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马娘)训练员已经死了[米浴 2]
走在通往赛场的通道上,尽管在参加完春季天皇赏的疲劳尚且还未完全退去,但是此刻米浴的心中却充满了亢奋与兴奋,不仅仅因为在宝冢纪念的出走权中获得第一名,也不仅仅是因为赛场外那令米浴期盼已久欢呼声,更是那想要在比赛结束后,向自己的训练员,向自己的哥哥大人表白的这份心意而让她不顾自身的疲惫而踏上了这条赛道,而且这是米浴的最后一战。吐出来一口浊气,米浴毅然决然地走出了黑暗的通道,以不屈不挠的英雄的身份在观众们的欢呼中走向了光明的赛场
赛场外,训练员满面的愁容,周围不了的情况的人都在为米浴欢呼喝彩,可是作为米浴的训练员,他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米浴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比赛呢?春季天皇赏带来的疲劳依旧没有完全退去,身体状况的不佳使得米浴发挥失常的可能性大幅提升,虽然米浴自从得知了自己得到了宝冢纪念出走权中的第一名后就变得格外兴奋,但是身体上的疲乏是无法完全靠精神来弥补的,甚至还会导致肌肉跟不上精神的状况出现,尽管自己已经在赛前跟米浴说过,这把最重要的是安全,可在训练员却总莫名其妙的感到一丝心慌
砰的一下,闸门开启,赛马娘们冲了出来,脚掌重踏在草地上,发出了战鼓般沉重的轰鸣,而米浴却被落在了后面,正如训练员先去所预料的一样,米浴的精神虽然高涨,但是肌肉的酸楚却让她在不知不觉中放慢了些许的速度。
渐渐的米浴等一众赛马娘们进入了第三个弯道,由于恰逢阪神·淡路大地震,宝冢纪念移至京都,因此这第三段便是京都竞马场知名的长上坡路,忆起自己入场时观众们的欢呼与喝彩声,米浴银牙紧咬,不在顾忌肌肉的酸痛,爆发出了先前练习上坡路时的速度,发起了冲刺,可是米浴还是估错了,这个被称为“淀之坂”的上坡路本就是难以控制发力点与体力分配的路段,再加上米浴本来的不适与疲惫,异变陡然发生
紧咬着牙关,米浴再次向前迈出了一步,然而,“咕咚”,接着又伴随着一声脆响声,米浴的瞳孔骤然收缩,脚踝处一片麻木,几乎无法感觉到‘脚’的存在,失去了平衡,米浴身子一斜倒了下去,紧接着剧烈的痛疼从周身以及脚踝处传来,看了眼那因为被惨白的碎骨所贯穿而变得的血肉模糊的脚踝,米浴的大脑一片空白思维也变得十分迟缓,双耳也充满了瓮鸣声,听不到了一丝外界的声音,她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脚踝,又朝着观众席看去寻找起了训练员的身影,但是时间已经不够了“对不起,欧尼撒吗,让你失望了”接着米浴的意识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米浴!”看到米浴出现了意外,训练员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不顾众人的阻拦立刻翻过来围栏想要冲到赛场上去,然而就在翻过围栏的一瞬间,他的动作突然一顿摔到了地上,一阵强烈到几乎让他窒息般疼痛从他的心口传来,可他的双目依旧紧紧地盯着米浴,朝前一点一点的爬去,直到看到米浴便被抬上救护车后,他的视线逐渐模糊了起来“米浴,你一定要没事啊”,一个小方盒从他的口袋里掉了出来
滴——滴——滴——滴——,医院里,米浴腿上,手上,头上缠满了绷带,她缓缓地睁开了紫水晶一般的眼睛浑身上下的疼痛感让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里是……医院?”看着围在自己病床前的一众赛马娘们,唯独那个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在米浴的视线中“欧……尼撒吗呢?”米浴气若游丝断断续续的问道
顿时,原本因为米浴醒来而感到高兴的赛马娘们脸上的笑容忽然一滞,面面相觑了起来
“米浴,训练员他……”
“他辞职回去了”打断了乌拉拉的话,鲁铎象征突然开口道,接着她又对着那几位赛马娘们摇了摇头,示意先不要将那件事告诉米浴
并没有注意到鲁铎象征的小动作,米浴坐在床上,神色有些黯淡,接着她又甩了甩脑袋,不会的,像欧尼撒吗这么温柔的人,是绝对不会丢下米浴不管的,摘下了挂在胸前的那张装有蓝玫瑰花瓣的书签,轻轻地攥在了手里,然而直到米浴动手术那天,训练员依旧没有出现
时光如同微风一般,无声无息地吹过了每个人的脸颊,又在不知不觉中逐渐消失,半年后,特雷森学院外,一位住着拐杖的黑色赛马娘又一次回到了这个充满了回忆的学校,三年前,她与她的哥哥大人在这里相知相识,只是现如今,不论是他还是她,在这个学院里都已经失去了属于他们的位置,经过了曾经的教室,曾经的同学们都不在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她的学妹们,路过了曾经训练员的办公室,坐在那个充满了回忆的办公室的训练员也变成了一个米浴完全不认识的人,望向了窗外的训练场,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留恋的神情,可是她已经不能再跑了,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而据医生所说,她的这条腿能保下来就已经是奇迹了,因此她也不敢再多奢望什么,她在学院里逛了一圈又一圈,却始终没有找到那个呻吟,她暗自轻叹了一声,走向了学院的大门
“抱歉”由于心情低落,米浴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前面居然有人,一不小心便与他撞倒了一起,拐杖掉在了地上,米浴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屁股连忙道歉道,只是看清来者时,她那黯淡无神的眼睛里忽然散发出了光泽“欧尼撒吗!”她惊喜的喊道,正当她准备冲上前去抱住她的哥哥大人时,另一位赛马娘出现在了他的身边“欧尼酱,你没事吧”“我知道啦,机伶酱,那个,米浴小姐,你没事吧”挠了挠后脑勺,‘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米浴伸出了手,想要将她扶起来
“诶?为什么?”米浴的脸色惨白,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哥哥大人居然被夺走了
“什么?”被米浴问的有些发懵‘训练员’反问道
坐在地上,米浴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她伸出手指指着站在‘训练员’身边同样满脸问号的真机伶重复道“欧尼撒吗,为什么?”
顿时,‘训练员’拍了拍脑袋似是恍然大悟一般“啊,你说的是我哥啊,诶,你难道不知道吗”说着,真机伶T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古怪的神色
“知道什么?”
真机伶T闭上了眼睛,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是你的训练员是弟弟,今天刚到学院来报道,我的哥哥难道没告诉过你吗?”
米浴摇了摇头道“没有”接着,米浴忽然一喜,一种名为希望的情绪从她心中萌发“那你知道我的欧尼,不,我的训练员现在在哪里吗?”眼神中充满着希冀的光泽,米浴情不自禁的拽住了对方的袖口问道
双眼微眯,真机伶T的脸色变得更加古怪“当然,要我带你去见他吗”,米浴再次点了点头,大大的耳朵因为兴奋而不断抖动了起来
安顿好了真机伶,米浴坐上了真机伶T的车,前往了真机伶T的家,然而她等来的并不是训练员惊讶的欢呼而是一张被供奉在桌子上黑白色照片
看着那张照片上熟悉的样貌,米浴就像是被抽去了骨头一般瘫坐在了地上,她挣扎看向了真机伶T,迫切的希望对方可以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玩笑,然而,真机伶T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默默地点上了一根香烟
“欧尼……撒吗”米浴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哭腔
“我哥之前跟我说,他打算等你结束了比赛,就向你求婚,因为,他说他放心不下你”说着,他又深吸了一口烟,苦涩的味道呛红了他的眼眶,哽住了他的喉咙,他抹了抹眼泪,吞了口口水指了指放在训练员遗像前的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继续道“那个就是我哥给你准备的戒指”
打开了盒子,银色的戒拖上镶着一颗蓝玫瑰般的宝石,而在戒托的内侧则刻着用艺术字所写的四个英文字母——Rice,默默地将其戴在了左手的无名指上,米浴再次问道“欧尼撒吗是什么时候…………”她的声音里已经听不出任何的感情
“在你出事的那天,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引发的心梗”
“谢谢,我知道了”
离开了真机伶T的家,米浴又一次来到了那个被荒废的训练场,被压抑的情感再也控制不住,撕心裂肺的嚎哭声将周围的鸟兽惊得四处逃窜,心中的不甘与后悔冲刷着米浴,“都是我的错,都是米浴让欧尼撒吗变得这么不幸的,都是米浴的错”米浴趴在地上,豆大的泪珠滚落在地上留下了一个个小小的水印,拳头紧紧地攥着,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甲流到了地上,胸口就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让米浴说不出一句话“欧尼撒吗,欧尼撒吗,欧尼撒吗,欧尼撒吗!欧尼……撒吗”在心中不断地呐喊着训练员,她渴望着训练员能突然叫醒她告诉她这一起都是虚假梦境,但是,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到米浴不得不相信这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