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一章 虚假的一切

“我想，你或多或少也应该察觉到了吧？挚友？”

“嗯？你是指什么呢？”

“有些事情，从一开始来看，就过分顺利了些，不是吗？”

“啊，你是说这个吗？是啊，我发现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

谜语人般的对话，如果有第三人在场的话，应该会大喊着让简凡和奥托两个家伙滚出巴比伦塔吧？

“大概是从新加坡把那位你意图灭口的‘幽灵’小姐接回来的时候吧？”

“哎呀，可不是什么灭口好吗？我只是希望手下的人都能忠于职守而已。况且，知道内情的也并非那位‘幽灵’小姐一人，你完全可以从别的渠道打听出来的不是吗？杀了她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呢？”

“可你不是吃准了丽塔不会告诉我的吗？如果我过早地开始怀疑起我的过去，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吧？过早就来和你接触的话，你不就没办法确定卡莲是否能苏醒了吗？”

“撒，谁知道呢？”

“姓简，名凡，担任千羽学院的客座讲师及ME社的法律顾问，这样的身份对我来说当然是最佳的安排，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老天爷的安排……”

“但后来我也开始觉得奇怪了。”

“嗯哼？”

拨弄着面前的面包屑的奥托饶有兴致地撑着自己的下巴，表现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除了头发的颜色以外，我的身体并没有任何变化。”

“这不是好事吗？如果是换成新的手脚的话，适配性也会有问题吧？”

“你和陈阿姨是近亲吗？哦，也是，你个动不动就换魂钢身体的家伙，说你储存了不知道多少对手脚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陈阿姨是哪一位？”

“她不是哪一位的问题，她真的是那种……那种特别的……额，咳咳，跑题了跑题了！”

“这让我开始怀疑，我并不是占用了某人的身体，而是……”

“在这个世界上，活生生地多出来了一个，叫做‘简凡’的家伙。”

“后来输血的那件事也进一步验证了我的这个猜测，我的身体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甚至于被这个世界所排斥。”

“嗯呢，听起来是这么一回事呢。”

“那么，这就带来一个巨大的问题呢，主教大人。”

“请说，挚友。”

“为什么，我能如此自然的入职千羽学院和ME社的工作呢？主教大人？”

“阿拉，确实是非常有意思的问题呢。”

无视掉简凡投来的目光，奥托旁若无人的端起面前的咖啡杯，打着哈哈。

“喂，就是你干的吧？我亲爱的主教大人？”

“幽灵小姐从来没有和我见过面，却又能实现对我本人的一比一复刻，即使是易容的高手，仅凭文字资料的话那也太离谱一点了吧？”

“那么，合乎逻辑的猜想是，在我介入之前的某个很长的时间里，会不会有人一直在扮演名为‘简凡’的角色呢？”

“唔，你说的或许没错呢？”

“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呢？主教大人？”

双手交错搭在胸前，简凡直视着奥托的眼睛质问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在我实际介入长空市的闹剧之前，应该昏迷过很长的时间才对吧？在你的控制下？”

“那么……我一开始在长空市醒来时的记忆自然也完全对不上号了才对。”

“错乱的记忆与这头诡异的红发，主教大人，你或许应该好好说明一下了吧？嗯？”

 “啪，啪，啪……”

空荡的塔内，充满了奥托掌声的回响，金发的主教只是一个劲的大笑。

“精彩，真是精彩呢！从这一点点蛛丝马迹你就能想到这么多吗？我亲爱的挚友？”

“说是蛛丝马迹，倒不如说感觉像是你故意放给我的线索才对吧？一方面，你并不希望我快速了解到过去事情的全貌，但另一方面，你又希望我对这些事情抱有着基本的好奇。”

“这样，面对你的邀请，我就更没有拒绝的理由了不是吗？”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挚友你不愧是好学之人呢。我想你应该还想知道诸如你是多久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过去又发生了什么之类的事情吧？当然，这些我都可以告诉你。就当做是朋友间的叙旧好了。”

“不过嘛……我这里应该还有一些事情，是你更想知道的东西才对。”

将手伸进衣服的内兜，奥托装模作样的在兜里翻找了一下，把某样东西握在了手心里。

“？”

一枚银色的吊坠晃荡着出现在了简凡的眼前，而伴随着吊坠的出现，简凡的神情也变得格外凝重了起来。

“你……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

在女武神们面前一向文质彬彬，随和风趣的简凡语气变得格外的生硬，平静的表面下是汹涌的波涛，随时准备爆发。

奥托手中的银色吊坠对简凡来说是在熟悉不过的存在了。

那不是他在崩坏世界里所获得的‘道具’，而是在来到这个世界以前，就长期随身携带永不离身的东西。

那是某个很重要的人，留给他的东西。

等等……很重要的人？很重要的东西？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不断在自己的脑海里寻找着记忆碎片的简凡突然一楞，钻心的疼痛片刻间已经袭击了他的眉心。

为什么……我会记得这是某个重要的人送给我的东西……？

是谁……是谁送给我的？

爸妈…？不……不对……再等等，我……

我有见过爸妈吗？我不是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欸？等等？

过去深信不疑的记忆像是突然被什么人狠狠砸了一拳一般已经碎裂成了无数细小的碎片，再经受不住任何的质疑，只要简凡再往前推一推，便会在顷刻间分崩离析。

儿子…小简…简酱…简凡……

各种不同的人对简凡的称呼像是脱笼的猛兽一般撕咬着他的神经，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穿在最里面的汗衫，如若不是他本人算得上是意志刚强的家伙，或许现在已经因为过载的信息而昏死过去了吧？

真是大意……自己为什么会想当然的觉得自己对穿越前世界的记忆就不会被奥托这个家伙动过什么手脚呢？

“你……你这家伙……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握紧的双拳青筋暴起，简凡艰难地支撑着身体，逐字逐句地对着面前的奥托说道。

“撒，谁知道呢？没想到即使修改了记忆，对于这个东西，你的记忆还是这么深刻啊？嘛，如果想知道的话……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好了？”

“？”

“你乖乖配合我的实验，我就把过去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你，如何？”

金发的男人终于摘下了他的假面。

从一开始，他用来要挟简凡的底牌就不是什么可可利亚之流的人质。

他所拥有的王牌……正是简凡本人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