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丧尸——梦记
依稀觉得,下面所发生的,有点“书接上回”的意味;(接着前些日子的连环梦)
我应该是被人类阵营选中渗透进外星丧尸巢穴的间谍,不知道是由于身体被改造过,还是我已经暴露,被外星丧尸反间谍再改造过的原因,我常常不自觉陷入意识非常模糊的状态,并且身体内仿佛还有另一具意识在操控着身体,那是一种非常纯粹的意图——杀戮的冲动。
我强撑着沉重的意识,大约记得一些零碎的片段:我刚刚应该是带着一队异变的尸群完成了一次地区性的扫荡,它们的样子看着像蝉蟹,有成犬大小,善攀爬,它们黑压压的在我身边来回爬动,我只要通过身体内併发的触须发号施令,它们就会向指定的位置发动进攻。而我仿佛能用三维设计师的视角全方位透视扫描到特定区域的一切物品与生命反应;

在这种精准的扫荡模式下,我所经的区域都寸草不生,而回过神来看着它们一只只肚满肠肥的,人性的愧疚感与杀戮后的满足感相互冲击着昏沉的我。
我感觉不到右半身,只能用左手扶着我的头,试图稳定一下头壳中那摇摆不定的意识……
“我……是谁?我,在哪?”
头疼欲裂,不行,我整理不了……把心一横,强睁开眼,面前是一道幽黑的通道,像是某研究院的走廊,通过墙脚发出的淡淡的引导光,我大概觉得这地方有点熟悉,没记错,前面是一段T字型的通道,右边是非常重要的区域,左边,左边是什么地方……?
一时间,仿佛是我的自主意识触发了某种机制,在眼球前映出一坨坨白色,肥大,腥臭的触须,死死地把我粘上,往黑暗里拖,由于厌恶感,我奋力向前挣脱,沿着走廊的地板往前头T字型通道爬去;右半身不听使唤,左手用力抓,手指抓破了,用手肘扒,用口咬,好不容易,从那坨粘乎乎的物体中挣脱开来,虽然我没正眼往回看,但我能知道,那不是触须,硬要说,更像是一种卵,而我是破卵而出的胚胎?
不管了,拖着沉重的身躯与濒临昏厥的意识,我爬到T字型通道岔口,潜意识不敢直视右边的尽头,但不知何时,那个令我由心而发的敬畏感的存在恰恰出现在我面前,此时的我,身心停滞,像坨刚被排出的狗屎柱在那,一动也不能动;
“王,吾王…………”
它没有对我作出任何动静,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正前方——刚刚我怎么也记不起T字通道的左边。
此时有一段肉耳听不到的声音从通道的左方直灌我脑内:“士兵,你退下吧,辛苦你了。”
我后脑勺为之一颤,我方才想起,我是一名代表人类潜入敌方的敢死队队员啊!!而在左边来到跟前的,是目前人类阵营最高战力的将军,也是我这次任务的指挥官。
随着我想起自己的身份,一幕幕被外星人侵占的残酷画面就在脑内飞奔起来,起初人类只是感染成丧尸,相互啃食,随着啃食的营养达到某个程度,就会化腐皮烂肉为茧,最后破茧成蟹状,并且各蟹体内有相互串连的发亮絮状物,像是内部的互联网络,而继而进化的,是人蟹合一的特大个体——约三层居民房高的人头皮皮虾身的怪物。
而我,也是这支丧尸军团的皮皮虾头目。
而我惜日的家人朋友,兄弟手足,都死于它们的爪牙之下……
我无法形容我此刻的悲苦……甚至连眼泪都没办法流出;
“士兵小心!”还未等我作出过多的反应,将军一把把我推开了,并接下外星丧尸王的一击,力道强大得并发出一道席卷全场的气流,我这坨狗屎也被吹飞,一顿天旋地转后,我再次昏厥过去。
不知道我晕了多久,期间隐约觉得有道很温柔的声音不断在呼喊着我,就在我想弄清是谁时,被巨响震开了我的双眼,此时看到将军与尸王缠斗在一起,但通道中间是空旷的,只有看到右边有一颗悬空的气泡球状物被漆黑的绳索从天花板那牢牢地牵缠着;而通道左边,即是一具只剩头部与胸腔的卖衣模特样子的物体,被从地板伸出的触须紧紧地缠得动弹不得。
两者都没有丝毫动作,但气氛像极了崩得死死的弦。
我挣扎着爬上前,此时右边响起了一连串的细细嗦嗦的声响,无法以言语来形容,但我从身体的细胞内都能明白这段声响的意思:朝人类将军头上补两枪,我就能荣升族群的最高智慧王,拥有不死不灭的生命以及拥有这个世界的一切!成为王!
而我右手开始从颤抖慢慢抬起,有所知觉,但非我的意愿,缓缓举起手中的洛洛克18手枪……

图片来源:网络,洛洛克18(CS中匪手枪)
“士兵,不要忘记你是谁!朝丧王开枪!完成任务!”
我一时不知为何怔在原地,下意识用左手把右手的枪压了下去,并在将军与尸王的两种不同重复的声音中迷失了……
突然觉得,你们真的,好烦!好烦!
左手夺过右手的枪,一瘸一拐的走向尸王的气泡,举起枪,毫不犹豫地开了几枪,将军那边好像也想说“好样的,士兵,干得好……”还未等他说出这句话时,我转身也朝他的头补了几枪。
左右两个类球状物应枪趴下,左边成粉碎状,如干砂流入地板的缝隙,而右边的气泡球状就化成液体,也缓缓流入缝隙,感觉它们砂流,液流在下面会汇成一坨吧。
我本来就不是想当什么英雄,更不想当什么王,我只是想……我只是想……
啊,我已经记不起来,我到底是想要什么了……
随着两股浊流的消失,空间开始慢慢崩溃,我由于身体沉重,被硬生生吹向T字通道的右边,并向深处滚去。
又是一顿无法控制的天旋地转,被崩溃的余波轰了出去,翻滚着跌落在一条较长的楼梯外,在我回过神来时,躺在一处现代化的建筑广场中心,朝脚底的像某个大型的购物广场正门,右手边像是某间证券写字楼,头顶是个广场中心的喷水池,左手边,是我滚出来的方向,现在看起来也像是一栋门前圆石梯的银行门前……
我吃力地稍抬头环视了一圈,心里面不禁吐槽,为什么是银行……
还未等我理清思路,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有两个身装深蓝保安服的家伙开着手电探头探脑地挤入我的视线,边问边想拉我起来:兄弟,你咋回事?
我也想知道是咋回事呢!真无力去理会这两个家伙,任由他们拉扯摆弄我的身体……
慢着,我的下半身应该还不是双腿,这会引起不必要的骚乱……
我猛地抬头睁眼看了看我的双腿……都健在!?怎么恢复成人型了?有点惊讶与久违的感触。
这让两个保安更加纳闷,心想这个突然出现并躺在广场内的家伙怕是个疯子吧?
而且,抬头时视线划过天空,是深夜,除了建筑相间的道路上有路灯外,其他地方都是漆黑一片,当然,还有拉扯着我这两个憨憨手中的电筒所发出的光束。
再且,在两个憨敢的碎碎念对话中得知,这是个开发中的现代广场群,还未对外开放的。
虽然心里面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随便吧,怎么都好,我已经累脱了,继而又闭上了又眼。
还未等他们把我拖远时,听到身后响起一声悦耳的喊声:“且慢!”
他俩停了下来,中间架着我,转过身,我眼皮稍抬一条缝,隐约看到有人飒爽地走近。
“他是我的人,放下他交给我就好,给你们添麻烦了。”是一位颇具英姿的美少女。
“哦好的,美女妳说的是!”;“好咧。”说罢两个家伙把我交到她肩上。
“对了,美女,这里还未对外开放的,你们不能进来的,没什么事你们还是离开吧,别让我们难做……”;说罢咧嘴和笑着。
“对对对,啊对了,美女,这男的是妳什么人呢?”另一个保安也随声笑着问。
“他是我什么人?……”边说边盯着我半开的眼睛反问道:“是什么人呢?”。
我一时记不清她是谁,只知道她是我非常重要的人,但我对她除了亲昵的情感外,还有不多不少的畏惧与愧疚之情。
她突然这样直钩钩地盯过来,我猛的一下哆嗦接着话茬说:呃……是妹妹……是爱人……吧?
“哦,他是我的爱人,喝多了,有劳你们费心。”少女语气斩铁般钢直,没带任何感情色彩。
“呵好……”两个保安的失望之情油然而生,并慢慢走开。
这下只剩我强打精神半扒在少女肩上,双目对视,她的眼神犹如大漠的水井,深邃而神秘。我渐渐看得身冒冷汗,但视线又移不开,嘴里好像有许多话要往外喷,但还未到嘴唇处就哑火了……
此情此境,像极了我是有妇之夫去叫小姐,被局里扫到了,媳妇来局里捞人的现场。
两个柱立了良久,我心里面忐忑不安,还是她先开口打破僵硬的气氛——“我知道你的所作所为,虽然我不知道你当时怎样想的,但你终归还是开了枪,我也不打算问你为什么,但别妄想我会谅解与接纳你,耗子尾汁。”
“哦,我明白了。”我如获大赦,放松着舒了口气,全身继续软趴了下来,任由她扶撑着我往回走。
我知道她嘴上说着冷酷,心里面还是非常着紧我的,毕竟刚刚在我滚落楼梯跌在广场中央动弹不得时,是她第一个预测我着陆的地点, 第一个上前查看我身体的情况的人,也是听到我无意识下说出“咖喱鱼旦”后,冲到广场外找小卖店买鱼旦,还会为我添加我喜好的酱料,回到广场看到我被人架走时,惊惶失措地冲上前为我开脱的人……
这些举动,统统都被我的三维空间透视扫描看得一清二楚,虽然我还迷惑着,我到底是人是尸,但此时都已经觉得不重要了……这样就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