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头】你是人间值得8
迷雾散尽，一切终于变清晰。
——
“啊”
“怎么了？莎莎。”
高女士摸摸孙颖莎的额头，突然的惊呼让高女士心一颤。
“是不是做噩梦了？”
刘海被掀起，到肩的头发被汗湿。
高女士摸了一手的汗。
“妈…”
睡的时间有点长，孙颖莎觉得喉咙干涩。
“没事昂，做噩梦也不怕，妈给你倒杯水。”
孙颖莎掀开被子，坐起来，就着高女士的手喝了两口水润润嗓子。
“几点了？”
干涩稍稍缓解，孙颖莎低头找拖鞋。
“七点多了。”
可爱的小黄鸭毛绒拖鞋递到孙颖莎面前。
“他刚走没一会，饿不饿？”
被看穿心意，孙颖莎微微窘迫，肚子适时宜的响起声音，孙颖莎点点头。
“饿，想吃妈妈做的鸡蛋面。”
这是孙颖莎为数不多跟自己要东西吃，高女士高兴，立刻去厨房做面了。
……
等等，妈妈刚才说什么？
王楚钦刚走。
自己睡了这么长时间，他应该早走了啊。
不可能，梦都是反的。
孙颖莎的手不易察觉地颤抖起来，鬓边开始生出冷汗。
对，都是反的。
恹恹的起身，孙颖莎安安静静的坐在餐桌前。
没来得及拉窗帘，从孙颖莎的视线平移，可以看到冬日并不好看的夜景。
夜晚漆黑，只有路两排的夜灯蔫蔫的亮起，发出薄弱的黄光。
窗外冷风是不是刮过光秃秃的树枝，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穿到人的耳朵里，犹如形容枯槁的老人在哭泣，听的让人心尖发颤。
“嘶”
“怎么了？又踢你了？”
香喷喷的鸡蛋面端上桌，高女士看着孙颖莎扭曲成一团的小脸，关切的询问。
“嗯，刚才就不老实，可能是饿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孙颖莎今晚的食欲很好，宝宝也没有闹的她吃不下饭。
“那就好，趁着能吃多吃点。”
孙爸爸也是一脸高兴，马上把自己还没动筷子的面条扒拉一半给孙颖莎。
“够了够了，我吃不了多少。”
孙颖莎看着碗里冒尖的面条，赶忙阻止孙爸爸的热情。
“吃的完，吃的完，你一个人吃两个人补，多吃点。”
……
“喂，您好？”
等最后一口面条下肚，孙颖莎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请问您丈夫是王楚钦吗？”
丈夫吗？应该是吧。
“嗯，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孙颖莎擦擦嘴，起身，手机取消免提，贴在耳边。
“请您快到中心医院，病人车祸，情况很危险。”
车祸，情况很危险。
脑袋轰地一声，嘴里不断嘟囔这句话。
孙颖莎僵在原地，感受着从头浇到脚的寒意。
那一瞬间，什么都听不见了，脑子一片空白。
只剩这一句不断的在脑海中徘徊，从家一直循环到医院手术室。
……
“怎么会呢？他白天还好好的，他走的时候也是好好的，是不是？”
孙颖莎捂着肚子直直的站在手术室外，额头上一颗颗冷汗滚落，眼睛里一颗颗热泪流下。
脊背紧紧靠住冰凉凉的墙壁，浑身颤抖。
“没事的，他会没事的。”
看着女儿激动的情绪，高女士连忙柔声安慰。
“你还怀着孕，不要太激动，对孩子不好。”
“他今天白天还好好的，怎么会呢？怎么就突然出车祸了？”
“莎莎，冷静，冷静下来。”
抱住女儿的肩膀，避开隆起的肚子，高女士试图使孙颖莎冷静下来。
“想想孩子，莎莎。等手术结束，你不能出什么好歹。”
“已经通知好了，他们明天早上应该就能赶过来。”
孙爸爸走过来，低头对孙颖莎轻声说道。
“从吉林来这，人生地不熟的，你等着去接接。”
高女士抱着孙颖莎，一下又一下的给她拍背，嘱咐孙爸爸到。
“嗯，知道了。”
“你要不回去睡会吧，明天还要上班，这里有我就够了。”
孙爸爸看了一眼尚且处在崩溃边缘的孙颖莎，拒绝了妻子。
“明天早上等他父母来了，我直接去上班好了。”
“所以…所以梦是真的…”
“莎莎你在说什么？”高女士抬起孙颖莎的小脸，上面布满泪痕。
从侧面被撞击的车身凹进去一大块，高速行驶的车子不受控制的撞向路旁的电线杆子上。
当场昏迷，鲜血从额头一股股的滚滚流下，从车座上滑落，跌倒在水泥地上。
车祸，鲜血，昏迷不醒。
“那个梦是真的。”
孙颖莎埋进高女士的怀里，呜咽声不止。
难受，她好难受，心脏被揪起，又重重摔下。
“是莎莎今天做的那个噩梦吗？”
高女士心疼，眼睛里也起了雾，视线瞬间模糊。
分离的痛苦，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多了。
老天啊，你要不要睁眼看看你在干什么。
……
等王爸爸王妈妈赶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王楚钦的手术是凌晨结束的，失血过多，昏迷不醒。
“病人可能会持续昏迷一段时间。”手术结束后，医生疲惫的说道。
一段时间，是多久？
孙颖莎看着脸色苍白的王楚钦，默默的想。
王楚钦在孙颖莎记忆里，从来都是鲜活的，生气蓬勃。
从来没有向现在这样，死气沉沉。
“是莎莎吗？”
久违的声音响起，孙颖莎转头。
王妈妈的眼睛红红的，肿肿的，一看就是已经哭了很久很久。
可是她现在看到孙颖莎，眼泪再次止不住的留下。
“阿姨。”
孙颖莎礼貌的叫人，声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起身让位。
“你…你怀孕了。”
脸颊旁边几根并不乌黑的发丝被泪水打湿，粘在上面。
“嗯，我怀孕了。”
孙颖莎抬手，给王妈妈擦拭眼泪。
……
“还没醒吗？”
王楠搬了张椅子，同孙颖莎一样坐在病床边。
“没有，三天了。”
嘴角实在是扯不出一个微笑，孙颖莎低头回复到。
“昨天才听你姐夫说大头出事了，我当时就想着过来看看，看看他也看看你。”
“我挺好的，楠姐，真的。”
孙颖莎看了看王楠，轻声说到。
“大头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倒是你，身体要紧，大头醒过来也不希望看到你出什么事。”
右手环住孙颖莎的肩膀，王楠轻轻摸着她的脑袋。
“嗯。”
孙颖莎嗯哼一声。
“我猜，他一定没有跟你说。”
寂静的气氛被打破，过了许久，孙颖莎耳边重新响起声音。
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孙颖莎疑惑的看着王楠。
“楠姐，什么东西？”
“你知道他当时为什么要跟你分手吗？”
我
……
“他说他烦了。”
无论什么时候提起，心里总是阵阵刺痛。
就像是一遍又一遍的把不能痊愈的伤疤，一次又一次的撕开。
“你们十年的感情，你自己信吗？”
信吗？
那样炽热的恋爱，那般固执的对彼此的执念，早已完完整整的进入彼此的生命中。
然后说不爱就不爱，说烦了就烦了。
孙颖莎是不信的。
起码她自己就不可能做到放手。
王楠掰过孙颖莎的脑袋，晃了晃，想让她清醒清醒。
“我听你姐夫说过，王楚钦摊上了个麻烦。”
“什么麻烦？”
孙颖莎蹙眉，被骤然惊到的心脏如同牛皮打鼓般“咚咚”敲响。
“生意上的事我也不太懂，你姐夫也没跟我细说。不过…”
王楠停顿下来，看向孙颖莎，然后一字一句严肃的说道:
“这件事挺严重的，还是你姐夫出面摆平的。如果没有解决，王楚钦这几年全白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