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小说连载·刀犬使巫女（195）

——另一群无畏的勇者——

       “能把大姐逼到如此狼狈的境地，算是达到让余夸奖的底线了吧！”第二个到场的荒魂姬得意地亮出白牙，随即把注意力转回田心姬：“该办的事总要办完，现在余和大姐之间只存在一种可能，就是余单方面的吞并！”后者保持沉默，猛然起身的同时掌心迸出黑色的闪电。湍津姬不慌不忙，双臂先后凌厉地挥出圆弧，宗像之长女的双手须臾间齐腕断开，飘零在突起的疾风中。双马尾的甩动迷乱人眼，湍津姬顺利地欺入对方怀中，弯曲胳膊拥抱并将双刀一前一后刺入她的躯体。田心姬喉咙深处的喝声还来不及发出，妹妹的口唇就紧紧压住她的嘴，攫取式地用力吸抽。不光可奈美看得呆掉，从亲卫队到浪人的全员也都不能作声，隐犬们则严阵以待，期望主人能早做决断。

       噗嗤的两声高度重合，湍津姬拔出刺杀猎物的凶刃，田心姬立即浑身一软扭曲着躺倒。娇小的大荒魂咂咂嘴，好像在回味：“虽然称不上饱食，但余已经获取了必需之物。请大姐先一步回隐世等等吧！”她不屑地用眼光扫过群集的敌人，撇嘴道：“别以为这次是尔等的胜利，巫女！后会有期！”下一秒，湍津姬的外形就变得虚浮模糊，从头到脚摇曳着渐渐淡化，很快像一缕轻烟消失在夏夜的微风里。

       可奈美等到震惊的僵直消退，刚准备靠过去，一迈步就滑倒跌坐。她一脸平静地尝试爬起来，手脚乱动一通却无能为力，双腿上的酥麻越来越严重。真希从后面挽住她的胳膊勉强拉起来，其他人和犬确认再无敌对迹象也纷纷靠过来。仰躺的田心姬慢慢转过脑袋，凝望着笑容有些慌乱的可奈美，有气无力地说：“吾作为个体的命数到此终结了，幺妹夺去了吾存身的力量，定会成为汝等更加棘手的祸患。可奈美君，汝对付幺妹的时候也等于是在对付吾的一部分，这两次交手积累的经验恐怕不会再有用，慎之！”

        拖着打晃的双脚挪到垂死的荒魂姬近前，可奈美颤抖着单膝跪下，一种惋惜流露于言表：“我认为与您的一战很值得，也是我必须迎接的命运。相比上一次，您还有什么不甘和遗憾吗？”田心姬转过头直视上方，伴着悠长的吐气送出轻声的话：“吾已实行吾心所向，并无懊悔，只是可惜汝等尚未豁达到接受此想法。为了实行统治，吾未能避免违背诺言等行为，这些都是吾对舞衣君等人的伤害，吾唯一深感有愧之事。即使吾命绝于此，也无法补偿她们吧。”语毕，白面的神姬紧紧闭上嘴，在沉默中化为一团白色的颗粒，纷纷扬扬飘散不见，即使周围并没有足够大的风力。可奈美垂下头，说了句只有自己听见的悼词。

       指挥中心内，越来越多的屏幕被战区内实时拍摄的图像点亮，说明刀使们已经控制了大局。朱音面色凝重地听取各参谋收到的前线报告，不同的小组汇报侧重不同方面：失去指挥系统的荒魂开始逃散，其中一些困兽犹斗，另一些正在被追击。避难群众已全部确保，正在疏散或就地处理。结界的能量反应正迅速消失，美浓关的隔绝状态已结束。汇总这些内容，导向的结论呼之欲出，但朱音深知发布时机的重要性。

       她刚听寿寿花汇报完有关田心姬和湍津姬的情况，跟大后方连线的担当参谋突然站起来碰翻了椅子，僵立了片刻才喊出声：“报告！局总部遭到大批荒魂袭击，守备队正在交战，可以确认敌阵中存在特异个体·湍津姬！”朱音脑海中轰下一个霹雳，不由自主地站起来，脸上写满了无法相信：“这怎么可能……！姐姐大人——！”

       镰仓今夜算不上凉爽，而此刻管理局总部所处的小天气更趋闷热，弥漫着橙色的似雾非雾，不仅伸手就摸得着，还有温热的质地。呼吹一边迅移穿行一边暗暗感慨，为什么自己学校占地这么大。她的鼻子免不了吸入更多有浓稠感的空气，不快地抽动几下。得到许可后，少女将被她和搭档摧毁的异形尸骸撇在背后，离开当前战线前去后方的校舍，不过她很容易就能看出，那里变为战场的可能性很高。

       绕过新出现的弹坑等战场地形，呼吹在滑上台阶的最高一级时脱出迅移，快步奔进研究栋的门。她的眼睛迅速瞄过走廊两侧，一半的房间已寂寥无声，另一半里还有人紧张地收拾整理。呼吹让过前去避难的一伙普通科学生，招手高声说：“鸫！你那边怎么样了，要不要我搭把手？”隔着稀稀落落的人流，鸫面不改色地沉静回答：“必须装起来的都藏好了，该走的人也躲起来了，剩下的就是在外面保护他们而已！”呼吹欣喜地看她拔出御刀，两人肩并肩走向出口，夹在中间的勇吉兴奋地磨起了牙。

       远在校园的另一侧，一道红色的光流在浓浊的空气中掀起风的波澜，减弱了周围的热度。光线的终点，爆炸溅起的熔渣直冲云霄，旁边黑色的怪物们见状立即掉头跑远了。光束的始发点附近，美名希一屁股坐到蒙了一层橙色微尘的地上，大大咧咧地喘气休憩。站在她侧后的澄不敢过于松懈，发软的双手认真地举着刀，疑问道：“这样又打退了一波是吗？我们还能拦住多久？”小个子的高年级刀使不以为意地笑笑：“只是防守的话，扛到天亮也问题不大。倒是局总部那边撑不住的话，我们还要跑过去就累人了。最好是她们快些解决掉来支援这边啊！”她故意压低嗓音学起某人说话：“镰府必须优先保护自己！”

       “可刚说出这句伟大的话，校长就急不可耐往隔壁去了。”澄在严峻中挤出一个笑容，“我想这就是对学生尽义务，对紫大人尽忠吧？好在可靠的学姐大多留在这里，像是看穿了会有大规模进攻似的！”美名希将刀柄拄在腿弯间，刀背往肩上轻轻拍打，忽然严肃起来：“你也觉得这群荒魂太有章法了，对吧？先是扔一堆烧着的石头下来，然后兵分几路冲击我们必须防御之处，而真正的主战力都去总局那边了。大荒魂要是玩起调度来，效率真比我们高不少！你说它们往空气里散布熔渣，是不是因为喜欢这种环境啊？”澄没有来得及思考和发表见解，战线的负责人就打断了她俩：“下一波要来了，全体准备迎击！”

       持续的嗡嗡声中不时加进来一次沉闷的撞击，后者总能让头顶上飘下一股灰尘。千夏如临大敌的眼神非常真实，因为她亲眼看得见凶恶的敌人。美也子望着同一块屏幕一言不发，那上面的图像显示，一群身材庞大笨重的荒魂正在山壁上奋力挖掘，翘起的屁股有些滑稽，被挖下来的土石和草木遍地狼藉。一想到它们越挖越近，虽然不至于从自己头上钻出来，少女们不谋而合地心中一紧。袭击虽是突如其来，来不及走出这里却也成了幸事，至少美也子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千夏不用冒险穿过激战区域，实在太合她的意了。即使被授予的权限不足以调动辩才天百分之一的能力，监视敌情和保护当前的掩体也是她能做到的，而且内心有迫切的愿望和动力。

       美也子正想说些活跃气氛的话，千夏却主动走近几步，别着脸轻声问：“……学姐，我们这次能撑过去吗？荒魂好像当这里是重点目标来着，不惜牺牲别的个体也要掩护挖山团队。它们的首领盯上的是山底下的熔渣对吧？如果得手了，有没有可能放我们一条生路呢？”少女用单眼注视了一会儿，毅然大步走过去，用仅有的手搂住对方沉着地贴耳说道：“不用寄希望于敌人，紫大人才是我们应该期盼的！这里事关重大，相信她一定会来援救的。在救援到来之前，我会寸步不离地陪着你，两人份的恐惧加在一起就会归零的！”千夏抬起略有泪痕的眼睛，惊讶之后噗嗤笑出声：“这是什么算法呀，美也子学姐？我知道了，不会再气馁了。要说寸步不离，也是我对你才是吧？你一个人都没法好好走路！”说着，她将脸半埋进美也子的颈窝，音量降低而更为甜美：“即使这样还要保护我的你，才是我必须保护的人。我们一定会活下去的，一起见证明天、后天、大后天的日出吧！”

下期预告：致阻挡神之人

往期回顾：美浓关双料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