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愚人号剧情整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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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干员密录CV16170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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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N-ST-1 古井
“大地”。
这个词语因狭隘而普及。
是否在某个远古的时期,我们曾有一些宏伟的语言,用来形容天地间的一切,用来形容我们的生活所触及到的全部?
这个伟大的词语囊括土地与天空,以及内陆诸国知之甚少的浩瀚海洋......只需唇齿开合,一个单词,或许就能描述万亿年来生命的进程?
这个词存在于人类思想的哪个角落,凯尔希?
凯尔希 您不会不知道。
稳重的老者 我知道的并不少,可我仍要日复一日地询问,所有人都摆脱不了未知,而未知会永远地拷问人类。
凯尔希 ......
凯尔希 ......(古老的萨卡兹语)“世界”。
稳重的老者 唔,我以为你会说......(萨尔贡语)“世界”。
稳重的老者 那是萨卡兹的语言吗?
凯尔希 是的。
稳重的老者 稀奇,一个自诩为医生的菲林,第一反应居然是使用魔族的语言。
稳重的老者 你的身份就像海上的云朵,变幻无常。
凯尔希 语言不会因此而改变性质。
稳重的老者 语言......你看,凯尔希,看这里。一口井。
稳重的老者 你知道如何在这里获取淡水吗?你知道伊比利亚人如何利用这片蔚蓝的基石搭建房屋吗?
凯尔希 如果曾经的伊比利亚贵族并没有被傲慢冲昏头脑,那海洋势必会让伊比利亚成为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凯尔希 这口井很深,这里离海很近。
稳重的老者 看,这口井还没有干涸,它装着一个假的太阳。
凯尔希 我们该赶路了,阁下。
老者没有回答。他默默从地上拾起了一枚石子。
一枚再普通不过的石子,没有把玩的价值,可老者仿佛在感受海风留下的触感,他依旧看着井底。
凯尔希没有追问,她默默等待面前的老人给出回答。她能看见云在运动,风很大。
稳重的老者 不着急,凯尔希,不着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歇息......无论你做好了什么布置。
稳重的老者 从这里投下一颗石子,要多久能听见水声?
凯尔希 五六秒。
稳重的老者 伊比利亚最朴实的人民也懂得如何利用海洋,这口井的深度蕴藏着智慧。
凯尔希 而如今,一名维多利亚的农夫或是哥伦比亚的工人,也许连海洋的全貌都不知晓。
稳重的老者 唔......凯尔希,这一路上,我总共问过你几个问题?
老人将握着石子的手臂悬在半空,松手,那枚石子从他的手中滑落。
二人都注视着这枚石子,尽管很快,缺乏阳光的视野就无法再捕捉石子的轨迹。
两秒,或者是三秒,寂静笼罩着二人。风声都在此刻停止。
寂静。凯尔希想着,多么寂静。
//
“扑通”。
细小的声响穿过井壁,仿佛在提醒二人,那短暂的、仅有数秒的瞬间里,这片大地如此静谧。
凯尔希 一百二十三个,这是个具有魔力的数字。
稳重的老者 一百二十三个问题,一百二十三年。如今的审判庭里......没有比我更年长的审判官了。
稳重的老者 他们大都战死,极少寿终正寝,还有些许,在这场看不见尽头的折磨中败给了怯懦,他们的下场都不算好。
稳重的老者 我亲历过伊比利亚的所有。我曾看过舰队扬帆,听过维多利亚使节颤抖的嗓音。
稳重的老者 大静谧摧毁了一切,就像大梦初醒。所有伊比利亚人都还沉浸在对灾难的痛恨与美梦破灭的茫然之中。
凯尔希 黎博利并非长寿的种族,就算是黎博利的神民,那些健康的长寿者,也无法背负伊比利亚如今遭受的灾厄。
凯尔希 您的寿命是一个奇迹。审判庭创造的奇迹,也赋予了您前所未有的使命感。
凯尔希 在那个思想与荣耀开始坠落的时代,您与那些最初的审判庭成员被尊称为“圣徒”。
稳重的老者 “圣徒”,这个曾用来引领世人的称号就像一把薪柴......如今徒留灰烬。
稳重的老者 一百二十三轮春夏秋冬,仿佛只有寒冬给我留下了痕迹。我见过很多真相,却唯独记不住春天的样子。
稳重的老者 ......凯尔希。
凯尔希 嗯。
老人的眼神变了。
信念是一种语言,祷告铺成道路。伊比利亚这个国家,或是超越了国家的个体,此刻正轻抚自己的下巴,计算风的速度。
稳重的老者 我活到今天,度过了一百二十三年岁月。我问了你一百二十三个问题,与我曾经的体悟一一对应。
稳重的老者 可你仍回答了我的每一个问题。你知道我知道的所有事情。
稳重的老者 人类在前进。秘密将永远不断涌现,可学识越不过名为“已知”的高墙。
稳重的老者 而我们所对抗的,却在那堵高墙的另一头,那是一片昏暗的黑森林。
稳重的老者 而你呢,凯尔希,你属于高墙这头......还是在森林的彼端?
凯尔希 取决于您。
稳重的老者 哼,呵呵......你甚至知道那边的树上有多少树叶,可怕的女人。
稳重的老者 伊比利亚的圣徒仍是穷尽人力所能抵达的顶峰,这毫无疑问。而你超出了这个范畴,所以你绝非常人。
稳重的老者 也许你利用了某种特别的法术延长了寿命,也许你传承着某些古老的身份,又也许,你有一个曾立下宏愿的灵魂。
凯尔希 ......
稳重的老者 哪怕信仰不过是一场思想组成的骗局,我们也曾坚信希望。而可悲的是,直到衰老将我们一一打败,我们仍然找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稳重的老者 那些依靠自身的源石技艺或是别的手段战胜衰老的长生者,他们只会更加恐惧,恐惧遭受敌人无尽折磨的漫长岁月。
凯尔希 阿戈尔何时也被伊比利亚视作未知的恐惧?
稳重的老者 一个赤手空拳的孩子,怎能轻易接受一个手持利器的陌生人帮助自己?
凯尔希 可如果这个孩子即将溺毙?
稳重的老者 你仍旧得证明你所说的。阿戈尔的现状真如你所说那般吗?海嗣与其根源真的有办法被战胜吗?
稳重的老者 否则伊比利亚不会信任你。我不会信任你。
稳重的老者 在我死前,凯尔希,在我死前,你,你们,必须证明给伊比利亚看。
稳重的老者 否则,海水会浇灭文明的火,在其他国家准备好之前,它们会越过伊比利亚,它们会......撕扯这个“世界”。
稳重的老者 说不定否定泰拉文明与社会的全部过程,在它们的思维的尘埃里,都只是物竞天择的一小部分。
凯尔希 又也许,我们并无本质上的差异。
//
Dan ......海边的小镇,清闲,但又阴冷。宁静,但也喧闹。看似生机勃勃,可又危机四伏,谜团四起......
Dan 感觉会是个激发创作欲的好地方!
Dan 你们说呢?
Frost (轻盈的独奏)
Aya 海边,不安的气氛。我已经能嗅到那些讨人厌的东西了。
Aya 我还是觉得我们不该这么草率地出现在海滨。
Alty 没关系,刺激能产生灵感,你看Dan已经迫不及待了不是吗?
Frost (低沉的独奏)
Dan 音乐的灵感!
Alty ......对。汲取灵感的机会。
Aya 我从没想过我们会依靠那片变异的海洋汲取灵感。
Dan 正因为没想过,才有取材的价值。
Alty 说得好。
Frost (赞同的独奏)
Aya ......那,我们要分头行动吗?我可以一个人把行李带去旅店。
Dan 好哎!那我先去那边看看?
Alty 你一个人?
Aya 谢谢你的担心,也谢谢你记得我们在这里是会有“危险”的。
Frost 旅店,在哪儿?
Dan 说起来,这样的小镇竟然还能有旅店?会有人来这种地方吗?
Aya 大家总要想办法活下去的。
Alty 对,活下去才有音乐。
Frost (独奏)
//
Aya ......海。海啊。
Aya 我们回来了。
//
乔迪 不好意思......能让一让吗?
极境 啊,没事。
乔迪 您今天也在礼拜堂坐了一天吗?呃......
极境 极境。
乔迪 抱歉......都见过好几次了。
极境 没关系,“极境”这个名字在这儿不常见吧。
极境 不如说,我这样的帅哥,在伊比利亚本来就不太常见吧?
乔迪 ......哈......
乔迪 不过您这样总是这么自信的人......倒确实......不多见。
极境 ......嗯。
极境 我也是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之后,才发觉自己以为的那个家乡,不完全都是那个家乡。
乔迪 极境先生,今天也只是在这里等人吗?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吧......
极境 啊哈哈,我的工作就是这种性质,没办法。而且在这里,总比在虫子和源石簇遍地都是的原始森林里好点。
乔迪 ......您是外边来的?
极境 啊,你能感觉到?是因为我沉淀下来的气质吗?
乔迪 其实......呃......也可以说是?
极境 比如?
乔迪 服装......什么的。
极境 你很懂行嘛。
乔迪 ......很少有人会来格兰法洛。这里没太多人,土生土长的孩子都能认出镇上的每一张脸。
乔迪 还有......因为离海很近......愿意这么积极地与阿戈尔人对话的黎博利,越来越少了。
乔迪 而且自从审判庭的人频繁出入之后,就更加......
极境 ......嗯。
极境 我知道。这种事情我见过不少。
乔迪 这种事也发生在伊比利亚的其他城市?传闻中那些歌舞升平的城市......?
极境 发生在伊比利亚之外的每一寸土地。其实在我看来,都没差太多就是啦,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极境 不过我见过更难搞的阿戈尔人喔,提起来就让人脑壳疼的那种。想把自己的常识全部灌进他们脑子里的那种。
极境 你已经算很好相处的了。
乔迪 呃......
极境 ......你干嘛用一种“你的常识能有用吗”的表情看着我?
乔迪 没、没有!
极境 别看我现在像个无业游民一样每天闲逛打发时间,我也是走过很——远的路,见过很——多事情的。
乔迪 原来极境先生还是位探险家啊......那在其他地方,阿戈尔人生活得怎么样?
极境 ......哈哈。
极境 还行吧。
极境 ......还行。
//
??? 蒂亚戈镇长......您没必要每天都来这里。
蒂亚戈 有一些不好的传闻。我担心你们......阿玛雅。
阿玛雅 不好的传闻......是说那些邪教徒的传闻吗?
阿玛雅 审判庭离我们如此之近,我们不仅靠近海洋,也靠近伊比利亚如今的心脏。
阿玛雅 怎么会发生那些事情呢?
蒂亚戈 我不确定。离海近的地方,都会有这样的事情。这不算稀奇。
蒂亚戈 而且我听说......有人在海岸上看见了怪物。
阿玛雅 ......听老佩德里说的吗?
阿玛雅 缺少酒精的时候,他总胡言乱语。
蒂亚戈 ......
阿玛雅 心善的蒂亚戈,你只是在担心那个在礼拜堂做工的乔迪,对吧?
蒂亚戈 ......我没什么文化......也许阿玛雅你能帮我,让我安心些......
蒂亚戈 那些传说......会是真的吗?幽灵船,邪教徒,还有深海里蛰伏的怪物......?
阿玛雅 审判庭已经很久不允许我们出海了。
蒂亚戈 是,我已经记不得是八十四年还是八十五年了......
阿玛雅 大静谧发生在1038年,禁令不过持续了五六十年而已。
阿玛雅 蒂亚戈,你在你自己的记忆里,被禁足了那么长时间吗?可你还没有那么大的年纪,你从出生开始就被囚禁在这座小镇吗?
蒂亚戈 如果说清贫的生活是一种囚禁,那我确实当了许久的囚徒。
蒂亚戈 马琳死后,我甚至没有看过大海。我痛恨它。
阿玛雅 ......你其实不担心那些流言蜚语,你担心的是审判庭。你担心更多的惩戒军来到这里,会把阿戈尔人统统带走。
蒂亚戈 ......
阿玛雅 唉,可怜的蒂亚戈......
阿玛雅 审判庭夺走了那个阿戈尔女人的性命,夺走了你的爱人,你的不满与愤懑我可以理解,但为了所有人,还是谨言慎行吧。
蒂亚戈 ......或许你说得对。
蒂亚戈 ......好吧。都听你的,你懂的比我们都多......你今天在做什么?
阿玛雅 一如既往,蒂亚戈。在这悠闲到令人害怕的城镇里,做好我的本职工作,一介不入流的翻译家的工作。
阿玛雅 不过信使已经有很多个月没来过这个小镇了,积压的稿子真让人头疼。
蒂亚戈 唉,翻译!我一辈子都没走出过这座小镇,除了伊比利亚语,我根本看不懂别的语言。
阿玛雅 天色也不早了......
蒂亚戈 是,乔迪应该快收工了......希望这两天,审判庭不会因为流言蜚语来找他的麻烦。
蒂亚戈 我先走了,阿玛雅。
阿玛雅 走好,蒂亚戈镇长。
//
阿玛雅 ......邪教徒。
阿玛雅 ......
名为阿玛雅的年轻女性思忖片刻,仍旧将思绪放回了面前的纸张上。
乌萨斯的小说,卡西米尔的传记,莱塔尼亚的诗歌,萨尔贡的民谣故事......
此刻,这片大地以书籍的名义堆积在女性的面前,以文字的名号拆解,有序而庄严。
空气很潮湿,让她不由轻轻捏了捏页角。
阿玛雅 ......海的触感。
阿玛雅 “浪花在加速。风在胆怯。珊瑚绘于天际,铺满荧光。”
阿玛雅 “我们会憎恨自己没有翅膀。”
//
极境 你的工作做完了?
乔迪 啊,呃,是的......
乔迪 如您所见,这里平时根本没有什么人,我的工作也只是稍微打扫打扫卫生,这样而已。
乔迪 您今天也要等下去?
极境 是啊。其实上周她们就该到了,不过上头确实叮嘱过我,她们都是很奇怪的人,迟到不算什么就是了。
乔迪 虽然我觉得迟到还是不太好,可现如今还会有人专程约在格兰法洛见面?
极境 很奇怪吧。我也觉得很奇怪,所以当Misery先生提起的时候,我自告奋勇就来了。
极境 只是没想到这一住就是一个月啊。待命时间真长。
乔迪 可是审判庭......不会允许你们这样的外来者进入格兰法洛才对。
极境 因为这里离审判庭的中枢很近?
极境 还是因为......这里靠近大海?
乔迪 ......也许二者皆有。
极境 ......原来如此......
乔迪 您是怎么抵达这里的?我去过的地方不多,但我也知道格兰法洛只是个被遗弃的角落......
极境 你要是想听,我倒是不介意多个聊天的伴,我无聊死了。
乔迪 如果不麻烦您的话,有机会......啊!
乔迪 不好意思,已经这个点了,蒂亚戈叔叔还等着我,我得回去做饭了......
极境 家人吗?
乔迪 啊......算是吧。蒂亚戈叔叔把我养大的。
极境 你看,你没必要因为自己是个阿戈尔人就这么低声下气,既然还有人愿意对你抱有善意,你也该试着积极一些。
乔迪 ......嗯。谢谢,极境先生。
//
格兰法洛。在伊比利亚的古老语言里,是灯塔的意思。
灯塔曾经照亮着船舶,灯塔曾经成为海员的归宿。
多少灵魂寄宿在礁石之下,直到船舶爱上海洋,相拥,而后灭亡。
乔迪 (阿玛雅小姐?她去哪里......唔。)
乔迪 (前面好像很热闹,真难得,发生什么了?)
Alty 你打算去哪儿?
Dan 礼拜堂!人们的双手不该用来祈祷,他们应该学会敲锣打鼓!
Aya ......这个广场就是小镇的中心。所有建筑都围绕着这个广场。
Frost 雕塑,灯塔。
Frost 既是海洋的灯塔,也是这座城镇的灯塔......双关。
Dan 这个比喻好土!
路过的镇民 奇怪的人,别和她们走太近......
看热闹的镇民 之前老佩德里不是说......
路过的镇民 别扯上关系,免得被审判庭带走。
路过的镇民 真是,最近怎么有这么多外来者,审判庭是不是不管事了?
乔迪 (没见过的人......她们的打扮......是音乐家吗?)
乔迪 (呃,她是不是看过来了?)
//
Aya ......
乔迪 您、您好......?
Aya 在海边看到阿戈尔人应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一路走过来,我现在反而觉得你这样的阿戈尔人稀奇了。
Aya 你知道......这里正在发生什么吗?
乔迪 什、什么?
Aya 嗯,你不知道,你也不是海洋的孩子。你是个生在陆地上的阿戈尔人。
Aya 唉,我已经一点都不意外了,真的。
Alty Aya,这边!
Aya 来了。
Aya 哦,对了......你......嗯......
乔迪 我、我怎么了吗?
Aya 你知道这座雕塑上的是什么吗?本地人都知道吗?
乔迪 是......一座灯塔。以前这里似乎围绕着那座灯塔开展过不少工作,后来许多工人家庭就留在这里了......
Aya 你也一样?
乔迪 啊......是。我家里至今还有一些当时的物件,图纸啊,照片啊什么的......
Aya 嗯......灯塔。伊比利亚的灯塔,陆上国家的灯塔,挺幽默的。
Aya 气味似乎不是来自你的身上,那么,你们可就要格外小心了。
乔迪 没见过的人......那是乐器吗?
乔迪 ......难道是极境先生在等的人?
蒂亚戈 乔迪。
乔迪 啊,蒂亚戈叔叔,抱歉,我应该早点去找你——
蒂亚戈 别和她们扯上关系,看不见她们的尾巴和耳朵,也看不见她们的羽,也许她们都是阿戈尔人。
乔迪 我——
蒂亚戈 乔迪,好孩子,你知道我不是对阿戈尔人有意见,可别忘了这些天的谣言。
蒂亚戈 不要和这些外来的阿戈尔人走得太近,如果一个阿戈尔人出现在海边,而他的身边没有审判官或是惩戒军,那么他一定有问题。
蒂亚戈 我愿意相信她们是善良的,但是审判庭未必如此,所以......对不住......我不想看见你被带走,你必须表现得乖巧一些。
乔迪 我明白,你不用道歉,蒂亚戈叔叔。
乔迪 ......我都明白。
//
凯尔希 我很意外,您居然答应得如此干脆。
圣徒卡门 三名深海猎人......盐风城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艾丽妮的报告总是十分详细。
圣徒卡门 而且我也相信,若是你有意荼毒伊比利亚,会有更简单的方法。
圣徒卡门 深海猎人......就算她们真如报告里所说的那么强壮、迅捷,三名,也依旧在审判庭的可控范畴之内。
圣徒卡门 审判庭保留处死她们的权力。我只是对你所谓的真相感到好奇,因而允许她们行走在伊比利亚的土地上,仅此而已。
凯尔希 伊比利亚是否正是因为这样的傲慢才导致现状恶化?
圣徒卡门 事实上,我们对傲慢一词无比了解。傲慢对人类而言就像影子,依附在行将就木的脚步上。
圣徒卡门 那两位与你有缘的审判官已经接到了审判庭的密令,如有必要,他们会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圣徒卡门 ......似乎还有几个不明身份的阿戈尔人来到了格兰法洛。我可没听你提起过。
圣徒卡门 她们是什么人?
凯尔希 她们并非阿戈尔人。
圣徒卡门 ......
圣徒卡门 尽管伊比利亚的史乘极少提及,可在这个国度鼎盛之时,我们甚至敢跨过整片大陆,向玻利瓦尔平原进军......
圣徒卡门 多少金币和知识一同流入我们的城市,就像水流从高处跌入山谷。那些荣耀的瀑布发出声响,甚至能盖过浪涛。
圣徒卡门 ......(萨尔贡语)崛起之物,或者是,“巨兽”。
圣徒卡门 也许我该留意的是她们。她们没有敌意,却让我感到警觉......又也许,她们曾属于海洋。
圣徒卡门 凯尔希,你才是医生。也许你能帮审判庭一个忙?
凯尔希 ......您说。
圣徒卡门 审判庭的中枢离如今的海岸线极近。我们做好了随时迎接毁灭的准备。
圣徒卡门 但,我需要你,一个外人,成为我们向前远眺的眼。
凯尔希 在这件事上我们的利害一致,我没有拒绝您的理由。
圣徒卡门 收拾好更加漫长的岁月带给你的神秘感吧,医生,让我们来看看那些蛰伏在人民中的恶孽,潜藏何处。
凯尔希 权当您的夸赞......我荣幸之至。
//
斯卡蒂 ......歌蕾蒂娅。
歌蕾蒂娅 短暂的相处让你变换了措辞。这一点上,你确实与以往大不相同。
斯卡蒂 ......二队长,我有问题。
歌蕾蒂娅 从那个腐臭的海岸离开以来,我们已经共享了所有的情报。
斯卡蒂 还不是全部。
斯卡蒂 我们去就足够了,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带上......
歌蕾蒂娅 看看她如今的样子。这本该是她曾经的模样。
歌蕾蒂娅 我调查了她在罗德岛接受治疗时的所有记录......你也没见过她如此沉默的状态。
歌蕾蒂娅 难道你不想帮她?
斯卡蒂 这样能帮她?
歌蕾蒂娅 也许可以。
歌蕾蒂娅 最终击垮那些幻象的只有她自己。她是自己的钥匙,她能突破那些腌臜的实验结论,她可是劳伦缇娜。
歌蕾蒂娅 ......可是在那之前,我们得替她备好温床。
幽灵鲨? ......
斯卡蒂 她短暂地清醒过......可我又眼睁睁看着她......
歌蕾蒂娅 别这么感性。我们不是她,如果连她自己都不讨厌自己的那副模样,就轮不到我们置喙。
斯卡蒂 你比我想的还要相信凯尔希医生。
歌蕾蒂娅 也许吧。她愿意孤身留在伊比利亚,为我们创造机会,我很惊讶......也不得不感激。
歌蕾蒂娅 但愿她一切顺利。
//
极境 ......已经这个点了。
极境 看来今天也不会来了。我还想着只要在这座小镇上唯一显眼的建筑里待着,就迟早会遇到她们呢......
极境 不过在驻点的生活也太无聊了,早知道就从罗德岛多带些闲书——
//
Alty ——拉特兰礼拜堂!在海边还保留得如此完整,真不可思议!嗯,可是这儿的风格还真是截然不同啊。
Alty 毕竟拉特兰的礼拜堂只要有拉特兰人在,那可都是能即兴演出的,这里也太死气沉沉啦......嗯?
极境 啊——
极境 ——Alty小姐?!
//
蒂亚戈 最近别靠近海边,乔迪。礼拜堂很安全,也很干净,你只需要待在那里。
蒂亚戈 你别操心其他的事......今年回来的年轻人并不多,离开这里的,大都会想办法去大城市定居......如今我们全靠审判庭的援助才能生活。
蒂亚戈 你也该考虑我所说的,离开这里。这里的人,都来自过去为了维修灯塔而聚集起的工人家庭,时代变化,这里迟早会被抛弃。
蒂亚戈 ......乔迪?
乔迪 我在听,叔叔。
乔迪 只是,阿戈尔人又能去哪里呢?
蒂亚戈 阿玛雅说,外面的一些地方,伊比利亚的其他地方,对阿戈尔人没那么残酷。
乔迪 可我总要找到我自己的家。有些东西,有些联系,我没办法......那么简单地下决定。
乔迪 我......还没准备好。
蒂亚戈 ......好吧。
蒂亚戈 对了,阿玛雅又给了我一本书,她翻译的书,反正我看不懂,你应该带去礼拜堂打发时间。
乔迪 嗯。
乔迪平静地走在街道上。
他看着眼前老人逐渐佝偻的身形,不由回忆起上一年蒂亚戈的神态。
衰老总是这么无言,证明岁月在缓缓流逝。从梦醒到睡眠的每一个瞬间,都像在呼吸中挣扎。
可乔迪没有怨言。他习惯于这样的生活。
乔迪 ......蒂亚戈叔叔。
蒂亚戈 嗯?
乔迪 我觉得现在的日子很好。我可以在礼拜堂帮忙,偶尔照料孩子,偶尔替那些做工受伤的人处理伤口。
乔迪 最近,我还认识了那个外面来的黎博利,他很与众不同,他说他叫极境。你不用这么担心我。
乔迪 毕竟审判庭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座城镇了,我们不用这么紧张。
蒂亚戈 那不是礼拜堂,是哨所,工人们还在尝试维修灯塔的时候,审判庭为了监督我们,在这里设立了一座哨所。
蒂亚戈 可现在,新的海岸线已经平静,伊比利亚之眼的修复工作也搁置了,审判庭当然不会管我们的死活。
蒂亚戈 当然,平心而论,审判庭也不是一无是处,只有他们能拦住那些......
乔迪 ......那些?
蒂亚戈 没什么,孩子,只是工人们口口相传的一些谣言。
乔迪 ......谣言......
蒂亚戈 孩子?
乔迪 ......
//
乔迪 ......在......在这吗?
乔迪 那到底是什么......是不是应该先通知蒂亚戈叔叔......
乔迪 ——!
海怪 ——
//
蒂亚戈 孩子?你在想什么?
乔迪 ......不,没什么。
乔迪 蒂亚戈叔叔......海边,有什么?
SN-1 中心广场 行动前
极境 Alty小姐!那首《着魔的重构》我真的非常喜欢!
Alty 是吗?这我倒没想到,我以为在萨尔贡雨林随便想到的点子太过先锋了来着。
Alty 不过原来那个医生有你这样的手下?我还以为你们都和她一样无趣。
极境 哈哈......其他几位呢?
Alty Dan跑到海边去了,她比较兴奋。Aya和Frost去了我们落脚的地方,虽然很破败,但看上去很有趣。
极境 有趣......吗?
Alty 凯尔希有和你说我们的事情吗?
极境 只是略有耳闻。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各位手上。
极境 听说大名鼎鼎的日落即逝竟然私下与凯尔希医生有来往的时候,我真是吃了一惊......
Alty 说实话,我也吃了一惊。
Alty 不过......我很高兴这里有我们的粉丝喔,感觉让这趟旅程多了点新意。
极境 见到各位,感觉这一个月来遭的罪就都回本了。啊,麻烦您给这张海报也签个名......
Alty ......你啊,是抱着什么心情回到伊比利亚的?
极境 说起来稍微有点复杂,而我更没想到会被日落即逝的Alty问起这个问题。
Alty 你喜欢我们的乐队名吗?
极境 简直称得上热爱。
Alty 谢谢。
Alty 她在哪里?我以为她会在这里等着,摆出那种“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然后什么都不告诉我们。
极境 我还在等凯尔希医生的联络。她应当不会比你们晚抵达太多。
Alty 但愿她能快些......要涨潮了。
//
男性镇民 ......外来者。都是外来者。这段时间是怎么了,难道审判庭真的放松警惕到了这个地步?
诡异的教徒 是的,外人,都是外人。她们都很特殊,身上有海的气息。
男性镇民 阿戈尔人?
诡异的教徒 像是,可又不是,我们的兄弟姐妹都感到恐惧。
诡异的教徒 我们必须抓紧,审判庭极少如此疏忽......太可疑了,可哪怕现在这片海域的松懈是审判庭的陷阱,我们也必须义无反顾。
诡异的教徒 为了帮助我们的兄弟姐妹,为了重建使者与陆地的联系,我们必须先一步夺得伊比利亚之眼的控制权......或者是摧毁它!
诡异的教徒 我不愿意滥杀无辜,你们也曾是我的家人。
男性镇民 ......
诡异的教徒 去让更多的人加入我们吧,我们有一条更宽阔的道路可以选择,远胜伊比利亚许诺的一切,更胜过这片大地。
男性镇民 那些......我们的兄弟们,它们躁动不安,是因为那些外来者?
诡异的教徒 很可能,但还不确定,我们都很弱小,兄弟姐妹们都很弱小,不能轻举妄动,审判庭会杀光我们。
诡异的教徒 我们得......谨慎......否则会在陆上流太多的血,她不喜欢流血......无论是我们,还是我们的兄弟姐妹,都没必要枉死。
诡异的教徒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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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ty 我就知道。邪教徒,深海教徒......最近这些年我都没来过伊比利亚了,到处都是这种气息。
Alty 嗯......不过我开始期待再和她见面了。她还没来吗?
极境 是的。凯尔希医生交代过,她极可能会遭到审判庭的监视,所以......
Alty 奇怪。她应该是看着伊比利亚崛起的,她怎么会没有办法找到他们的头儿?何必要用这么蹩脚的方式?
极境 哈哈,伊比利亚的崛起都是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就算是凯尔希医生......
Alty 看来她这么些年的经历还是让她学会了一些处世之道......唉,不是很懂,毕竟我很年轻嘛。
极境 哈哈,Alty小姐说笑了......
极境 ......凯尔希医生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你会帮她吧?
Alty 嗯......如果你替她求情的话。
Alty 她对你们那个,罗德岛,对,这么重要?
极境 ......说实话啊。我其实不太能理解凯尔希医生为什么愿意冒着这样的风险来到伊比利亚。
极境 但我相信,这是凯尔希医生自己选择的职责。而既然连凯尔希医生都愿意为伊比利亚而冒险,更别谈我这样的伊比利亚人了。
Alty ......原来如此。
Alty 那你最好出去看看。或者在这里等一会也行,应该马上就会有人冲进来大呼小叫。
极境 呃,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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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张的镇民 我们在广场上——看见了——怪物!有怪物!有人吗?!
极境 ——!Alty小姐,麻烦您待在这里,我去确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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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ty ......真难闻。
Alty 不过Dan说得没错,脑海里的花朵落入逆流的瀑布、鳞片的旋律、根茎的歌谣......都呼之欲出。
Alty 也许这趟旅程后,真的会有不错的点子。
//
围观的群众 那是......什么东西......
围观的群众 老佩德里说的没错......我在祖父的日记本里见过这个东西!这就是海怪!
围观的群众 可它......可它死了吗?它不会动?
极境 抱歉,让一让,让一让——
极境 ——
仅存的光芒透过云层,被灯塔的雕像剥夺了部分躯体。光的血洒在地上,成为阴影。
一只濒死的恐鱼,静静躺在雕塑的阴影下,像垂暮的老人倚树而眠。
濒死的恐鱼 ......
濒死的恐鱼 ............
极境 ......已经......死了吗?
慌张的镇民 老佩德里果然没说谎!真的是怪物,海里的怪物,海里的怪物出现在了格兰法洛......!
慌张的镇民 我知道它叫什么,以前我们就见过!
极境 (这就是恐鱼?)
极境 (可是海岸明明十分平静,而且审判庭怎么会放过这么明显的......)
它了无生气的眼眸似乎还在环视四周,陆地于它如同干燥的海洋。
可当极境误以为它一息尚存时,它的目光又仿佛看向了深邃的死亡,一动不动。
极境 (它......盯着我?还是,盯着什么......)
围观的群众 谁来处理一下这具尸体!
围观的群众 看它的样子,真恶心,如果它活着,它有多可怕,它会吃人吗?
濒死的恐鱼 ......
恐鱼不会说话,畸形的外壳熠熠生辉。
一大群人围在它的周围。恐惧,质疑,却都被它吸引,就像点燃的烟花。
烟花,对,它的死亡就像是烟花。看不见伤痕或是手炮留下的弹孔。
不是死亡选择了它,是它选择了死亡。
极境 ......不。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极境 如果这就是报告里提到过的恐鱼......那么深海教会确实比想象中更接近这里。
围观的群众 阿玛雅小姐!您快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阿玛雅 先别慌张......
慌张的镇民 阿玛雅小姐,这难道就是......海里的......
阿玛雅 我不能欺骗大家。是的,这就是......海里的怪物。
慌张的镇民 那、那么!这件事得快点告诉审判庭!这里出现了怪物,让惩戒军来——不,让审判官来!
慌张的镇民 否则我们都会完蛋!
//
乔迪 感觉大家都在往礼拜堂的方向跑?
//
蒂亚戈 怎么了,喂,发生什么了?
慌张的镇民 有人在广场上发现了一具怪物的尸体!
蒂亚戈 怪物......是老佩德里说的?
慌张的镇民 是啊,大家都嚷嚷着要选出一个信使去找审判庭......
慌张的镇民 你知道那个怪物长什么样吗?听说牙齿有一米长,有八对眼睛——喂,你去哪儿,蒂亚戈!?
蒂亚戈 你回去等我,乔迪,别出门,发生什么都别出门!
乔迪 可是——
乔迪 ——我、我知道了......
//
谨慎的镇民 我们别去凑热闹了吧,那种怪物......天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传染病啊。
乔迪 ......怪物......
//
乔迪 ......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迪 ——!谁......?
诡异的教徒 ......!
//
乔迪 等等!
//
诡异的教徒 该死,阿戈尔人!那个阿戈尔人!他竟然随手杀死了我们的同胞!
诡异的教徒 ......呃,伤口......
//
乔迪 你......
诡异的教徒 ......乔迪?
乔迪 你认识我?你是谁?
诡异的教徒 我......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并不认识我。而我认识你,仅仅因为你是个阿戈尔人而已。
乔迪 你、你受伤了?
诡异的教徒 ......是的,那你会为我包扎吗?你不是礼拜堂的护工吗?
乔迪 我......
乔迪 我可以帮你,但你得告诉我,你是怎么受伤的。
诡异的教徒 ......好。
乔迪 你找个地方坐下。
//
乔迪 忍着点。
诡异的教徒 ......唔......
乔迪 别动!万幸没伤到骨头和内脏......这是割伤?还有木屑扎在皮肤里,怎么回事?
诡异的教徒 有个阿戈尔人,杀了我的兄弟。我受了波及,逃了出来。
乔迪 谋、谋杀?!在这里吗?那可得赶紧找蒂亚戈叔叔——
诡异的教徒 呵,呵呵,蒂亚戈镇长管不了那个阿戈尔人,多讽刺,如今只有审判庭能制裁他。
乔迪 但、但是他伤害了你的家人......
诡异的教徒 我们总是在被伤害,因为无知,恐惧,和从那场灾难起弥留至今的愤怒......谢谢,我好多了。
乔迪 ......你是,胡安先生?
诡异的教徒 你记得我的长相,乔迪。你没想过......去看看那片大海吗?
乔迪 看......海吗?蒂亚戈叔叔带我去过海岸边......
居中显示文本 那是一片漆黑的海。风掠起发丝,浪在咆哮。
居中显示文本 “故乡”的定义因人而异,也许是小麦的香气,巷角阴影的角度,泥雪被倾轧的声响。
居中显示文本 但那一刻,乔迪知道,在格兰法洛的生活里,自己早已预支了故乡。
诡异的教徒 这片大地已经忘记了真正的海洋,但是我们迟早......迟早都要回到海里。
诡异的教徒 (生涩的阿戈尔语)谢谢,乔迪。谢谢你的善良,也许终有一日,无限的利他性会填满生存的窟窿。
诡异的教徒 (生涩的阿戈尔语)如果你还是一个阿戈尔人,乔迪,别管我们的事情。回到你的生活,这样更好。
诡异的教徒 (生涩的阿戈尔语)也许,你也会像你的父母那样,去寻找那座灯塔。
乔迪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清!
诡异的教徒 (生涩的阿戈尔语)逃走的家人们来接我了。但是没关系,格兰法洛本来就只是一处踏板,我们将飞向深海。
//
乔迪 ——!
//
蠕行的恐鱼 (轻巧的窸窣声)
诡异的教徒 乔迪,乔迪。阿戈尔人。
诡异的教徒 再会吧。
SN-1 中心广场 行动后
海是黑色的。
那是四五岁的时候,老蒂亚戈,格兰法洛的镇长,还有很多手持武器的大人,我们要出发去海边。
我仍旧记得那是一个怎样的天气。云雾汹涌,下午就比寻常的傍晚更冰冷。这种冰冷并非温度,而是色彩,一种失去热情的色彩。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格兰法洛最后一次进行伊比利亚之眼的维护工作,不,准确来说,是尝试进行。
惩戒军很快就带来了一些消息,大人们满脸沮丧,我并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只是看着海与天的交界处怔怔出神。
海是黑色的。
它与这片毫无希望的大地竟然如此般配。
围观的群众 蒂亚戈镇长来了!
蒂亚戈 所以老佩德里说的是真的,阿玛雅。
阿玛雅 即使我想要否认,眼前的事情也不容许我开口了。
蒂亚戈 但是,是什么人能杀死这个怪物?还随手丢在这里?
阿玛雅 我希望把它交给我处置。
蒂亚戈 这......
阿玛雅 不处理好的话,我担心会有危险,而且,你看,这不是难得能够观察一只恐鱼的机会吗?
蒂亚戈 ......可以。但我陪你一起处理它。
蒂亚戈 我们都不确定这个玩意到底是什么,我们更不确定它的血是不是会引来它的同伴。
阿玛雅 我没有异议。
蒂亚戈 来吧,小伙子们,让开,让我把这具尸体抱起来——
//
蒂亚戈 ......比看起来要轻,好了,阿玛雅,我们去哪儿?
阿玛雅 跟我来吧。
蒂亚戈 你们,都别在这里待着,都回家去。
慌张的镇民 我们不需要去找审判庭吗......如果真的还有别的怪物,我们怎么办?
蒂亚戈 不需要找审判庭。
慌张的镇民 可是——
蒂亚戈 我说不需要!!
慌张的镇民 呃......
阿玛雅 蒂亚戈。
蒂亚戈 ......
蒂亚戈 这座城镇还不需要惩戒军的介入,我们自有办法。
蒂亚戈 如果审判庭真的派人来,看见这玩意,那格兰法洛才是真的永无宁日,你们不明白吗?
慌张的镇民 可是......不......没什么。
蒂亚戈 走吧,阿玛雅。
慌张的镇民 我们真要听他的?
茫然的镇民 老蒂亚戈讨厌审判庭也不是一两天,可真要出什么事了,没有惩戒军,谁去战斗?我吗?
茫然的镇民 而且最近外来者很多。蒂亚戈就和看不见一样,如果那些外人里真的有......
慌张的镇民 果然还是应该派人去审判庭!等到惩戒军发现我们,我们怎么解释!我才不想被当成异教徒!
//
极境 ......阿玛雅小姐......那个作家......?
极境 先和日落即逝的各位打声招呼吧......总感觉不能放着不管。
//
Alty 礼拜堂平时总这么冷清?你们的神和信仰呢?
极境 并不是每一个伊比利亚人都信仰拉特兰教的。Alty小姐,这座小镇很危险,在凯尔希医生抵达之前,我需要保证你们的安全。
Alty 那不如来一场演出吧,音乐可以消除所有人的不安。
极境 哈哈,我不是那个意思......
Alty 别急,让我猜猜发生了什么。
极境 呃......
Alty 嗯......我看见了......一只海洋生物,对,你们称它们为恐鱼,第一个如此称呼的是伊比利亚人,或者是凯尔希,无所谓了。
Alty 一只恐鱼,它在干燥的天空下,它那充满批判性的鳞片无处安放,它很清楚,这里不是它的家,它的家关得住它流逝的生命。
Alty ......对了!我猜那是一只恐鱼,被悬挂在那座高高的雕塑上面,它在歌唱,最新潮的摇滚,对不对?
极境 ......没挂在上面。也没歌唱。但八九不离十了。
极境 真让人意外,Alty小姐,这是您的法术吗?
Alty 也许死亡本身也是一种歌唱?它教会了我这点。而这种美学竟然无法跨越物种传递,即是自然界的悲哀了。
Alty 你说呢?
//
凯尔希 所幸这种美学并非所有生物的必需品。
极境 凯、凯尔希医生!您为什么一直不联络......
凯尔希 长话短说,为了换取信任,我仍在伊比利亚审判庭的监视中。
凯尔希 时间并不宽裕,但任务繁重。极境干员,去盯着那两个带走恐鱼尸体的镇民,我需要与Alty单独谈一谈。
极境 ......明白。
极境 这是通讯器,医生您知道我的源石技艺,您也可以分发给,呃,您的合作同伴。
凯尔希 好的。
极境 ......虽然您可能更喜欢简单些的交接,我还是得说——见到您安然无恙,真的让人松了口气。
极境 有任何发现我都会随时汇报,那么,我先出发了。
凯尔希 ......嗯,辛苦了。
//
Alty 好久不见。凯尔希医生。
凯尔希 Alty女士。
凯尔希 抱歉让你们来到这里。对你们来说,这应该也需要承担相应的风险。
Alty 你怎么被伊比利亚监视着?你真没办法对付他们?
凯尔希 时间紧迫,而伊比利亚伪装在宗教气氛下的恐惧与谨慎,会阻碍我与审判庭的高层会晤。
Alty 嗯......你很着急?
凯尔希 诸国仍没有意识到我们面临的究竟是什么。他们无法相信偌大一片土地携着一个强盛的时代消失在静谧之中。
凯尔希 而我......等同于亲眼目睹这一切发生。
Alty 也对。
凯尔希 其他人呢?
Alty 难得的郊游,给她们点自由空间吧,你要的东西在我这里。
Alty 我来找你,就像上次一样。
Alty 虽然我对如今的海洋几乎没有什么感情......特别是,从你那里得到了关于海洋的答案之后,医生。
凯尔希 希望这段时间里,你已经做出了决定。
Alty ......在讨论我们的决定之前,医生,你啊......是不是稍微有点人情味了?
Alty 类似,带有语音招呼功能的X光机?
凯尔希 ......
Alty 喔,抱歉,我好像又搞砸了。没差啦,你也习惯了吧?
Alty 可这实在是一件稀奇的事情。我以为已经不会有什么事情会改变你为人处世的普适性方法论——或者说,“性格”了。
凯尔希 总有一些事情会的。
Alty 好吧,或许我不该深究医生你的私人问题......
//
诡异的教徒 ......他在。他还在,不仅是他,更多的......海的气息,这座小镇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多阿戈尔人?
//
寡言的教徒 审判庭的计谋。
诡异的教徒 也许,此时此刻就有几位审判官,脑海里灌满了他们愚昧的律法,打算继续他们自以为正义的行径......
寡言的教徒 你从敌人手下逃脱,你还有空包扎伤口?
诡异的教徒 ......是一个阿戈尔人帮我的。
寡言的教徒 同伴?
诡异的教徒 不,只是个......喜欢海洋的阿戈尔人。
寡言的教徒 兄弟的尸首,怎么办?
诡异的教徒 在阿玛雅和蒂亚戈的手上,我们得想点办法。
诡异的教徒 我们应当为它准备一场葬礼。
寡言的教徒 埋葬是人类的行径,不是我们的。
诡异的教徒 阿玛雅说过,我们应当按照内心的想法而活,纯粹地憧憬,纯粹地敬仰,就像那些愚昧的审判官对待他们的教条。
寡言的教徒 那我们岂不是同样愚昧?
诡异的教徒 愚昧是我们尚未摒弃的天性。我们还没有成为它们。
寡言的教徒 你在诡辩。
诡异的教徒 ......我不否认。可你难道要看着那些陆地牲畜折磨兄弟的遗体?
寡言的教徒 ......
诡异的教徒 我们仍旧身在陆上,没有使者接引的我们,只能自主寻找拥抱海洋的方法。
诡异的教徒 在那之前......埋葬我们的兄弟吧,埋葬它。我们应当为任何无谓的死亡感到悲哀。
//
阿玛雅 ......谁能轻易地杀死这样一只生物?蒂亚戈?
蒂亚戈 什么?
阿玛雅 如果是四五名惩戒军联手围捕,或是一盏取自审判之火的提灯,那并不稀奇。
阿玛雅 可是......这只可怜的恐鱼,它的尸首上只有一道伤口。
阿玛雅 我没亲眼见识过传闻中的大审判官们是如何战斗的,可我想,如果说伊比利亚有谁能做到,也只有他们。
蒂亚戈 不可能!没人见过审判官来到格兰法洛!
阿玛雅 可这座极少有外人靠近的城镇,却接二连三地迎来这么多访客,总不能说这全都是审判庭的疏忽吧?
蒂亚戈 这......
阿玛雅 也许惩戒军行进的声响瞒不过普通百姓,可审判官呢?如果他们换下那身制服,藏起剑与灯,就凭我们,怎么发现得了?
蒂亚戈 ......
蒂亚戈 ......你是说,有审判官混进了这里?就在那些外来者之中?
阿玛雅 也许呢。
蒂亚戈 ......我出去一趟。
阿玛雅 蒂亚戈!
阿玛雅 我想你也明白,大部分人......更愿意让审判官来帮他们铲除这些恐鱼。
蒂亚戈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不会无缘无故地记恨某种动物,可我会记恨那些人,那些......审判官。
//
阿玛雅 ......唉。
阿玛雅轻抚着这只恐鱼的尸首,死亡给它留下了一个并不凄惨的结果。
以人类的标准来看,它显得那么畸形、恐怖,可在别的视角看来呢?自然与生命的法庭会如何看待这只完美的动物?
阿玛雅没有继续想下去。这座酒馆空无一人,至少看上去空无一人,蒂亚戈和她都如此相信。
但是影子开始蠕动,而后有什么走出阴影,在微弱光线的映照下,勾勒出他简单的轮廓。
一个人。阿戈尔人。
阿玛雅 ......是你做的吗?
古怪的猎人 (阿戈尔语)这无关紧要。
阿玛雅 你不像是惩戒军的人......
古怪的猎人 (阿戈尔语)你们骗不过我。
阿玛雅 等等,你是个阿戈尔人?那你就更不可能是个审判官了。
古怪的猎人 (阿戈尔语)寂静是这片海洋最恐怖的噪音,我们无法承受第二次,所有人都是。
阿玛雅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我觉得你应该离开——
古怪的猎人 ——(阿戈尔语)盐风主教死了。
阿玛雅 ......
古怪的猎人 (阿戈尔语)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有耐心。
阿玛雅 我......
阿玛雅 (阿戈尔语)我真没想到,竟然还能亲眼见到一位活着的深海猎人。
//
蒂亚戈 审判官......不可能,不可能有审判官出现在这里......
极境 蒂亚戈先生!刚才——
蒂亚戈 ......
极境 蒂亚戈先生?
蒂亚戈 ......尽早离开这座小镇吧,你,还有你等的人。
蒂亚戈 你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我看得见,乔迪也是这么说的,但是......
蒂亚戈 但是有什么蛰伏在这座小镇上,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不,伊比利亚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有正常过。
极境 ......我听您的,尽快离开。
极境 不过,刚才我似乎在礼拜堂前看见了——
蒂亚戈 告诉我,小伙子,你是审判庭的人吗?你接近乔迪是为了带走他吗?
极境 蒂亚戈先生?
蒂亚戈 你当然可以骗我,我也会和你拼命,外来者。
极境 ......我不是。您知道的,如果我真的来抓阿戈尔人,我何必要等那么久?
蒂亚戈 ——
蒂亚戈 ——只是一只恐鱼罢了,这里可是海边,我们在十几年前就见过类似的东西。
蒂亚戈 不要太紧张,外来者,这和你没关系。
极境 ......蒂亚戈镇长。我可以帮您解决小镇的麻烦。
蒂亚戈 你?你什么都不需要做......
极境 哪怕乔迪会陷入危险?
蒂亚戈 ......
//
诡异的教徒 ......没人?阿玛雅和蒂亚戈为什么都不在......?
诡异的教徒 ——!
寡言的教徒 他的气味!
诡异的教徒 该死的阿戈尔人,他带走了阿玛雅?!他怎么敢——
诡异的教徒 ——不,不对。阿玛雅不会战斗,阿玛雅不会有事......
寡言的教徒 至少兄弟的遗骸,在这里。
死去的恐鱼 ......
寡言的教徒 ......你打算怎么做?
诡异的教徒 带它离开,这栋沾染了腐臭的木屋不适合成为它的棺柩。
诡异的教徒 之后......我们会寻找到适合它的归宿,看看它,死亡也只是它温驯的仆从。那个阿戈尔凶手不会明白这一点。
诡异的教徒 我们走。
//
Alty 嗯......换言之,我们算什么呢?保险?
凯尔希 我明白你们并不愿意回到海洋,和那些畸物为敌。
凯尔希 你们生于这片海洋,你们很强大。但即使恢复你们原本的样貌,也摆脱不了那些泥泞。
Alty 唔。这么危险?
凯尔希 比你想的还要危险。
Alty 但说真的......我们本来也不太在意,我们无非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我想这片大地上很多人都应该是这么考虑的吧?
凯尔希 如果海嗣能领悟音乐,那就算灾难真的降临于泰拉大地上,你们也依旧不乏芸芸听众。
Alty 其实它们比人类要完美,更可能对抗某些事物。给它们几百年,指不定它们连源石都能适应。
凯尔希 我知道。
Alty 嗯......那你呢,医生?
Alty 我们,阿戈尔人,恐鱼,海嗣——还有蛰伏在海洋深处的,那些可悲的同族——
Alty ——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区别?
凯尔希 你们诞生得很晚。你们有很多事情并不清楚。
Alty 当Frost在深邃的岩层中苏醒的时候,她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远离那些异类与怪物。
Alty 海中没有能交流的同族,地上的则大都隐去身形,回归大地。幸好音乐能给孤独撕开一条裂缝。
凯尔希 如果这一切能顺利结束,我有很多时间谈论过去。
凯尔希 而我也并不希望你们......真的参与伊比利亚与阿戈尔的计划。
Alty 为什么?我以为你急切地想要借我们的手。
凯尔希 我与阿戈尔太久没建立起联系,潮汐都在哀鸣,有限的信息妨害了推测。
凯尔希 我们还不清楚这场灾祸真正的起源,推测不出其任何的可能性。
凯尔希 最坏的情况,连你们也无法......唔。似乎有不速之客来了。
Alty ......嗯?
Alty 它们已经敢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小镇里了吗?
有人在敲门。
凯尔希无言地望向礼拜堂的大门,那厚重的木板经历了无数次混乱。每一道划痕都是过往的笔记。
她知道门外有什么,门外是什么。可她也没有想到,深海的教徒已经能如此明目张胆。
又或是......
诡异的教徒 ......
寡言的教徒 有外人。古怪的气味,是那些奇怪的阿戈尔人。
两名邪教徒走入了礼拜堂。这座曾经被裹上信仰的拉特兰建筑,包容着这两个面目不清的人。
他们怀里,捧着他们的“兄弟”,一只恐鱼——或是抛开他人赋予的名字,就只是死去的生命。
Alty 他们怀里抱着的是......
凯尔希 恐鱼。他们没有战斗的意愿。
诡异的教徒 ......
怀抱兄弟遗体的教徒路过凯尔希的身边,头也不回,仿佛他的眼里没有这两个碍事者。
仿佛他从礼拜堂门口一路走来,走向一个殉道的深渊。
诡异的教徒 (生涩的阿戈尔语)兄弟,兄弟。听我说。
诡异的教徒 (生涩的阿戈尔语)是我们的无能害你遭遇不测,我们的胆怯令你无法回归海洋。
诡异的教徒 (生涩的阿戈尔语)原谅我,兄弟。我能听见你的声音。
诡异的教徒 (生涩的阿戈尔语)世人都以为死亡是生物的终点,我们却知晓超脱了个体意义后,就连死亡都是那么无力。
//
他将兄弟的遗骸放在地上,他呼吸,双膝跪地,眼露哀伤。
诡异的教徒 (生涩的阿戈尔语)在我们回归海洋之前,我即是你的棺柩。我会把你带回深海。
诡异的教徒 (生涩的阿戈尔语)来吧,兄弟,祝你长眠。我们同在。
从口腔摄入蛋白质是一种进食行为,而他并不打算吃掉自己的兄弟。
他必须用另一种更原始的方式让二者合而为一。
“嵌合”。
//
诡异的教徒 呃,啊啊——
Alty 他这是在做什么?
凯尔希 ——同化,将恐鱼的躯体部分强硬贯穿自己的躯干,最简单的方式。
Alty 我们是不是应该制止他一下?有点恶心,还缺乏美感。
凯尔希 会的。但不是我们。
//
寡言的教徒 ——!胡安!
诡异的教徒 哈啊......什么......我......我感觉它还活着......你说什么?
寡言的教徒 审判庭的人!
诡异的教徒 你......呃,呃啊......
//
圣徒卡门 ......丑恶。
圣徒卡门 即使是荒废的礼拜堂,这里也是伊比利亚审判庭的神圣场所,而你们,竟然公开亵渎我们的律法与信条。
寡言的教徒 ......竟然真的混进了审判庭的人,可那个阿戈尔人又是怎么回事?!
寡言的教徒 胡安!
诡异的教徒 你......!伊比利亚人......呃啊......该死的!
诡异的教徒 杀了他!
//
诡异的教徒 呃啊!
圣徒卡门 晦暗之湖的恐鱼如黄昏时的山峦般此起彼伏,夹杂着腐败肉类的气息,叛徒险些篡夺新家园的宝座,放声尖笑。
圣徒卡门 盐风城之后,竟然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镇。看来审判庭仍旧低估了深海教会的影响,你们确实无孔不入。
寡言的教徒 胡安!审判官!你这——!
圣徒卡门 你们比我见过的任何一种深海余孽都更加软弱无能,你们为何要留在这座平平无奇的小镇?
圣徒卡门 回答我。
SN-ST-2 海滨小道
蒂亚戈 乔迪!
乔迪 啊......蒂亚戈叔叔......怎么了吗?
蒂亚戈 ......你......快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里。
乔迪 呃、怎、怎么了?我们要去哪儿?
蒂亚戈 审判庭很快就会来这座小镇。
乔迪 ......什么?
蒂亚戈 那些邪教徒,海里的怪物,那些——
乔迪 ......
乔迪 我们......要放弃这座小镇吗?
蒂亚戈 我们?
蒂亚戈 ......
蒂亚戈 不,不,孩子,只有你要离开这里,审判庭发现这里有邪教徒之后,一定会找阿戈尔人的麻烦!
蒂亚戈 我不在乎那些邪教徒怎么样,也不在乎我们自己的命......我们在这里生活了太久,我们不知道去其他地方该怎么活下来,我们不会走。
蒂亚戈 但你不一样!你不是,一直想要看看外面的城市和风景吗?你还年轻,你有天赋......
乔迪 可是我、我......这太突然了。
蒂亚戈 这是一个机会,乔迪,一个改变的机会,最后的机会。你得勇敢一点。
蒂亚戈 留在这里,遭受审判庭的讯问,就算侥幸回家,也不过是在对海浪与恐鱼的担忧中空度余生。
蒂亚戈 可如果你离开......你的命运就握在了你自己的手里,不是那座小小的礼拜堂。
蒂亚戈 那座礼拜堂太小了......你不该就这么......
乔迪 蒂亚戈叔叔......我......可是这么突然......
蒂亚戈 别犹豫不决了,孩子,你要坚强些,更坚强些,就像你的父母和你的祖父母辈那样。
乔迪 ......我的父母,他们真的是为伊比利亚的事业奉献了生命?
蒂亚戈 现在说这干什么——快,来一起收拾。
//
蒂亚戈 唉,太久没见游商,都是些旧衣裳......年轻的小伙子想要穿一身新,还要费那么大力气......离开不好吗?
乔迪 可是审判庭为什么要抓阿戈尔人?如果真有邪教徒,就没可能是黎博利、菲林之类的吗?
蒂亚戈 阿戈尔人从海里来,怪物和灾难也从海里来。
蒂亚戈 ......你见过他们了?
乔迪 不......我......等等,蒂亚戈叔叔,你知道......?你知道他们在这里?
蒂亚戈 嗯......我知道那些谣言不是空穴来风,我们都心知肚明。
乔迪 胡安是他们的一员......他从小巷躲进阴暗无人的仓库,他受伤了,而且......他对我没有恶意。
蒂亚戈 只是因为你是个阿戈尔人,孩子。他们疯了,他们不正常,我也清楚。
乔迪 那你为什么......难道蒂亚戈叔叔是在包庇他们?
蒂亚戈 这都无所谓,你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乔迪 不,蒂亚戈叔叔,我不想离开。
蒂亚戈 什么?
乔迪 我......我生在格兰法洛,如果只是为了躲避审判庭就逃离这里,我......我不知道......
蒂亚戈 你什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蒂亚戈 没有阿戈尔人被带去审判庭之后还能完好无损地回来!他们要么落下残疾,要么精神失常——
蒂亚戈 ——更多人直接人间蒸发了,有人说审判庭囚禁了他们,也有人说审判官直接处死了那些嫌疑犯!总之没有人回来,没有人!
蒂亚戈 在那些怪物和深海教徒开始肆虐之前,“好心的”审判庭会先把这里的一切付诸一炬,没有什么比毁灭更有效的净化方法!
乔迪 蒂、蒂亚戈叔叔......冷静点!
怒发冲冠的老人眼里映出乔迪的模样,就像多少年前他惴惴不安地来到这里,想要从一片废墟中亲手建起新的庭院那样。
半辈子过去了,一群年轻有力的人最黄金的年纪过去了,他们在格兰法洛建立了什么?伊比利亚如今怎样?
他们的添砖加瓦没有对命运产生丝毫的影响,就像投进深井的石子,而曾经他们满怀热情建起的家园如今也摇摇欲坠。
巨大的虚无感吞没了蒂亚戈。如同此刻海面上的阴云,笼罩一切。
蒂亚戈 ......没有人......
蒂亚戈 没有人......没有人回来,马琳没有,他们都没有。格兰法洛已经在燃烧了,审判庭也好,怪物也好,我们没有出路......
乔迪 蒂亚戈叔叔......
蒂亚戈 ......乔迪,你如果出了什么事,我没法向你的父母交代。
乔迪 ......我......我知道。我......
乔迪 ......
乔迪 我想去......看看海,可以吗?
//
寡言的教徒 嘎——嘎啊啊啊啊——!
圣徒卡门 在恐惧中昏厥,你们的梦境不会好受。
圣徒卡门 凯尔希,他们交给我。很快他们就会坦白,那些阴暗潮湿的阴谋盘踞何处。
凯尔希 当然。
Alty (哇哦,这个酷老头和你是一伙的?医生?)
圣徒卡门 你们就是......日落即逝。摇滚乐队,我不理解这些年轻人的玩意。
Alty 我希望你将其理解为音乐的神圣性。
圣徒卡门 近几百年伊比利亚都不曾有直接目睹巨兽的记录,更妄言交流,若你们的音乐意味着你们对人类社会的看法,我倒是颇有兴趣。
Alty 《海中深色》之后,我们就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些熟悉到失去兴趣的事情上了哦。
圣徒卡门 呵呵......我很好奇在你们眼中,伊比利亚是什么音色。看来漫长的生命还是可以为我带来一些惊喜。
圣徒卡门 那么凯尔希,如我们先前所说的那样,审判庭会尽快为你准备好前往伊比利亚之眼的手段。
圣徒卡门 在那之前准备好,然后尽可能扫清所有的障碍。
Alty ......那只恐鱼,对,就是现在嵌在那个怪人身体里的那个。
Alty 它身上有阿戈尔人的气味。不一样的阿戈尔人,接近我们的气味,海的气味。
凯尔希 ......什么?
//
蒂亚戈的步幅很小,但快。他显得有些衰老,但又有一股莫名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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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迪勉强跟随着蒂亚戈的步伐。他说,他想去看海。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就像现在,他不确定是自己想要去,还是蒂亚戈叔叔想要去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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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阿戈尔人。乔迪想。海洋是我的家乡。
可是我怎么在海里呼吸呢?那些岛民祖先,利用怎样的科技在水下生活呢?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回到了青年的脑海。小的时候他就对这些问题深感好奇,可是蒂亚戈叔叔回答不了他。蒂亚戈叔叔是个黎博利。
居中显示文本 可始终号称来自海洋的阿戈尔人,为什么会溺毙在海洋之中?
乔迪 海......
乔迪 我已经记不得,上一次看见海面是什么时候了......
蒂亚戈 如果惩戒军还在这里,那么我们现在已经要被带走盘问了。
乔迪 抱、抱歉,提了这样的要求......
蒂亚戈 ......没事。
蒂亚戈 看看这海岸线吧......荒凉,颓废。几十年前我们曾经有个伟大的计划,这里本该是固若金汤的堡垒。
蒂亚戈 现在呢?东北面几公里外有一处惩戒军的哨所,西面的悬崖那头还有一座。
蒂亚戈 除此之外?只有一个骗局......或者是一个梦。眼前这就叫现实,提醒我们,伊比利亚一去不复返了。
蒂亚戈吹了声口哨。乔迪很少见到蒂亚戈如此轻浮的举动。
此时他似乎变换了一种身份,从一个压抑的镇长转变为了一个......工人。建设家园的工人,热血沸腾的工人。
蒂亚戈 啐。都过去了。我们失败了,格兰法洛是失败者的摇篮。
蒂亚戈 你之前提到了你的父母,对吧孩子?
乔迪 ......是的。
乔迪 我对海洋......没太多印象。虽然大家都说阿戈尔人,岛民,但我不明白,我生在陆地上。
蒂亚戈 是的,你的父母,严格来说,是你的祖父母,来自阿戈尔,来自海洋的深处,那里有一个浩大的国家。
蒂亚戈 你来自那里,孩子。
乔迪 ......阿戈尔。
蒂亚戈 早些时候,在我们的梦想里,格兰法洛不是一座今天这样了无生机的城镇,它该是一座堡垒。一处坚固的据点。
蒂亚戈 我们会以这里为起点,修建海岸防御;我们会亲手为国家阻隔灾难,亲手让国家从灾难中复苏,亲手重建家园。
蒂亚戈 我们曾经真的是这么想的,孩子。
乔迪 ......
乔迪没有出声打断。蒂亚戈的神色逐渐激动起来,某种光彩回到了这个老人混浊的眼中。
他的每一寸肌肤都立了起来,他稍稍换了一个姿势,海风扬起他的眉眼,他显得高大了些。
蒂亚戈 而作为那个横跨半个世纪的宏伟蓝图的最后一步,我们将回到伊比利亚之眼。重启那座......灯塔。
乔迪 ......灯塔?
蒂亚戈 灯塔,孩子。那是黄金时代的遗产,一个侥幸没有被大静谧摧毁的独孤。
蒂亚戈 灾难都没能摧垮我们,我们一往无前,怀揣着坚定的希望。
蒂亚戈 那时候......马琳戴着那顶蓝色的帽子,她说......我们都是英雄。我们都将永垂不朽。
蒂亚戈 你的祖父母,你的父母,乔迪,格兰法洛的两代人,他们都曾为了这个蓝图努力。他们本该......永远伟大,真的。
乔迪 可是......
蒂亚戈 可是这里什么都不剩。
蒂亚戈 看见那艘船了吗,港口本来有许多的船。那本该被惩戒军带走的,他们连这都忘记了。
蒂亚戈 那些应有的东西什么都不剩,剩下一些垃圾,一座不起眼的小镇,数不清的麻烦,找不到出路的人,和......
乔迪 ......和那艘船。
蒂亚戈 ......对。那艘船。
乔迪 我的父母,我没见过的祖父母......他们对这份职责感到骄傲吗?
蒂亚戈 乔迪,你不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
蒂亚戈 我还记得你刚懂事的时候,你刚决定留在礼拜堂做护工的时候......你都问过我。指着家里那些尘封的手册和图纸,你问过我很多次。
乔迪 我......呃,我记得。
蒂亚戈 是的。孩子。
蒂亚戈 你问我几次,我都会告诉你,“是的”。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在那场巨大的灾厄之后还保持希望,为之奉献。
蒂亚戈 在我们最后一次尝试前往伊比利亚之眼时,你的父母主动请缨。
蒂亚戈 不要责怪他们抛下年幼的你......他们承载着所有人尚未消失殆尽的信念,已经过去太多年了,我们多需要一次成功啊。
乔迪 ......
蒂亚戈 唉......他们带领的船队从这里离开土地,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到他们。
蒂亚戈 他们是英雄,孩子。马琳说,我们都该成为英雄,但现在我们都不是,只有死去的那些是了。
乔迪 ......是吗。
乔迪 我的父亲母亲......
蒂亚戈 但是你知道,是什么毁了这一切。在那样的绝望中,我们都榨取出了所需的那丁点希望,指望点燃灯塔,结果呢?
蒂亚戈 是审判庭毁了这一切。审判庭抓捕了阿戈尔人,审判庭说,我们之中蛰伏着深海教会的间谍。
蒂亚戈 我们本该是为了伊比利亚而战的。我们却被该死的审判庭拆解得一干二净,尊严,理想,什么都不剩下。
蒂亚戈 孩子,你现在明白了吗?
蒂亚戈 你该离开这里,你该远离这毫无希望的伊比利亚,想办法走远一点......去外面的国家,去更广阔的地方。
蒂亚戈 格兰法洛......什么都不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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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n 大海!!
Aya ......这里完全是反方向吧。我们就把乐器丢在那么潮湿的房间里?
Dan 不,Aya,这里确实是海,我已经能嗅到面前浪花的味道了。
Aya 浪花是什么味道?
Dan 棉花的味道。
Aya 用嗅觉的词汇来表达视觉元素吗......
Aya 不过......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眼前确实有一片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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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蕾蒂娅 ......你们......
Aya 阿戈尔人。而且和那些生长在陆地上的阿戈尔人截然不同。嗯......你们就是那些奇怪的阿戈尔人。
Aya 怎么称呼来着?喔,深海猎人。
歌蕾蒂娅皱起了眉头。她极少用如此复杂的方式——皱眉头——来表露情绪。
来自于深海猎人的预感,一个最出众的执政官,阿戈尔技术人员,或是战士的预感。
斯卡蒂 你们是......日落即逝。
歌蕾蒂娅 你知道她们。
斯卡蒂 嗯,偶然。
Aya 什么呀,这么神神秘秘的......不过还是很高兴阿戈尔人也能知道我们的名字。
Aya Alty她曾经因为你们留下的一些气息去过那艘舰船,大概是那会认识的吧。不过这样直接见面,还是第一次。
Aya 自我介绍一下吧,叫我Aya,日落即逝的主唱。这位是Dan,我们的鼓手。
Dan 你们好呀,海洋的来客。
歌蕾蒂娅 ——你们同属于海洋,很高兴认识你们。
歌蕾蒂娅 抵达陆地之后,我曾在凯尔希那里学习过一些关于你们的知识——关于你们陆上同族的知识。
Aya 啊......你要是说陆地上的话题,那“我们”暂且还算同族,留在海里的可就说不准了。
Aya 你们是来做什么的?找那个医生?
歌蕾蒂娅 只是按时赴约。
歌蕾蒂娅 我们在找回到阿戈尔的方法。
Aya 回阿戈尔啊......你们三个,一起?
斯卡蒂 我们不会轻易分开。
Aya 喔,感情真好。那后面那位呢?难道是害羞了吗,干嘛一言不发?
幽灵鲨? ......
Aya 看得出,她不太稳定,有什么在折磨她的大脑。她病了?
歌蕾蒂娅 病了,也可以这么说。
Aya 真可怜。
Dan ——唔!
Aya 怎么了,Dan?
Dan 有什么穿过了我的脊髓,就那种感觉,脑门过电,然后意识到一些自己也说不上来的——
幽灵鲨 ——声音。
反常沉默的幽灵鲨此刻凝视着天空。
她闭上双眼。混沌的思绪被浪声冲刷,浪声,这里离海岸很远,但有什么正在触碰幽灵鲨的意识。
它在风中,躲在云层里,越过陆地,来自海洋。
幽灵鲨 声音。我能听见。
歌蕾蒂娅 声音......?我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幽灵鲨 海的旋律,海的子嗣在哭啼。
幽灵鲨 那是......歌。一种歌。
斯卡蒂 是恐鱼的气息,越来越多,小镇遭到了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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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张的镇民 等、等等......你是......你怎么进来的?
慌张的镇民 你、你是审判官?!你拖着的那是——
圣徒卡门 回家去吧,镇民。
圣徒卡门 这两个人涉嫌与异教勾结,我以伊比利亚审判官的名义,履行职责。
圣徒卡门 离开这里,镇民们,他们的血会引来敌人,你们不应当被卷进这场战斗之中。
慌张的镇民 审、审判官?!审判官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那些外人,那些外人是审判庭的眼线?
慌张的镇民 我、我不是邪教徒!我和那些人没有关系!
圣徒卡门 你认识他们吗?
慌张的镇民 他、他们......胡安?是胡安?我早就觉得他可疑了,他——
圣徒卡门 足够了。
圣徒卡门 不必折磨自己的内心,回家去吧,记得锁好门窗。
慌张的镇民 是、是——!
圣徒卡门 ......
圣徒卡门 ......来吧,别躲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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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教徒A ......嘁......审判官......不,你是大审判官之一!
深海教徒B 为什么审判庭会出现在这里?!
深海教徒A 阿玛雅和蒂亚戈都不见了,和那个阿戈尔人有关......?
深海教徒B 啧......他杀了胡安!
圣徒卡门 他还没死。我还需要他开口回答。
圣徒卡门 你们与我过去所见的敌人都不相同。你们意识清晰,你们受人指引。
圣徒卡门 可是,如果你们真的这么清醒而不癫狂,你们更应该明白——
圣徒卡门 ——你们无法战胜我。无法战胜任何一位审判庭的勇猛战士。
深海教徒A ......啧......
圣徒卡门 那你们为何还要主动献身?又为什么要飞蛾扑火?
圣徒卡门 邪恶的浪涛许诺了你们什么?你们在这处几近废弃的海岸线盘算着什么?
圣徒卡门 啊......我有很多问题,伊比利亚的敌人们。
圣徒卡门 但愿你们的神能替你们想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