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rnanto》第二章 " 山行 "
高铁在广袤的平原上疾驰。一整节车厢里都是前往热海宫研学旅行的同学与老师。身为社恐的我自然是选择了角落的位置,任凭堵在我身边的栗野喋喋不休地给我讲述他痴迷的地理知识,窗外任何一座山丘和河流都不放过。
“砂川河从南方的崇山峻岭中发源,切穿高原,再从宏山山脉的群峰里冲出,流经古文明荟萃的东川河谷,最后再山海之间淤积出这一大片平原。入海口便坐落着国家的心脏--京城。”
栗野诗意的语言确实给人一种沧海桑田、物是人非的史诗感。
就像我们研究的这片大陆的早期历史一样。
我翻开了笔记本。
上古时期的众多松散的酋邦、部落分散地发源于宏山山脉及其余麓之间。受到地形的阻隔,他们相距不远却很少相互往来。在最初的几百年里,江州盆地的白狐领、青衣领;下砂平原的浅花领依次走上繁荣开化的舞台。直到东川河谷的莺歌领的领主奋力推动了沟通众领地的道路的建设,这些松散的领地才走向了统一。莺歌领的领主束草也被数百万先民尊为皇帝。数百年间,各族在语言、饮食、规章制度以及社会风俗上都趋于统一,形成了浓烈又充满个性的早期历史。
中陆文明相较于世界其他文明,突出特点就是文化、科技的快速发展与高度发达。悬铃帝在金银川与砂川交汇处修建了至今仍在使用的水利枢纽;繁寺帝与宏山山脉主峰白石岳山间修筑了白石宫、清海宫等一系列行宫;以及最知名的热海宫--由热海帝耗时数十年在莺歌山山头修筑的规模空前的宫殿。这些描摹着文化与宗教历史的建筑星罗棋布在如今京城东南方向数百公里的古莺歌族领地上,成为了从古至今中陆民族的精神高地与信标。”
——《中陆通史》
是的,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就是那个史书里金碧辉煌而规模庞大的热海宫。
上午九时,列车经停宏山市关屋站。这里是砂川冲出山脉的关口,也是自古以来的交通要道和商业重镇,所以也是兵家必争之地。最早的一次民族劫难也在此留下了痕迹......
“中瞳族,北方蛮族之一。发源之地土壤贫寒,多为游牧生产,族人性格暴烈。鹰狼帝是中瞳最鼎盛时期的女帝。在她统治期间通过武力征服和统一了北方广大的土地。统一北方后,中瞳族将目光对准了南侧的肥沃土地。那时热海帝刚刚完成了热海宫的修建,国力如日中天,然而难敌游牧民族的铁骑,中瞳族大举南下,势如破竹,位于莺歌古国外围的浅花领首当其冲,天童、茶石、御湖、采石岭、温醉、凄麓和冷谷七座城市的先民被屠杀殆尽,所剩无几的浅花族人流落南方。
莺歌古国在浅花领的大失败让众族人心涣散,有的一触即溃,有的仓皇南逃。只有作为国家核心的热海帝和他的莺歌族人进行了持之以恒的抵抗。作为交通要道的关屋,自然是双方争夺的焦点。这里再没了往日的商贾云集、繁华熙攘,只留下万千抵御外敌的烈士的英魂。最终,历史宣判了莺歌古国的死刑。在盘据关屋后,中瞳的骑兵沿着山谷冲入触手可及的热海宫,杀死了热海帝和他的继任者离雾公主。数百万先民损失近半,落入北方游牧民族的统治中。
其实鹰狼帝并不是一位如此暴戾凶残的君主。统一北方是她的雄才大略,但是在统一后崛起的贵族势力不被不让她低头。入侵南方绝非她的愿望,只是被贵族和武将要挟罢了。其实在这几年前,莺歌国与中瞳族的首领--尚未登帝的鹰狼帝之父有过来往,甚至两位公主十分要好,数年写信来往不断。可惜中瞳族的舵已经落入了那些武官手中,并非鹰狼帝能掌握,她也很难念及旧情。离雾公主也就此陨落。“
——《巫莺人物传》
列车自关屋开出,地势显著的提升让直线的路线深埋进了山谷中。偶尔冒出地面,在听栗野孜孜不倦地介绍沿线的河谷与村镇的同时,我的思绪也回到了一千多年前的那个初夏,莺歌族的战士们在这山脉间抵御外族而牺牲的场景。现如今仅仅数十分钟的穿行显得十分轻佻。
“下一站,热海,热海站。感谢您乘坐宏山铁道,下车请注意随身用品。今日热海晴,16至25摄氏度......”
随着报站声响起,同学们按耐不住心情,都跳起来准备下车。而我还沉浸在笔记本中摘抄的字里行间......
“其实鹰狼帝的归宿并不算好,在入侵成功后她曾想及时调转船头,提出了‘将土地归还农民’‘归化人民,恢复生产’和学习莺歌文明,使中瞳族‘南化’的主张。但是预料中的,这引起了中瞳武官贵族的强烈不满,在一年内爆发了数次政变,最后鹰狼帝被反动势力赋罪并流放至北极荒芜寒凉之地,从此再无音讯和记载。
随后在这片土地上,两个民族的先民进行了几十年反反复复的聚合与分裂。直到一位原莺歌国浅花族出身的将领打破了局面。他潜伏在中瞳贵族控制的政府中多年,获得了对方充分的信任后,有计划的举兵起义,带领觉醒的莺歌先民推翻了游牧民族的统治,征服并归化了中瞳族,达成了史无前例的大一统。他就是后人敬仰的大帝,是每一个中陆人心中的救世主——神泉帝。在他统一后的励精图治下,经历低谷的中陆文明再一次走向了顶峰。迁都、南扩......他的丰功伟绩,他的治国良方,任谁也无法比拟......”
——《巫莺人物传》
我吞了吞口水,被栗野拉着冲出车站。
品味了历史的余温,接下来两天的研学应该会收获颇丰吧!莺歌山的山神啊,希望我的学分能顺顺利利的到手!
矗立了千百万年的山峦默默地听着我的祈祷,似乎不以为意,仅以初夏的谷风拂我的脸庞。
【作者的话】看到这儿辛苦你啦!这一章是对历史的描述与架构,稍稍可能会显得有些生涩、无聊。好在下一章开始我们就真正的步入正题啦!请期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