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医学院的地府交换生（第37记）

噩梦里的黑夹克，现实中的齐医生真的穿在了身上。

“您今天……怎么穿了一件黑衣服啊？”（我尽量自然地问到）

“经典黑不是百搭嘛，怎么，我穿着有什么不得体？”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微微一笑，齐医生从口袋里伸出手，整了整衣领。

我即刻留意到他的手，没错，就是左手，有血有肉、干干净净。

“我昨晚梦到您了。”

“是吗？说说看，梦见我什么了？”（齐医生跟着问到）

“您知道从学校到医院，有一条抄近的小道吗？”

“知道啊，挺偏、挺静的一条道。”

“梦里，您去了那条小路，我和您在那儿碰上了，说了许多话。”

“说实话，我偶尔会到学校那边，但我很少走那条路，我总觉得那里阴森森的，感受到的磁场有种形容不出的不舒服。”

很少走那条道、感觉阴森森的，这是齐医生在我梦里说过的话，而现实中，我真的从他口中听到了。

只是我不清楚，齐医生所感知到的磁场扰动是不是因为寒星，都说阴阳相隔、人鬼殊途，不知像寒星这种游离于阴阳的中间质，不同一般人的敏感体质会不会真的有所察觉。

“思月，在你梦里，我都跟你讲什么了，不会是传授神奇的医学宝典吧。”

“应该不是，即便是，醒来之后，我也什么都记不得了。”（我回了一句）

“依我看，这样最好，梦本就是虚幻，醒了、忘了，一切烟消云散。”

说完，齐医生刚要往急诊楼里走，我一把拦住他。

“齐医生，我……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你想说什么？”

“我新买了一个手环，您看看，样式好不好？”

我伸出右手，露出挂在腕上的金手环。

此刻，正对视线的恰恰是四个镂空图案中的那颗星星。

“嗯，很精巧，很别致，很有设计感。”

望向手环，齐医生的夸赞很自然、很真诚，没有半分的敷衍。

“自从戴上这只手环，我觉得……自己的生活完全变了。”

“是吗？是不是变得更幸运了？”（齐医生跟了一句）

“应该是吧，卖给我手环的人说，这是一只特殊的金环，只要天天戴着它，就能见到想见到的人，做成想做成的事。”

“听你这么一说，这只漂亮的手环，惹得我都动心了！”

“您有特别想见到的人吗？”

听到这一问，一瞬间，齐医生的神情有了微妙的改变。

“我有想见到的人，就是那些送进急诊后，经过救治，得以平安的人。”

一整天，急诊科出奇的忙。

病人一个接着一个，虽说没太多危急重症，但也足够医生护士们忙得吃不上饭、拉不了屎。

其间，齐医生组织了两场急救，效果很好，一老一小两个病人全都转危为安。

对医生而言，这是非常有成就感的，毕竟，成功挽救生命乃是人间至善至美。

不知不觉，天黑了。

本以为，到了晚上，急诊病人会相对少一些，哪曾想，十点刚过，一对遭遇车祸的母子被推进急诊楼。

经过奋力抢救，最终，小男孩的命保住了。

很遗憾，因伤势过重、失血过多，孩子的母亲没了。

我亲眼看着齐医生走出抢救室，循着墙上的扶手，沉沉的，迈出一步步。

我一路在后面跟着齐医生回到值班室，看着他推开门，坐在靠墙的软凳上。

“您要不要喝点儿水？”（走近前，我轻声问到）

背靠着墙，齐医生闭着眼睛，朝我摆了摆手。

“我能理解，您已经很累了，心情也不是很好。”

听了我的话，齐医生又一次摆了摆手。

“依您看，小男孩儿断掉的那只胳膊，还能接好吗？”

话音未落，坐在凳子上的齐医生忽然向前倾倒，我一个没抱住，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