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肉包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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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在正堂用过早饭，杨九郎就蹦蹦跳跳的回了小院子，张夫人努嘴让张云雷赶紧跟过去，省得磕了碰了要哭鼻子，可张云雷装作没看见，慢吞吞的喝着碗里的粥。

“你这孩子，讨打是不是？”

张夫人伸手在张云雷腿上掐了一下。九郎那憨傻的模样，甭说上街了，就算是在屋子里，张夫人都恨不得找几个下人跟着才好，就怕他哭，张云雷倒好，竟然放任他自己一个人去玩。

“母亲，他又不是小时候了，早就不爱哭了，”张云雷放下碗，龇牙咧嘴的揉着腿上被掐的那一块，见母亲半信半疑，又补了一句，“九郎也不傻。”

张夫人白了自己儿子一眼，得，算是自己多事了，还以为他们小两口闹矛盾了呢！

放下碗，张云雷朝着母亲拱手告退，路过花园子的时候，就瞧见杨九郎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个破旧的掉渣的蒲扇，攥在手里正在扑蝴蝶。又是扇风、又是掉渣，人还笨笨的，怎么可能扑得到蝴蝶呢？不过杨九郎倒是没气馁，一味追着蝴蝶跑，玩得倒是开心。

“呔！”

杨九郎一直抬头看着飞来飞去的蝴蝶，根本没有注意到张云雷朝着自己走过来，眼看着蝴蝶落在了下垂的树枝上，他猛地跳起来，朝着树上的蝴蝶扑了过去，可他哪里有蝴蝶灵活呢？自然是扑了个空。但扑空的同时也撞上了迎面走过来的张云雷，后者手里原本捧着一个刚逮到的蝴蝶，打算给杨九郎拿过去，眼瞅着一个肉包就朝着自己跳了过来，没等他躲，就已经被扑进了花池子里，沾了满身的草叶和花瓣。

而那个憨傻的呢？虽然没扑到蝴蝶，但是睁开眼睛看见自己扑到了张云雷，趴在他身上嘿嘿嘿的傻笑，身上的蜜糖甜滋滋的，不用想都知道他偷偷吃了糖。

“你还笑？也不嫌羞……”

平常都是张云雷捏着杨九郎的脸笑他像个小肉包，杨九郎觉得张云雷这是羡慕自己，羡慕自己的脸蛋软软的，又好捏，所以每次张云雷捏他，他都站着不动，即便是被捏出了手指印，也只是笑着揉揉，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递给张云雷，张云雷起初觉得是给自己吃的，结果杨九郎是让张云雷喂他吃，气的张云雷每次都自己吃掉，委屈得杨九郎吸着鼻涕抽搭抽搭，可是眼泪却没掉下来。

“为什么要羞？”杨九郎趴在张云雷身上，从他耳朵旁边的草地上揪了一朵花，手指摸到花蕊上的花粉，将那花粉蹭在了自己鼻子上，“啊欠~你上次都没有亲亲我！”

杨九郎打了个喷嚏，把花随手放在了张云雷的身上，后者虽然被一个喷嚏弄得满脸都是口水，但也并没有在意，只是觉得他这花摆的……不太吉利……

“亲什么亲……”提到这个，张云雷的脸又红了，羞臊的把杨九郎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杨九郎一下就跌进了花坛，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我出门，要吃点心吗？”张云雷赶紧岔开话题。

听到“点心”两个字，杨九郎也不在意什么亲不亲的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条，递给张云雷，后者皱着眉略有嫌弃的把纸条打开，上面竟然是早就写好了的点心单子，甚至连在哪家店买都写了出来、中途能“顺带”买什么果脯、哪家的糖水最好喝……

“先生让你写三字经的时候，你怎么写的七扭八歪？”如今写个点心单子竟然都能看出笔锋了……

张云雷懒得和杨九郎计较，反正他那个字，一天好一天坏，学问也是一天明白一天不明白，先生原本就没抱希望能教会一个……傻子。

“我吃点心的时候不掉渣了！”杨九郎挺着腰杆很是骄傲。

张云雷叹了口气，你说学问他说点心。

“真棒！”他拍了拍杨九郎的头，顺便又捏了他腮帮子一把。

“唔……”杨九郎甚是不满的捂着脸，看着张云雷，像是在说，没亲亲就算了竟然还要捏我的脸。

“咳！”张云雷站在那里，看杨九郎也不走，只是盯着自己。有时候他的想法真的很跳跃，前一句还是说点心，后一句就想到了好几天前的事情，张云雷不是看不出来，毕竟一起长大这么多年了，“过来。”

“干嘛……”不会又要掐我一下吧？

“过来！”

“……”杨九郎努努嘴，老实巴交的走了过去。

“嗯……再过来点……”张云雷抬手捏住杨九郎的脸蛋，飞快的在他嘴巴上亲了一口，转身像没事人以后快步走掉了。

“哦……？”杨九郎呆呆的站在原地，等门口都能听见马车走了的声音的时候，他才回过神，咧着嘴巴摇摇晃晃的朝正院跑走了。

“娘亲！娘亲！我被亲嘴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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