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孟宴臣有了女友,那疯的又会是谁?6

18、
“你没事吧?需要帮忙吗?”
出来倒垃圾的邻居看到许沁坐在地上,抱着双膝一动不动,犹豫半天还是关心了一句。
半晌没动静,就在邻居想上前拍拍她时。
“没事。”
声音低不可闻,嘶哑至极。
等人走了,许沁才把头抬起来,眼睛红肿一脸憔悴。
她扶着墙,慢慢站起身,缓过劲来后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和衣服。
从包里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说话前清了清嗓,可声音依旧沙哑。
“你好,我要开锁。”
——
原本开锁师傅看她只能出示身份证不愿意开锁,许沁只好找来物业管家证明自己的身份。
等门锁换好已经是一小时以后。
许沁走进熟悉的屋子。
玄关处多了双她没见过的女士拖鞋。
鞋柜上多了一瓶香薰,鼻尖若有似无萦绕着一股甜腻的味道。
她知道是谁的,孟宴臣从不喜欢这种味道。
他曾说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
她又何尝不是最了解他的。
许沁目光所及之处,多了许多女生的小物件:发夹、杯子、口红、沙发上挂着的丝袜。
看起来他们住一起了。
属于她的气息被抹的一干二净。
她走过客厅,走过浴室,走过卧室。
最后站定在那面蝴蝶墙前,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其实,许沁一直都知道那面蝴蝶墙和自己有关。
孟宴臣看向蝴蝶的目光,和看向她时一样。
一样充满爱意,缱绻。
每一次和他谈及蝴蝶,她表面单纯不懂。
其实内心深处一直在无耻地享受这份隐晦的爱意。
她知道只要她在孟宴臣心中占据最重要的位置,她就敢任性,放肆。
可是,现在所有蝴蝶都飞走了,只剩下一块透明的玻璃。
窒息感再次席卷而来。
她大口喘气,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任由红痕遍布,好似这样就可以减轻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
阳光渐渐褪去。
许沁孤零零地坐在窗前,直至黑暗将她完全吞噬。
再起身时,眼中的痛苦、怯弱被淡漠取而代之。
她面无表情地拎着黑色塑料袋,从玄关处开始,没有放过一个角落。
把所有不属于孟宴臣的东西全销毁。
仔细检查了一遍后,又拿起抹布把屋子擦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精疲力尽,倒在孟宴臣的大床上昏睡过去。
夜深人静,电梯门缓缓打开。
身穿黑色风衣的高大男人从电梯里走出来。
他行至门前站定,视线落在全新门锁上。
终于嘴角轻轻勾起。
19、
一夜无梦。
许沁起床后手忙脚乱地煮了锅白粥,去医院前收拾了一些孟宴臣的日常衣物。
睡了一晚上,脑袋清醒了些。
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心情,却在踏入病房,看到宁欣在给孟宴臣喂粥时消失。
她深吸了口气,努力扬起嘴角。
“哥,宁欣。”
宁欣看到她回了个灿烂地笑脸,下一秒就似抱怨又似秀恩爱地说:
“沁沁,你哥真的很幼稚,非要我喂他喝粥。”
说着她放下手中的粥,夸张地甩了甩手。
孟宴臣看到许沁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眼中的温情不再。
许沁刻意忽略他的冷淡,走到宁欣身边。
“我来吧,他还不能喝肉粥,我给他熬了白粥。”
听到她亲手熬的,孟宴臣镜片后光芒一闪而过,在许沁看过来时又垂下眼眸。
“你去忙吧,宁欣照顾我就可以。”
“我想喝肉粥。”
声音无波无澜,却像一把把冷刀子戳向许沁。
她努力维持的笑容渐渐消失。
“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
“你现在不能沾荤腥,是为了你的术后恢复考虑,请遵循医嘱。”
眼看兄妹俩的脸都越来越冷,宁欣赶忙拉着许沁坐下,打起圆场:
“听妹妹的,你乖乖喝粥。”
说着又和许沁商量自己能不能先回去洗个澡。
许沁搅动着保温壶里的粥,轻声说:“我请了三天假,这几天我可以照顾他。”
说完她也不给孟宴臣开口拒绝的机会,直接转向宁欣。
“反正假我也请了,我们不用两人都耗在这。”
言下之意,你快走吧。
这已经是许沁从没迈出过的一步。
宁欣纠结了下,“最近确实很忙,我也不想让人觉得我进公司是来伺候老公的。”
“那沁沁麻烦你照顾他了。”
孟宴臣没有出声,只是看着许沁手中的保温壶发呆。
病房终于只剩下他们。
两人相对无言,许沁心中想的却是,上次他对自己笑是什么时候。
“哥,你的门锁换了?”
不等孟宴臣开口,她就抢先说:“我找人开锁了,想给你拿些换洗衣服,当时太累了懒得折返回医院。”
她在赌,赌孟宴臣舍不得对她生气。
看到他只是挑了下眉不置可否,她心中腾起些许欣喜。
这样是不是说明她还有机会挽回?
可是,下一秒,他就将她彻底打回地狱。
“换了,宁欣不想在家的时候被别人突然打扰。”
别人?
许沁心口一滞,这个别人说的是她吗?
所以,她在他眼中已经沦落成别人了吗?
孟宴臣看着她红肿的眼睛,霎时后悔刚刚说出的话。
是不是太过了?
可是。
他用手按住伤口,瞬间清醒。
“粥给我吧,我自己吃。”
病房内只有勺子轻碰到保温壶的声音,许沁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发呆。
一整天,两人几乎没说几句话。
孟宴臣几乎都在处理公事,偶尔和宁欣打几个电话。
寡淡的脸只有在这时才鲜活起来。
许沁玩着手机,注意力却全在他身上。
他只要一有什么动静,她就第一时间起身问需不需要帮忙。
这大概是他们之间第一次没话说。
从前许沁只在宋焰面前绞尽脑汁找过话题。
和孟宴臣在一起,他从不让话冷场,许沁不想说话的时候他又恰到好处的安静。
许沁从没想过,有一天和孟宴臣相处也需要她费尽心思去讨好。
“你回家吧,我这里不需要陪护。”
孟宴臣看天色不早了催促她早点回家。
她却拿出自己的洗漱包朝他晃了晃,“今晚我陪你,我去租个陪护床。”
这间vip病房很宽敞,但是除了一张大床就只有两张单人沙发。
许沁去护士站租了陪护床,到病房门口却站住,犹豫片刻后又把床放了回去。
20、
“陪护床租完了,看来今晚我要在沙发上将就了。”
许沁面色如常地撒谎,她不觉得孟宴臣会专门去问。
孟宴臣斜倚在床上,仪态一贯的端正,在听到她说没有的时候,嘴角不着痕迹轻轻勾起。
“你先回去吧,或者等下我叫宁欣过来。”
许沁僵在原地。
你现在就这么不待见我吗?
这个世界大概真的有报应。
从前她怎么任性、冷暴力对他,现在一一全还回来了。
委屈与逆反交织。
她偏不让他们在一起。
选了一张沙发,窝进去就不再说话,无声抗议。
当值医生查完房后,九点一到准时熄了灯。
两人心思都在对方身上,一时竟忘了时间。
许沁本可以去叫护士重新开灯,但她没开口,反而拿起自己的包摸黑走向卫生间。
再出来时手中抬着一盆热水。
“该休息了,我帮你擦一下。”
病房里只有从门上小窗口透出的微光,两人眼睛适应黑暗后都只能看清对方大致轮廓。
许沁轻轻摘下孟宴臣的眼镜,扶着他躺下。
没了光,孟宴臣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放任目光落在她身上。
黑暗中,许沁洗着毛巾,他就紧紧盯着她的脸。
“哥,你记得吗?小时候你常帮我洗脸。”
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勾起孟宴臣心中最美好的回忆。
小时候她特别依赖他,总喜欢对他撒娇耍赖。
他也宠她,几乎有求必应。
常常她不愿洗脸刷牙,都是他代劳。
累极的时候,她甚至叫过他帮她洗澡。
他早熟,很早就懂了男女有别。
本来不该由他说这些话,可她自幼没了父母,爸妈又忙于生意。
可以说,她几乎是他一手带大。
所以年少的他,严肃又认真地拒绝了她。
告诉她女孩子要自爱,不能被男生欺负。
为此她还发了不小的脾气,以为哥哥不疼她了。
幼稚地说以后再也不给他进她房间。
下午放的狠话,晚上人就诚实地爬上他的床,窝进他怀里。
21、
想着想着孟宴臣不自觉勾起嘴角, 抬起眼才发现黑暗中许沁靠他很近。
只见她的手在空中晃了一下后缓缓靠近他。
随即一阵酥麻的痒意略过他的耳廓。
温热的指腹一路轻抚,最后停在脸颊上。
许沁用毛巾轻轻擦他的脸,像是在描摹他的五官。
房间静谧无声,两人之间似乎有股奇妙的张力。
心跳被对方的一呼一吸牵动。
整个过程,孟宴臣的视线没有离开过她。
擦完脸后,许沁自然地把毛巾往下移,一只手拿毛巾,另一只手一路轻抚下去。
仿佛只是因为身处黑暗看不清。
柔嫩的手一路摸到衣领处,正要把手伸进去。
下一秒,手腕被抓住。
“不用了,脸就可以。”
许沁第一次做这种事,心慌得厉害,一言不发抬着盆去卫生间。
黑暗中,她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心中有对自己的不齿,一丝丝欣喜却冒出头。
他应该不反感自己的触碰。
不反感就好。
洗了把脸正要出去,一转身却撞到一堵肉墙。
额头磕在了下巴上。
孟宴臣闷哼出声,下意识用手揽她在怀里护着。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说话,也没挪动一步。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都吓傻了。
也许是黑暗滋生出勇气。
孟宴臣缓缓低头,贪婪地轻嗅她的发香,随即又用嘴唇摩挲她的发顶。
而许沁正悄悄抬起手想要环抱他的腰。
纤细的手一寸一寸往上攀,正要贴得更近时。
“让一下,我刷牙。”
清冷的男声打破满室暧昧。
孟宴臣毫不留情扯开她的手,侧过身表示让她先过。
许沁气得咬紧牙根,恨不得踹他一脚。
从卫生间出来后,两人只字不提刚才的拥抱。
孟宴臣沉默地躺着。
许沁窝在沙发里生闷气,本以为睡觉了他会叫自己上床。
可是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他开口。
心中又气又委屈。
最后没法子,只得自己走到床边伸手戳戳他胳膊。
“沙发太短了,我没法睡。”
孟宴臣依然闭着眼,“所以呢?”
“你过去点,vip病房的床很大,够两个人睡。”
正当许沁以为他不会同意时,他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
黑暗中,她露出个得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