是希望三个人可以一起解决这最后的问题。
「我觉得不是这样。」
大震撼如此说着,但有些中气不足的语气还是让另外两人领会到了她的真实想法。
「准确地说,方法是有不少啦,但是就是觉得缺少了什么。啊~感觉我们和傻子一样。」
爱丽速子伸了个懒腰,发出的叹息声带着那道缓缓升起的白气消失在她的上方。不过,在抱怨完之后,她还是拿起了眼前不知道换过多少轮的耳饰,再一次寻求着灵感。
大震撼看着陷入低落状态的两人,轻轻咳了两下调整起自己的声线。
「说起来,我们之间,好像完全没有聊过关于他的事情呢。平常虽然也有聊过什么,但我们连一次架都没有吵过的话会不会很奇怪?」
「因为为了这种事吵架听起来真的挺傻的。我现在一点也不想为了豚鼠君而特地去挖苦你们啦。」
爱丽速子摆出了平常那样有些散漫的样子,用听起来漫不经心的语气继续说:
「总之,大震撼先不论,鲁铎应该很清楚我的理由,我就不多说下去了。」
爱丽速子说完之后拿起自己的陶瓷杯,抿嘴呷了一口杯中的温水。当然,「她觉得接下来想说的话实在是太让她感到羞耻了」也是一部分原因。
鲁铎象征接过了爱丽速子的话,继续说:
「我也不觉得为训练员君而吵架是什么明智的选择。速子同学先不论,对于因为那一天的事而选择等待一年之久的大震撼同学,我认为自己不应该那么简单地评价你的感情。」
鲁铎象征垂下视线,有些无奈地继续说:
「说不准,我反倒还想看看他到底能不能招架我们三人呢。」
「你在说什么啊......」
爱丽速子的话里满是一种无言以对的气氛。
「而且就算是,我也不觉得这就是和他在一起的原因啦。」
「姑且补充一下,我说的可不是房事方面的事情啊。我只是因为训练员君和我结成了特殊的关系,想要见证他最后到底会走向何方,才选择接受这样的关系。」
「就算是在说做爱,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吧?我可是一直想要彻底了解那些所谓的『混血男性』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啊。」
爱丽速子就这样半带微笑地发着牢骚,重新看向自己手边的耳饰。不过,在这有些阴沉的天气里,鲁铎象征和大震撼都注意到爱丽速子的脸颊上多了一丝羞红。
她们都会心一笑,没有刻意去揭穿这点。不过,确认到答案的大震撼,还是不自觉地微笑了起来,开口说:
「两位前辈不介意的话,我就不客气了。虽说如此,我好像是刚巧碰到了一个很好的时机呢,那一年的圣诞节,你们和训练员先生发生了不少事情吧?」
「是啊,那一天训练员君用有些别扭的方法说出了真心话。而在那一天之后,我们决定将过去的关系彻底重置,重新审视他与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么说来的话,如果你之前没有和他搭话的话,我也许真的会有些抗拒你。」
鲁铎象征细声细语地说着自己的想法。如今的三个人似乎忘记了自己需要解决的事情,开始了简单的闲聊。
大震撼还是保持着先前的微笑。她能理解鲁铎象征的想法,换位思考的话,她也不会同意一个和自己毫无交集的人就这样强行进入她的生活。那一天的事情让两人意识到她的存在,而在明白了她的决心后,两个人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另一方面来说,她当然还是坚持着自己独特的主张,但在两年多的时间里,她也逐渐理解并尊重着这两位「前辈」了。追求着望不到头的极端,在这个过程里迎来自己无法想象的终点——这永无止境的挑战不会磨灭她们的决心,反而擦亮了她们的武器。
大震撼只是就这样沉思着,回顾着与他重逢后度过的这一年。然后,在她快速地回顾了之后,她突然发现了解决问题的关键所在。
而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和往常一样做出自己的判断。
与两人一同思考着的她在回顾过之前的对话后,她意识到了三人都一致觉得欠缺的地方。那就是「他在其中的要素」。作为判断能力上佳的马娘,她先前觉得,鲁铎象征提出的「家徽」概念虽然并非最佳选择,但也有其可取之处;而爱丽速子提出的「以各自的耳饰作为设计元素」的想法可以体现出三人与他的关系,可这样反而会被他感觉「三人只是在自说自话」。
所以,她得出了最终的结论:这个图案的设计需要包括「三人对他的感情」、「建立家庭的决心」,以及「她们对未来的想法」。所以,被自己的些许急躁所驱动,她连忙向两人开口:
「说起来,我想问两位前辈一件事。」
鲁铎象征和爱丽速子都好奇地看着她,有些惊讶于她那有些反常的坚定神态。在她们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之后,大震撼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训练员先生对你们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那当然是爱着的人了。虽然我还是有些介意现在这种气氛,不过啊——」
鲁铎象征有些羞涩地嗫嚅着自己的回答。不过,话说到一半,她还是打起精神,和往常一样用那从容的声音回答了那句提问:
「就算有一天我们不再是夫妻,只要他有求于我的话,我一定会去帮助他。这是我,被众人誉为『皇帝』的鲁铎象征向他作出的承诺。」
「即使他说:『哪怕只有一个瞬间,我都希望你成为我的剑』,你也愿意吗?」
「我愿意。」
鲁铎象征用斩钉截铁的语气回答了大震撼。也在这个时候,鲁铎象征领会了她的意思。她的眉头舒展开来,恢复到原本平静的状态。
她轻轻拿起了自己的耳环,把它放到了暖桌的最中间。
「不能亲自站在最前方的人,无法真正地统率他人。也许这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但那个时候,我会比谁都严格地审视着他的请求,也会比谁都愿意成为他的剑,向所有人展现他的价值。」
她垂下视线,看着眼前的那些耳饰。和鲁铎象征一样,爱丽速子也明白了大震撼的意图,朝着自己的耳饰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让它穿过旁边的空心框架并稍微用力勾起了自己的耳饰。爱丽速子把自己的耳饰伸到半空,同样用坚定的语气说:
「我也是同样的。我享受着他的保护,习惯于就这样驱使着他,而终有一天,我也会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如果鲁铎有一天会成为他的『剑』,我就成为他的『盾』吧。」
爱丽速子也把自己的耳饰放到了中间,用手撑着地板向后退了几下,重新站起来走到白板面前,拿起白板擦开始将上面的所有字迹全部擦去。
她们找到了最后的一块拼图。在鲁铎象征简单地画出了代表自己耳饰的剑身之后,接过白板笔的爱丽速子则抵着下巴,花了好一段时间去思考自己的答案。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已经不再是个难题了。她很快就画出自己看过无数次的结构式,和自己的耳饰不同的是,她并没有直接复制粘贴,而是将铁框巧妙地变成了盾把。虽然握把的设计完全没有任何舒适性可言,但这正是爱丽速子想要的效果。
她们看向了只是站在鲁铎象征右侧,把空间让给她们的大震撼。这么说来,如果要以「剑与盾」作为主题,留给大震撼的空间就只有剑柄的设计了。只要设计得当还是可以做到非常显眼的效果,但这也从侧面证明了她所面对的困难之重。
鲁铎象征和爱丽速子自觉地给大震撼让开位置。看着她微微抬起头,有些困惑地看着白板的样子,两个人也下意识地担心起她来。
「......哎呀,这种被人握在手心里的感觉,总觉得有点色情。」
「不,到底哪里色情了?」
「这个就实在......不过也是个积极的想法吧。」
虽然角度不同,但两个人也意识到自己只是在瞎操心的事实。眼前的马娘和她们一样,有着自己的执着与自信,这一点不会——或者说,这一点已经不会——因为脱离了比赛而有任何的改变。
回到白板前,这个设计最后的一部分就要被最后一位马娘补上了。这只是一个简单的示意图,是出于「图片比文字能更加有效地传达信息」的考虑而产生的轮廓,不过就算如此,马娘还是开始认真构思自己的设计。
而最终呈现在三人眼前的,是只以三人的耳饰作为设计元素,在简单地设计之后所成的剑盾图案。剑身倾斜,剑锋的一部分插入地面;被当作是盾牌的结构式面被它最初的设计者摆在了与主镜头呈四十五度角,并紧靠着剑身;呈蝴蝶结状的前段剑格正中处绘有菊纹,配上剑缰以及菊纹状的剑首,构成了很简单的剑柄设计。
虽然另外两人觉得这样的剑柄设计过于简洁而觉得还不够独特,但正中间的马娘却像是预知到这一点似的,只是看着白板,慢悠悠地说着什么:
「『因剑而生者,会因剑而亡』......有时候,只需要简单一点就好了。」
另外两个人沉默不语。因为觉得她在回忆起往昔,在回味着过去的一年,所以觉得自己不应该说话。
那还是去年春季,两人重逢后不久的事情。
有些仓促地结成关系,又有些仓促地开始了训练。当他们一同站在了阪神竞马场的入场通道时,他当天的安排表看起来也还是有些仓促。
『毕竟这之后的一年在我的意料之外,计划确实会有些仓促。』——他这样说了。
『你可是非常特殊的赛马娘,这最后的一年里我得更加谨慎。』——他别开视线,就这样说了。
『......算了,我只是怕你会输而已。比赛就是这么公平又无情的东西,所以我担心起我们之间的事情。』——他低下头,别开视线,毫不掩饰自己的胆怯。
当时的她安静地听着他的反馈,然后用刚才的那一句,解决了他们之间最后的一个问题。
『......我是赛马娘。因为这个身份,我才能展现出自己的能力,获得了如今的赞誉,而且最重要的:在那一天与你相遇。所以,即使这一切再一次因为比赛而被夺走,我也毫无怨言。现在,你要和我成为真正的搭档,然后参加这场比赛。』
她还记得那短短的几秒之内自己看到的一切。他那无神的瞳孔微微放光,眉间的皮肤则是不断地舒展开又皱起来,身体不停地微微发抖,连带着让他的嘴角也产生了抖动。
在几秒之后,他有些哑然地恢复到一开始的状态,冲着他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也就是说,「一个人只有一个命运」,对吧。』
「嗯,就这么理解吧。」
时间又回到了现在。依旧站在白板前的大震撼在回忆起那一天的时候,在无意间又一次说出了这句话。反应过来的她立刻意识到自己现在应该继续盯着白板,装作正在进行检查的样子,让另外两人把刚才的话当作是她的感想。不,再不济也得是自言自语的级别。
另外两人当然什么都没有说。她们察觉到了她的想法,并且一致选择缄默不语。在她们共同的作用下,这阵沉默足足持续了好几秒钟。终于,鲁铎象征想起来她还要去做的事情,连忙走回暖桌处拿起自己的手机。
「那么,我们现在就把各自的文字说明编辑出来,然后由我发给那边,如何?」
另外两个人点了点头,各自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三个人都拿起手机,用自己的手指尖无序地敲击起手机屏幕。
三人的文字补充说明也各不相同。由于之前有过合作,鲁铎象征没有多补充什么,只是告诉对方「感觉剑身宽一些的话应该挺不错」这种模糊的意见;简单做了些改动的爱丽速子则详细地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并且一再强调了盾把的关键之处。
至于大震撼,她不仅附上了耳饰的照片,还追加了其他的设定:
『关于剑柄的部分,我希望您尤其注意一下剑首和剑格部分的菊纹。除此之外,剑缰的部分——或者说是缠绕剑柄的皮绳,这部分也拜托您了。对了,我觉得前端剑格的设计还有改进的空间,但是希望您还是能以蝴蝶结为原型进行设计。非常感谢。』
鲁铎象征在手机上收到了她发来的备注后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将三个人的要求一同发给了对方。
总之,虽然她们还得等待对方完成示意用的图稿,但是今天,她们已经成功地解决了这个问题了。室内没有像游戏里响起获胜时会自动播放的插曲,但对于某则流言里的三位女主来说,「她们首次一同解决掉了问题」这一点,成了一个最终的结果。一个既定的事实。一个为之后的未来构成产生条件的基础。
三个人都感觉有些疲惫,但紧随其后的,还有她们都很熟悉的松弛感。
事实上,就算是顺利地从闪光系列赛毕业,鲁铎象征和爱丽速子也有很多事情要忙。高中最后一年的学业、比赛的训练和选择、自己未来的打算,这些都是她们打算自己去解决的事情。
总的来说,就是她们都很忙碌。而今天下午的事情,让她们有了一个转移注意力,借此好好放松自己的机会。
顺道一提,关于金钱方面的事情,她们打算各自支付开价的三分之一。这种AA的选择似乎也是她们之间唯一的答案了吧。

在收到了对方正式的回复之后,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就算是随处可见的绊脚石,也有成为磨刀石的那一天吧。
窗外依旧是灰蒙蒙的,但也仅此而已。鲁铎象征和爱丽速子又拿起手机点开天气预报,然后为了自己不需要去借把雨伞而彻底安下心来。她们虽然还是特雷森学园的学生,但她们还是决定一同住在先前提供给那位训练员的住宅。
回到眼前,三个人重新拿起自己的水杯,将温热的纯净水一饮而尽,然后各自给各自的陶瓷杯添上和先前一样的温水。
今日的校园生活即将迎来尾声。虽然这和坐在这间训练室的三位马娘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但它确实地迎来了尾声。
「......也就是说,我真的要和速子同学和大震撼同学成为家人了啊。」
「嗯,反正都住在一个地方了,四舍五入就算作是家人吧。对吧,大震撼?」
「照速子前辈的说法,住在同一栋宿舍里的马娘岂不都是家人了吗?不过......」
大震撼看着眼前的两人,突然就笑了一下。
「嗯,就是这样。所以,两位前辈以后也不用那么麻烦地直呼我的名字,叫我『Deep』就可以了。」
她只是这么说了。直呼全名也不是什么很了不得的事情,她只是突然就想到这件事了。因为平时都是在和外界的陌生人们交流,所以习惯于被称呼全称的她下意识地觉得,昵称是个很好的区别方法。
另外的两人也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那么,Deep同学现在还是住在宿舍里吧?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话,我和速子同学可以帮你先把不需要的东西给搬走。」
鲁铎象征没有明说,但很显然这句话已经等同于明示了。反正也是学园特地准备的住宅,再多住下一位从闪光系列赛毕业的赛马娘当然不在话下。
「原来如此,不过,我的身边似乎没有需要两位帮忙搬走的东西。床被用品都是还需要用到的,教科书我已经整理过了......」
大震撼如此说着的同时,感觉脑海里似乎有什么想法一闪而过。啊,说起来,她确实还在宿舍里留存有一些自己亲手誊写的抄本。她其实不会翻开它们,毕竟,那些抄本与其说是用于传阅,倒更像是一种个人纪念了。
如果她在哪天突然心血来潮地想要重新看一遍那些书,她更喜欢直接翻阅原本或者电子版。另外一提,这些抄本对她的价值并不在于它们记载的内容,而是它们与她的关系。
她觉得自己应该暂时把这些抄本放到那个住宅里。
「不过,我是有些东西需要两位前辈帮我带过去。过几天我开始收拾个人物品的时候,我会叫两位前辈过来帮忙的。」
两个人都简单地点了点头。仿佛她们真的只是去帮忙,并没有其他含义似的,她们就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三个人再一次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用装有温水的陶瓷杯烘热自己的双手。先前点开天气预报的三人也一并确认过现在的时间,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她们就可以自行解散了。
半个小时并不算长,但如果她们只是就这样坐在那里的话,就算是一段不短的时间了。可三个人还是没有像一开始那样拿起书或是手机消磨时间,而是双手握着自己的陶瓷杯。
不,这对于她们来说,反倒是一段难得的平静时光。自从出道之后——甚至是在出道之前,赛马娘就得学会如何生活在摄像头和聚光灯之下。平静地坐在哪里休息的时光,才是极为稀有的。
她们对这一点都有着非常深刻的体会。
「那么,我们要不要玩些什么增进感情呢?我之前有听人说过,所谓的『桌上游戏』好像很有意思,我也刚好想和训练员君还有你们一起试试。你们觉得如何?」
「桌游啊......桌游的题材和玩法有很多呢。训练员先生的话倒是怎么都好,两位前辈的话喜欢什么题材和性质的桌游呢?」
「为什么豚鼠君就是『怎么都好』啊......不过,他确实怎么样都好啦。说回来,我虽然也有听过这个概念啦,但还没有好好学过玩法呢。」
实际上,三个人的游戏经验都为零。主动提起话题的鲁铎象征,装作熟手进行提问的大震撼,以及直接承认自己毫无经验的爱丽速子,三个人都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鲁铎象征放下了自己的陶瓷杯,开始用手指抵着下巴,微微仰起头思考着这件事。突然,她想到了这附近似乎有个桌游馆,在「啊」了一声之后,她看向了旁边的两人。
「有空的话,我们就先去附近的桌游馆体验一下吧。现在就网购的话可能有些浪费,等我们亲身体验过之后再买的话也更有把握。速子同学和......Deep同学,你们要一起来吗?」
鲁铎象征并不是忘记了那个昵称。她之所以表现得有些迟疑,只是因为考虑到了她还有一场比赛要准备的事情。同样的,她之所以在稍有迟疑后还是决定开口询问,也是因为她意识到,自己压根不需要担心这些。
「......嗯,就定在下周日如何?再之后的话我要认真准备比赛所以没有时间了。对了,就我们一起去吗?训练员先生不跟我们去吗?」
「当然了吧?而且,说豚鼠君的意见『怎么都好』的那个不就是你吗?」
「哎呀,我只是说出意见而已,执行的人可不是我啊——开玩笑的。这次就只有我们一起去吧,速子前辈。」
「哈,『我们一起去』啊......好啊,我也会去的。虽然听起来像是一种变相的新娘修行,但我也会和你们一起过去啦。」
三个人就这样达成了共识,然后就这样顺势聊了起来。社交软件的使用习惯、平时喜欢的饭菜、出行的习惯......这些算不上秘密,但也不会轻易和他人讨论的话题,成了她们踏向未来的第一块铺路石。
虽然可以讲得再复杂一些,但简单来说这只是个「三个女人一台戏」的故事。在这个阴天里,某则流言的三位女主角都一同坐在了位于特雷森学园训练室区域东北部,那间看起来有些孤零零的训练室里。

没错,又是它。就连我都以为自己真的不会再继续写,或者重新写篇别的呢,但过了几天,我就意识到,我还有力所能及的事,而且最重要的:我还有兴趣去写完它。
简单来说,我又要修改它了。虽然不是现在也不是可预见的未来,但我会试着去做,然后在我确定可以发上来之后,让它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变,但确实会变了不少。
如果有可能的话,欧洲行的部分我也会试着动笔。尽管这个可能有些渺茫,我也没什么思路,但我还是先算上来吧。当然,我得避免像现在这样又要改来改去的后果,所以就算我来了灵感并且写完全文,我也不会马上发出来。
看来我是被束缚在这篇文里了。之前我有想过写一篇碧蓝同人,主角作为新晋指挥官接手荒废的基地,却误打误撞把资源全部倾斜给科研舰,只能用马可波罗和埃吉尔参与作战的故事;还想过一篇写女主有曲、赛琳娜和比安卡的战双同人,但是后面弃坑了也就算了;原创的话倒是想过一个很正常的,在足球豪门青年队里思考着自己出路的年轻球员历经三年外租生涯后回到一线队为自己支持的主队效力的故事,但写到大纲就不想写了。
好吧,我也不是创作欲望很高的人,既然我不想写,倒也没必要强求自己去写。
说回正文。这篇小故事大概会有三则。一则是今天您看到的这篇,另一则是同一时刻,主角的回忆录(我可以确定是这个内容,但还没有写完),最后一则我还没有想好,大概是发糖吧。我倒是想写但想不出来该怎么写,所以就先写在这里,就当是......我说着玩?
等到我写完之后,我会一起编辑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