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昨日之日不可留（下） ABO
“我是有事找你们俩。”蓝曦臣笑容不改，但也不继续往下说了，等着蓝湛请他进静室详谈。
但蓝湛并无此意，只是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空气中弥漫着静谧，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蓝曦臣笑容有些僵硬，开口说道：“中秋节将至，叔父的意思是无羡作为蓝氏唯一的夫人，当学习操持家宴。”
魏婴眨眨眼，正准备应下此事，蓝湛上前一步把魏婴挡在身后，“魏婴刚嫁入蓝氏不久，怕不熟悉家中事务。”
蓝曦臣摇头道：“虽说是无羡主持，但也不是全交给他一人操办，以前操办过家宴的人都会协助无羡的。忘机，你也太护着无羡了。”
蓝湛静静道：“如果我没记错，以前的家宴等家中大事都是兄长操办的，兄长是要协助魏婴？这不太合适吧。”
蓝曦臣一愣，他以为蓝湛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不想蓝湛竟然知道这些俗事。
“魏婴只是蓝氏的二夫人，这些事情还是兄长或者大夫人来操办比较好。”
蓝曦臣表情忧郁，道：“忘机你怕是忘了阿离已经过世好几年了，蓝氏哪里来的大夫人？”
蓝湛对于蓝曦臣的伤感视若不见，“我听闻颖川王氏有一女坤泽，名曰灵娇，倒是很适合做兄长的填房。”
蓝曦臣背于身后的手一抖，故作镇静问道：“颖川王氏？我倒是未曾留意。”
“兄长果然劳苦，竟也忽视了自身。”
“忘机多虑了，此事，我再与叔父商议。”蓝曦臣说完，匆匆离开。
“蓝湛？”魏婴疑惑地问道，“你与兄长？”
蓝湛脸色冰霜融化，转头叮嘱魏婴，“羡羡，以后，你当提防蓝曦臣。我们兄弟俩，并不如外人所说的那么和睦。”
是夜，蓝湛侧躺在床上，从后面抱住魏婴，魏婴眨了眨眼睛，“蓝湛……你的手？”
蓝湛没有说话，把鼻子凑到魏婴后颈，用力呼吸，用魏婴的气息来平静他内心的杀意。
魏婴缩了缩脖子，手覆上了蓝湛搂在他腰间的手臂上，小声道：“可以的。”
“嗯？什么？”蓝湛没有明白魏婴的意思。
“没什么。”魏婴缩回了被窝。
蓝湛眼睛一亮，“羡羡，你的意思是？”
……
次日，蓝湛找到蓝启仁，“叔父，长嫂当年身体不好，兄长帮她掌管家中中馈，这么多年这些俗务难免耽搁了兄长，故而兄长修为再无寸进。我认为不当因兄长擅长处理家务，就把这些事都交给兄长，这是害了兄长。”
蓝启仁思思索着摸着胡子，试探问道：“那忘机你认为蓝氏事务应交给谁？无羡？”
蓝湛一板一眼答道：“对外事务，兄长可以处理，毕竟他说未来蓝氏宗主，但内务，叔父当考虑为兄长再娶个妻子了。”
蓝湛这番话打消了蓝启仁的怀疑，但又略为不满道：“谁说曦臣是未来蓝氏宗主？蓝氏继承人还尚未定下。”
蓝湛闭口不语。
蓝启仁看他的模样没好气道：“你也是，一点儿都不想争这个位置？”
蓝湛淡淡回道：“兄长做的很好，我何必与他相争？我与兄长皆是蓝氏子弟，何必内耗。”
蓝启仁对蓝湛的话十分满意，“你倒是越发懂事了。以你的修为，做一个襄助你兄长的长老也是不错。”
蓝湛点头，“忘机自当尽力。”
蓝启仁点点头，“好了，你兄长的婚事，我定当留心。两月后兰陵金氏狩猎会……”
“忘机定会夺得第一，为蓝氏扬威。”
“好！”蓝启仁彻底开心了，“以前你总是嫌弃这些事情耽误你修炼，但修为再高，也当让各世家看看。”
蓝湛起身告退，临出门前，蓝启仁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你今日怎么突然来和我聊这个？”
蓝湛回首，“昨日兄长来过静室。”
蓝启仁想起他昨日对蓝曦臣说的话，问道：“这是曦臣与你提起的？”
“偶然聊到。”
蓝启仁抿嘴，心中不快，蓝曦臣有娶填房的心思不与他直说，却拐弯抹角指使蓝湛来说这话，兼职就是把弟弟当枪使，“他可以想好的人选？”
“兄长并未提及，虽然兄长说不认识，但我认为颖川王氏的女坤泽是不错的选择。”
“颖川王氏？”
蓝湛点头。
“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蓝启仁示意蓝湛可以离开了。
蓝湛走后，蓝启仁招来他的属下，“颖川王氏的坤泽与曦臣可认识？”
“私交甚笃。”属下立即回答。
蓝启仁不耐地皱眉，“你说这曦臣，弯弯肠子怎么这么多？有话不愿与我直说，还把忘机当枪使。”
两月后的兰陵狩猎会，蓝湛一举夺魁，蓝氏名气大盛，庆功宴上却闹出了丑闻。蓝氏大公子新娶的填房王灵娇在庆功宴时衣衫不整、浑身是伤地逃进了宴会厅。原来蓝曦臣与金子勋有换妻劣癖，王灵娇被金子勋折磨之时，拿出了护身的法器才逃了出来。
仙门哗然，王灵娇回到颖川王氏后羞愤上吊自尽，蓝曦臣亡妻家族云梦江氏也对女儿死因发出质疑，两家逼上云深。
蓝湛接到王灵娇“自尽”的消息，嘴角一勾，颖川王氏怎么可能会留着这个名节尽失的女儿，还不如死了，才更有向蓝氏讨要说法的底气。
“兄、蓝曦臣竟然如此禽兽不如，难怪你让我躲着点他。”魏婴后怕地依偎进蓝湛的怀抱。
蓝湛含笑抱住他，“夫君会护住你的。”前世害死你的仇人已经死了一个了，蓝曦臣就会是下一个。
震怒的蓝启仁取消了蓝曦臣管家之权，把他关了禁闭，自己则焦头烂额地思考着如何安抚王氏和江氏。
王氏家主和江氏少主带人候在雅室等待蓝启仁的答复，蓝启仁招来蓝湛，蓝湛却直言该将兄长交给王氏和江氏处置。蓝启仁怒斥蓝湛之时，蓝曦臣带着他的心腹围困了雅室，用灵火箭攻之，欲烧死众人。
蓝启仁气得当场吐血，王氏与江氏奋力反抗，最后依旧是蓝湛强悍突围，杀至蓝曦臣面前，将他左右心腹一剑击毙，以一己之力扭转局势。蓝曦臣大惊，一面逃跑，一面威胁蓝湛：“魏婴被我所擒，你若想救他，就放我走。”
江澄紫电偷袭蓝曦臣，被蓝湛一剑挡下，江澄着急喊道：“蓝二公子莫要信他鬼话。”
蓝湛吩咐下人去静室，果然未找到魏婴，“叔父叫我来雅室时，魏婴尚在静室，这么短的时间，蓝曦臣你来不及把他送走，所以魏婴还在云深！”
蓝曦臣手指微曲，蓝湛心中了然，“近日我无意发现寒室有一密室……”
蓝曦臣眼睛骤然睁大，蓝湛顿时知道他猜对了魏婴所在，于是挟持着蓝曦臣前往寒室。
穿过寒室内的镜子，众人进入到了蓝曦臣的密室，室内阴冷晦暗，一面墙上全是带着血迹的刑具，一张暗红色的铁板床上，正锁着魏婴。
蓝湛红着眼斩断魏婴手脚上的铁链，江澄脸色隐晦地施了回溯法术，几个凄厉惨叫的女声重叠响起，参杂着蓝曦臣淫秽的笑死，是过往在这里发生过的事情，留下的印记。
蓝启仁简直要晕厥过去了，江澄手中紫电劈啪作响，“难怪，阿姐在家时身体康健，难怪嫁给你以后就经常抱恙，人也郁郁寡欢。”
蓝湛想起前世魏婴就是在这房间里受尽折磨而亡，顿时怒火攻心，举剑就要刺向蓝曦臣。魏婴一把抓住了蓝湛的手臂，“蓝湛不可，他是你亲兄长，若你手刃血亲，日后怕会有心魔侵扰。”
“心魔？”蓝湛愣住，呆呆地看向魏婴。
江澄见蓝湛被阻，自己挥出紫电，将蓝曦臣勒死为姐报仇。
蓝曦臣已死，一切尘埃落定，蓝氏又献上大量资源赔偿王氏江氏。蓝启仁心灰意冷之下，把蓝氏交给蓝湛。
将蓝氏收归麾下，又除尽仇人，蓝湛与魏婴在云深不知处过上了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桃树下，魏婴替蓝湛斟上了一杯茶，自己却倒了桃花酿，“蓝二哥哥喝不了酒，真是可惜了这极品桃花酿。”
蓝湛含笑，痴迷地看着魏婴的容颜。
有两名蓝氏弟子路过，看见蓝湛一人坐于桃树之下，面前摆着一盏茶，另一边空置的坐席上却倒着上好的桃花酿。蓝湛抬手在空中划动，像是在抚摸一个看不见的人。
其中一名新入门的弟子好奇，想要上前询问含光君怎么了。
另一名老弟子赶紧拉住他的衣袖，“快走！”
两人走远后，老弟子才对新弟子道：“含光君成功渡过了天雷劫，却被困于心魔幻境，至今未醒，这模样当是看到了执念之人。”
“含光君不是一向君子典范吗？怎么也有渡不过的心魔执念？”
“有人说是因手刃血亲留下的因果，也有人说是含光君恋人早陨给他的伤痛所致，总之，心魔幻境能让人执念之事重来一次，孰知这世上哪有什么再来一次，不过是悔恨于过往不得解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