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避免地进行了更多程度的私设，光环作用方式一类的，我尽量考据，同时也尽量做到逻辑严谨

以上，正文开始

第三章

　　——轰！！

　　“这，这算什么啊！！”

　　哒哒哒哒哒——

　　一团乱糟的街道，从安全界限下机后步行推进至此的“收复小队”，其中来自千禧科技学院的成员正发出抓狂的声音。

　　“为什么我非得和这些不良战斗不可啊！！”

　　“……”

　　在她身后看不到的地方，术士无声地走近，轻轻将手掌搭上了女孩的肩头。

　　“——噫！——”

　　“没关系，我想这应该的确是算不上你的本职，不愿意的话，也是可以理解的。”

　　感觉到了对方身体上因为紧张而生的僵硬，术士的手掌最后只是又轻轻地拍了拍就离开了女孩的肩头。

　　“实在不想做的话就算了，没关系。”

　　虽然术士的面部线条还是做不到能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最少，他尽量做到了在说这句话时让语气尽可能地温和与诚恳。

　　而就实际的反馈情况而言，效果拔群。

　　“——不，不是的啦，那个……也，也不是那么不愿意……”

　　名叫优香的女孩说话一下子卡壳了起来，脸蛋上还有淡淡的红晕，支支吾吾地做着些支离破碎的解释。

　　“是这样吗？但我想我大概也能自己搞定这件事情，所以大可不必勉强自己。”

　　“欸？——您，您在乱说什么呢！我真的也没有那么不愿意啦！而且，自己做什么的……您又不像我们一样拥有属于自己的光环，可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也别乱来啊！”

　　‘……是触及了什么我不知道的雷点吗？这孩子怎么说到后面还有点生我气的样子了？’

　　术士一侧的眉毛因为疑惑而抬起些许。

　　‘而且总觉得这种情绪好像有那么点熟悉……’

　　——是了。

　　当圣城的守护者又从荒野或是敌巢中将一个试图做到和他们相同的事的笨蛋凡人的时候，脸上挂着的表情所传达的情绪差不多就是这样的。

　　“……是因为这个光环吗？”

　　术士伸出手去，想要试着触摸到优香头顶那个正飘在他眼前的“环”。

　　这些女孩们一定是有些和自己完全不同的特质，造就了她们完全不同的观念的，术士相当确定这件事。

　　毕竟不是谁都能做得到面不改色的乘上直奔所谓的“战区”的飞机的。

　　更别提还是在这个年纪。

　　而且她们甚至还在用“嫌麻烦”的态度发出抱怨。

　　“——正是如此哦，老师。”

　　那个叫火宫千夏的女孩从侧面推了推她的眼镜，用听起来很严谨的口吻回答到。

　　与此同时，术士很意外地发现自己的手指居然直接穿过了优香头顶那个看似是完全的实体所构成的“环”。

　　“……这可有意思了。”

　　他不自禁地低语，感觉到自己的好奇心久违地有了一种被撩动的感觉。

　　在“自爆疯子”和“传奇守护者”两个响当当的名头之后，他毕竟还是一名术士。

　　一位天生就有着对未知的好奇与对知识的渴求的学者。

　　但现在肯定不是释放他那有些发痒的探求欲的时候。

　　“您并非是在基沃托斯的生活的，所以并不清楚。”

　　女孩撩动着她的浅锗色发丝，认真地继续解释着。

　　“像我们这样在这里所生活的学生们，每个人都是拥有属于自己的【光环】的。”

　　术士的目光随着她的话语望向对方的头顶，那里的确也存在着一个能算得上“环”事物，而且有着和优香头顶的环全然不同的形状与颜色，看来也的确是“属于自己”。

　　“那么，它们的能赋予你们的能力是……？”

　　“——有很多，各自不同，但是共通的一点是，可以让我们免受枪械或者其它类似的武器所带来的伤害。”

　　……？

　　错愕。

　　已经记不得是多久以来的第一次，术士感觉到自己脸上已经基本僵硬了的线条稍微离开了它们一直所在的位置。

　　“有这种事……？”

　　他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后脑勺。

　　很难想得起上次这么震撼是在什么时候了。

　　“欸欸，的确如此，老师。”

　　大约是想要让他更快相信吧，一直都没有出声的莲见也接入了对话。

　　“虽然也不能说是‘免疫’的程度吧——比如真的打到还是会痛，可能也会留下一些暂时的红肿或是淤青什么的，太过严重的话也会因为失去意识而战斗不能……”

　　“但除此之外一般也就再没有其它什么更严重的后果了。”

　　各种意义上的大个子女孩抱着她那杆装饰精致的步枪，细数了几条在术士听起来宽容得过分的“后果”。

　　“……是这么厉害的效果吗？”

　　他现在算是理解身边的紫发女孩生气的原因是什么了。

　　这个所谓的“学园都市”，风格相当奇怪，但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温柔得有些过分。

　　吃一发射击最多也只是晕倒什么的……他自己这边可是都已经习惯了被各种武器打成碎渣，又或者干脆就是被高能攻击解离成一团乱七八糟的能量直接湮灭掉的下场的。

　　“看来是我孟浪了，抱歉，各位。”

　　尤其还是在他的一切武装都不翼而飞，全身上下只有单薄的一层布制衣物，而且……已经失去了机灵陪伴的状态。

　　确实不妥。

　　他也从没想过，会有现在这样自己身为守护者时的思维反过来牵绊了他的一天。

　　‘啧，所以奥西里斯他之前也……’

　　感觉稍微有些理解了某个当下并不在眼前的老人的心境。

　　“真是的！所以说啊，请不要再说自己解决那样的傻话了，明明是个大人还这个样子……”

　　紫发女孩还有些不依不饶地嘟囔着，听起来却微妙地不像牢骚或是揪住不放的指责，反而像是一个担心的老妈子在絮絮叨叨。

　　‘……这孩子的性格还挺有特点的。’

　　术士打量着对方那撅着的小嘴，心中察觉到了少见一丝因为被关怀而产生的快慰。

　　他其实也一直是喜欢着这种感觉的——倒不如说没人会不喜欢这种感觉。

　　只是他总是会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这边解决一场战斗，马上就要到或许在星河另一边的激战中填补防线，又或者直接闯入时间混乱的虚拟回廊，出来时都不知时间的流动究竟几何，然后便马不停蹄地响应了接收到的下一则指令或者求援信号。

　　这大概也是他的脸上从没有太多变化的原因之一……

　　“——好吧，看来这次确实要仰赖各位的力量了。”

　　接着优香已经停下的牢骚，术士诚恳地对着面前的三个孩子说到。

　　“那么虽然有些抱歉，但这里暂且就拜托各位了。”

　　“——嘛，如果是老师的拜托的话……”

　　“为了取回神圣之塔的控制权，活动室的夺回是必要的。所以……”

　　“我会保护好您的，老师。在我们处理掉那些不良之前，还请您一定留在这里，不要暴露在危险之中。”

　　三个女孩各自做出了风格鲜明的回应。

　　随后——战斗开始。

　　……

　　——哒哒哒哒哒！！

　　“好痛！！那些家伙！使用的违法的JHP弹对吧！？”

　　从前线听到了这样咬牙切齿的声音。

　　“找好掩护！优香！另外，使用空尖弹并没有被指定为违法。”

　　“——在我们这边就是的啊！会留下伤痕的！”

　　话音后紧跟着的，是一双冲锋枪同时火力全开的响动和女孩含着怒气的呼声。

　　“……”

　　怎么说呢，就，挺魔幻的。

　　术士靠在藏身处的边缘，打量着整个战场的情况。这里是四散飞溅的各种子弹十分密集，两边你来我往地相互打得火热。似乎能看得出来那些头顶的光环除了抵御子弹之外更多能力的显现——比如三个女孩就算接下了对面多发子弹也只是显出了有些痛的模样，但轮到她们还击时，却往往可以做到一轮射击就将对面同样拥有“环”的学生放倒。

　　‘似乎是某种灌注力量的行为……就像对能量武器灌注不同属性的元素光能一样。’

　　术士不禁想到了那些现在并不在他手中的各种武器。

　　‘这应该就是某些在‘共通’之外的‘不同’吧。’

　　毕竟那些一击制敌的强力射击总是会伴有一些肉眼观测得到的独特光学效果。

　　他仔细观察着这场战斗中透露出来的每一个细节。

　　‘她们的战斗风格似乎也有各自的倾向。’

　　优香的风格遵循着她武器的交战距离，顶去了和敌方交锋的前线。依靠着像是经过了精密计算一样精准的行动模式和移动轨迹闪过了大部分来袭的攻击，将不少对手的注意和火力都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却基本毫发无伤。当然，一些不得不吃下的攻击还是会让她露出吃痛的样子，但几乎没有对她造成多么明显的影响。

　　反观后方正在拉着大栓给对面挨个点名的莲见，她对来袭的进攻就显得谨慎得多。一发被优香接下后可能毫无影响的子弹，轮到她这里就能看得出很明显的疼痛表现。但想应地，她手中的那杆栓动步枪在解决敌人效率上就远远地超过了前方的紫发少女。

　　至于千夏——她又是另一种样子。那个从见面起就一直挎在她身上的超大挎包，术士现在才看清，那里面满满当当地装得都是医疗物资。至于这个女孩的能力——似乎是将那些物资握在手中，然后就可以令它们的有效部分消失并直接部分生效在有需求者的身上。

　　也是在术士看来相当魔幻的操作。纵使他自己实际上也能用一团光能做到同样的事甚至做得更好。

　　但那最少也有个已经被学者们证实过的类似质能转化一样的基础理论打底。

　　“……”

　　看着女孩在手中又捂没了一个针筒内的针剂和一卷绷带的操作，术士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暂且放弃了尝试看出更多门道的行为，将注意力转而放到了眼下的战况上。然而目前的这个态势吧，不能说是推进神速，也只能说是毫无进展。

　　三个女孩看起来确实都各有各的本事，以个体素质而言远超前方那些拦路的“不良”。然而她们的作战基本是属于各打各的，虽然配合意识要说也算是有那么一些，但无奈最后却搅成了一团糟糕。

　　前排的优香确实有着出众的牵制能力，然而哪怕她能靠着出色的行动规划闪开许多射击，独自身处在密集的阻击火力网中也仍旧让她被压得抬不起头。

　　按理说这正是身为有独特能力的支援者千夏能大显身手的时候，然而她的援助却不得不几乎都倾斜到了相对优香而言更“脆”莲见这里。身材高大的黑色少女或许是为了支援前方而尽力地射击着目光所及的每一个对手，然而过度的暴露却也使得更多的攻击被摊来了这里，以至于后方的千夏不得不将资源倾斜过来，使得前线的优香无法得到能让她发挥作用的支援辅助。

　　“……”

　　这种几乎注定是越打越拘束，俞耗俞糟糕的场面，即便是对于术士这样平日不算特别讲求战术的强大守护者而言也太过不忍直视了。

　　其实按理来说就算是这三人现在并不合适的配合也算超越了正在同她们对垒的那些“不良”，毕竟那边女孩们不管是挨了枪子还是直接倒地都没人去管的。但奈何她们的人手是真的很多，而这边的人数又真的太少。于是相较之下，这边的问题就被完全放大，而对方的问题则被完全掩盖。

　　‘总觉得有种很想接手指挥，去协调一下这些孩子们的配合的冲动。’

　　术士的脑海中划过了这样的念头。

　　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尽管若是放到平时的话这种时候他大概就直接提着武器或者干脆亮出黎明剑自己上了。但眼下他毕竟已经处于装备基本全空，没有护甲，武器也只有一柄没有光能加持的手炮的状态。更别提他还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机灵——这就意味着他已经永远失去了像曾经那样张扬的资格。

　　现在的他，大概也就和那个曾经指引过他，也指引过他的导师的老人一样，是个在面对枪弹时毫无抵抗之力的凡人。这一课，也已经在这场战斗前，就被三个女孩给他上过了。

　　‘——或许我现在就应该介入了，或者尽可能快地找到某个机会来介入。’

　　术士眯起眼睛，手指捻搓着自己的下颌尖。

　　战斗最好不要再这样一直僵持地拖下去。

　　毕竟在他们遭到阻击的时候，他们目标所处的那里，那个据说是那位神秘的学生会长指名留给他的建筑，也正在遭受这些“不良”的攻击。

　　而且出发前有个叫做“桃香”的粉发女孩似乎还提到过，战场上“巡航战车”的存在……

　　“——轰！！”

　　“……！！”

　　“什——这又算是什么啦！！”

　　轰鸣的巨响，术士的惊觉，还有最前方的紫发女孩呼声接连而起。

　　“这……”

　　——还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

　　从离他最近的千夏那里传来的喃喃自语确凿了术士推测的事实。他探出头去，果不其然地看到了烟雾之后那所谓“战车”的正体——

　　‘……真是坦克啊。’

　　而且还是履带驱动的那种。

　　术士的眉头稍微拧巴了一些。

　　这下可麻烦了。

　　姑且不论他们现有的火力能不能处理得掉这个大家伙，就说对方炮塔上的那根粗又长的大管子，术士很怀疑他们这边现有的掩体在这种程度火力下还能不能起得到“掩护”的作用。

　　更令他感到担心的是，这些学生们所谓的“光环”带来的抗性。确实是能扛得住枪弹，但若是对上这样口径的火力的话——

　　——轰！

　　“呀啊！！”

　　女孩的悲鸣从前方传来，让术士几乎条件反射一般地绕过了自己的理性，猛然探出了藏身的遮蔽处。

　　原本被用作遮挡的水泥墩已经被彻底炸碎，黑色的西装和白外套也摔得满都是灰土。留在前线的优香正跌坐在距离原本的掩体稍有距离的地方，看起来就像是被刚刚的炮击所炸倒了一样。

　　而不远处那黑洞洞的炮口却已然调整了角度，在女孩放大的双瞳中对准了她的身躯。

　　她甚至都好像看到了那枚已然上膛的炮弹尖端的“反光”。

　　“啧——”

　　就像是某个开关在脑袋里“吧嗒”一声自行合闸了一样。

　　远抢在思考所能及的速度之前，在已然停稳准备开火的坦克将要射击的一刹那，术士的本能驱动着他的身体做出了他曾经做过了无数次的那个动作——

　　呋！

　　时空都在窦生的引力中被弯折，翘曲，撕裂，洞穿。上一刻还在整个战线大后方的术士，就在这连一次眨眼都没有的时间中，从优香面前的某一个“点”凭空“挤”了出来，一把将少女整个揽入了怀中抱紧。然后，再次顺着本能朝面前的空间“抓握”——

　　“欸！？老师？！ni——”

　　呼！

　　轰！！

　　战车开火，然而本该有所斩获的那里，却已然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