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禁同人(雨天·猫咪·帽子)
雨一直下个不停,上条当麻对着接连不断的雨幕伸出右手,冰凉的触感落在掌心中,汗液蒸发的臂膀上激起一层酥麻的鸡皮疙瘩。上条抬起头,遮蔽了视线中一半乌云的屋檐边上清爽的雨水在奏乐舞蹈,清澈的青草味道仿佛来自乌云背后的另一个世界。上条用力地呼吸,肺叶中充盈雨之精灵的馈赠。
上条当麻不讨厌雨天,不过也不喜欢,毕竟总是不幸的他只要是雨天就一定没有带伞。因此上条每次都要和雨水直接的接触,水滴在肌肤上流淌的润滑,湿透衣服的粘黏,沁入毛孔的爽朗。
既然讨厌也没有办法,就只能接受了。某一天开始,上条就这么接受了雨天。
这是他编出来的理由,真正的理由他早就想不起来了,属于过去那个上条当麻的记忆早就在另一个夏季的夜晚归为虚无了。
在想象思考的时候,其他的可能性要比这个理由有趣的得多,比如雨天总是藏着神秘,在路上遇到龙猫那样的神明,遭遇神隐抵达另外一个世界,或者雨天是浪漫的,一起撑伞散步,肩膀不经意碰触什么的。
太不纯洁了!
上条一把握碎落下的雨滴,和对雨天的微妙态度不同,他对酸腐关系的反对很明确,现充什么的赶紧爆炸吧。
像是要将郁闷的心情甩到脑后一般,上条离开了原本躲雨的店门口,沿着商店街长长的屋檐向着尽头走去。
在准备快速经过一处没有屋檐遮挡的空隙时,耳边传来了一声微弱的猫叫声,上条不禁停下来脚步,雨水从头顶倾泻而下。
身旁是两座建筑物隔成的小巷,布满了空调外机、合不上门的电路箱和底部已经断掉一大截的排水管,宛若长在墙壁上的异物,充满陈旧感的它们在雨天莫名的有种鼓动的声响,走入其中就会被吞噬的悚然让上条心里发毛。
猫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上条迈步向前,绕过一个锈迹斑斑的空调外机,一顶白色的太阳帽和周围的风景格格不入的躺在地面上,蓝色缎带的蝴蝶结宛若从混凝土的森林总生长出来的花朵。
细一看帽子已经有些旧了,不过能看出主人很珍惜,上条蹲下身子,从地面上捡起帽子,缩成一团的黑猫映入眼帘,看到上条的小猫没有逃走,费力的站起身子对着他叫了一声。
上条这才发现小猫的爪子和下巴是白色的,皮毛黯淡无光,身子瑟瑟发抖。摸摸口袋发现一条能量棒,上条掰下一小块放到猫咪面前,小猫颤巍巍地走过来,湿润的鼻尖轻嗅能量棒,接着小口地吃了起来。
心中的乌云顿时散去,一道柔和的阳光使得雨水浸透的上条暖洋洋的。注意力全都在小猫身上的他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差点扑到在地面上。
“那顶帽子是妈妈的。”
背后出现的女孩穿着嫩绿色的连衣裙,娇小的手上举着一把透明的雨伞,大约五六岁的样子,小巷中升腾起来的朦胧雾气使得上条不怎么能看清女孩的脸庞。
“那是妈妈的帽子。”
黑发的女孩又说了一遍,并没有生气,可是上条还是道歉了,“抱歉。”一边说着,上条向着女孩递出帽子。
女孩并没有接过帽子,吃完能量棒的黑猫从上条身边穿过,仿佛先前的虚弱都是装出来的,一步跃入到女孩的怀抱里。
女孩搂着黑猫,将雨伞递给上条,淡樱色的薄嘴唇轻轻翘起说道:“请帮我撑一下伞,妈妈的帽子也麻烦你先拿一下。”
简直就像有某种魔力一般,上条的身体在脑袋运转之前就指挥手臂接过了雨伞,手指不经意触碰的瞬间,他终于看清了女孩的脸颊,好像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的清秀五官。
上条试着从脑海中的记忆里进行比对,可是只要眼睛一离开女孩的面庞,不是全身心集中看着她,面孔就马上就会像铅笔画一样在脑海中擦除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上条很自然的举起右手放在后脑勺上面,如果这是魔法的话,一定会被消除掉,可是情况并没有发生变化,上条依然无法将女孩的面孔留在记忆里。
“你知道这只猫的饲主吗?”走在上条身边的女孩突然问道。
上条摇摇头,大概是女孩先给淋雨的猫咪盖上帽子的,在她之后才遇到猫咪的上条当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这样啊。”女孩叹息,但随后马上就又挺直了脊背,用欢悦的口吻对着上条说道:“我们去找饲主吧。”
如此瘦小的猫咪多半是没有饲主的野猫,不知为何上条无法对女孩说出理所当然的事实,充满担忧的目光落在女孩的后颈上,白皙到透明的皮肤让上条有种无法呼吸的痛感,如同他移开视线,女孩就会消失。
“你的爸爸妈妈呢?”也许在上条看来,女孩才是需要寻找饲主的那一个。
宛如要撒气一般,女孩一脚踏入浅浅的水洼,水滴四溅,有一部分落在了上条的裤腿上。
“爸爸去上班了,我不想见妈妈。”
“为什么?吵架了?”结合女孩的样子,上条觉得她多半是提出了任性的要求被母亲拒绝了。
女孩抬头看向上条,锐利的眼神让他越发觉得在哪里见过女孩,“我才不会做吵架那么不成熟的事情呢?”硬是要装成大人的样子和气鼓鼓的脸颊结合在一起意外的有喜感。
女孩低下头,继续说道:“因为妈妈抢走了爸爸。”
“哈?”
“将来等我长成出色的女性,一定要把爸爸抢回来。”
女孩充满童真的说辞让上条一时间不知道该笑,还是半认真的鼓励,一眼瞧上去会让人联想到雪的女孩只是个喜欢父亲的普通孩子,该说意外,还是意料之内呢。
上条忽然来了兴致,心中的阴翳完全一扫而空,“你爸爸怎么说?”
大概是精准踩雷了,女孩停下脚步,发出呜呜的声音。
“果然他更喜欢妈妈吧。”上条起了坏心眼。
“爸爸说,如果先遇上我的话,一定会更加爱我的。”怀抱中的黑猫抬头看着女孩,轻叫了一声。“妈妈太狡猾了,居然用年龄大的优势。”
“我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哦。”不知为何,上条觉得自己明白那个父亲的话语,“你爸爸的意思应该是他同等的爱着你和你的妈妈吧。”
“我不要。”女孩冲进雨水里,对着上条生气,“爸爸必须更加爱我才行。”说完,女孩跑进了一条小巷,上条还没有注意到边上出现了一条小巷,连忙跟上去。
和先前胡乱堆砌的巷道不同,脚下的小巷更像是开发到一半而被遗忘的迷你商店街,顶上铺着严密的塑料棚子,雨水发出啪嗒啪嗒的击打声音,勉励通过来的白天让这里显得更加昏暗。青砖道路的前方在一方桌子前结束延伸。
女孩抱着黑猫站在铺着黑色幕布的桌子前,上条走上前去,看到桌子上整齐的摆着塔罗牌玻璃的吊坠,铜钱和一个貌似价值不菲的水晶球。
“要占卜吗?少年。”干枯的声音从巨大的黑色帽子下面传来,上条这才看到桌子后面坐着一名女性,黑色的长裙套在丰腴的身体上像是台灯的罩子。
“不……”
“我要占卜。”
早就对魔法见怪不怪的上条才不会相信占卜什么的,不过女孩倒是很感兴趣,可能是女孩子天生就会对占卜感兴趣吧。
“我要占卜我和爸爸的恋爱运。”女孩兴奋的说着,怀里的黑猫跳上桌子的一角,蜷在桌子上,不仔细看发现不了的一只大黑猫抬起眼皮,漆黑的竖瞳慵懒地看了同类,打了个哈欠又闭上,上条看到了它下巴上的白色毛发。
占卜的女性厚厚的嘴唇发出大笑,整个人颤抖了起来,仿佛扎在手上很久的刺消失了的欢畅感,“很遗憾,小姑娘,就算你先遇上爸爸,他也会忘记你的,你注定只能得到和妈妈同等的爱。”
“唔~”女孩不满地皱起脸。
“倒是你,少年。”占卜的女性没有抬起头,上条看不到她的脸,“你迷路了吧?”
“?”
上条没能理解女性的意思,在他想问清楚之前,女孩就已经觉得无聊,抱起黑猫朝着巷口走去,上条连忙对着女性道别,三两步追上女孩。
在快要走出小巷的时候,上条撑开伞,呢喃道:“雨要下到什么时候啊?”
“不,已经放晴了。”
女孩怀中的猫咪跃上半空,女孩像是要拥抱天空一半展开双臂,花朵一样的灿烂笑容绽放在上条的眼瞳里。
耳边的风声突然大作,上一秒还在落向地面的雨滴像是被时间遗忘了似的停留在了半空之中,上条还没来得及疑问,雨滴就像看到了猎物一般全都向着他冲了过来,上条慌忙抱起头,可是想象的痛感并没出现。不知过了多久,上条才偷偷睁开眼睛,世界在发光。不,是太阳的光芒照亮了整个世界。
雨后的世界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生机,青草带有花香的空气盈满身体,高耸大楼的蓝色玻璃闪闪发亮,有两只叫不出名字的鸟儿在天上飞翔,一道正在连接美好的彩虹桥架在云朵上。
潮湿的脚步声粗鲁地踏在浅浅的水洼里,四溅的水滴一部分落在了上条的裤腿上,他看到面前有一个女孩。
上条记得自己先前好像是在商店街躲雨来着,结果前言不搭后语的问了一句:“御坂,我们今天是不是见过了?”
少女并没听清他在说什么,锐利的眼神瞪着他。上条到很久以后也没有弄清楚这个问题。
“我的帽子怎么会在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