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之刻》剧情流程Part1
前言:是翻译(独白是第一人称)还是流水账(第三人称)看心情。存在渣翻脑补。存在用()吐槽。没包括体验版的前两章。
内容太长,分Part发,本Part1包括第3章(含心铃线和真琴线)

III Night on Bald Mountain[1]

四月,看海遇到心铃,她说喜欢鱼鹰,能看到海底、声音可爱、漂亮的羽冠。
跟心铃逛商店街,才发现心铃社交力很高。那是因为平时如果用艺术家的目光是观察别人,会让人觉得很恐怖,直哉用无关心的目光时会被称作死鱼眼,但心铃这样的目光却很可爱。心铃小时候就在弓张,今年四月又回来一个人住。
直哉因为和心铃的接触,被派去圣路安当临时讲师。
铃菜说里奈在外资公司上班,优美自由职业。里奈三年级时原本半退社了,去了法国后,画了传单,但是对结果不满,认为自己只是凡人。当时里奈说,是用这最后的作品,看清自己才能。如果平庸的话就不画了,如果能有满意的作品的话,就继续画画。
在商店街遇到了香奈,香奈的《太阳的没落》估计是说直哉。乃乃未说没有才能的人的画也能打动人心。香奈说这一年村田清彦的画的色彩变了,直哉明白了宁是训练后使双眼分别是三色觉和四色觉。
直哉的笔忘在圣路安了,心铃送了过来。
心铃:而且我对破戒老师说了,我的老师此生只有一人,那并非是你。破戒老师在听到那人的名字后也接受了。那个人大概是世界数一数二的天才了。
直哉:数一数二?为什么不是第一,还会是第二?
心铃:我的老师就是那样的人。(说直哉吧)
要走的时候遇到了宁,对心铃的反应很激烈。直哉追出去看到心铃在逗猫(这段好突兀)。
直哉带心铃去墓园逗猫,心铃说以前常来,好像是为了见某人。可能没有直接接触,但是某人会大概在同一时间在这里。
宁去宫崎绘画学校求学被心铃打击到了,之后就以超过心铃为目标。作品入选三科赏,与村田清彦有了接点。
直哉去见了放哉,放哉说了《圣约翰节前夜》,彼得罗被蛊惑杀害了伊瓦西,获得了财宝。圭既是彼得罗,又是伊瓦西,被美所蛊惑,献上了自己。放哉说,正像圭遇到直哉这个美的怪物一样,宁遇到了心铃这个美的怪物,并被俘获。放哉在大学时遇到健一郎,也被俘获了,健一郎在破戒门下快速成长,放哉感到恐怖就逃走了,从绘画上收手了。放哉认为,健一郎正是献上最爱之人的血,才靠《卧樱》获得了最高赏。
放哉:御樱稟、アリア、宫崎みすず,她们就是群怪物。她们可全是十几岁就获得世界奖项的啊!无知真是幸福啊,居然是如此幸福啊,也是如此罪孽深重啊。你该不会以为アリア是与你毫无瓜葛的人吧?现在盘绕在艺术界的怪物们,产生出了一个亡灵。这个亡灵,彷徨于世,引发美的混乱。那就是アリア。
放哉说到这里,被心铃打断了。
放哉:艺术被诅咒了,正是被诅咒了才如此美丽。怪物们就互相蚕食去吧,不要把宁卷进来。这个诅咒般的连锁,这个邪恶因果的流转,是从某个人开始的。我觉得,只要让草薙直哉这个亡灵消失就好了。草薙健一郎已死的现在,只要草薙直哉这个美的亡灵也死去就好了!
心铃:老师根本不懂!亡灵不是草薙直哉!老师,就因为连这种事都不懂——那样朦胧的眼睛,能看见什么,想看见什么呢?!
直哉:没有活在人世的人,是无法让人感动的!正因为是人!所以才明白人的痛苦!才能让人感动!我并非知道一切。但是还是有句话要说。放哉老师,你的确错了,你的眼睛被蒙蔽了。也许……是我杀了圭。也许恩田宁是被宫崎みすず这个怪物俘获了。也许存在我不知晓的事实。但我可以说。怎么挖、怎么挖、怎么挖,都无法触及。也许不管怎么挖,目标都会从手指间滑落。也许不管怎么挖都无法触及。但是,放弃挖掘,通过这种安稳的判断而获得的东西,决不会是毫无。彼得罗是通过杀死伊瓦西获得财宝的吗?不是的。向神或恶魔献上祭品,通过这样安稳的判断是无法获得真正的宝物的。自己的双手,血流如注,却仍要继续挖掘。一直、一直、一直挖下去。不这样的话,是无法获得宝物的。圭既不是彼得罗也不是伊瓦西。他直到最后,都是向着难以触及的财宝不断挖掘着。那并非是如你比喻的那样廉价。艺术由血而生?确实如此。但并非是献上祭品如此简单。艺术是用画家的生命与血为笔而作。
放哉提议让宁和心铃再次对决,直哉说放哉就像根本搞不清宝物为何的彼得罗一样,还提到了《伊万·库帕拉的前夜》里彼得罗发现的宝藏最后变成了垃圾。放哉对此的解释是,普通人即使以血为祭品,还是无法获得魔性的财宝。
宁与心铃的对决,宁画的是《界限之空》,正是浅薄的天才。心铃画的是《伊万·库帕拉的前夜——或是关于诞生出艺术的血的意义》,画的是碎裂的水晶制品与流出的蓝色颜料。F30是学生用的尺寸,正如F指代的Figure一样,是人物像,碎裂的水晶与如血般流淌的蓝色颜料,正是恩田宁这位艺术家的半生。宫崎みすず并非让人简单地看到才能,而是看到了真相,将恩田宁的精神与其艺术之姿画于纸上。
心铃:那只是技术。你所欠缺的是名为勇气的才能。你的画是胆小者的画。所以一直都只能停留于表面。
心铃:拿起笔吧。去画吧!我们是辩论家吗?!我们是用语言来传达事物的吗?!无用的言语,只会令身体迟钝。迟钝的身体,只会产生轻烟般的言语……艺术不需要无用的言语。艺术家以艺术昭示美!那即是我等的使命!无须解释!无须呆滞!所见之物,用笔言说!——但是,我等总是应当正视散发光芒的真相!有人会为了救命勇敢地跳入冰河。而画家会为了艺术勇敢地下笔。没有勇气便没有才能!天才即是,拥有名为勇气的才能!你没有作为画家的资格!没有用绘画言说的资格!
直哉说宁才是过分依赖才能和血统,一有不安就逃向技术,画中浅薄的才能展露无遗。
宁在心铃三周的特训后画出了《从仓库的窗户所见的景色》,取得了FIRST的最高赏,并辞退了莫尔展的推荐。心铃则住院去了。
III Der Dichter Spricht[2]
心铃说的“好作品就像有机体,就像有生命一样”是直哉20年前说过的黑历史。
直哉在病房遇到了本间礼次郎(还好纱希和静流先来了)。礼次郎简单地说了下,比如4年前离婚了。
心铃:师父在世界中找到了迷路的我。笔与画布,这是师父给与的,让我立足于大地的双脚。用这双脚开始在大地上行走。这正是师父教给我的行于世间的方式。发现虚无后,我发现了美。我现在,走向何等的高处,你是无法想象的吧。草薙老师的话就能明白吧。发现虚无后,发现美的含义。就算师父不在了,我还有着笔与画布,所以不会迷路,仍能行于世间。对我来说,绘画是不迷失于世界的道路,也是我的生存之道。大概,我就算不是大家想的那样,也会继续画画吧。就算其他人不把我当作画家,我也会继续画画吧。因为这就是我唯一接触世界的方式。许多人称赞我的画。但是我的画没有必要为人所见。仅仅只需要像师父教我的一样,将世界的感触,留于纸上即可。我也知道许多这样的画,师父的是如此,草薙老师的画也是如此。草薙老师的画,有着世界的感触、世界的情感、世界的感觉。正因为有这些前辈,我才能不迷失于世。但是很不可思议地,我好像又要迷失了。我原本该不会迷失道路,好好用双脚走在大地上。就算那条道路,不与任何人相交,我也不会迷失而持续前进。但是,有人与我相交了。那个人再次找到了我。与他相交的瞬间,就像发出了眩目的光芒。就像交流电灯的光一样。因为那个人就是这样的一名艺术家啊。那名艺术家,不再动笔,真是非常坏心眼的艺术家呢。那名艺术家,照亮着世界。只能用笔与画布望眼世界的我,也因那名艺术家的光而眩目。发现我的第一个人,师父教会了我不再迷失而步于世界的方式。发现我的第二个人,坏心眼的艺术家,将世界照亮,教会了我世界有着比我想象的更多的开心、高兴的事情。被说不会动摇的我,也在坏心眼艺术家的面前,总是被动摇。
心铃:那名坏心眼的艺术家,根本没有自己坏心眼的自觉。正因如此,才会给予出许多许多的东西。连师父都没有给的许多……真是将许多许多的感情给予了我。
直哉在圣卢安遇到了放哉,说是来追讨负债了。放哉看了实物,就知道六相图是向草薙健一郎这个欺诈师献上的墓志铭,并说中村家用画向本间家担保了70亿而由此存续。放哉向本间礼次郎告发就是上次对决的负债。
心铃为了给直哉做便当,还去上了料理学校。
放学路上遇到宁,说能上宫崎绘画学校了,但是宁跟放哉见面时,听说了本间礼次郎的突然来访,并听到了放哉要暴露直哉的秘密。听了后,直哉没什么反应,但是心铃慌了。临走前,宁跟直哉说,请让师父幸福。心铃说礼次郎肯定早就发现了六相图的秘密,但还是作为了担保,问题是现在为什么礼次郎开始行动了。作为心铃便当的回礼,也是想听心铃跟礼次郎的关系,直哉就让心铃来住一晚,然后因为没跟蓝提前联系,就变成要住在直哉房间了,直哉住客厅。
蓝:直哉,我以前就说过吧。如果意识到了那种“想法”的话,而你也想要接受的话,就不要欺骗自己。(好助攻)
蓝:我不知道细节,也没有兴趣。但是最让人困扰的是事后才报告。能好好报告的话,不管你做什么都可以。
蓝:真的吗?摸着自己的胸口想想吧。我就直说,你对自己的心情太迟钝了。
心铃:蓝觉得没有问题。我也觉得没有问题。而且正如蓝说的。草薙老师的话,也不会做出轻率的行动。
蓝:不如说,做出的话我是不会原谅的。
心铃:我在想,艺术家的观察眼,对自己相关的事还真是迟钝呢。
直哉房间里的素描本,一年就有两百本的量。直哉离开时,黄书又被发现了,心铃还一副淡然地聊黄书的问题,还提起了素描勃起的性器的话题,最后约定了明天一起去动物园约会。两人在各自的被子里,关灯后听心铃说父亲的话题。
心铃:母亲有一次,与平时不同,用认真的表情对我说。我身边曾有过一名真正的艺术家。那名艺术家,将所有的痛苦如同观察对象般看待。所以我很焦躁,多次对那名艺术家动手。但是,我发现了。我所焦躁的是,那名艺术家是真物。被真物所包围的我的生活中,有一件虚假之物,那就是我自己。所以我憎恨那名幼小的少年。当这名艺术家离开我身边时,我表面非常狂怒,内心却安下心来。不愧是伪物的我们这里,可能会让这名艺术家的才能枯萎。所以这名艺术家,也许该离开我们。不知是这预想猜中了,还是巧合,这名艺术家到底了世界最高的水平。然后,消失了——我现在仍想。如果早点将圭放手,他是不是就不会死了呢?是我们让那份才能枯萎了吗……心铃,所以你该离开这里。从这个充满了真正的艺术品,与虚假的人们的这个家里。你虽然是我生的,却也是同那名艺术家一样,或是更令我憎恨的人。因为你是真正的艺术家——
心铃:母亲和哥哥,某种意义上都恨着我。但我也知道那是出于某种“感情”。我恨着,明明知道……,却还是对他们毫无感情的自己……。我直到最后,都不过是将他们像风景般地眺望着。所以,不会感到痛苦……。我在父亲之中,看到了自己。父亲需要冷酷时就会冷酷,判断合理的话就会下判断,我仿若看到了自己。
直哉:但现在的你不同,在虚无之后发现了美,选择了与美共行的道路。那么,现在的你不就和礼次郎不同吗?
心铃:不是这样的。如果父亲单单只是冷酷的合理主义者,那是不会让我的心躁动的。如果从他之中所见的,仅仅是完全的虚无的话,我是不会动摇的。但不是的,我的父亲对我是不同的。无关心中是不会产生出憎恨。与憎恨相近的感情是爱情。
说是要睡了,但两人还是没有睡着。
心铃:那天,我像常有的一样,对画不甚明了,在夜晚彷徨,然后在海边看到了日出。海边,像那时一样,飞着鱼鹰——、我仿佛回到了幸福的那个时候。我那时听见了音乐。磁带封含着那个时候。将那时的风景带到了现在。那个师父在防波堤交给我的磁带。听着犹如那时的音乐——我遇到了你。然后,“时刻”再次流动。师父告诉了我世界的流动。世界如音乐般,一直流动着。从音符到音符,复杂的音符排列,在时间的流动中,出现并消失。不管多大音量的摇滚,也会消失。师父将这事告诉了我。所以音乐停止的世界。“时刻”停止的世界,对我如同什么都看不见的黑暗的世界般。但是,在那个防波堤与你相遇,然后,你再次让音乐响起。用那辆摩托大声地“铭刻”“时刻”。
直哉:我在那里发现了你。
心铃:我在那里被你发现了。
在黑暗的房间里,看不见心铃的表情。对此我只能——
直哉:真是迟了好久啊。
地这样回答道。
直哉和心铃逛了动物园,最后在观景台看日落,这里也可以看到整个弓张市。
人独自出生,就不会就这样产生出虚无的。不寻求帮助的孩子,是没法获得营养成长的。不与“他人”相交的话人就会死。有了“他人”的存在,才能让自我的世界成形。人是孤独的,独自出生,独自死去。这是正确的。但是,没有别人的话,自我的世界才会在成形前消失。刚出生的孩子周围的一切——床的触感——家的味道——母亲的笑容——温柔的话语,包围在这些事物中才产生了自我的存在。自我的存在,乍看是封闭的,但正是因为对世界的开放,才能够产生。世界的界限是我的界限。这样说,就好像世界与我是循环的一体。所以,世界并非依存于我。艺术的意义也在于此。我等,在各种地方发现美。但是,寻遍各处的我,并不存在于世界。美宿于其上,就意味着美不依存于世界。美是由我而存在的,所以美不依存于世界。艺术作品依存于世界,但艺术本身不依存于世界。这就让一项事实诞生了——。美也是与世界相互循环的。那时美会与世界才成为一体。所以,艺术家构建的世界,为艺术赋予轮廓。
心铃:果然,艺术家构建的世界,为作品赋予轮廓呢……
心铃:师父的艺术也是这样。你不在意我师父的事情吗?
直哉:不,完全不。
心铃:为什么呢?明明之前挺在意的。
直哉:我是世界上第二个找到你的。所以,我也许有一点嫉妒。我并不是世界上第一个找到你的。
心铃静静地望着我。这时——吹过一阵风。就像追着被风吹起的发梢般——她将目光抬向天空。
心铃:今天真是感慨万千呢!还是第一次这样与男人度过一天!
直哉:就是说,你的师父不是男的吗?
心铃:是如何呢。也许只是指没这样跟师父度过一天。草薙,真的嫉妒师父吗?
心铃伸出手,而我紧紧地握住。心铃也紧紧地回握过来。
直哉:对啊,会嫉妒啊。因为——我喜欢你。没有第一个发现,世界上最喜欢的人——很不甘心啊。
大概几十秒的沉默,直哉以为被无视了,不过直哉一直没把心铃当作过学生。
(怪不得这张立绘的心铃这么淡定,原来是要和被告白后的动摇形成反差)
心铃:我、我对草薙有个问题。一生只有一次的喜欢,就是爱的告白的意思吗。
直哉:我是这样想的……
心铃:我、我没有被任何人发现。这个世界中,只有两个人发现了我。我、就算是这样都非常高兴。虽然我很适合孤独,也不讨厌孤独。但那只到那个时候为止!!我从那时起就没法喜欢孤独了,也没法孤独地活下去了。在绘画中迷茫,在世界中迷茫,走到海边。在海边,美丽的鸟飞着。我在那天,再次看到了与师父一起看到的风景。那时,你出现了。草薙直哉……然后,与我看着同样的风景……从那时起,我大概就害怕起孤独了。原本我是可以一个人的。我有绘画为足……所以可以不迷路地行于世间……但是,被你找到的时候。与你交错的时候。世界发出了眩目的光芒。世界被交流电灯的光所注满,夺去了我敏锐的视觉。情感,以前从未有过地沸腾了起来。那情感的漩涡,令我再次迷失了。但是与以往的迷失不同。因为有着大量的喜悦,怀抱着太多的感情,令我晕眩。这阵目眩,伴随着不安,但同时有着喜悦。虽然还能控制。但是,刚才,我从草薙这里,收到了那样的话语!我!非常困扰!因为我对草薙的话感到高兴。因为草薙的话变得起来奇怪了起来。所以我非常的困扰!不想被草薙看见而背过身,是因为没法止住自己的思念。一切都改变了。没法和从前一样了。没法止住这喜欢的心情。所以,收到这样的话语,是不行的。
直哉:不,正正相反!(我抱住了心铃)正因为知晓孤独,才明白爱的含义……我是这样认为的。不,这样听说的。然后,现在才明白了这话的意思。我为什么会独自出生,独自死去。人为什么怀抱话语、纺写诗歌、描绘画卷呢——我一直明白其中的理由。所以,我的爱只会投向一个人。对,正如我那时起誓的那样——我爱着你、爱着心铃。我只会对一个人说这样的话。
心铃:卑、卑鄙的家伙!我、我不管了!我已经没有草薙就活不下去了!!已经没法反悔了!!笨蛋、笨蛋、笨蛋!卑鄙!小偷!夺走了我独自站立的力量。真是个过分的人。
直哉:没有关系!因为以后就将两人相伴了!
心铃:有关系。绝对不要离开我啊!真的不要离开啊。
心铃:现在轮到我了。第三个愿望,最后的愿望是,(KISS)最后的愿望是——下面这句话。请让我一直在你的身边。
(切场景)
约会完去奇美拉吃饭,心铃说静流和丽华是因为对美的看法不同而争吵的,两人说背叛话题时语气中都带着某种觉悟,并说这两人就像鸟谷母女、草薙父子一样,互相说坏话但是却关系很好。草薙直哉对父亲怀有的竞争心,静流将回应了丽华的期待称作“背叛”。静流和直哉建议心铃先从讨厌父亲开始。丽华因为有圭的事情,也不会对心铃出手,而是感到害怕。静流吐槽,圭和直哉可以说是互相最要面子的组合了。直哉认为自己可能会被礼次郎杀掉,心铃却认为礼次郎对此会无所谓。
吃完饭来跟蓝汇报。
心铃:我希望以结婚为前提,与草薙直哉交往。从那天早上在海边的相遇后我就一直这样想。我此生不会喜欢上草薙直哉以外的任何人了吧。所以,不能和草薙一起的话,我就会一直单身吧。
因为两个人秀恩爱太过了,还把蓝惹怒了。蓝说事前这样就行了,不过还要获得本间家的许可,自己吃过饭也洗过澡了就睡了。
蓝:交往的话,就要好好获得幸福哦。
心铃打了电话,礼次郎明天就来弓张,因为他是从不会错过重要时机的人。
(切场景,丽华去过的咖啡厅)
一上来礼次郎先放了个炸弹,要求直哉去圣卢安还是他的意思。他说到很久前就对直哉有兴趣,还提到了女儿选择艺术之道的原因。心铃说出了交往。
礼次郎:(直哉说的)真是“诚实的话语”呢。但我最讨厌这样的话了呢。充满诚意的起誓。是连孩子都说得出口的廉价。在商业中最需要当心的就是这种话。借钱的人,当无法还钱时都会说出这样的话。商业中,没有比罗列诚实的话更危险的东西了。因为没有内情,不过是空洞的话。相信空洞的话而前进的话,多半都会摔落在地。
直哉面对礼次郎俯视的视线,却感到了违和感,并逐渐变为确信。礼次郎说了本间家发家史,到了他这代,他的哥哥负责表面,他负责里面,而且一族的触手伸到了各个方面。礼次郎好像对直哉面对威胁给出的回答还算满意,去问心铃有什么要对他说的话。
心铃:我讨厌抛弃了哥哥和母亲的你!讨厌无视哥哥对我暴力相向、也无视了哥哥在学校受欺负的你!可为什么,唯独把我留在了本间家呢?可为什么,唯独没有抛弃我呢?我想要被你抛弃!我希望跟其他家人一样,被你当作不需要的东西!
直哉说礼次郎在关于心铃的事情时,眼神不过是一位普通的父亲(这么说来,鸟谷纱希也只有在圭的问题上看不清情况,而犯错)。礼次郎说,以前不知道艺术家里也有这样(看穿人心底)的人,直到那个时候为止。他也很理解放哉说直哉和心铃是怪物,毕竟他自己也经常被人这样说。
礼次郎走后,直哉说怕死了,结果心铃说礼次郎也跟直哉一样害怕,她也是第一次看到草薙直哉独特的视线,那样锐利的视线连礼次郎都做不到。心铃说直哉看穿了礼次郎的本质,礼次郎在那时有所动摇。
(H,话说还是不知道师父是谁)
心铃:画家将身体借给世界,来将世界变成绘画。(虽然这句话不错,但这场景好怪啊)
直哉早上刚做完,赶去学校,结果在坡道上被中村家绑了,原来是丽华。丽华还是老样子,就是一出闹剧,报警了都没人管,还是心铃直接过来把直哉带走了。
结果第二天,除了黑衣人外,丽华也亲自来拦人了。直哉就说好了放学后去中村宅。
丽华说为了证明直哉是配得上心铃的人,要他拿圭曾拿过的莫尔展新人奖,蓝说直哉是教师,就改成了让丽华的儿子变正常(我还以为是让直哉的学生拿莫尔展)。
(H,蓝甚至因为听的太尴尬出去了)
直哉想通过twitter投稿来跟心佐夫交流,原本follow申请没有通过,但是奈津子RT了直哉的账号,所以很快有了很多follow和RT,申请也通过了。回复也有反应,就这样通过网络来交流了。
(切场景)
直哉醒来看到心铃,心佐夫的事情好像已经解决了。大部分人孩童时都觉得自己是世界的中心,无所不能。心铃是什么都没有,然后师父给与了她绘画,她被美所拯救了。而心佐夫这样的时期更长,之后就认为自己被世界所抛弃,所以才更害怕以善意伸向他的援手。
心佐夫其实很简单看出了申请者是直哉。通过网络交流,直哉跟心佐夫说了对他小说的感想,正因为是直言的评论,才会被接受。心佐夫也对直哉提出了要插画的要求,先是黑白然后彩色,后来是游戏插画。直哉一直画,心佐夫也追加新的剧本。直哉通宵几天睡着了,心佐夫还以为背叛了他,追过来要打直哉。
心铃:真是的,把我晾在一边。把我晾在一边,然后把我没能解决的事情都解决掉了。
心铃:“创作不是你们这样的天才才能踏足的圣域”今天哥哥这样对我说了。我曾多次被哥哥暴力相向,但是一次都没被这样的意志和言语相向过,所以稍微有点吃惊呢。
(切场景)
来圣卢安的最后一天,遇到了放哉,说礼次郎带话,儿子的事谢了。丽华之后也没来骚扰过,应该算是解决了。
(在学校里各种H,还有扶她G交 Orz)
之后收到了放哉关于与宫崎家绝交的信,反正本来也不是破戒的弟子,无非是改个雅号而已。
两人去宫崎绘画学校收拾心铃的东西。
放哉说那个赌注是为了让直哉奔走忙碌(其实是礼次郎的意思),为了看清直哉是不是一流的艺术家,然后发现不是。另外,与宫崎家绝交主要是礼次郎的意思。放哉看到FIRST奖的时候呆住了,也认为直哉是比他更好的教师。
放哉:常有人说,有才能的人眼里只有技术。这正是宁以往的画。我曾以为她绝对不会从那里走出来。也许像我这样复杂思考就走不出来吧。而什么都不思考仅仅是挥笔就能走出来吧。她简单地获得了本应无法触及的财宝。我没想到那是如此简单的事。她飞向的天空,奔向的世界的天空。我没有想象过她会画出那样的风景。但是要展现出的话,连少女都能跳跃得如此远,我连这种事都没明白。明明一直在宫崎绘画学校,真是愧为教师。
放哉:不过说来。那不过是奇迹的一张。下次不一定能做到。不,正因为是奇迹的一跃,平常努力的话是没法有下次的一跃的。几年、不、花上几十年,都不一定能达到同样的境地。对宁来说,就是那么奇迹的一张画。
直哉:但是,让奇迹如日常般发生的才是艺术家。手握画笔的人,定都相信着奇迹。
放哉:我也许是想太多而疲惫了吧。怀抱着引发奇迹的心,怀抱着觉悟,挥笔。相信奇迹,勇敢挥笔的,就是艺术家。
放哉:我曾那么害怕握笔。但看到了宁的画,就也想要自己再次绘画了。真是胡闹,这种心情,别说是被诅咒的美的魔性、美的诅咒了,连怪物、怨灵、亡灵什么的都称不上了。(宫崎破戒会因此愤怒)但至少对我来说,觉得这也不坏啊。作为一名教师的草薙直哉,和恋爱中的少女本间心铃,这种闹剧不也挺好吗。(闹剧这个词在礼次郎的传话中也有)
最后,心铃还问了下直哉的男色嫌疑,放哉说那只是他的愿望,因为他喜欢健一郎。(???)
(切场景)
二年级时,心铃进了弓张。
这时放哉和礼次郎在弓张学园附近聊天,放哉说这次承认交往和准入弓张不像礼次郎的风格。然后礼次郎说下他对家人的态度,基本和前面相同,礼次郎只是没法成为良好的丈夫和父亲,这点被心铃看穿了,
礼次郎看完六相图后,跟健一郎见面了,正好是在健一郎饮完幸福的美酒后。健一郎还是那么帅,谈话内容大概是论美与幸福与人生,这段真不错。
放哉:跟美相关的话题,总会想到那个男人呢。一流的欺诈师的墓志铭吗……真是很羡慕呢。我和他是旧交,却没听到他这么说。
礼次郎:因为世界上能与我的恩德之美相交的只有他的欺诈之美哦。画家如诗人般吟说……不。应该是诗人吟说呢。
放哉:是说舒曼的“诗人的话”吗?
礼次郎:不。只是,不管是画家还是商人,在那样美的时间里言说的话,就成为了诗人的话。
放哉:原来如此……在美的“时刻”中说的话吗。那确实是“诗”呢。美丽的节奏正是诗的源泉呢。诗人的话,分别来自各自强大的世界。正因为如此,彼此的美交错成了诗。“诗人的话”,因此“诗人相互理解”。
礼次郎:跟草薙直哉约好了呢。下次见面已经定在了特殊的时候了呢。如果没让那孩子幸福的话,我还会让那男人、在艺术的漩涡中奔走起来的。
两人离开弓张的身影,看在了心铃和直哉的眼里。
直哉:这样好吗。
心铃:大概这样就好吧。今早蓝对我说了。因为有许多人的帮助,我才在这里。我也一样。走到这步,经历了许多好事,和许多坏事。其中有着许多人的身影。我一直迷失着——自己从何处来——自己是什么人——又将去往何处——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彷徨之人。但是,那时——师父给了我一本速写本。让我在纸笔之间发现了自我。挥动铅笔、进行绘画,这拯救了我。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多的期望。没法握住过多的幸福。应该小心地活着,与师父告别开始,我一直这样想。但是,我遇到了你——我开始想要在此之上的幸福……现在我手中的幸福多到仿佛要溢出来。为了不让幸福掉落……而害怕起来……。因为不想错失不论多么微小的幸福。不想错失任何与你一起的幸福。
直哉(从后面抱住心铃):没事的。尽管让幸福的时间散落吧。因为这幸福是会不断从手中涌出的。至少只要你希望的话,我一直会将它给与你。
心铃:真是的……就是因为这样啊。我太幸福了……还没法传达给父亲……。我还不明白……该怎样把这种幸福的心情,告诉给那个人。
直哉:这样啊,也许是吧。那么,搞懂的时候,一起去告诉他吧。两人一起去告诉你父亲。非常感谢这句话。
(ED)
真琴线
真琴来住的时候选择让她住在自己的房间,然后公主抱真琴过去,但是路上真琴醒了。真琴说自己不是白增加年龄的,抗性也变高了,硬说出了继续让直哉公主抱的话。结果直哉说是抱到自己房间,真琴还是误会了并慌了。
真琴:就是……不是过了十年吗。我们全员分开过了十年……那时候呢,完全不觉得奇怪。有着伙伴,有着朋友,一直过着那样的日常……就仿佛非常平常的事情。但是,成了大人后知道了。那样的时光,如同奇迹……理所当然地,与朋友,聚集在社团,吃饭,绘画,高兴,生气,一起努力,感动……
直哉:是呢。痛切体会到了。我做着教师。学生每年入学,过着学园生活。他们平常地过着校园生活。我每次看到这样重复的景象,都觉得那时候的一切都像一场梦。起床去学校。听无聊的讲课。鸟谷和圭在我周围吵闹,有时还有明石。稟转校过来……。那时,冰川和川内野也入学,还有托马斯那种奇怪的家伙。放学后,去美术室的话,就可以看见熟悉的面孔。鸟谷怒喊着。明石高笑着。稟满脸笑容,冰川说着自称妹妹那种奇怪的事,川内野瞪着我。其中也必定会有他的背影。那总是面向画布的身影——有圭在。有大家在。仿佛永远不会改变的日常。一直让人舒心快乐的幸福的每一天。这些都会涌上我的心头。但是,那些对我来说,已成奇迹了……已经成为再也不会回来的幸福时光了。
真琴:我不会否定。那时候的我们,太过幸福,把一切当作理所当然,甚至没有意识到这点。不管何时总有伙伴和朋友。圭的事情确实很伤心。但是,没有想到那件事后大家会这样分开。那时以后,一切都变了。
直哉:嗯,是啊。稟去了美国。好像跟着稟一样,雫也不见了。
真琴:这样说的话,你不也去了东京的大学嘛。
直哉:我姑且还住在本地。
真琴:但你从那之后,一次都没有在弓张美术部露过脸。
直哉:你去过吗?
真琴:去过哦。
直哉:见过冰川和川内野吗。
真琴:在她们还上学的时候见过。但是也感觉她们有某处改变了……
直哉:毕业后见过吗?
真琴:打过两三次电话,但是没有见过。听说优美和里奈住在一起。我也是,去东京读了大学后,就留在了东京。忙于工作,连回忆过往的时间都没有。
直哉:你不是想起弓张,才过来的吗。
真琴:只是工作哦。而且开始是晚上就回去。之后就渐渐住在了网咖。我不是弓张的人。弓张的回忆对我来说太过耀眼了。街道没有改变,还是原来的样子。穿过弓张学院校门的话,仿佛会看到你和圭的脸。还有稟、里奈、优美,以及明石先辈和托马斯。我知道,风景虽然不变,但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反而更加难受了。
直哉:我的话,穿过弓张校门的确能看到吧……
真琴:不是啊。那时的你,不会露出这样悲伤的眼神哦。而且,你的背影也是更洋溢着自信的啊。
直哉:那就是对我评价过高了。一直就有点驼啊。
真琴:也许是……也许是这样……但是,一切还是都变了。(毕业后)最开始还没有注意到,后来渐渐明白了。
直哉:你这样的家伙也会这样想吗。我还以为你是会充实于现在的人生,而不会回头的人?
真琴:充实与过去的美好是两回事。那个时间,就是只属于那个瞬间的东西……时间渐渐远去……。要说的话,远去的时间到哪去了呢?
直哉:谁知道呢。不是有在我们之中这样的说法吗?
真琴:过去一直只存在于我们之中……那么就会想为什么有过去这种不安定的东西了。
直哉:我不这样认为。有过去才有现在。没有过去的人,也无法存在于现在。过去并非不安定的东西。
真琴:真是说了复杂的事情呢。但是草薙这样说了,就令人觉得可能是这样吧……
直哉:正因为记住了那些流逝之物……才有了现在的我们哦。
真琴:仿佛说给自己听一样……
直哉:也许是说给自己。但是,我就是这样想的。
到了直哉的房间,真琴下来后提到自己以前有漏看的事情,就是关于登窑。直哉稍有搪塞,抓起真琴的手拼命摸,还说漂亮什么的,结果真琴因为气氛正好又误会了,明白后就一阵殴打。
直哉:等、等下、别打了!暴力系女主角可不受欢迎哦!
真琴:钝感系主人公也不遑多让啊!
直哉:不是的!鸟谷!那就没问题。摸着你的手,你眼睛湿润,稍微发出声音的时候。我差不多也发现了。那是雌性的表情!鸟谷发情了,我有发现哦!
真琴:别用这种失礼的臆测来发现啊!
(继续揍)
直哉:就开个玩笑,别一直打到气喘吁吁啊……
真琴:就算是玩笑。也分能说的和不能说的哦……
直哉:什么啊……到了这个年龄连玩笑都听不得了吗。
真琴:就年龄没关系!少女一直都是少女啊!
直哉:少女一直是少女……就是说(是处女)
真琴:哈?!什么?又要说发现了什么无聊的事情了吗?
直哉:不,没什么……什么都没有。
……不。是说谎……其实我发现了。
真琴:怎么了。盯着别人的脸认真看……
直哉:不,抱歉。原谅我……的确分能说的和不能说的。
真琴:怎、怎么啊,突然接受了然后道歉了啊。
直哉:不,就是为涉及到了敏感的话题而道歉。咕!
真琴:就是这种说法方式很失礼啊!笨蛋!蠢货!
直哉:不,所以我道歉了啊……
这个反应是那个。和蓝一样的那个。处女什么的是禁句的那个……。就算是我,跟蓝生活了这么多年也清楚地明白了,存在着绝对不能碰触的死亡领域(dead zone)……。
(切场)
真琴:……我想,大概那个相遇是必然的。相遇有必然和偶然。圭的相遇是必然的。因为圭到达了那么高的地方。所以,那个相遇是必然的。我就算看到了同样的画,那时也什么都不明白。所以,也没法明白圭想了什么……。那事就是给了他那样的冲击。让圭有了仿佛一切被翻转般,特殊的体验……。现在才能这样说出来,圭是聪明的孩子,也有着才能。我想大概少了哪边都不行。所以圭才能看到……。我要看到同样的东西,已经是几年、甚至更久以后的事情了。
真琴说了圭是她弟弟,以及其实很聪明的事情,也说直哉并不迟钝。直哉听了不吃惊,后来听说的蓝比较吃惊。
真琴(小声):迟钝的是我……。总是在意识到之前,一切就都结束了。但是草薙总能立刻听到别人的声音——
(SKIP)剧情差不多,还是宁去单挑被吊打,心铃做她的老师。
心铃住院后,没有对直哉提出三个要求,直哉也是在病房外仅仅与礼次郎擦身而过。反而是遇到了躲在柱子后面的真琴。真琴想看心铃看过的登窑,直哉有些担心真琴探查心铃,真琴提到学生时代就有去杂志实习,好不容易才获得美术杂志编辑的工作。真琴跟踪礼次郎是因为他有跟放哉接触,而心铃不是取材对象。想去看登窑是因为有所预感和牵挂,知道真相的话自己可能因为各种感情而混乱,所以想直哉陪她一起去,但直哉答应后又说直哉是负责搬东西的。
真琴说附近3km有蛙目黏土,是做白瓷的好材料,但是这个登窑的温度还是过高了。真琴发现了断层,但她还是学生的时候没有,她还专门尝试挖了2m。真琴成为编辑的理由之一也是想发现静流花瓶的秘密,她还去接触了吉泽绿寺,但是对方没说。真琴也发现了静流对她隐瞒了这点。
真琴:之前呢——(深呼吸)住在夏目家时,不是跟直哉说过时间与过去的话题吗。流逝的东西,都确实地被我们所记住了……而造就了现在的我们……。那句话呢,把我拯救了。因为,我想自己至今都没有活在“现在”……。我的青春,还完全没有整理好……。不只是圭的事情,不如说不想归咎于圭。我还没有与自己的青春做个了结。
结果刚说到这里,突然要下暴雨了,又是日落时分的河边。真琴想赶紧走,结果摔倒了。两人在伯奇神社避雨。真琴为这次与直哉的事觉得抱歉,跟直哉总会变成以前的感觉,现在作为社会人,很多事都没法真性情,连对朋友也是如此,自己又是会读空气、交际能力高的人。关系良好但逐渐觉得都是表面关系,与人交往又花精力,所以能像学生时那样提出无理的要求,让人舒心。
真琴:看到你的时候,就感觉那种(关节技)也能被容许。都没思考就行动了的感觉。今天真是很开心啊。今天光是我任意妄为。和直哉在一起,就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
真琴说着冷了就贴上来,兴致变得很高,语气偶尔有点奇怪。
真琴:外面下着雨,在昏暗的小屋,熟悉的两人相互依偎。给我稍微注意点气氛啊!
直哉: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吧?
真琴:不是关系的问题啊!我想沉浸在这种氛围里啦!给我配合点啦!是命令啦!
直哉:什么嘛?又是任性?
真琴:是哦。学生风格的任性。
直哉:弓张时代你可没要我配合过氛围。
真琴:那也是,我现在是大人了啦。超有关系。因为没法改变已经成为大人的事情。因为学生时代的回忆很重要。如果是恋爱更是如此了。现在的状况,如果是那时候的话会怎么样呢。现在的状况在青春故事里不就是经典嘛。漫画、小说和动画等故事里,青春画面经常有这样的东西……但是真有经历过故事里般的青春的人吗……至少我从来没坐在过男生的自行车后面。也没在文化祭的夜晚与男生跳舞。也没半夜两个人潜入过学校……如果要说的话,你和明石前辈算是两个人。我们赶来已经是快要日出的时候了!如果是男女两人的话,就很青春了。在没有他人的世界,两人的距离急剧缩短……像故事里那样发展……友情变成恋爱……哈,我也没体验过那种事。大多数的人都没过过那种青春,就结束了学生时代。现实世界里,大部分人的人生,在故事里就像抹布一样。
直哉:但在社团活动的青春漫画里,你也不是足够有女主角味了吗?
真琴:我的话不会读那种漫画的呢。被委任为部长,却什么都没做成就毕业了的女主角的故事……
直哉:说什么呢。弓张美术部不是达成了莫尔展获奖的伟业了嘛。
真琴:是呢。只看莫尔展的结果是这样。但是,那件事的始末,跟我想象的大相径庭……我成为部长没有任何的意义。如果是由另外的某人来当的话也许会不同。我完全没有半点能成为女主角的要素……没能介入故事里的男主角与女主角之间。
直哉:现实里才没有那种故事里的男主角和女主角呢。
真琴:是么?至少对我来说,你就是男主角那样的人。成年与青春的落差,不也很有主角风格吗?所以我就是迷上了这点。
(感觉这段全是自我吐槽,笑死了,真琴线是真的欢乐,虽然心铃线是在另一种意义上的欢乐,扶她出去)
直哉:谁会迷上我这种人啊。
真琴:至少有我哦?我是说很帅气令人憧憬哦!
直哉:你发烧了吗?说啥胡话呢??
真琴:发烧的话,就能说些胡话了吧?要不要摸摸我的额头确认下啊。
直哉:你傻啊。
真琴:阿哈哈……害羞了。
直哉:才没呢。
真琴:唉,雨没停呢。一直不停就好了。
直哉:什么嘛,那种说法。
真琴:字面意思哦,都是我的真实想法。
直哉:怎样的想法啊。
真琴:大家都四散离开了的故事。只将我留下了的故事。不会想回到那种现实的吧。
直哉:为什么只有你被留下了啊。要说的话,是只有我被留在了弓张吧。
真琴:你不是有蓝老师嘛。
直哉:她是家人,当然的吧。
真琴:那种说法,就是抹布般的我做不到咯。我连跟家人都关系不好。
直哉:跟静流关系不错吧?
真琴:谁知道呢?……之前草薙不是说了静流回来了吧?(称呼有时是直哉,有时是草薙,直哉更偏向学生时代,草薙更偏向成人后的)我是那时才初次知道的。我没有听说静流回国和再次回到了奇美拉。故事总是围绕中心人物而运转的。抹布般的人,什么都不会知道。一般来说是因为我现在是记者吧?所以不让我知道。总之,我这次也如置身事外。
(S交,好像算H场景,这作的H都是什么鬼)
雨停了,真琴也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态度。
真琴:秋天的虫鸣,和寒冷的空气……令人舒畅呢。今天……许多事都多谢了。我是很感激的哦。我好像将许多事落在了这个学校……那种恶作剧,像是危险的游戏般令人开心。
直哉:你落下的是那种事吗?
真琴:不知道。我不知道啦。只是,我肯定将许多事落在了这个学园——所以至少,在这个年纪,将在弓张那时没有做的事情做掉……因为草薙会听我的任性。大概,虽然会抱怨,但不会逃走也不会袭击我,所以就任性了。
直哉:你想做的,不是更有青春风格的其他事情吗?
真琴:这不也挺青春的嘛?这是与平凡度过学生时代的我,完全无缘的体验。
直哉:的确没法想象那时候的你会做这种事呢。
真琴:是么?那么现在做了不是挺好吗。如果增长年龄,也许会无法分清学生时代与现在。那样的话,草薙说不定会记成在学生时代做过这种事。
直哉:才不会啦,什么老年痴呆啊。
真琴:我们这是能百年的时代啦。到一百岁快死的时候,现在和学生时代也没什么区别了。在那时看起来,我想一切都会变得无比怀念吧。学生时代的我——我想大概被许多东西给束缚住了。不,不对……。大概是自己将自己束缚住了。
直哉:那印象还真是完全不同啊。你一直都是如你风格般地旁若无人哦。
真琴:对,就是那个印象。但是没有过像今天的我这种印象吧?
真琴让直哉跟她握手、用力用力地握手。真琴就那样边喊痛边笑着。
真琴:这样就好!更加更加地用力握碎!让我再也没法用这手抓住什么一般!
直哉:(放松力气)再也没法抓住般……是什么意思啊。
真琴:只是玩笑。刚才的话只是玩笑。所以别露出这种表情。
真琴:答应我。今后也陪我恶作剧吧。
直哉:你的恶作剧是什么啊。
真琴:现在还不知道。那时想到的事?大概是想做的事?当我那时想在弓张做的话,你就来帮忙吧。希望你能陪我恶作剧……不过现在就握着手走就行了。
弓张黏土与鸟谷……。这家伙的青春结尾,我就稍微奉陪下吧……。
III kibou(JIWANG)
第二天,我(鸟谷)又去了断层,却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心铃)。心铃是在意昨天的暴雨后断层怎么样了。两人讨论雪景鹊图花瓶,心铃只听说过没见过,真琴只见过没听说过。
心铃:(因为有那样复杂的机关)所以才会费尽一生去追寻。如果不是那样的杰作的话,人是不会费尽一生去追寻的。
心铃讲起了丽华讲过的与印象派相关的两名评论家。
心铃:新的艺术需要新的话语。原来如此,正中红心的说法呢。可惜,我不能说出那是谁的话。因为凭我的力量,什么都没法做到……。宫崎みすず是画家,她能做到的只有绘画。作为本间心铃的我,几乎是无力的。
真琴:雪景鹊图花瓶到底是什么呢?
心铃:我认为是从评论家与作者这两人的美学意识中诞生出的作品。
心铃没有回答真琴关于评论家的提问就走了。
真琴: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有我被置身事外?可恶!
(讲道理,那个花瓶确实就是只存在于她们两个人之间的事)
(登窑)
真琴看着登窑时,纱希来搭话了。真琴也说,学生时代费尽一切做的陶艺,结果还是有看漏的事情,自己感到后悔,总是被留下。真琴说,原本至少能够接近知道真相的人,去看母亲持有的花瓶,这样自己也能做出不输给它的陶瓷器(打动圭)了吧。
真琴:也没什么关系。如果,那就是终点的话,我也能够接受了……。如果雪景鹊图花瓶是终点的话,我也能接受。但如果,他继续向前的话——
真琴认为,自己和母亲的事情的契机是圭,但原因还是自己无法原谅,无法原谅母亲总是把她当作外人,许多事情都是在她不知情的地方自动推进。其实也不是无法原谅她,而是借由她深刻体会到了自己的无力。所以才不想面对她……。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没有抵达。
(美术室)
真琴来到了直哉所在的美术室,因为学校里就这里能放下心来,直哉也邀请真琴晚上继续留宿。直哉问真琴怎么能那么平常地提到那个话题,真琴说因为因此羞耻的只有直哉,她只觉得开心好玩。真琴还澄清自己跟直哉只是朋友。
真琴:反正你这种类型,会好好告白,约会好几次,然后亲吻,然后才会初夜——是这样想的吧。所以昨天那种只是恶作剧啦。
这时有前辈教室叫直哉,就让真琴藏起来了。前辈的女性教师只是来送纸的,却聊起天来,好像对直哉有意思,而且真琴还藏在讲台下面。
(H,所以这条线怎么都是奇怪的play)
真琴说如果直哉见过花瓶的话想听下感想,自己看见的话只会觉得亏欠。真琴去夏目家了,还跟直哉强调刚才的事不算什么。
(奇美拉)
大家在庆祝FIRST赏。
区别是直哉以心铃的事,向纱希要花瓶看。直哉不将花瓶称作赝品,而是称作出色的原创作品。他说弓碧绯只是弓张釉料的一种发色,自己将花瓶的这种发色称作铁绀堇,并且自己研究过好几种发色,比如紫绀黄檗、暗红向日葵。静流为直哉说出了跟父亲一模一样的话而吃惊(三流→一流)。
话题从弓张釉料转到了相关的传说,传说伯奇巫女吞下人们的各种情感,然后从体内排出,变成云和雨落了下来。淋到雨水的枯樱,变成了盛开的千年樱。碧绯的土层很薄,所以也跟这个传说关联了起来。弓张釉料很容易导致陶器在烧制时碎裂,原因也不得而知。直哉也说,看到花瓶后就不会相信静流周游各国是因为咖啡,毕竟南美出土的瓷器也很多。静流还是一直在研究陶瓷器。
静流:我制作这个的时候,并不出于阿姨那样美丽的回忆。我为了骗她(中村丽华)而制作的。我背叛了作为朋友的中村丽华。通过这个赝品……。美丽的作品吗,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但是做出这作品的手是肮脏的。这是由肮脏的心做出的作品。
心铃:我并不这样认为。我从“雪景鹊图花瓶”之中,只能看到由纯粹的美而浸染的心灵。如果这个作品中没有面向美的勇气的话,母亲也不会那么感同身受的吧。
静流:可能是心铃酱太温柔了才会这样说。
心铃:不,我对艺术从不温柔。总是以诚实的态度对待美。所以我可以这样说。这件作品中包含着某种勇气。
静流:但是,也许这个作品会侵蚀你母亲的心灵……
心铃:也许是呢。但是,这也是因为它是有着如此能力的艺术。我不知道静流是以怎样的心情,在怎样的状况下制作这个作品,而欺骗母亲的。但这个作品绝非是由肮脏的心灵制作的。如果有人这样称呼这作品的话,即便是作者本人,我都会予以轻蔑。静流制作了自己的最高杰作,让朋友看了。并让难以取悦的母亲认同了。那时涌上来的,不是喜悦的心情吗?
静流:心铃酱……被你说到痛处了呢……但是,跟我在纽约听到的几乎一样呢。
(话题扯太远了,气氛还有点严肃,为了开庆祝派对而来的大家非常无语)
心铃:非常对不起,用了这种与场合不相宜的语气……不过纱希小姐。非常感谢让我看“雪景鹊图花瓶”。看了这个作品,我获得了某种确信,也因此而安心了。“雪景鹊图花瓶”是真品,所以母亲也心甘情愿被骗吧。
大家再次开始庆祝了,只有恩田宁以复杂的神色,紧盯着“雪景鹊图花瓶”。但直哉一直没有注意到这点。
(夏目家)
跟真琴聊了下花瓶,以及真琴开始追寻这事的理由。
真琴:好了,身体都快要冷了,进去吧。
直哉:今天你也要住下来啊?
真琴:怎么?有问题?一副这样的表情。难道是,因为只用H的眼光看我,住一起的话会忍不住吧。
直哉:唔……
真琴:说中了啊!嘻,也不坏呢。这样的——
直哉:说什么呢?
真琴:没什么啦!
(切场景,美术室)
真琴说待在直哉身边,一方面是比较舒心,另一方面是等待事情发生。事情总发生在直哉周围,比如宁获奖。真琴对心铃的评价是,能在那样残酷的命运中坚强地生存。对真琴来说,本间心铃成为恩田宁的老师,也有着重要的意义。
真琴:虽然宁不知道。但是对本间心铃来说,会觉得那样的师徒关系有如命运般。对多少了解两位天才的邂逅的我来说,对宁与心铃的师徒关系也感慨良多……天才的相遇有着必然与偶然。也许宁与心铃的相遇是必然。甚至可以说是命运的恶作剧……那个相遇诞生出了那个作品。
真琴:命运,可以说是原因与结果的积累吧?一个命运开始转动的时候,其他的命运也许也会开始转动。而命运的齿轮多半都是以你为中心。真是与我大相径庭呢。我总是置身之外。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事件,由别人的活跃而解决。
下课时间到了,乃乃未急匆匆跑来,问有没有见过宁。真琴想到看了花瓶后会有人行动,但是没想到是宁。直哉预想丽华其实一直微妙地给恩田家找麻烦,宁就是因此看了花瓶后去中村家,真琴联系了心铃作为保险。到了中村家,真琴跟心铃的线人接触,好跟直哉分头行动。丽华说宁来说要把花瓶还给他,她以为直哉也是来说这个的。好像是丽华关了宁,直哉要报警,把丽华给慌的,还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宁好像自己提出去见心佐夫。直哉还以为宁在别处,结果正好这时宁回来了。直哉还录了“哈?!想让我把恩田的女儿还回去!”的音,播放的时候丽华又慌了一次。(丽华真是搞笑役)事情大概理清了,宁来说那是赝品,丽华只叫她还回来,话题提到了心佐夫,所以宁暂时离开了。
直哉问既然认为是莫奈的作品,那么为什么不想要奇美拉的鹊画作,丽华一下没气势了。直哉在对花瓶的描述里钓了一下,果然又把丽华惹怒了,丽华是在对花瓶有着完全正确的理解下那样主张的。直哉认为,中村家有碧绯的资料,并在明治时期后想要再现碧绯才改造了登窑。在直哉说完前,丽华直接怒了开始把东西砸过来。
出来后一会儿,心铃也来了。真琴说心铃把很多事藏在心里,直哉可以把他对丽华的见解告诉心铃。
真琴:总之,你就是像英雄一样的人。能听见许多声音。能够听见别人听不见的呼喊,而赶过去。因为,是圭这样说的。
直哉去追心铃,真琴就回家了。
心铃:你看到她后怎么认为呢?
直哉:虽然这样说很失礼,又妄自尊大又讨厌还非常没有常识。
心铃:确实是摆出那副态度呢。
直哉:所以,完全不懂为什么会生出你这样温柔的孩子。
心铃:我也像母亲一样,妄自尊大、令人讨厌、没有常识哦。至少事实上,我也是不输给她的顽固。
直哉:心铃的话,与其说是顽固,不如说是拥有很强的美学意识吧。
心铃:母亲也是这样哦。
直哉:是呢。我也这样想。开始还以为她只是任性的笨蛋,说的话支离破碎。但我发现,她支离破碎的话是为了掩饰她的美学意识。
心铃:不愧是你呢。草薙直哉的眼光可不简单。
直哉:他知道那不是莫奈,也不是19世纪的作品。但是还是装作不知道将此隐藏起来。我不知道原因。但这行为需要相当的勇气。如果她获得了那个作品,并向人展示的话,只会被人当作仿造品吧。你的母亲,会被人当作攥着赝品不放的人吧。那时她会说什么呢。
心铃:会高笑着说这个花瓶就是真品吧。嘲笑着所有没有眼光的人。我的母亲就是那种人。从我小时候,母亲就说过“世间大多数人都是会因赝品而欢喜的蠢货”。还说过“几乎没有人会通过美来判断真伪”。世间的人,都用作品的持有经历、历史等来评价。那些愚钝的眼睛,只会被与作品相关的故事所感动。几乎没有人真正爱着梵高的画作。他们不过是爱着梵高的人生故事。将美仅视作“美”而深爱的人很少,尽是些瞎子。真是不可原谅……但是,(丽华)没有改变它的力量。(丽华)如果是能创造如此价值的人也就罢了。在我还小的时候,母亲经常这样自言自语。在还没有发现我的艺术素养的时候,她经常跟我说这样的话。所以那时,我经常能看到母亲的真意。那个人曾被鸟谷纱希这个聪明的人玩弄。所以之后就很少会表露出自己想做的事情的真意。我认为,她有许多的梦想。果然她爱着艺术吧。她没有作为艺术家的才能。但是她相信有着只有她才能做到的事。(新的艺术需要新的话语)母亲不太让人进她的书房。我只有小时候进过两三次,那里有着许多的书籍与资料。母亲某种意义上是愚钝的人,她的眼中只能容纳一件事物。大概她年轻时,就想从事研究艺术的道路吧。但是以前的中村家,连那种程度的梦想都无法允许。从某时,她明白了这点。至少能在某个时间前,关于学校还有一定的自由吧。所以母亲尽可能的努力了。进弓张也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原本中村家进弓张根本不需要考试。大概也知道自己的头脑不算特别聪明,那只能凭借努力。事实上,母亲完全不相信自己的才能。我认为,她觉得只能花上大量的时间,调查、触摸真品,来稍微接近真实。弓张时代,她确实是暴君,但也挺有人望,这也是因为她是贯彻自己信念的人吧。但是,一切都因为弓张学园的政变而改变了。中村家急剧衰退,需要政治婚姻的棋子,只能去与本间家相关的大学。而且专业也跟自己的目标完全不同……母亲大概渐渐颓废了吧,听了静流的话我这样认为。中村家有着草薙健一郎的六相图。所有人都认为这是草薙健一郎所作。但那个家中,只有我和母亲不这样认为。看那幅画时,只有母亲的眼光与别人完全不同……那个人认为世上大多数都是会因垃圾而愚喜的人。但是她也知道,明白真品的人,在那样的世间只会获得痛苦。所以母亲虚张声势。看轻一切,嘲弄一切,但仍贯彻自己的信念。母亲被所有人所讨厌。但是,那是因为她诅咒所有没眼光的人、不、充斥着那些人的世间。我明白她的心情……
直哉:但是,作为唯一理解者的心铃却远离了她?
心铃:是呢。母亲疏远了我。也许是因为……我看穿了她的心情吧。不过这些都是细枝末节。大概她认为,让她远离中村家和本间家,我才能成为真品吧。她只说过一次,母亲只这样说过一次。她曾近距离看过“真正的艺术家”。所以她知道,真正的艺术家需要散养。母亲说过。包含自己在内的中村家和本间家,不过是把艺术家视作金钱。所以把真正的艺术家放在手边的话,会让那才能枯萎的。这个宅邸里,连能够触及太阳的大大的花朵,都被会当作杂草割去。连能够直视太阳的伟大才能,都会被无情地撕裂。母亲说过——“不要相信我”。她说过,过去曾有真正的艺术家被中村家的人阻拦,才能也随之消逝。我被中村家和母亲抛弃。然后迷失于世界……但是,有人发现了我。那就是我的师父。
许多事连结了起来。正因为隐藏着美,所以才摆出丑恶的态度。仿佛是无物的沙漠中心,耸立着地狱般的场所,保存着奇妙的美。也有童话是讲,沙漠中藏着水吧。
心铃:呼,反正是真琴来叫你来问我的吧。真琴也是,想用自己的力量来改变什么吗……只是隐约这样感觉。不过,真琴也是不可思议的人呢。被那么多的天才围绕,仿佛被卷入命运的漩涡中,却不会迷失自我。能够清楚看清自己想要什么。这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直哉房间)
直哉说白天受心铃照顾,自己却没有可以回报的。直哉在想丽华和静流的关系,真琴对她们的关系感到恼火。真琴看过很多次月亮。
真琴:满月之前的夜晚称作即望[3],满月已经过去的夜晚称作既望。我已经不是能将两者联想到希望(三者读音相同,都是KIBOU,也是本章标题)的年龄了。
直哉:我以前不知道你对月亮有这么多想法。
真琴:月亮呢,会让我想起一件小时候的记忆。那是我心中怀抱的一盏小灯,一直温柔着我的心灵。母亲出现在我们面前,将画具给了圭和我。那是在绘画教室,还是在家呢。这已经记不清了。那时候的我是个阴沉的孩子,还会为想要月亮而哭泣。我用画具画了月亮,然后哭了。不管怎样期待,这双手都无法触及满月。圭没有说话,而画上了延伸至月亮的梯子。向着那在空中发光的月亮。伸向它的梯子,如同希望的象征。即望的夜晚,就会想起这件事。静流是我在鸟谷家唯一熟悉的人。鸟谷的祖母,对我不冷不热。所以,年幼的我,总是缠着偏袒我的静流。她也总会来鸟谷家玩。这样的静流,突然不来了。再次久违的见面,是在我11岁的时候。说是“很多事很麻烦,就逃走了!”毕竟是会说因为兴趣要去国外进行咖啡修行的人,都是些很有她风格的随便理由吧?咖啡修行什么的,逃走了什么的,是多么没有计划性啊。但是呢……。那些是真的吗?我从小就知道,静流头脑很好。她就算有很多复杂的想法,也只会露出平常的笑容。那样的静流,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呢。我一直很在意。
直哉:鸟谷见过静流的其他作品吗?
真琴:静流大概一年回国两次。每次回国,都会国内到处跑,并使用弓张的登窑。从孩提到弓张时代,见过她使用登窑很多次。要说的话,大多是平凡的作品。要说的话,基础很扎实。虽然平凡,但也像熟练的匠人一样。但是每个作品都不够有趣,偶尔会试做有着复杂的构造、根本没法作为容器的东西。我为静流总是做这些规矩的东西而感到不可思议。我对丢下我的静流有着微妙的恨意,但更是对她抱有憧憬。在鸟谷等中村等这些麻烦事中,却毫无阻碍行动的自由人。对我来说,绘画是很沉重的,而陶艺会让我想到静流,成为了自由的象征。
直哉:这么说你以前从绘画转向陶艺了。是有什么想法吗?
真琴:我想大概是对追赶天才感到疲倦了。
直哉:对追赶天才感到疲倦吗……我隐约能够明白。
真琴:不!你一辈子都不会明白!!别把我跟你相提并论?!
直哉:诶……为什么?要这样大喊?
真琴:怎么能让你明白啊。都带给了我那样的感受……如同头里的脑髓被直接打击,胸中的心脏被直接握住,一样的——冲击。看到了那样的话,就连我这样的小人物都会奔跑起来。因为,老实说,原本完全不明白为什么那孩子会做到那种地步。但是,在那个年龄时看到那幅绘画,感觉终于明白了那孩子的心情。那孩子一直画到那种地步,是因为看到了这样的画啊。我也以自己的方式,奔跑奔跑,去追赶那幅画。但是,我越跑越知道了那幅画是怎样遥远的存在。那幅画越是遥远,越是觉得我曾经执着的东西是多么渺小。从看到那幅画后开始奔跑的两年,再次看到那幅画,感受到了我的世界因为那幅画而改变……因为追赶而被拯救了。不,要称作拯救的话,我的烦恼实在是过于渺小了——仅仅是2年,就轻易变淡了,我的不满也太浅薄了——所以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也不是什么深刻的问题。但是,确实改变了。只因为一幅画,世界确实改变了。如果这并非是该被称作拯救的话——那不就仿若——恋爱吗。
直哉:那得是多厉害的画啊!
真琴盯着直哉无语了。
好像被用超冷淡的目光盯着了……
真琴:哼,谁知道是多厉害的画呢。我是完全不明白呢—
直哉:呃……怎么觉得话题接不上?那不是你作为目标的画吗?
真琴:不是因为话语太无力吗?
直哉:是这方面的问题?
真琴:就是这方面。
真琴:我的话。现在才能明白……。我一直“想要理解”圭。以前没明白。将看到绘画时的心情,完全当作我自己的心情。恋上绘画的心情。但是,那2年间,开始意识到并非如此。爱着绘画的话。就算死都不会害怕。不对,正因为会琢磨至濒死,才是真心地爱着绘画。我恋上绘画,是因为被绘画所救……但是,圭所爱的绘画,给与了他燃烧生命般的冲动。那2年间,我努力想和圭看到同样的东西。但是那2年间明白的事,是我和圭从同样的画中,看到的是完全不同的东西。我看着的是绘画,他看着的是画家的背影。
直哉:画家的背影……就是说圭追赶的家伙是……
真琴:就是这样。我看到的是《樱日狂想》,是挂在市役所的。但那也是,足以改变我的相遇了。所以,我不画画后,就努力想让你们在弓张美术部竞争。
直哉:弓张美术部就是为此啊。
真琴:现在想来,是希望那孩子能够理解这一切。
直哉:那么,为什么抛弃了花费2年的绘画去开始陶艺呢?
真琴:也不是抛弃了,那些对陶艺也有帮助。但是——对我来说,绘画是连死都不会害怕的恋心。那是非常恐怖的东西。而陶艺是能够忘记那份恋心的东西。陶艺让我的心轻盈起来。我想这是因为陶艺投射出了静流的生存方式。也许只是我对她的性格有这样的感受。因为是会为对咖啡修行感兴趣而突然去国外的家伙呢。那样的静流所从事的陶艺,肯定很自由吧。所以我开始了陶艺。不过实际做来,陶艺根本没有半分自由。是非常直白的世界。但是,正因为这样,陶艺很适合我。只是认真地面对土,就会心无旁骛。直白的没有自由的工作。只需要面对土、敲打陶模,真是非常的自由。完全是矛盾呢。
直哉:正因为是没有半分自由的工作,所以心才是自由的吗。
真琴:就是这样,我就是以这样的心态继续陶艺。我在弓张学园的登窑看到的静流,总是非常自由、非常随性、非常快乐……所以,对她的话我也照单全收。去法国利摩日的事,要在暑假内尽量完成,还雇了向导……确实虽然说了暑假,但没说是怎样的暑假呢。说来,那段时间几乎没见过面呢,和静流……。游遍全国的咖啡修行。确实这句话本身毫无虚假。但是,真能就字面意思理解吗?她总是说,自己比起陶艺更热衷于咖啡。也许只是没眼光地把静流的作品称作平凡,而对这些话照单全收了。
直哉:不,你说静流的作品平凡,不是字面意思吗?
真琴:举个例子的话,如果要实验某种彩釉的发色的话,草薙会做怎样的事呢?
直哉:涂满一块陶瓷板是最轻松的吧。
真琴:那样的话,就不知道复杂的形状时会怎样发色了。
直哉:那么果然是,大量制作最常见的曲线和角度的花瓶了吧。
真琴:要确认彩釉的发色而烧制的话,烧制最常见的形状是理所当然的。换言之,那样无比均匀的陶瓷器,不过是用来确认发色的东西而已。我至今很多次看到的静流的作品,都只是优秀的工艺品。但是孩提时看到的鹊花瓶,却是那么非凡……。那是巧合,还是那是静流的巅峰。那个鹊的身影,是满月的前夜,还是满月的后夜呢。两者皆以希望之名。那个鹊的身影,是哪个希望呢?现在也不知道。
直哉:原来如此呢……。那么是真的不知道吗?
真琴:不是只有静流才知道真相吗?
直哉:不去问她吗?
真琴:大概会被打马虎吧?静流对气氛非常敏感,脑子转的也很快。
直哉:确实那个轻飘飘的感觉很可疑呢。
真琴:简直就是关键场合才发挥能力的人呢。随性地活着却能拿出结果……。话说那种路痴能环游世界才奇怪吧?因为是路痴不明白方向所以人生才有趣。静流说这种话时,只是还没有决定好目标。
直哉:静流是出行总不决定目标的人吗?
真琴:不,会说目标。但是实际到的地点会完全不同。也许只是这样,也许不是这样。就是很难搞清那家伙的这些事啦。
直哉有在意的事情,问静流转卖酒的事情,真琴说不知道。
真琴:怎么突然这样问?关于酒有什么在意的地方吗?
直哉:只是隐隐约约呢。
真琴:隐隐约约啊。是你的话,不是已经明白了些什么吗?
直哉:没有这种事。
真琴:有我能帮上忙的吗?
直哉:是怎样呢。虽然之前被瞒混过去了,也想知道寻找静流的那家伙的事情。
真琴:也不是瞒混啦。
直哉:我想要知道尽可能正确的始末。
真琴:好哦。
直哉:还有一件事。总之能借我三万块吗?
真琴:哈?!
(切场景)
直哉叫来心铃,说要让静流和丽华和解,心铃说不可能。直哉的说法是,丽华认同了为了她而制作出这么出色花瓶的静流,静流认同了能够看出那是赝品的丽华的眼光。心铃的说法是,静流认为存在“伪”装成莫奈作品的罪,丽华认为不论如何能做出那样作品的静流为“真”,要颠覆这个前提就都等于颠覆一方的价值观,但两人面对艺术都有着强烈的信念,是不可能颠覆她们的价值观的。价值观被颠覆,几乎等于至今为止的人生被否定。直哉说只要替换前提,就能在不改变价值观的情况下颠覆“真伪”。
直哉:改变某个前提的话,静流和丽华都会变成“伪”,同时静流和丽华都会变成“真”。(难道你要画莫奈的赝作吗)
直哉:艺术有着“里面”。正是这个“里面”支持着作为“正面”的艺术史。艺术的世界,也有人能操纵“表里”。盲目的凡人这样说,世界上有凡人与天才。两者的区别为何呢?才能、努力、运气、天份?这些没有错。但也只是球体投影出的圆形而已。不过是基于固定的单一视点产生的错觉。凡人与天才,并非是可以在一条数轴上进行比较的。甚至没有留下名字的天才,将他的作品挂于美术馆中。
心铃:我等应该知晓,称作赝品的只有那些能被我们看出差别的劣作。而优秀的赝品还仍挂于我们的墙壁之上。这是19世纪法国的画家蒂奥多·卢梭(Théodore Rousseau)的话。
直哉:恩田放哉老师说会让我奔走。那个方法我大概也能猜到。静流虽然制作了赝作,却是非常纯粹的艺术家。所以她并不知道艺术界真正的恐怖。我要让静流认清这点。艺术是如多面的光线般能够产生出难以想象的美。在那面前,丽华和静流的价值观就不会有龃龉。作为艺术的“真伪”会变得微不足道。
心铃:微不足道吗。就算草薙老师有胜算,我还是有一个疑问。老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
直哉:最开始我只是想还你的人情。但是看了静流和丽华,就思考自己能做些什么。
心铃:果然老师的行为总是为了他人呢。
直哉说要让心铃做的,就是在隔壁偷听1小时后来这里的人的话。
一小时后弗里德曼来了,拿来了草薙健一郎在与鸟谷静流见面那时的日记,里面记载了使用弓张釉料制作花瓶的事。弗里德曼说直哉是想把花瓶作为现代陶艺作家的作品来卖,因为静流作为艺术家的履历太少。也就稟那种程度才能仅凭一幅画让世界震动。直哉说光凭弗里德曼亲自过来就说明事实不只是如此。凭借弗里德曼给出的花瓶照片,直哉还发现弗里德曼和纱希很早就有联系。直哉说弗里德曼已经行动起来了,通过莫尔财团追查静流的行动轨迹,来增加她履历的话题性。弗里德曼说那样的话直哉对他只是障碍,没有配合直哉的理由,而直哉说他有弗里德曼所没有的情报源,也就是在奇美拉担任店长、能够收到静流从国外送来的东西的鸟谷真琴。而作为弗里德曼情报员的鸟谷纱希肯定拿不到真琴这里的情报,去探查鸟谷静流的口风也只会被瞒混过去。直哉认为弗里德曼也有相同的推测,也就是静流之后超过10年的世界旅行(尤其是在盛产陶艺资源的南美待了很久),也是她的陶艺之旅,之后也可能产生出了名作。毕竟静流持续从世界各地送来土,并每隔一段时间就特意回弓张的登窑来烧制。
直哉:她毫无疑问,是在雪景鹊图花瓶之后,仍持续探究弓张釉料的可能性。这一切都公布的话,陶艺界就会认知到这位孤高的流浪陶艺家鸟谷静流了吧。
直哉还说弗里德曼早跟静流接触过,还被拒绝了。弗里德曼终于同意以对等的地位来谈商业的问题了。直哉的筹码是让静流作为陶艺家站上表舞台,要求是阻止恩田放哉暴露六相图的秘密。弗里德曼同意了,临走时说了评论家的话题,熟悉艺术史的人才会知道到底是哪位评论家对印象派更有贡献吧(也就是说对于静流这位陶艺家来说,丽华的贡献没有直哉或者弗里德曼大)。
直哉认为如果他的直觉是正确的,那么就能把静流拉出来。直哉说借的三万是用来喝酒的。于是直哉预定了静流店里没有的酒,静流拿出的是法国北隆河丘(Cote du Rhone)的酒,国内的话甚至能卖到6-8万。话说静流有数百瓶酒,很高兴地坐下来聊酒的话题(比如新世界葡萄酒)。静流从酒的话题说到俄罗斯,说俄罗斯的伏特加咖啡不也算咖啡修行嘛,直哉指出俄罗斯也有基于化学的现代陶瓷器工房。直哉还问去中国,静流说到了白酒和茅台,结果直哉硬是往陶艺的话题上拐,当然静流也注意到了。不过直哉也毫不隐瞒自己在探查静流。直哉说面对不同的对手自己也会欺骗,但是面对静流还是坦诚最好。
餐前酒也喝完了,饭也吃完了,开始喝红酒。静流试了下,说慢慢喝会比较好,然后就聊起了正题。
静流:真是,问的毫无罪恶感啊。丽华和我的事吗……。在利摩日最后所买的,就是这瓶酒,是在从法国往意大利的路上买的。这瓶酒呢—不知为何我想今天喝完呢。想着当时的事情讲出来感觉也不坏呢。
(切场景)
真琴整理了文件,讽刺的是,因为不知道静流回国,所以还将文件留在手边没有还给静流。直哉是想确认进口东西的流程,比如数万元的酒就会保存在特定的冷库里。冷藏集装箱不仅会用来保存食物和酒,也会用来保存高温下容易劣化的美术品。光是咖啡和土还好说,既然有酒,那么静流肯定有专用的保存地,而陶瓷器也会在那里。因为酒和陶瓷器会标注易碎品,所以不难发现,然后就是在弓张港口,而且与直哉的跟踪结果相符。因为进去需要门禁卡和冷库钥匙,所以他们打算灌醉静流直接抢。借口的话就用真琴和静流再会的庆祝派对,逼她去拿贵的酒,直接在她拿酒回来就拦截住,防止她转移门禁卡和钥匙。结果真琴说鸟谷家都是酒豪,静流喝酒很强。如果发现了作品,就出动真琴所在编辑部的工作人员和摄影师,现场制作特辑,介绍在全球旅行、不断摸索着梦幻碧绯的各种可能性的陶艺家。因为是完全不告知静流的,说不定搞不好的话会上法庭,真琴却为参加这种事很高兴。
心铃:草薙老师没有理由做到这种地步。这不过是静流与母亲之间的问题。
真琴:心铃酱这么说了哦。怎么办呢草薙。如果你行动我就行动。你不行动的话我就不行动。虽然特辑很可惜,但全看你的意思哦。说想让丽华和静流和解的是你吧?
直哉:嗯,没错。
真琴:最后下判断的是你哦。
直哉:全部的责任都由我承担。本来就是无视静流意志的话。被怨恨也是没办法的。而且这也是为了救我自己的作战!
心铃:唔,这点不好说呢……
除了想要特辑外,真琴还想看静流的作品。
真琴:如果静流和我一样,已经不再以作者的身份直面艺术了。那我能够接受。但是,如果——静流瞒着我,花上非常非常漫长的时间,制作出了美好的名作的话——会很恼火。没法接受。我憧憬她。将她与自己重叠。但她也是,与我不同的人种。也是像圭和你一样的非凡艺术家的话,自然会令我恨她吧。那就把拉她上表舞台作为对她的复仇。虽然很抱歉,但这并非是为了心铃酱的母亲。我是为了让自己接受,才参与这个作战。我要确认,静流是何种人,要去往何处!
(切场景)
因为静流没有特意去哪放钥匙的痕迹,所以钥匙应该在车里或者身上。
真琴在闲聊里也有在探查静流回国理由。派对现场还来了蓝、纱希、雾乃、心铃和美术部员等人。派对从下午开始,因为学生在主要喝果汁,六点学生逐渐走了,八点就剩蓝、纱希、心铃了,开始喝酒。有跟蓝事先透过口风,纱希估计也没问题。
差不多到时间了,直哉就挑战静流,静流也特意确认了规则,还说酒为了对决特意去冰了一下,而且双方都是使用封着口的酒。用的是40度的蒸馏酒,直哉原本想速攻,但是静流根本对拼酒很熟悉,说在墨西哥待过。
静流:没事没事,不用担心,和我根本构成不了比赛,直哉很快就会放弃去厕所了吧。
一会儿,直哉的脸完全红了,但是静流的语调也有了微妙的变化。
静流:目的是打倒我吗?那么可不能不努力哦。寻宝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哦—
切,刚才的说法。静流大概注意到了吧。我们想灌醉静流。但她特意奉陪这出闹剧。是有着绝对的自信。
直哉已经天旋地转了,连厕所都快去不了了。
静流:直哉也下了很大的决心,但没用哦。不管什么事情,都有努力和毅力无法跨越的墙壁。就算是天才画家,要说喝酒的话还是我擅长。以我为对手,不管怎么努力都没法赢。不过,更直率的感想就是无语了。
结果这时纱希加入战局了,毕竟之前提过鸟谷家都是酒豪,纱希混迹生意场肯定也少不了喝酒。为了公平,纱希直接喝了一瓶750ml的白酒,也就是超过直哉跟静流对决的量(直哉你白喝了啊)。
纱希:哼哼哼,你们两个就是关系太好了,结果到了这个年龄还没结婚吧?
蓝都听不下去了,也拿了杯子来,这下静流不得不应战了。
纱希:真是的,就是三十多岁还没结婚,才对这种简单的挑衅那么上头呢。我在你们这个年龄的时候,早就结了婚生了孩子还事业发迹了,可是相当沉稳的哦。
纱希说跟静流喝低度数也是浪费时间,直接上了96度。波兰的伏特加,Spirytus Rektyfikowany(俗称生命之水)。蓝喝了1/3杯,就喊着嘴巴舌头喉咙痛(新表情)。双方都在虚张声势,但明显纱希技高一筹。配酒的,静流用的水,纱希用的巧克力棒。
纱希:你去法国前,我这样说过。美的价值非常难评价。美术商就是生存于其中。有时,我们想要的并非是宿于绘画之美,而是与绘画相关的故事。但也有人醉心的并非,而是美本身。不管如何,将那些美隐藏起来的话,就永远不会为人所知。
静流:那不也挺好吗。世界知名的小说家卡夫卡,不也说要在自己死后将所有的草稿和笔记烧毁吗。
纱希:但是这并没有被遵守。事实上,卡夫卡的小说名留青史。
静流:但我觉得世上也有许多没有得见天日的优秀艺术作品沉眠着。也有许多艺术家认为这样就好。
纱希:也许是呢。那么为什么那时,你没有将雪景鹊图花瓶打碎呢?为什么将那起始的作品放在我这里呢?
静流:……单纯是没来得及打碎。交给阿姨则是因为为我的法国修行提供了金援。
纱希:原来如此——那么你肯定是后悔没打碎吧。法国修行的事直接用钱还就行了。
静流:……。这可不行呢!(喝了一杯,露出了苦闷的表情)
纱希:没事吗?可别把它当作普通的酒哦。搞不好会死的哦。
静流:你不也一样吗。
纱希:说什么嘛。我跟你度过修罗场的数量根本不能相提并论。跨越死线的次数也不同。那么,要下一杯咯。为新的艺术干杯。
静流:什么什么啊。大家……真是……都固执己见。
纱希:那就是人啊。就算是隐藏的美,人也会想揭露出来。人寻宝的时候。或是踏入秘境的时候。正是因为那里藏有什么,人们才会去探求。好了,不来干杯吗。
静流:(举杯)……(干杯)
蓝要喊救护车,纱希起来看了看静流的样子还算正常,也有反应,就说注意别被呕吐噎死就行。
纱希:好了,真琴。许多的人为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而铺垫。静流也是在知道一切的情况下接受挑战。不过她觉得对手是直哉的话没问题吧,肯定没想到我也会掺一脚吧。即便如此,所有人都竭尽所能。接下来,就是你专业程度的问题。工作人员在等着对吧?赶快哦。
纱希喝了2L的水,然后开始抽烟。她还抱怨喝生命之水的时候没法抽烟。抽的话可能点着口腔,她甚至干过。纱希提前做好了准备,之后也有打算,所以才能进行这样的挑战。纱希也给了直哉甘草酸来解酒。
纱希:说来……不愧是草薙家的人。毅力真强。不过这次草薙直哉也切身感受到了吧。与生俱来的才能是多么庞大。就算以气势和毅力来做,等在前方的也只有死亡。凡人要追赶天才的话……前方等待的只有破灭。前方的,是否是死……我还不知道——它的答案。
痛苦与快乐。前方飘过的死影。高纯度的酒精给与人的并非快乐而是痛苦。而且是与死相邻的痛苦。与死相邻的痛苦的前方是什么呢?还是说,那里什么都没有呢?Spirytus般强烈的酒精会消毒灵魂。这样玩笑般的说法,如果隐喻着艺术的话,却让人陷入深思。也让人难以琢磨。高浓度的艺术,消毒人的灵魂。与死为邻。前方的是——。
直哉:圭……为什么你——
(直哉房间)
真琴给直哉膝枕,后面一切都顺利,蓝在陪静流今晚不回家。
直哉:虽然没有产生结果,我还是拼了命努力喝的。但是,就是那个啦?切身感受到,拼了命也什么都做不到。
真琴:说什么嘛。这种事多得是。
直哉:也许呢。但是看了静流和校长的对决让我清楚明白到了。世间也有完全不同的次元啊……
真琴:用酒发现这点,草薙真是幸运呢……
直哉:用酒发现吗……。我觉得自己一直是明白这点的。
真琴:是呢……但是许多人早就知道了。存在着绝对无法触及的事物。不管是谁,都曾将自己与憧憬的人相重叠吧。努力的话,就能像憧憬的人一样了吧。但是,越是认真努力越是会明白。没法成为那样的人。甚至没法接近。然后,会发现。正因为无法触及,所以才憧憬呢——人是不会憧憬能够实现的目标的。无法触及,哭泣,却还是想要……这就是憧憬。许多人以此感受到了“无法到达的地方”。就算你以为自己明白,但这次才切身感受到了吧?也有跟你这次的感受完全不同次元的“无法到达的地方”存在哦。草薙也许有过努力也无法触及的事物。但是,没有像这次一样感受到令人绝望的差距吧。
直哉:虽然想反驳,但是的确没有像今天这样绝望的差距。真是拼死地感受到了没法用气势和努力填补的差距。
真琴:每个人都有被限定了的界限。所以才能摸索各自的生存方式。大家都像漫画里的英雄般活着的话,世界是没法运转的。因为能看到界限,人才能采取不同的生存方式。小时候看不清这点——孩子时,每个人都觉得能把手伸向夜空中的月亮。不管怎样的梦想都能实现。那正像沉迷的漫画和动画中出现的英雄一样。但是,会明白不是那样的。不是只有持续将手伸向无法触及的月亮才叫人生。满月。照亮夜空的那份身姿,也许确实被称作美。但是,能够握在手中的六便士也不坏。月既是美,也是狂气。六便士既是世俗,也是我们熟悉的日常。不是只有被狂气浸染的美才能拯救世界。因为,人不是靠美,而是靠手里的金钱活下去的。
直哉:说到这个地步就算是我也是明白的。毕竟我也是天天为赚六便士而工作。
真琴:是呢。现在的草薙是这样呢。和我一样,和其他人一样……为六便士而活。因为,对我们来说,狂气的美太过沉重了——那是能令世界改变的美。如果一直在近处看着的话,是没法保持正常的?持续追寻真理之美的人的前方,会是什么呢——传播教诲的男人,为什么会为几十枚银币出卖神之子呢。立于拯救世界、明晰真理的神子身边,他为什么会无法再吟诵教诲了呢。有多少人在期望着正确的救赎呢——过于明亮的满月。无缺之月应是真理。但是,无须真理。比真理稍微欠缺一点就好。即望的光就够了。既望的光也够了。因为有所欠缺才令人安心。因为有所欠缺,人们才能看见希望。在无缺中能看见希望的,只有狂气的心。所以我这样的人,多少能明白第十二名门徒(犹大)的心情。
直哉:突然就到了神什么的宏大话题上了呢,是在说谁啊……(当然是你啦)
真琴:不,刚才都是些戏言哦。只是稍微想起了以前的事呢……我的月亮,稍微欠缺了一点。所以,能够放心地爱上……果然,望(满月)太过耀眼了。
鸟谷笑了,看起来却像哭了一样。完美的月亮会笑吧。因为完美所以能露出笑容。但也许,只是因为我们的不完美,完美的月亮也许会哭。满月是孤独的吧。因为,那是完美,那是完成,那是无缺,那是完结。完美的事物有一件足以。我知道了满月前欠缺的月亮叫作即望。满月后欠缺的月亮叫作既望。从老熟人的脸上。从盯着我的鸟谷真琴口中。
真琴:总之,今天辛苦了。
(奇怪的play,反正这条线都是这样的)
(你能不能不要不穿衣服说着正经的事情,虽然这个话题是从挑可爱的内衣拓展出去的)
真琴:毕业弓张后。嗯——该怎么说呢,是不是该找段新的恋爱了呢,这样想着……
真琴:我的初恋。非常的浓烈,甚至是远胜过恋爱这个感情能够涵盖的范围——有过这样的初恋,是没法进行普通的大学生所喜欢的恋爱的。
真琴:过去这个东西,也确实留在了现在的我之中——但果然,过去的我和现在的我是不同的。那个时候的话,也许能谈更青涩的恋爱。在闪亮的青春中,单纯为依靠在喜欢的人身上而高兴……但我也决不会说羡慕过去的自己。化着可爱的妆,挑着可爱的首饰,拼命工作。别人拼命恋爱时,我做着喜欢的工作。我并不讨厌这样的自己。所以我至今这样活着,以后也将这样活着。现在已经足够开心了。
(H,终于是正戏了,话说你们的やりとり太有趣了,我都没法认真看H啊。总之真琴表面很随意的样子,其实是很认真地对待,也怕因为太认真了而导致自己以后受伤,之后可能是打算把这次当作玩玩。但是想掩饰又掩饰不全,经常自己把自己击沉。谁要看H啊,我要看百拳路线)
真琴:现在的我如果不痛的话,就没法深切地感受。就没法铭刻。与草薙相连的事实——只要有这个事实——就能够深切感受……说(你)不明白快乐与痛苦的表情的区分……是认真的哦。人在快感与痛苦中都只会浮现同样的表情……因为,这两者大概是相同的——
(认真剧情别放在H中啊,让我很纠结翻不翻)
(奇美拉)
三周后,杂志送到了奇美拉。
静流:真是调查得很详细呢。我离开日本后的行踪非常准确啊。
纱希:那么?静流想怎么做呢?雪景鹊图花瓶。要还给它本来的主人吗?
宁:当然就是指中村丽华。我们母女因为花瓶而奔走。当然最初的原因是她的儿子与我打架……凭借鸟谷校长的力量让我们母女摆脱了危机,但是还持续进行着不起眼的骚扰……偶尔打来电话或者送来信,这样没法喊警察的程度。我们母女很无知与胆小,没法跟人商量,只能默默忍耐。尤其是母亲的内心并不坚强……
纱希:嗯,是呢。看到雾乃听到中村丽华的名字时歇斯底里的样子令我有些吃惊。丽华借你的事情想要抢夺雪景鹊图花瓶都是接近十年前的事情了。
宁:母亲一直很害怕。但我稍微怀有别种感情。让中村丽华这么长的时间里都执着的该是怎样的杰作呢?不知何时,害怕的感情变成了其他感情。当然我讨厌中村丽华。所以她执着的作品该是愚蠢的东西。我相信她是被愚蠢的东西蒙蔽了,才产生出那样的丑恶。但同时我又想,也许是拥有足以让她产生那样丑恶的魅力的作品。我开始想着,如果存在那样的作品的话……我也想要看到。初次见到雪景鹊图花瓶时,说实话……我只能发出称赞。
静流:不是那么夸张的东西。不如说,要让你们母女被骚扰的话,早知道把花瓶给丽华就好了。反正也只会令她蒙羞罢了……(指丽华向别人炫耀花瓶)
宁:是那样吗?老实说,我对陶瓷器没有涉足所以不清楚具体的事情。但是我有特殊的色觉。所以被那个花瓶无与伦比的色彩所俘虏了。如果那个作品是静流为了谁而作的话。我认为该把它交给那个人。我认为那就是这样的作品。
静流:不是那么夸张的东西。只是呢……唔嗯。
直哉: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静流在制作完它的瞬间,不是觉得它比现存的任何花瓶都更加美丽吗?很简单,从花瓶上能看出这种自信。与工艺品不同,艺术品不管如何都会映照出制作者的表情。那个花瓶,都传达出静流所怀抱的高扬感和自信。
静流:阿哈哈,自信吗……你们父子真是总说一样的话啊。
直哉:就算不是我和父亲,也会有同样的感受。
静流:是如何呢。只有你和你父亲这样说过哦。艺术家,总是在做得最棒的瞬间,将自己的作品视作世界上最好的……因为能品尝到此,才没法不做艺术家啊。你做了自己的最高杰作,给伙伴看了。然后被难以取悦的伙伴认同了。阿哈哈……我被这样说了的时候,像孩子般地哭了呢。我哇哇地哭着,抱住了草薙健一郎。很烦人吧。突然从东京冲到纽约的工作室去……但我想,果然是因为在那胸口哭过了,我才能继续陶艺。是为什么呢。弓张的毕业晚了2年。而应该交给丽华的花瓶,过了15年还放在这里。一切都晚了……甚至都令人觉得太晚了。所以,现在再——
心铃:啊,我刚才打了电话。虽然没有特别听清母亲的怒吼,但好像说快点拿来。静流的态度太让人不耐烦了,总之打电话跟母亲说“静流现在想将雪景鹊图花瓶交出来”。
静流:为啥?!
心铃:唔,就是觉得这样话题总没有进展。
静流:不是有“酝酿”这种词嘛!
心铃:我不太懂那种事。只是这次的事,许多人——为了静流和母亲而行动。其结果就是,静流没有了不把花瓶交给母亲的理由。
静流:不,并非没有了。你看,我是骗子吧,背叛了她吧……
心铃:刚才她也怒吼着“背叛者”。
静流:对啊……我是背叛者。事到如今没有脸见丽华。
心铃:不,大概说的并不是静流说的“背叛”。因为母亲说过“再次背叛”。不是没有交出雪景鹊图花瓶,而是“打破了那个约定”。
静流:那个约定?那个约定是?指什么?
心铃:我不知道。只是母亲似乎想就此对静流怒吼什么。
纱希:静流还跟她定下过什么约定吗?
静流:除了雪景鹊图花瓶和交给她以外……我想不到什么约定。
直哉:不也挺好吗。
静流:什么啊。一点不好啊。
直哉:见面去问不就好了。
静流:不不、这不行。不行不行,都到现在了根本没法见她。
直哉:真是不像静流呢。还以为静流是更干脆的人呢。
纱希:不不,草薙老师真是不懂呢。静流如果跟你想的一样干脆的话,怎么会这个年龄还没结婚。像她这样一直主张干脆的人,内心实际是黏黏稠稠的哦。
静流:真失礼啊!内心才没有粘稠呢!!
纱希: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吧。本来就没有花瓶一定要是莫奈做的。应该只约定了拿来价值三百万以上的东西吧。那么,我现在直接用六百万买下它就好了。你就拿着钱去履约吧。虽然可能会有利息,但拿两倍去总没话说了吧。(笑死,真这样去的话可能会被打死)
静流:不不,不是这样的问题啊。
纱希:不,本来就是这样的问题。静流不也清清楚楚。原本就是交三百万的事情,是你们把它变成了其他的事情。细节不过是看法的问题。原本不是什么复杂的问题。
静流:很、很复杂的啊。
纱希:我知道你想说的事。因为这是与美相关的问题所以复杂。如果是金钱的问题的话就很简单。能够合理地解决。基于合理判断的话能够往同一方向推进。但是与美相关的问题未必会有同样的方向。根据每个人的美学,会有不同的回答。所以跟美相关的问题,既复杂又崇高。静流是想将目光从“美”上移开吗?
静流:什么啊,那种说法。我也是总是想着美,实践着的。没理由被阿姨你这样说。
纱希:是我的说明不足吗?确实你一直在做陶艺,在对美的实践上要远超过我。但是,换成从美学意识衍生出的伦理价值又如何呢?你对此有认识吗?
静流:这、这就——说什么伦理,不就是用赝品欺骗朋友嘛!
纱希:所以才需要你自己做个了断吧?是该由自己的美学意识做决断的事吧?我反而觉得不可思议。你为什么要全球旅行,持续寻找土做陶艺呢……为什么要把达到那样高处的作品藏起来呢……你自己应该明白啊。你应该有那种自负。自己做出了怎样的作品。如果你憧憬的草薙健一郎,看着现在的你会怎么说呢。嘛,就长久跟他往来的我来看的话,大概能猜到——你怎么觉得?
静流:不、不明白啊。
纱希:真的吗?你不是在他胸前哭过吗?并且一直能回忆起他说过的话。毕竟是初恋的对象啊。现在仍抱有对他的思念。
静流:说、说什么啊!为什么会是初恋啊!
纱希:不,怎么想都抱有着吧。在寂寞的夜晚,想起抱住草薙健一郎的事、一个人做?
静流:哇!说什么啊!没抱有啊!早忘啦!也没一个人!话说做什么啊!
纱希:只是有学生在所以含蓄了点,就是这个意思。
静流:那、那种事……不、总之没抱有着!而且听蓝说了……草薙健一郎只爱一名女性……
纱希:喔,听这说法,无疑是初恋呢。
静流:不、不、不是这样呢!
纱希:好了……总之说完想说的了。我就回去了
静流:喂、干嘛一下打住了啊!我才没喜欢上草薙健一郎啊!
纱希:是吗,这种事对我来说完全无所谓啊。
静流:什么无所谓啊!
纱希:总之,之后随你了……这花瓶现在还给你。要怎么做是静流的问题。
静流:阿姨说什么啊!不是初恋!也没有抱有着!
她让人感觉总是轻飘飘的、令人捉摸不定,被戳到痛处时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面啊。但是,静流很快恢复来了仿佛很寂寞的表情——
静流:只是、记得那时说过的很多话罢了。真是记了很久啊……这是努力制作的作品。想要获得回报。打动人心是很难的。但是,这个能做到……不是挺好吗。阿哈哈……我之后还能创造出这种作品吗?我努力了啊。从赝品开始的陶艺家之路……为了成为真品而持续努力了。虽然努力了……我究竟成为真品了吗……
心铃:不是要为了确认这点而去见面吗?静流所说的真品,也是母亲所说的真实。是这样吧?去验证静流的美是真实与否吧。(向静流伸出手)
静流:啊哈哈……心铃真强硬呢。
心铃:我自己也期待着母亲与静流能和解。虽然是被大家推动着,终于才下定决心……但是现在,没有半分动摇。
静流:原来如此……是呢。不管怎么说,是母女嘛……
(中村家)
丽华:开什么玩笑!那是莫奈制作的利摩日陶器!
直哉:雪景鹊图花瓶就算不是莫奈制作的利摩日陶器,也有着无比的价值了。
丽华:所以说,那是多余的关照啊!(新的艺术需要新的话语是吧)
丽华:谁拜托过那种事情啊!发现那个花瓶价值的,不是任何人!必须得是我才行!开什么玩笑!你懂什么啊!背叛者,静流。你又背叛了我……
静流:背叛是说,用赝品骗了你?还是没有交给你?
丽华:那种过去的事情怎么样都好!我刚说的是“又”!我应该和你约定过!(为你的艺术添上话语)
丽华:不,也许那不是约定。确实,那可能只是我单方面诉说的事情——
静流:那个约定是什么?
丽华:你是不会记得的吧。因为你是笨蛋啊。真是脑里只有陶艺,关于艺术什么都不懂。是两名评论家的事哦。
心铃:是跟印象派相关的名人呢。
静流:是、是那样吗?
丽华:看吧,果然不记得。不如说根本没法理解吧……
直哉和心铃简单说了下。
直哉:用“印象派”这个新的话语让大众和画家得以知晓。
静流:新的话语?!我有听说过。确实是——新的美需要新的话语。
直哉:有趣的说法呢。确实正中红心。新的艺术活动,需要新的话语来诉说美。这是谁的话呢?
丽华:是我的……
直哉:诶?阿姨的?
丽华:叫什么阿姨啊!我还年轻!(不不,另一条线真的只能叫你阿姨了,不过如果是蓝线的话就跟你同辈了)
丽华:不记得了吧。说这个话题时我所说的话。虽然不知道会成为哪一方……但是为你新的美添上话语的会是我。
直哉:难道说,你想要让世间知晓静流的艺术作品吗?
丽华一直抬着的眉毛落下了。双手抱胸,静静地说了起来。
丽华:作品好,就能被世间认可。世间可没那么天真。静流就算倘若完成弓张釉料的作品,也很难让世间知道它的价值……优秀的东西也会因为优秀而被埋没。美是必须要被发现的。没有人的发现,不管是多少美都没有人会正视。原本,艺术就不过是从世界中发现美。而评论,也即是发现艺术作品的美。我还是努力思考过了哦。我不像你们那样与艺术界有接点。在那个世界既没有权威也没有声望……这样的我让静流的艺术为人所知。为此需要做的事……
直哉:故意说是莫奈制作的利摩日陶器,被古美术商会赶出来。
宁:诶?为什么会有那种事?
静流:古美术商会非常的闭锁,头脑也很顽固。丽华在古美术商展示这个作品的话,立刻会被当作“赝品”。但是,那样闹起来的话,会成为话题的吧?
丽华:成为地方报纸的新闻的话,挺有趣的吧。
心铃:虽然不知道这个方法是否正确,雪景鹊图花瓶会成为话题的吧。
丽华:欺骗了衰落名家的,莫奈制作的利摩日陶器……会想要看一看吧,愚众就是如此。
静流:你是想着这种事吗?丽华……
丽华:是哦。没有这种傻傻的梦想的话,我是坚持不下来的!因为,我!我!!(用拳头敲向桌子)
直哉:要我说的话,这个战略没什么效果……古美术商虽然很保守,但也是权威。一度被烙上伪物的话,要颠覆它的价值非常困难。
丽华:当然啊。那不是我能做到的事。也不是衰落的中村家能做到的事。但是,本间家是大正开始的富豪,他们跟莫尔财团也有关系。
静流:难道就为了这个跟本间?
丽华:才不是啊!是为了家族啊。为了中村家才嫁去本间!所以才说,没有这种梦想就坚持不下去啊!使用本间的力量,让莫尔行动,让世间知晓雪景鹊图花瓶。所以!
丽华将纸扔过来。上面是研究资料,包含化学公式和成分表,是关于弓张釉料的内容。丽华花了15年委托各种大学,调查出了七成左右。像直哉只调查出了两成。单纯的成分检测,是没法明白古文献记载的发色模式的。丽华从学生时代就一直研究着碧绯,解读着上千年的文献。弓张时代的梦想是成为艺术系的资料保管员,但后来进的是本间运营大学的文学院的国文科。但是后来发现国文的许多技能对阅读古代文献很有帮助。
丽华曾评鉴过美术部保存的作品,其中有仿佛令人能看到色彩的素描,知道是健一郎做的原本想破坏,但下不了手。另外她还发现用了特别釉料的花瓶,吉泽绿寺会来也是为了调查这个花瓶。原本会公布说,吉泽绿寺在中村家经营的弓张学园得以复原碧绯,结果发生了政变,就也隐瞒了碧绯与弓张釉料的关系。那个政变不但令中村家没落,也夺去了丽华的目标,用弓张釉料向陶艺界吹起新风。
丽华:我恨着……自己没有静流和鸟谷纱希那样的才能。我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我有的只有中村的血脉……就算是这样的我,也可以作为评价家,也可以编织话语将艺术品推向世界……至少做着这样渺小的梦……就连这也因那场政变破灭了。一切都被关入了黑暗——我是这样想的……但是,某天,在我的面前突然出现了。发展并改良了碧绯,展示了弓张釉料新的可能的作品。雪景鹊图花瓶。这简直就是我失去的梦想的延续。对被夺取了弓张学园、与弓张釉料分割开的我来说,唯一的光明……这光明,是背叛了我的过去的朋友……不、是我的挚友所创造的。所以我很高兴。认为可以再次看见梦想了。曾最喜欢的静流,但又变得最讨厌了的静流……。我以为能与这样的静流,一起再向着梦想前进……但是,现实却不同。你背叛了我,将雪景鹊图花瓶放到了我没法去的地方,并离开了这个国家。只将我、留在了这里。留在了这么狭小的世界里……所以!让雪景鹊图花瓶为世界所知是我的梦想!然而……你们、做些多余的事情……那么,我不就毫无回报吗。没有借助我的力量,静流已经成为了一流的艺术家。那个雪景鹊图花瓶也作为名作,留名于陶艺界。只有我,还这样站在原地……只是存在于这里……这也太、过分了。呜……(敲打桌子)
心铃:美妙的作品,需要美妙的故事。最明白这件事的,不就是母亲吗?
丽华:你想说什么啊。
心铃:莫尔调查的,只是静流的行动轨迹。杂志上写的,只是静流的一部分作品。那为何而作?为何在全球流浪?没有人讲过这个故事。
丽华:什、什么、心铃,要把我们两人的故事说出来让世间知道?
心铃:两人的故事?我刚说的是需要美妙的故事。才不需要两人的回忆。鸟谷静流这名陶艺家,作为陶艺家发掘弓张釉料的可能性,而她朋友的中村丽华,作为评论家将弓张釉料的美传达给世界。这样才构成诉说艺术作品的故事了不是吗?原本我就不认为能通过这次的报导让陶艺界接受静流。陶艺界是非常闭锁的地方。原本是赝品的雪景鹊图花瓶是没法简单被世间所接受的吧。所以,这就需要话语了。需要评论家的话语。你对自己的话语没有勇气吗?这样下去的话,你不会改变。一直诅咒着自己的境地,甚至会将那诅咒强压给别人。憎恨丑陋的自己,同样的憎恨世界……母亲曾说过吧。在我身边的话,真正的才能会枯萎的。我会扼杀真正的才能。我才不管你怎么想。但是,你有看清真物的眼光。夏目圭离开你身边后作为艺术家名留历史。我也作为艺术家与世界战斗着。正因为有看清真物的眼光,就能在真正的意义上诅咒世界。就因为这样的情感漩涡,许多艺术家围绕在你的身边也是事实。
丽华:你再说什么啊,根本理解不了……
心铃:理解不了也没关系。留在原地也是你的一种选择……静流犹豫要不要和你见面。她非常的害怕。她大概没见过你像现在这样暴露出软弱的样子吧。但我不会犹豫。我作为你的女儿,相信你会成就这个艺术。这从与弓张釉料相关的故事中所产生的艺术。我相信这个可能。所以我认为现在正是你该获得雪景鹊图花瓶的时刻。抱着这个花瓶,闭门不出也可以。但是,获得这个花瓶,就能做到那些,你原本该做的事,你所描绘的事,你所梦想过的事。至此仅需的不过是。你对美是怎样的诚实,对美是有着怎样的勇气。作为女儿,作为被赶出这个家的人,说了些嚣张的话很抱歉……但是,我最后能说的只有这些……
丽华:为什么啊……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啊……你既是我的女儿,却又拥有了我憧憬的一切……拥有一切我想要的东西……绝对的实力、绝对的自信、以及不会动摇的美意识……本应继承本间家的心佐夫,光继承了我软弱的部分……然而,你正如同我所憧憬的自己的具现。你作为我的孩子却太过耀眼了……让我难以一直注视。所以——
心铃:别说谎了。你是我的母亲。而且我也与你很像。不管是样子,还是性格……只是形式上的不同。你让我远离你的时候,我看到你的美意识。看到了你的决断。父亲没有允许我去伦敦。但说服了父亲让我去伦敦的是你。
丽华:那只是、害怕你在我的附近……
心铃:不,你害怕的是我留在这里,而使才能无法开花吧。而且那时,正是夏目圭死的时候。我听说,夏目圭在这个家时,获得了最多的奖项。夏目圭的作品最为先锐的,就是在中村宅的时期。确实那之后夏目圭的作品,特别是在夏目家时,用笔更加的成熟。但那也是因为有在这个宅邸的生存方式所致。但母亲还是认为限制了夏目圭才能的是自己等人。如果没有留在这里,自由绘画的话,就会有不同的结局。你应该是这样想的。我从宫崎绘画学校到伦敦,积累了各种经验。那些经验,让我这么年轻就能在纽约与画室的专家相互战斗,拥有不会输给草踢直哉的自信。如果没有那些经验,我也不会成为现在的宫崎みすず。宫崎みすず,是由你的勇气得以诞生的画家。
丽华:我只是……为了让你能去国外,做了些工作……说这样的我产生出了天才太令人惶恐了。
心铃:……。好了大家,该回去了。之后让静流和母亲说就行了。至今为止的事,以及从今往后的事——
心铃这样说着,从背后推着静流。
心铃:我讨厌没有勇气的艺术家。也讨厌没有勇气的评论家。让我看看你们的心意吧。
(站前)
真琴也出现了,然后就跟直哉回家了。家里蓝好像被静流叫走了,两人决定点寿司等蓝,结果蓝没回来。真琴提到这件事结束差不多要回东京了,虽然不远,但没事不会来弓张。
(虽然看蓝没回来我就知道,但真琴突入正题的方式还是让我猝不及防)
冬去春来,奇美拉暂时关店,静流以陶艺家的身份活动,同时丽华作为自称评论家拥护她。丽华很擅长煽动人的情绪(顺便骂人),跟真琴商量了用炎上来给静流打响知名度,莫尔也在背后煽动反对丽华的人。大多数的正义并不一定是真理,而这就是大多数的正义与独自一人的美意识的战斗,也是恶德的美意识与正义的战斗。
恶德的美让大多数的正义闭嘴了。这在艺术界也是重复发生的事情。艺术中存在恶德的美。只有美并非是美。美是必须能牵连一切的存在。祝福与诅咒。快乐与痛苦。幸福与不幸。必须得包含这一切。恶德也被美所包含。
奇美拉再次开店的时候,店长又变回了上任(去结婚生子的那位)。温暖的春风中,发生着许多的变化。仿佛至今封闭的东西,逐渐舒展花瓣般地……变化着。
真琴:今年樱花也很美丽呢。
直哉和真琴在弓张赏樱,真琴说回东京很麻烦。两人来了上次避雨的伯奇神社,真琴说上次也很兴奋。两人玩野球拳,真琴脱到“只剩”一件连衣裙的时候,外面有人来了。人走了后,两人继续下去。(所以说不要在奇怪的场景下聊正经的话题啊)
真琴:就是说,你以前就是个厉害的家伙……让我我感觉,怎样都无法触及。但是,最近看到了你许多可爱和羞耻的地方。那么再做这种事的话,我不就能更加温柔地对待你了吗。不就能守护毫无防备的你了吗……(总之就是直哉现在更像一个普通人)
真琴:我喜欢丢脸的草薙……但果然也喜欢可靠的草薙……
(奇怪的PLAY)
两人去了奇美拉楼上的房间,今天店长不在。
(H)
真琴要回东京了,在站口直哉将一个小盒子交给了真琴,说是坏掉的东西。真琴打开,是有所破损的戒指。
真琴:为什么啊……
直哉:因为必须是你啊……
直哉在静流的帮助下,做了差不多两千个戒指,挑出了最好的一个。
真琴:我说过我们只是朋友吧。
直哉:对,鸟谷说过。
真琴:那么为什么要做戒指给我啊。
直哉:世界上没有弓张釉料的戒指吧?连静流都没有做出来。
真琴:你不也没成功嘛。
直哉:是啊,原本想在你离开前做好的。所以,能和我一起做适合你无名指的那一个吗?
真琴:说什么啊。
直哉:字面意思吧?一起来做你的戒指。
真琴:无名指是指什么啊。
直哉:就是这个意思啊。
真琴:好了啦……。那……那种……我不用的。因为、因为、那是——
直哉:因为什么啊?你总是不说接下去的话。但是我想听。为什么?为什么你抗拒跟我继续下去?
真琴:因为、因为……我害怕。很害怕啊。我害怕啊!因为我总是这样——我总是什么都做不到——就算有大事发生——所以什么都没得到。我的青春——。我的青春就象征着什么都没有获得的时代——甚至还不断失去——圭死了——。稟离开了,就算我还来,里奈和优美也不见了……。最喜欢的事物逐渐消失。所以我——害怕失去其中最喜欢的东西。如果我最喜欢的草薙也不见了的话,我、我会忍受不了的——
直哉:说什么啊。我就在这里。
真琴:但、但是,是因为我好好保持了距离——如果,像以前那样什么都不想,别说获得重要的东西了,反而会再次失去——再次消失。
直哉:不会消失哦。没什么但是。我非你不可,所以送戒指给你。
真琴:我想要的东西全都消失了……大概我感觉,如果我向草薙传达自己的心情……就会像那时一样一切都消失了。所以——对我来说欠缺的月亮正好。我就位于,与我所期待的事物有一点距离的地方正好。如果获得了一直想要、却没法获得的东西,我会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直哉:那这次我紧握住你的手就行了。而且看看戒指吧。是如即将到达完美的圆般欠缺着哦。你告诉了我,完美的圆所缺少的东西。
真琴:希望……
直哉:这戒指是满月的前夜。
真琴:也许也可能是满月的后夜……
直哉:那么月亮也会再次变成新月,再变成满月的。所以,满月的前夜和后夜都是相同的名字。不管是即望之月——还是既望之月——都会再次变成满月。不幸与幸福也是一样。就像月圆月缺一般。所以不要害怕幸福。不要害怕或将到来的不幸。那幸福的时光。会将再次归来的。也许你那时因失去而产生的伤口还未愈合。但我会将它治愈的。让欠缺之月,成为满月。
真琴:说这种话可以吗?我比你想象的,更有嫉妒心,更有猜疑心,还害怕寂寞——不忍耐的话,就会把握不好距离感。
直哉:毕竟是久违一见面就会使用关节技的女人啊。
真琴:只会害怕失去,因此——一旦获得,大概就不会放手哦。
直哉:不是大概,绝对不会放手。至少,我不会放开你的手。
真琴:可恶!为什么啊,明明我一直拼命忍耐啊!别说这种话啊!
直哉:因为我爱着你啊。我爱着鸟谷真琴。想要永远在一起。所以我送戒指给你。我爱着你,最喜欢你了。
真琴: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直哉:说太多遍了吧……
真琴:那我也要用弓张釉料做戒指!配合你的手来做哦!完成后不能退还哦。
直哉:反倒是你别说让我还给你哦。
真琴:才不说啦!
直哉:那么一起来做吧。用弓张釉料,做世界唯二的戒指。
真琴:(笑)笨蛋……
直哉:怎么啦。
真琴:闭嘴啦!最喜欢你!闭嘴!乖乖听好!我最喜欢草薙!无可救药地最喜欢最喜欢草薙直哉了!没法抑制地喜欢到令自己害怕!闭嘴!乖乖听好!但是,虽然害怕,却回不去?我?没法只做朋友了哦?这样也可以吗?
直哉:嗯,跟我结婚吧!
真琴:笨蛋!草薙你个笨蛋!结婚前该是交往(陪我)吧!
直哉:不已经陪你好久了吧?差不多该死心,跟我结婚了吧。
真琴:唔、唔哇~!!
直哉:为什么会哭啊?
真琴:因为太高兴了啊。高兴得、高兴得、所有的悲伤都一下涌出来……没法止住……眼泪……
直哉:那就哭吧,在我的胸口
真琴:最讨厌说这种蠢事的草薙了!因为非常非常地爱你啊!
(ED)
[1]秃山的一夜,Mussorgsky的交响曲。实际梗是果戈理的小说《圣约翰节前夜》
[2] 舒曼的钢琴曲“诗人的话”
[3] 原文是几望(大概是几乎望),这里意译,反正读音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