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翻译 《奥苏安的守护者(Defenders of Ulthuan)》第三章 召唤(Calls)(下)
“所有事情?你什么也不记得了吗?这实在太不幸了,”她巧妙地以一种轻描淡写的口吻说道,“如果你没有名字的话,我们就没办法好好说话了。你介意我给你取个名字吗?当然,只到你想起来自己的名字为止!”
她的语速太快,以至于他在思维一片迷蒙的情况下几乎难以理解她的意思。他摇了摇头,“不,我想我不介意。”
绮莉尔的脸微微微扭曲,似乎是在仔细思索,直到最后,她终于开口道:“那我就叫你达罗尔(Daroir)好了,可以吗?”
他露出微笑,“代表纪念与记忆的符文。”
“这听上去很合适,不是吗?”
“达罗尔,”他说者,在脑中反复默念着这个名字。他与这个名字没有任何联系,因而本能地知道这并非自己的真名,但在他能回忆起自己真正的名字之前,这就足够了。“它是,希望它能对我们的交流有所帮助。”
“所以你什么也不记得了?”绮莉尔再次问道,“一丁点都不?”
他摇了摇头,“不,我只记得我差点在海里淹死,最后又爬上了沙滩……就……就这些了。”
“这真是令人悲伤。”她说着,一滴泪水划过她的面颊。
她突然的情绪波动使他感到惊讶,一句话不由自主地从他的唇间溢出,“她眼含泪水,嘴角带笑……”
尽管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但这些词句在他的耳中听上去如此陌生,即便它们自然而然地就从他口中被说出。
她微笑着说道,“你知道梅塞里昂的作品?”
“谁?”
“梅塞里昂,”绮莉尔说道,“查瑞斯的战士诗人,你刚才援引是他写在《奥苏安最美的拂晓》之中的句子。”
“真的吗?”达罗尔问道,“我从没听说过梅塞里昂,更别提他的诗了。”
“你确定吗?也许你是奥苏安最出色的诗歌学生呢。”
“是的,但最出色的诗歌学生在海上是要干什么?”
绮莉尔仔细地上下打量着他,“不,你看起来不像个学生,太多的肌肉。而且又有多少学生像你一样在肩膀和臀部遍布伤痕?你曾经是一个战士。”
意识到她一定曾看过自己的裸体,达罗尔的脸微微泛红。而绮莉尔则为他的表情而笑出了声。
“难道你觉得是你自己把衣服脱掉的吗?”她问道。
他没有回答,她拉起他的手,带他穿过棕榈叶组成的平缓拱门——这门在她走近时自动分开,露出通向崖顶别墅的阶梯。
这些台阶巧妙地切入岩石,以至于达罗尔甚至怀疑它们是自然形成的。与众不同的是,在这个拥有神奇植物的地方,台阶上完全没有植物生长或者泥土附着的痕迹,就好像植物自动避开以保持阶梯的通畅。
他跟随着她的指引踏上台阶,“我们要去哪?”
“去见见我父亲,”她说,“他是一个强大的法师,也许他可以恢复你的记忆。”
她放开了他的手,并开始顺着台阶向上。达罗尔在她的微笑中感受到了一股温暖的光芒似乎环绕着他,仿佛某种奇怪却舒缓的魔法正在发挥作用。
他紧跟着她的脚步。

在远方的远方,在一片没有欢声笑语和温暖阳光的土地上,高耸的沉黑色高塔内回荡着一声凄厉的尖叫,诉说着随之洒落的鲜血。在这座最高最阴森的塔楼周围,还有一百座矗立的塔尖,冰冷而狰狞,在它们周围,还有另外的一千座。黑色的烟雾盘绕着塔楼坐落在一座栖身于群山脚下的城市之中,世界的噩梦将它笼罩。
因为这是纳迦隆德,冰冷之塔……这被遗弃的之地属于巫王,奥苏安精灵的黑暗亲族恐怖的统治者。
杜鲁奇。
黑色的城堡和弩炮环绕着城市中心雄伟的高塔,在灰蒙蒙的细雨中,鲜血横流的庙宇里燃烧着红色与黑色的牺牲之火。
高达一百英尺高的城墙环绕着城市,从城墙上升起的黑暗而扭曲的塔楼如同一片邪恶的森林,内部是阴暗盘旋的阶梯,顶端则飘扬着城市的恐怖主人的血腥旗帜。锯齿状的城垛上挂着无数颗被砍下的头颅以及一张人皮挂毯,死亡与毁灭的病态之景在城墙的黑石上蔓延。
食腐的鸟类如同一片阴霾般在城市的上空盘旋,它们饥肠辘辘的叫声,不耐烦地穿过凄凉而晦暗的天空。铁锤的敲击声和贴片的刮蹭声在城中回响不绝,夹杂着痛苦的呼喊和不幸者的呻吟,形成一种永不止息的谋杀之曲。
黑暗精灵的居住地;荒凉破败的废墟,因风瑟瑟的阁楼,和诡谲不已的高塔填充着这座城市,一处比一处更加苍凉。
从城市中心最高的塔楼中传出的尖叫萦绕不散,仿佛连空气都对这声音细细品尝,下面经过的精灵在心中默默感谢他们的神明,因为今天遭罪的不是他们。尖叫声已经持续了好几天,即便这在纳迦隆德并不鲜见,但这仍然说明了那超出想象的痛苦程度。
导致这尖叫的并非城市中那些皮肤苍白的精灵,而是一个人类男性,尽管在多年前,战争的狂喜和对北方的黑暗之神的崇拜已使得他放弃了与他所属物种的一切联系。
在一间只有燃烧着炭火的壁炉所照亮的封闭房间内,伊塞克·库尔在至高女巫赐予他的一块人皮毯子上进行那可怕的折磨。这个年轻人来自哪里,知道什么都无关紧要,因为对库尔来说,这些折磨除了施加痛苦之外,没有别的目的。在一具完美的躯体上塑造美妙的废墟,同时又使它保持活力,使得它意识到自己正承受的破坏,这既是他的艺术,也是一种崇拜仪式。
库尔身材魁梧,肌肉健硕,他的身体被旧世界北方的严酷气候以及苦劳而充满战争的生活所磨练,变得如铁般坚硬。皮带将缝缀而成的贴片仅仅固定在他被晒黑的皮肤上,这盔甲闪闪发光,又如粉红色的生肉一般起伏不平,他的皮肤则闪烁着芬芳油脂的光芒。在光泽的金发之下,那放荡不羁的面庞五官端正,英俊潇洒,极为俊美。但在这美丽的尽头,便是残忍的开端,他睁大的双眼不知道何为怜悯或同情,只知道邪恶的放纵和对物欲的着迷。当他完成这个玩具之后,他便会将其释放,让这个没有眼睛,没有嘴唇的东西毫无神智地流着口水在城市中游荡,祈求那早该到来的死亡。它会像一个畸形怪物一般在街道间行走,厌恶或赞叹的呼喊声追逐着它,直把它赶向那最黑暗的角落,成为夜行生物的盛宴。
库尔在他的作品身旁直起身子,丢掉了针头,选择了一把纤细的刀片,除了对身体上最敏感的器官施加折磨之外,这利刃再无他用。
更多的尖叫充斥着房间,库尔的尖叫声也加入其中。当他完成对这个曾经面色白皙,双眼明亮的信使的侵犯时,他快乐的咆哮在野兽一般的嚎叫声中达到了高潮。
库尔的欲望暂时得到了满足,他弯下腰去亲吻那正在哭泣,遍体鳞伤的肉体,“你的痛苦正取悦那最伟大的神明,色孽,为此我对你表示感谢。”
在转身离开密室前,他停留了片刻,以取回一把精雕细琢,华丽精致的剑,有着弧形的刃口和残忍的锯齿尖刺。,当他把刀刃旋入横在背后的波纹状剑鞘时,刀柄上的剃刀和羽毛般的骨片划破了他的手掌。
在他用来进行仪式和崇拜的房间之外,一条铺着石子的通道向两侧蜿蜒而去,顺着塔楼的形状,他迈开大而优雅的步伐,向诵经和哀嚎的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这高塔的乐声已与它的结构融为一体,千年的苦难和鲜血被刻入基石。库尔可以感受到这里所释放出的痛苦,就仿佛这一切正生动地发生在他的眼前。被谋杀的幽灵在他的面前飘过,建造这高塔所取用的痛苦就仿佛最甜美的血葡萄园中的佳酿。
最后,弯曲的通道终于在通向塔楼核心的一个宽大的骨头与青铜交错的入口中止。六名披着斗篷的战士身着黑色长甲,头戴铜质高盔,把守着大门。他们巨大的黑刃战戟反射着用头骨做雕琢的壁炉内熊熊燃烧的火焰。每一个战士的脸上都刻着掌管谋杀,仇恨,与毁灭的血手之神凯恩的印记,这对皮肉的摧残使得库尔的脸上绽出笑容。
虽然库尔在纳迦隆德已经小有名气,但守卫的武器仍然相互碰撞,挡住了他去向通往塔中圣所的乌木楼梯的前路。
库尔满意地点点头,他知道,如果他们不加质疑地允许他走到他们的领主面前,他就会亲手将他们杀死。不止一个黑暗诸神的冠军因为深信的战友的背叛而倒下,而库尔之所以能在三个世纪间活下来可不是因为他相信什么永恒的朋友情谊。
“你的主人会以你们为傲,”库尔说道,“但他正等着我呢。”
“也许他是,但你不能在没有护卫陪同的情况下就去到马雷基斯大人的面前。”他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库尔露出了微笑。
“库兰,”他说着,转向巫王城市的精英卫队,纳迦隆德黑卫的指挥官。库兰比伊塞克·库尔矮了将近一英尺,但仍旧是一个令他敬畏的存在。他的黑色盔甲由一颗陨星上牢不可破的金属锻造而成,他的利刃被古老的,被遗忘的魔法赋予力量。
精灵紫罗兰色的眼睛与库尔相对,混沌冠军很高兴地注意到那双眼中毫无惧意。
“你不相信我吗?”库尔问道。
“我应该相信你吗?”
“不。”他承认道,“我过去曾杀死我的朋友与盟友,在适宜的时候。”
“那我们一起上去,如何?”库兰说着,库尔确信这不是一个请求。他点点头,向黑卫队长挥手示意要他在前面。库兰的一只手握住剑柄,库尔能感受到那剑刃甜美的恶意渗入空气之中。
黑卫们闪耀的兵刃重新分开,伊塞克·库尔和库兰穿过了骨制的大门,一道朦胧的甜味烟幕从地板上升起将他们环绕,引导着他们的前行。门内的房间异常冰冷,白霜在他的盔甲上形成一层白色的斑驳印痕。当库兰带着他穿过紫色迷雾,走向滴落着旧血,由被染色的金属所制的螺旋形楼梯时,他皮肤上涂抹的油愈加冰冷,呼吸也随之艰难。
库兰爬上楼梯,库尔跟着他,他笨重的身躯不适合这样狭窄的楼梯间。自从他将军队带到纳迦隆德,他曾无数次梦想走过通向巫王的走廊,当他随着库兰走向前时,一股美妙的忧虑和幸福在他的血管里如雷鸣一般涌动。尽管库尔数百年来一直进行着杀戮和折磨,但他非常清楚,他给世界带来的黑暗,不过只相当于巫王投下的阴影的分毫。
五千多年来,巫王一直统治着纳迦罗斯,世界上的一切生灵的后嗣都知道他那可怕的力量。在奥苏安,他的名字除了作为一种诅咒外不被提起,而在人类的土地上,他的力量是一个可怕的传说——它纠缠着这个世界,并伺机将它毁灭。对于北方的部落来说,巫王只是一个遥远王国的另一个统治者,既是一个令人生畏的强大暴君,也是一个可以并肩作者的盟友。
一场飞溅的红雨从高处洒落,将库尔的金发凝成深红色的长缕,在血流淌而下时,他舔了舔嘴唇上凝着的血滴。
咯吱作响的铁制楼梯仿佛永无尽头,在围绕着他的刺骨严寒和紫色的烟雾之中不断攀升。当他接近马雷基斯的王座室时,他皮肤上的油脂几乎裂开,而他的肌肉也忍不住颤抖。
最后,他们终于到达了塔顶,那是纳迦隆德的邪恶之巅,库尔的每一个感官都被仇恨和苦涩所感染,每一次呼吸都充斥着仇恨与苦寒的力量。
巫王王座室的黑暗本身就是一种力量,这力量就如同他身边的库兰一样,可以直接被感知。它如同某种蠕动的疾病一般在墙壁上蔓延,在地板上滑动,向上攀援,足以忽视那从塔楼的铅制窗户中挣扎而出的白色而无力的光线。
库尔开始哆嗦,他那肌肉发达的身躯不习惯这种严酷而非自然的寒冷,也没有一丝脂肪来将他保护。除了库兰模糊的轮廓之外,他什么也看不见,那包罗万象的黑暗似乎正向他逼近,如同给他戴上头罩一般使他失明。
不,这么说并不全然准确……
库尔的感官已经不同于凡人,经由色孽的强化和精炼,他能更好地品味受害者的痛苦和胜利的喜悦。然而在他凝聚心神的时候,他便能感受到脑海中那刺人的钢铁的气息,仿佛有一台巨大的发动机在高塔的深处跳动,那回声正沿着塔的高度传播。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内心中的一种存在,一个张牙舞爪的东西,在他的记忆和欲望中筛查,直达他的核心。
他知道自己正在接受考验,并且接受了这种侵入,他相信不久他便会发现,此刻所忍受的将与他即将被赋予的任务相当。
湿冷的思维触感从他的脑海中撤出,他放松了下来,因为当他感觉到巫王可怕的力量退去之时,他感受到了他的满足。
房间的黑暗有所减弱,伊塞克·库尔看到了那个巨大的黑曜石宝座,上面端坐着一个可怕的黑铁雕像,一只手放置在由头骨所塑造的扶手之上,另一只手则握着一把巨大的剑,剑身被烧成银色,闪耀着寒霜般的光泽。
库尔知道自己的武器也具有强大的魔力,但与这把可怖利刃所蕴含的力量相比完全不是同一个等级,他能感受到因为它的存在,自己盔甲上的魔法正在被削弱。
一面比库尔被人还要高的巨大盾牌靠在宏伟王座的一侧,上面燃烧着色孽的恐怖符文——尽管杜鲁奇并没有用北方人同样的方式来命名这位神明,而是将他所信奉的大能称为沙历士(Slaanesh)。 雕像的矗立着尖角的头盔上环绕着一个铁环,他的目光一触即到这可怕的谋杀之神,库兰便屈膝跪下,用精灵语含糊不清地求告。
库尔不得不抑制着与库兰一同屈服,并向凯恩献上赞美的渴望,因为色孽是善妒的神明,定然会因此给他降下惩罚。即使在色孽的神圣之地,库尔也从未像现在这样对一个神明生出强烈的敬畏,并极为清晰地感知到他的存在。杜鲁奇十分幸运,能拥有如此体魄英伟的神明。
就在他敬畏地盯着这尊宏伟而可怕的神像时,他感到了身后有另一个人正在靠近,一个萦绕着欲念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你不向我的儿子致敬吗?难道他不值得你的尊敬?”
苍白而纤细的手滑过他的脖子,那指甲长而锋利,它们抚摸着他的喉咙,随之引起了库尔身体的反应,一阵兴奋和厌恶的颤抖在他的脊柱上蔓延。他知道是谁正在他耳边低语,谁正在用手指触碰他的皮肤。
她的双手划过覆盖在他胸前的盔甲,滑向他腹部的裸肌,轻抚那肌肉的曲线。
“你的儿子?”库尔说着,将头扭向一旁,那惊人的美丽立刻映入眼帘。苍白的皮肤,黑色的眼影,丰满的双唇不止一次在他的身体上活动。
“是的。”莫拉斯说道,优雅地绕到了他的身前,“我的儿子。”
她面容精致,披着一件紫色长袍,一道斜线从领口穿向腰胯,她看起来就像几千年前与艾纳瑞欧结婚时一样美丽。一枚琥珀护符悬挂在她的象牙色的双乳之间,库尔不得不抬起目光,以免自己像她那无数的追求者和情人一样,沦为狂暴欲望下颤抖的残骸。
有的传言中说,莫拉斯不仅是巫王的母亲,更是他邪恶的情人。她的魅力对于库尔来说前所未有,而那至高女巫的名号更像是个可怕的误称,尽管他知道在那美妙的外表之下,隐藏着出自地狱的本色。
“莫拉斯女士,”库尔说着,向她深鞠一躬,“很高兴再一次见到您。”
“是的,很高兴。”她说着,从他身边退去,手指玩弄着那枚护符。
库尔向前迈了一步,库兰立即站起,手指伸向剑柄。库兰不仅是城市卫队的队长,更是它的统治者的保镖。
“我收到了您的召唤,莫拉斯女士,”库尔说道,“有什么来自迷雾之岛的消息吗?”
“是的。”她说,“但先说说我的信使。他符合你的口味吗?”
库尔大笑着,“他让我非常愉快,我的女士。我就不向您归还他了。”
“我从来没想过你会。”
在等待莫拉斯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库尔已经被那动人而畸形的美貌所吸引,他已经开始想象,若有机会,将会对这具肉体施加怎样的暴行。当他盯着至高女巫之时,她的五官仿佛在热雾中荡漾,数个世纪流逝的闪烁画面被刻上他的眼球,那是岁月的残骸,是肉体所无法承受的废墟。
莫拉斯展现出了一种矛盾,那诱人的美丽和令人憎恶的本性,它们相互依附,通过屠戮无数无辜的生命而得以维持。库尔不能不对莫拉斯维持魅力的决心和执着而心生敬佩。
“是时候对阿苏尔发起战争了。”莫拉斯的话语打断了他的肖想。
“第一滴血已经落下?”他说着,无法抑制着声音中的玩味。
“正是如此。”莫拉斯答道,“几天前,黑色夜曲号遭遇了他们的船只。许多生命都被夺取,只有一艘船得以逃脱,将消息带向洛瑟恩。”
“恐惧将如瘟疫般吞噬他们,”库尔肯定道,“他们即将血流成河。”
“火焰会在他们的心中燎燃,”库兰一字一顿地说道,“阿苏尔总是傲慢不堪。”
“正当如此,”莫拉斯说,“这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阿苏焉之子的心火能否被正确引导。我们的利刃必须牵扯住敌人的盾牌,刺客的刀锋才有机会正中目标。”
“那么我们该启航了,”库尔说道,他不住地舔舐着嘴唇,曲起了拳头,“我渴望在阿苏尔地肉体上实践我的艺术。”
“正如我所承诺的那样,伊塞克·库尔,”莫拉斯说道,“我们很快就会同战士们一齐启航,但在我们的兵器染血之前,还需要向凯恩献上祭品。”
库尔向莫拉斯身后那高大的雕像颔首,接着高声说道:“那就赶紧向您的神献上祭品吧,术士,我的利刃正因停滞而痛苦,唯有刀锋之物和杀戮之痛才能带来欢愉。”
莫拉斯颦起双眉,但当她意识到库尔的意图时,她仰头大笑起来,那穿透四壁的声音使人灵魂生寒,甚至杀死了那些盘旋的秃鹰。她转过身来,使用着杜鲁奇刺耳而优美的语言。
库尔看见一簇翡翠色的炭火在雕像头盔的缝隙间生长,一种可怕的活力正驱动那依然保持着静止的雕像。他后退了一步,伸手去够他肩后的利剑。
他现在意识到,那并非什么凯恩的雕像,而是巫王本人……
巫王从他的黑曜石宝座上站起,他的迅捷和优雅,对比这散发着恨意的沉重铁甲,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他高高地立在混沌冠军面前,呼吸在头盔内嘶嘶作响,那邪恶的光芒使得库尔微不足道的放荡行径在他所造成的深重苦难前相形见绌。
巫王的巨剑扫来,库尔确信这将是他的死期,这种恐惧是如此明晰。
“母亲……”当那浸透着邪恶的声音传来,库尔感到血泪在他的眼角涌动。
“我的儿子?”库尔惊讶的察觉到莫拉斯语气之中的敬畏。
“向奥苏安启航,”巫王说道,“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