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间·海部千果
前言:
阅读量上五位数啦!
其实阅读量过万这真算不上什么大成就,分摊到每一章一百个阅读量都不到,但是作者君心情好所以就加更了。
至于幕间,以前好像在哪个同人底下看到过幕间这一表现手法,深受震撼,这次就借来了。
这个其实作者君感觉没写好,毕竟谁都没在日本待过,感觉……
将就着看吧,毕竟是彩蛋系的。

幻想与现实之间永远隔着一层难以言表的屏障,最接近它的或许是蜘蛛网,亦或者说,玻璃墙。你可以看穿它,毫无压力,但绝无可能走过去,用手指轻轻点点它,发出如释重负的笑声。
毕竟,可以实现为理想,可能实现为梦想,白日梦里的就只是幻想了。
但是这个晚上我睡不着。
我不明白,也不理解,为什么在我个人的学业选择上,父母宁可一个捧着一杯据说很多文学大家都十分偏爱的冲绳花茶、另一个叼着一支据说是爱因斯坦同款的烟斗,对坐着争执不休,也不愿意停下来面向自己,稍微听听我对自己未来的想法。
月亮在窗外闪着寂寞的光芒,照耀着小床的一角,恰好捕捉到了在床上辗转反复的我的脸庞。那一瞬间刺眼的光芒刺进了眼底,驱散了所有的睡意。我抬起头来望向窗外——窗外的夜来香开得正盛。我不由得皱了皱眉。
自从我患上了花粉症以来,最喜欢的季节也从春季悄然移至了秋季。在这些天里,不用戴口罩我也能活得好好的。即使如此,因为这些花朵,只有到了冬季我才总算可以停下抗过敏药的服用。
嘴唇有些干涩,随后是喉咙。
出去拿杯水吧,我想,趿着拖鞋推开了门。头发可能有些散乱,但没关系,这是家里。
打开门的我被楼下的灯火通明又一次刺激到了双眼,这次倒是好了不少。眨了两下眼适应之后我朝着楼下探去,隐隐约约的,灯光的来源亦是传来了争论的声音——应该是书房。
又是这样。
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或许是因为如此,两人即使是观点不和也从来不会上升到高过口角之争的地步。感情也维持得很好,从不为小事上的分歧而淡化。
木质楼梯被踩痛了,发出了“吱呀”的呻吟,但显然这点声音父母听不见。当然听见了也无所谓,我一开始下来确实也抱着喝水的心思。
小心地整理了一下睡裙裙摆后,我屏住呼吸,趴到地上,从这个最容易令人忽视的视角探头伸入书房。这个经验我已经忘记了来源何方,但听说这比从正常的视角探头进门框偷窥要难以察觉很多。
书房里的时钟指向了“11”。
“女孩子家学文科,斯斯文文的,再适合不过了。”
“你这是刻板印象,我们家的千果更应该选理科,物以稀为贵嘛。理科生大美女,绝对的鹤立鸡群,未来找对象都不是件难事。”
“……你为什么老是要与我唱反调?孩提时代时,我的梦想便是当一名才华横溢的女作家,创作自己喜欢的内容。和歌,童话,什么都行!虽说梦想已成了幻想,但女儿可以接力啊!”母亲的声音显得格外激动。
又是梦想,我想着。可你们为什么不愿听听我的想法,要把你们的梦想乃至幻想灌输给我呢?难道我未来也应该把我被你们抹杀的幻想以同样的方式灌输给我的儿女吗?
“文学已然没落了,你看看那些刊登在报纸杂志上的现代诗,有哪些能够在一年以后还被记得?现在这个时代已经不是万叶集那个时代了。读文科类的,将来毕业了之后无非也就坐办公室当文员,也圆不了你的作家梦。”父亲的声音不急不缓,说罢,还吐出了一个烟圈。烟圈在上浮的过程中逐渐扩大、变淡,终究在上升到房顶正中间灯罩的位置时透明至不可见。
那个灯罩还是我亲自糊的,使用的也是我所为父母绘画的肖像画。柔和的暖橘色灯光照得两人的像半是透明,看上去格外温馨与美好。
母亲似乎在刚刚释放完了所有能量,话语复归了平淡。“坐办公室,也比天天披星戴月强,看看你吧。”
“社会要进步得靠开阔进取,坐在办公室里重复又重复,实在看不出哪里好。”父亲寸土不让。
“那要不改天去问下孩子,看她愿意去选哪个。”母亲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行,我相信她会更愿意走理科的路。”父亲将嘴里的烟斗抽出来搁到了托盘上。
“那先说好,未来她选哪一科都不能再干涉。”
我把头缩了回去,耐心等了等。
直到似乎两人没什么交流了,我悄悄从地上重新直起身来。父母今天才清理的地面,上了漆的木板极其整洁,没有一丝灰尘;否则我倒也不会往地上趴。
喜欢文科吗?或许吧,连带着一点。
喜欢理科吗?没准吧,勉强算擅长。
不,我十分清楚,自己两者都不太偏爱。
明明父母是一个大学毕业一个还读了研的那种知识分子,为什么在面对自己女儿时,却显得如此笨拙?
明明家里四处都是我的痕迹。
厨房里的深海蓝与浪花白的瓷砖,在夕阳光照入厨房时,仿佛令人身处沙滩。
得花粉症前家里我特意设计统筹了各个花盛开时的颜色的植物角,依次盛开时美不胜收。
啊,当然,还有那灯罩。
但他们却始终不理解自家女儿的心意,从中总是能解读出一些支持他们论点的东西,哪怕在我看来是多么的荒谬可笑、南辕北辙,但他们却固执地认为那就是我的原意。
他们是真的不明白?
亦或者装作不明白,只是希望能圆他们的梦?
学艺术,真的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的行当?
学设计,究竟是哪里不正经了?
值得你们如此排斥,一谈到便顾左右而言它?
好在令人欣慰的是,今天他们似乎总算要放手了……尽管是建立在对我的错误的认知之上。
不过,当他们发现我的选择并非他们所期待的方向的时候……
真的,不会反悔吗?
我不知道,只好寄希望于他们说话算数了。
月光下,书桌上躺着一副未完工的画作,是那放学路上见惯的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