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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子炼钢》——七

2021-02-05 15:45 作者:柳州树椿  | 我要投稿

    “今晚,我们以茶代酒,祝我们明天顺利!”

    我们八人站着拿起茶杯,在众人的“干杯”声中碰杯。

    刚一坐下,覃容的女朋友就问他:“明天你要去哪啊,你不就是个实习生吗?”

    “噢,因为工作,所以要去外地一趟。”覃容这样和她回答。

    我为了不让这位女生多问,主动转移了话题:“你们两个昨天怎么认识的,我们几个男生形影不离的,居然今天才知道这事。”

    覃容说我们昨晚吃完饭后,大家一起走的小路回去。大家都在搀扶着我,他一个人就走在后面。转眼就看到女生还在小区门口值班,也多看了几眼。

    两人就这样对上了眼,其实这还并不是头一次。每次去上班,他都会往这里多看一眼。如果看到女孩,他就会很欣喜;如果女孩没有值班,他便会很沮丧。两人看多了,自然而然就会喜欢上。昨晚覃容就鼓起了勇气,第一次和女孩搭话。

    我突然有点脑抽,心里想着这是一种美丽的、另类的监视,女生用她的美貌吸引着男人,然后可以监视着被吸引的男人的一举一动。接着,我又想到分手的前任,还在B站上关注着我,或许也算是一种监视吧。想到这,我就不由自主笑了一下。

    “对了,还不知道两位女生叫什么呢。”黄思培说道。

    两个女生都说了自己的姓名。女助手叫韦露,而女门卫叫宁佳妮。我们男生也简单向两位女生介绍了自己,随后大家便一起吃饭。

    回到宿舍后,我便安然入睡。这次我没有做梦,睡得很香。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吃完早餐后,在宿舍楼下开始分别。这是我们第一次走访调查,也应该是最危险的一次。

    廖健易和我互相拥抱了一下,然后对我说:“还记得教给你的东西吗?”

    “记得,你放心好了,大家都不会有事的。”

    “嗯。我给你的家伙,你放在包里了吧。”

    “那当然,经典款。我会留着一辈子的。”

    廖健易低下头笑了下,然后又说道:“还是要记住,一寸长一寸强,试探性过后发现打不过,跑路才是上策。”

    我也笑了一下,回答了句“知道”。

    梁家荣对覃容和秦树君特别叮嘱,边境形势复杂,要千万小心,切记莫要与别人发生冲突,遇到问题一定有更好的办法,找到线索汇报后马上脱身返回牛州。说完便给大家发放了伪造的相关证件。

    这些伪造证件是我让赖科长帮忙弄然后让梁家荣过去拿的,一来为了保护自己;二来也是为了给我们的秘密行动做好充分准备,以免露出马脚。

    我问梁家荣:“那赖科长有说什么时候可以拿心理调查报告吗?”

    “一周后吧,不会太久的。”

    我抬头望了下天,然后说:“嗯,那大家出发吧,注意安全。”

    梁家荣和廖健易打了辆出租车,然后直奔东环某村子陈师傅家。

    他们在村口下了车,按照资料上给的地址,费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陈师傅的自建房。

    刚到门口,廖健易下意识想敲门。这个动作被梁家荣制止了。他说:“健易你看,两边楼房之间的空隙正好塞得下你我二人,说不定我可以慢慢蹭上去。”

    廖健易看着面前这位160斤的小胖子,脑子里在补梁家荣双脚展开利用摩擦力使劲往上蹭的画面。

    梁家荣看出来廖健易的疑惑,然后说:“放心,我以前也是练家子,只不过现在吃得多而已,但本事还是在的。”

    “你的职业是盗贼?”廖健易有些哭笑不得。

    梁家荣说了句“看我的”之后,就开始很努力的往上蹭。陈师傅的自建房是这个村唯一只建了两层的房子,梁家荣还真可以勉强蹭上阳台,然后抓住阳台的栏杆,翻跃过去。

    廖健易就慢慢抬头往上看着,看到梁家荣翻上阳台后,像是看到了头,缓缓说了句“牛逼”。

    但是,过了几分钟后,健易没有等到梁家荣下到一楼给他开门,而是听到里头传来喊叫声和不锈钢盆子被打翻的声音……

    覃容和秦树君,坐了三个小时的动车到达离边境不远的县城,简单吃了顿午饭又坐了一个小时的大巴,来到了离边境更靠近的村庄。

    下车后,看到山上的田地,种满了青菜、花生和烟草,覃容有些感慨,说想家了。

    覃容一家世代都在同一个农村生活,那里生活条件艰苦,但是大家过得很淳朴,邻里之间相处也十分友善。覃容小时候就跟随父亲在地里种花生,和父亲一起种花生是他小时候最幸福的时光。后来“三支一扶”的队伍来到这里进行扶贫工作,覃容接触到外面的世界后,才决定出来闯荡,发誓不闯出名堂绝不回家。所以在校他特别努力,拿了很多奖项和奖学金。但每次拿到这些奖学金,他还会顺便写一封家书一起寄给在山里的父母。

    这已经是他不回家的第七个年头了。

    “没想到你已经离开家那么久了。等大家签了合同后,给自己放个假,回趟家,告诉父母你在牛州的好消息。”秦树君被打动了,手放在覃容的肩膀,给予一些鼓励。

    覃容看着田地,笑得很自然,还说道:“我不止要告诉他们好消息,我还要买好多好吃的带回去给我的弟弟妹妹。”

    像覃容这样从大山农村走出来的孩子有很多,但是依旧怀着天真、淳朴的人性的人却并不多。

    两人稍微坐了一会,谈着人生抽着烟。而不远处,一位身披风衣的陌生人却在背后默默看着……

    我和黄思培要去的地方,同样也是位于牛北区的皇村,那里同样大多数也是居民的自建房,只不过没有像东环陈师傅家那样密集,都是门前就有自己的田地和院子,具有独特的城中村田园风格。

    我们两个选择开驾驶方便快捷的电动车过去,路途很近,20分钟的车程就到达了。

    宁师傅家很好找,我们根据资料上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在村尾的一栋自建房。房子外表还没装修好,都是简单的涂了水泥,整栋房子外表都是灰灰的一片。门前有一片小院子,自养的鸡鸭就在院子里闲逛寻找虫子。两条土狗被拴在院子门口,看到我们的到来,便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朝着我们大叫。狗叫声把一位看样子也有60岁的男人从屋内引了出来。

    “你好师傅。”我朝男人挥了挥手,为了避免狗叫声大过我的声音,便大声打了个招呼。

    “进来吧,它们拴住了的,直接进来就可以了。”男人说完,便走回到屋内。

    我和黄思培开车进去,把车停放在房子门口后,便直入屋内。

    “你好师傅,我们是公安局的,请问你是宁师傅吗?”我装腔作势,避免暴露我们是牛刚武保部见习组的身份。

    “嗯,我是宁师傅宁远,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

    “最近有一起凶杀案,我们想请你协助我们调查。没有恶意,只是想简单的调查一下,寻找线索。”

    我口头上是这样说着,但我其实早已往屋里越走越深,寻找消除器或者一把能够一刀就把人砍成两半的大刀。

    我和黄思培在来之前早就商量好,让他先稳住宁师傅,我自己寻找机会寻找线索。黄思培见我在屋内马不停蹄,便让宁师傅坐下,自己也坐下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伪造证件,随后开始和宁师傅胡扯。

    我把一楼的厨房、卧室和客厅都看完后,除了卧室摆放一架钢琴,就没有发现其他异常,便也走了出来。看到黄思培拿着个本子,有模有样的在询问着什么,让我有些真真好笑。

    我打断了他们两个:“宁师傅,介意我去二楼看看吗?”

    “不介意,我带你们上去。”宁师傅说完便起身,走上楼梯。我和黄思培则在后面跟着,保持距离。

    二楼有一个杂物间和两间卧室,中间连接房间的是一个巨大的大厅,基本结构和一楼差不多。不过这个大厅装修风格和一楼大厅完全不同,二楼大厅摆放着各类的刀枪剑斧,还有一面大鼓摆放在大厅的最里边。

    “宁师傅,早就听说你们家是戏班出身,但是没想到你们家居然还可以装修成这样。”一个小小的戏台,却是五脏六腑样样俱全。

    宁师傅洋洋得意,向我们说起了家族历史。原来宁师傅一家世代都是戏班出身,和表演的戏剧不同,他们一般都会给观众呈现的都是武打戏,而且是实打实的武功。虽说自家戏班表演都是点到为止,但是在外人看来却也相当精彩,沉浸在刀光剑影中,也是格外的刺激。只是近年年轻弟子越来越少,都外出打工了,宁家戏班风光不再,习武也只是宁家人自己在默默坚守罢了。

    我看到大鼓对面,有一张宁家戏班的合照。宁师傅在照片里虽然站在中间但却不是正中间,正中间是另外一个男人,右手放在一位小女孩的肩膀上。我问宁师傅这张合照的事,他说站在正中间的是他的哥哥,他两都是宁家戏班的传承人。刚也说了,由于没有年轻弟子纳入,兄弟两也失去了经济来源,最后他们不得已选择去牛钢当劳务工。宁师傅自己一直干到了退休,而哥哥则在一起事故中失去了生命。宁师傅说到这显得有些伤心,不愿继续往下说了。

    黄思培尝试安慰宁师傅,我却还看着合照。我脑子里好像有些印象,宁师傅的哥哥和这名小女孩,我好像在哪见过。但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了。

    在随后的检查中,我并没有看到类似信号消除器的东西,感觉有些无功而返。而一旁的黄思培和宁师傅却聊得很有兴致。

    “宁师傅,戏班的刀法我其实早就耳有所闻,我打小就在牛州练习拳法,可听到师傅聊天的时候,都一直说牛北宁家刀法神出鬼没,都传出神了。今日有幸来到这,也见到了宁家刀法传承人,不如您给我们表演一段。”黄思培的马屁拍得真够响的,宁师傅挡都挡不住,在轮番马屁轰炸后同意给我们表演一段刀法。

    “那么,你们想看哪一种呢?”宁师傅问我们。

    我直接了当地说:“就这把短柄大刀,用它来表演杀招吧。”其实黄思培的话提醒了我,我们还不能排除宁师傅不是杀人凶手的可能,让他表演刀法,至少一定程度上我们可以研究凶手的作案手法,借此能够找出一些线索。

    我让黄思培站在不同的角度录像,方便之后的研究。示意让宁师傅站在戏台上,在开始录制的时候就可以尽情展示了。

    录制开始,只见宁师傅把刀刃朝上,并把刀几乎要贴近耳旁,随后便向前刺去,在刺去的同时,步伐也不断向前。手上的动作也在不停的变幻,本来贴在右耳的刀,又换向左耳,随后来回横切。在横切到第四第五下后,刀和肚子同时收起,最后宁师傅一个大跨步又向前刺去。

    本来是很精彩的录制片段,却在最后宁师傅的摔倒显得有些烂尾了。宁师傅因为自己的身体不如从前和很久没锻炼的缘故,在大跨步刺去的时候,不慎摔在地上,手上的刀也向前飞了出去。

    黄思培停止录制后,便上前去搀扶宁师傅。

    “不好意思啊,老了,还给你们添麻烦哈哈哈。唉,看样子,宁家戏班没法传承下去了。”

    “您别伤心,有机会我一定向您讨教。”黄思培说。

    简单客套一下之后,我们便要回去了进行汇报了。宁师傅送我们到门口,待我们骑车出去院子后,方才进屋。

    路上,我问黄思培:“你什么时候练的拳啊,为什么从小到大我都不知道。”

    “就是我和你说的锻炼啊,你以为就单纯练块吗。你以前叫我去玩,都是去网吧打电脑,我没兴趣,有空我就去练拳了,只有高三学习任务重的时候才没有练。”他这么一说,我感觉有些惭愧,原来在之前我才是最颓废的那一个,除了玩还是玩,没有自己主见和想法。

    回到宿舍后,我和黄思培一直边吃饭边看录像,讨论今天能看到的发生的一切。不知不觉,已经到了21点。

    夜很深了,另外两组还是没有消息,让我这个见习组组长心急如焚,不由得拿出酒杯,倒了杯威士忌,再往里滴点止咳糖浆,麻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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