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头】撩头计划（22）
“樊振东让我送鸡蛋灌饼给你。”王大头把皱巴巴的食品袋递给我后，几度张嘴欲问的话最后却拐了个弯，“但它都快冷掉了，你现在要是想吃，我去给你买个热乎的。”
“没事儿，我就随便咬几口，咱们还赶着去训练呢。”我裹紧了身上的外套，这风吹得我脑门凉飕飕的，迎面打来的仿佛都是冰渣子。
王大头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少男心事，一看便知。
“莎莎，以后你想买啥吃的，直接找我呀。”王大头偷瞄了眼我手里的鸡蛋灌饼，又迅速将目光移到我脸上，“找别人帮忙会欠人情的，知道吗？”
“知道啦。”
“话说回来，咱们才到湖北没几天，你怎么就找樊振东帮你买饼......你们很熟吗？”
哈哈哈，憋不住了吧？我就喜欢看他小心翼翼的试探模样。
“我和他不太熟。”话还是要解释清楚的，不然我怕待会儿训练的时候，王大头会纠结到把球拍看成饼，然后当着我的面委屈巴巴地啃上一口。
昨个儿训练完回酒店的时候，我路过鸡蛋灌饼小摊，突然被那久久不散的香味勾起了食欲。付好钱拿饼走人时，正巧碰上了来买饼的樊振东。
“老板，我要五个鸡蛋灌饼。”他气喘吁吁地擦着额头的汗，很明显是跑过来的。
“不好意思啊小伙子，刚好没火了。别说五个鸡蛋灌饼，最后一个都卖给你身边这小姑娘了。”
我很明显地感觉到，有一道火热的目光射向了我......手中的饼。
“我还没吃，你如果想要的话，就拿去吧。”听说早年的东哥训练完之后，一定要吃鸡蛋灌饼补充元气，别的食物根本不好使。否则，第二天他整个人都会是蔫的。
“这怎么能行！”樊振东连连摆手，涨红了脸小声道，“再说了，一个我也吃不饱......”
我根本没听清他后面说了啥，直接把饼往他手里一塞，就头也不回地潇洒走掉了。
“我明天会还给你的！谢谢！”
这也是个实诚孩子，有饼他是真还。
理清了前因后果，王大头瞬间就不纠结了。他快乐地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然后揉了一把我的头发，“反正你以后要是想吃鸡蛋灌饼，找我买。”
“好。”其实我对鸡蛋灌饼没什么执念，但由于王大头的这番话，当天晚上我就做了个很诡异的梦。
梦里，他披坚执锐、霸气侧漏，骄傲地指了指外头：“莎莎，这是我为你打下的江山。”我推开窗去看，发现满地都是鸡蛋灌饼......
然而，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热乎的，我就醒了。
***
单打、双打、混双的预选赛，我们都出线了。这便意味着，在正赛中我和王大头都得身兼三项。哦，不对，是四项，因为还有团体赛。
雷指把我俩叫到跟前，极其温柔地给我们做赛前思想工作，“机会多，压力也更多，你们要调节好自己。”
正赛中身兼四项的选手不是没有，但像我和王大头这个年纪的，还真是少见。虽然报名时很多人都会报满，但那是因为预选赛的未知性太大了，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刷下去，到最后很可能连挺进正赛的资格都没有。
鸡蛋不能装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大家都懂。
教练最初给我们定的目标是，王大头单打、男双出线，我单打出线。
而第一次正式组对的混双根本没定目标，只是想让我们去见见世面。
“兼四项，这么小就开始挑大梁了，后生可畏。”龙队笑眯眯地跟我们开玩笑，“比赛加油！”
作为不折不扣的果哥，王大头很激动地吼了句：“龙哥加油！”说完，他又拉起我的手晃了晃，“咱们京队加油!”
......
正赛第一日结束。
“莎莎，我男单一轮游了。”
“好巧，我女单也是。”
正赛第二日结束。
“哥哥，我女双一轮游了。”
“好巧，我男双也是。”
两个遭受前辈“毒打”的小屁孩瑟瑟发抖地依偎在一起取了会儿暖，又精神抖擞地拎着球拍冲进了球馆。
打完一场扔一场，明天还有混双。
其实我并不意外王大头的男单、男双一轮游，这是命运既定的轨迹。至于我，当年女单和女双的预选赛均未出线，这次已经突破了。单打正赛的第一场，我就碰上了势头正劲的朱雨玲。虽然我经验比她更为丰富，但在身体素质这样的硬实力面前，这十四岁的小身板真的受限太多。
输就输了，慢慢来。
......
夜晚，我美美地洗漱完，然后躺在酒店的软床上放空自己。
从外面回来的李雅可带了一身的寒气进屋，我忍不往被子里缩了缩，“雅可，快去洗个热水澡吧，咱们早点睡。”
雅可妹妹放好东西，然后万分疑惑地看着我，“咦，莎莎姐，你怎么在这？”
“我不在这，还能在哪？”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咕噜噜”地喝了一口热水，“我刚从球馆回来，看见王大头还在那练着呢。你俩不是都只剩下混双了吗？他在那，所以我以为你也在......”
听到这话，我愣住了。
今天训练结束后，我手脚麻利地收拾东西，王大头依旧是慢悠悠的，这让我想起了八九十年代容易“吱呀”响的老式自行车。于是我坐在椅子上等他，然后瞎侃：“哥哥，明天我们的混双不会也这么背吧？”
“明天是你的生日，我不想你难过。”王大头轻声回答，又斩钉截铁道：“莎莎，你相信我，咱俩的混双不会输，至少不会输在明天。”
如今墙上的指针已经指向“10”，可我们分明在八点就已经结束了今天的训练。他还送我进门，亲口对我道了“晚安”。
掏出手机，我忍不住给他发消息。
“哥哥，很晚了，早点休息。”
没有回复。
空荡荡的球馆里，他现在可能正在拾起某个蹦跳的乒乓球，祈祷它明天能将好运带给他最珍视的女孩。
“哥哥，我相信我们明天会赢。”
仍旧没有回复，但这已是他的回复。
ps：周日晚上还有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