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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同人小说][1/2GPT汉化]《悲しきかなや身は籠鳥 再版》——第十二章

2023-05-09 22:04 作者:--OFFLINE--  | 我要投稿

十二 名马「仲纲」

治承三年(1180年)。

「- - 大人。赖政大人。」

「啊,啊。」

在被喊叫名字的声音唤醒后,赖政发现团三郎正面前一脸惊讶的看着他。在谈话中,赖政不知何时开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让他感到非常尴尬。她喘息着开始整理摆在面前的物品。

「看起来确实有些走神了呢。还是等下一次再来吧?」

「对不起,稍微有点松懈了。都是年纪大了。」

「确实呢,三位入道大人。」

在这年的春天,赖政以病为借口完成了三位的叙任,并在秋天出家将家督传给了仲纲。虽然已经七十六岁,赖政已经开始将剩余的时光用于佛门和歌会上,但他仍然是摄津源氏的长者,居住在近卫河原的宅邸里。

团三郎不久前来访。她告诉赖政她最近离开京都,将一些珍贵的从宋国渡来的物品献上,这些物品在福原的平家别墅中非常罕见。

最近,清盛终于决定与后白河院决裂。在豊明節会期间,他率领数千骑兵前往京都,剥夺了院及其近臣的所有权力,并禁止他们参与政治。这就是所谓的治承三年政变。

清盛直接行动的原因是,院单方面收回了他已故嫡子重盛和女儿盛子的领地。甚至有人认为,对于平家的专横行为,这是针对连续死亡的嫡子和摄政家继承者的神罚。但是,清盛入道不可能接受这样的说法。

实际上,两者的决裂已是时间问题。后白河院和清盛入道都希望成为治天之君,两者的对立是不可避免的。

在政变中被解职的亲院派的后继者由平氏一门纷纷上位,平家的知行国从十七个增至三十二个。这些领地都是被逮捕或免职的公卿们的领地,现在平家已经支配了国内六十六个国家中的一半,这是一种某种意义上的异常状态。其权势达到了曾经道长公望月的时代那样的巅峰。

在其中,清盛的本据福原璀璨夺目,据说港口中不停地出入着满载大陆各地宝物的唐船。 「真的这么繁荣吗?」

「因为是清盛入道的基地呀。扬州的金子,荆州的珠子,吴郡的绸缎,蜀江的锦缎……七珍万宝,一个也不缺。但是,源三位入道阁下似乎比福原集中的宝物更在意某些东西。」 

「怎么了?」

「呵呵呵,七十五岁的老人如此,让人感觉稍微有些失去了威严。心神不定,完全没有成熟稳重的样子。

……如果那么重要的话,就不该放手了。那是个匆忙决定啊,赖政大人。」

「别说了,我知道。」

赖政准备反驳,但他把话咽了回去。无论说什么只都是发泄。赖政面无表情地交叉着胳膊,而团三郎则闭上一只眼思考着,

「从木下那里听到了平安无事的消息吗?」

「嗯,差不多。」

赖政只有一次在枕边发现留下了一首歌。那熟悉的笔迹上配有一枝寒椿。虽然不知道它是如何送到的,但是在那首漠然表示安全的歌曲中,赖政的不安只增不减。

赖政并没有保持沉默。他为了探测鵺的情况而尝试了各种方法,但是清盛和他的父亲忠盛奠定了平家基础的据点经历了无数的战乱,现在已经成为了不可战胜的联合体。六波罗的警卫非常严密,而且为了避免被宗盛察觉,探查平家内部的情况也有限度,所以无法得知。

看到赖政面露忧色,团三郎摇了摇头说:「没有办法。我也不能继续默默地看着赖政阁下如此苦恼。哎呀,这里就让我帮帮你吧。」

「……你来?」

「我可是无所不知的呢。当你被爱和渴望搅得心烦意乱时,你就不能谈生意了。」

团三郎用力拍着胸膛,表示他可以接受这项任务。赖政觉得商人能做什么呢,但很快就打消了这种疑虑。团三郎这个女孩不仅在宫廷中有人脉,而且还在佐渡和平家的首都福原往来。从之前的狐狸事件可以看出,她不是一般的商人。

「我很擅长假扮成别人。只是去看看六波罗就好了。我不会出糗的。……对了,赖政阁下,这个任务的报酬,可以等下次支付时再给我吗?」

团三郎这样与赖政达成了约定,然后离开了近卫河原的住所。他带着等待在外面的货车,往西方驶去,离开了热闹的城镇中心,周围的景象也逐渐变了样。

这是一个曾经仿效唐朝长安城建造的像棋盘一样的平安京城市景观,但现在它的繁华已经大大偏向了左京,美丽繁华的左京与右京的荒废形成了鲜明对比,右京的荒废程度甚至过于令人难以忍受。

在贵族的废弃宅邸、被大火摧毁的泥墙、被抛弃的寺庙后面,是流浪汉和反对派巢穴的废弃建筑。如果离开中央宫殿——大内裏稍微远一点,这样的荒凉就是常态了。

团三郎一直朝着这样一个荒芜的区域深入进去。周围的房屋一个个都被废弃,都已经变得破败不堪,无法想象它们曾经会是女人的居所或商业基地。但是奇怪的是,她毫不迷茫地穿过了这些迂回曲折的街道,走进了一个废弃的房子里。随后跟随的货车也消失在废弃房子的深处。

不久,只有她一个人出现在废弃房子里。

这是何等神奇的事情啊。货车和运送它的工人们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她自己的形象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头发染成斑驳的灰色,脸上深深地刻着皱纹,弯曲的腰和多年累积的辛劳使人不禁想起。之前穿的格子围巾和男装都已经消失,现在她穿着破烂的衣服,看起来像一位年迈的下人,显然在贵族府邸中工作了很多年。

到底是如何变成这个样子的呢?团三郎沿着老年人的步伐返回了来时的路,最终走到通往六波罗的五条大桥上。

混迹于出入平家本据地的人群中,团三郎毫不畏惧地穿过六波罗的门。门口守卫的手下们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守卫的质量真是太差了。」

一人喃喃自语着,团三郎则前往平家宗家邸泉殿。显然有人察觉了这一行动,巡视的手下们急忙赶来阻止他。

「等等,那边是不行的。停下!」

「我说过了,今天不得靠近。……嗯?老太婆,你这脸孔看起来很陌生啊。」

「……怎么了?」

用着瞪大的不悦眼睛看着手下们,团三郎扭曲了嘴角。

「你在这里服务多少年了?」

「啊?」

「我问你在这里服务多少年了,回答吧!」

突然被喊叫,手下们不由得惊慌失措。紧接着团三郎更是向前踏出一步,愤怒地大声喊叫。 「你们抓住这位已经服务了五十年的老太婆,你们到底是怎么守护这座建筑的!可悲啊,这些年轻人连这种常识都不知道了吗!怎么了?难道你们还有话说!」

老太婆激烈的言辞让手下们感到不安。

「怎么了!你们的名字是什么!说出来!」

「知道了,知道了,对不起。我们对呼喝你很抱歉。」

手下们慌乱地回答,团三郎则拾起附近的木头,并挥舞着。

「啊?!就这样道歉了?现在的年轻人一点都不尊重老人!你们的态度到底是怎么回事!好了,站在那里,让这位老太婆把你的胆量打回原形!」

「等等等等。对不起!这就是我们的态度!我和他都很年轻,因此很无礼。我们这样做,向你们道歉。所以,请原谅我们吧!」

在周围人的目光聚集之下,他们匆忙地逃离了现场。团三郎哼了一声,大步走向泉殿门口。 「那么.....」

团三郎环视四周,确认无人在场后,缓缓伸直腰身,然后一下子跳上屋顶。他趴在瓦屋顶上,快速移动,顺着屋顶一直向府邸深处潜入。

眺望着眼下的六波罗市街,团三郎摸了摸下巴说:「这里的防备显然已经严密得多了。即便如此,与宫廷相比还是有天壤之别呢。」

对于贵族的府邸来说,它们的位置不仅仅取决于地理条件,还要根据政治意图和血统细分来精细规划住宅区域,同时充分考虑风水、卜卦、气脉和朝向等因素。这样的府邸本身就会成为坚固的结界,阻止入侵者,但是在六波罗,却很少看到这样的准备。

平家的权势在过去几十年里迅速扩大,因此在保卫其居所时并不如京都那样稳固。从刚才那些巡逻卫兵的情况来看,人手不足是显而易见的。

走近泉殿,周围的卫兵数量增加了。看起来今天有许多客人来到惣领宗盛这里,他们的随从在旁边等候。府邸周围的仆人们忙碌着准备宴会。他们接受着详细的指示,被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指挥着。这个男人有着醒目的大红鼻子,是团三郎在京都的商业对手,现在已经成为平家的掌上明珠,名叫朱鼻伴朴。

「那个红鼻子的家伙真是越来越像大臣了啊……唉,太嚣张了,真是可笑。」

看起来,平家的增上慢传到了与之有关的人们中。团三郎一眼就失去了对朱鼻的兴趣,继续爬上屋顶,到达泉殿西侧的廊房。他躲了起来,悄悄地等待着,不发出一丝声响。

在下面的庭院里,正在举行盛宴,围着椿树聚在一起的是平家的重臣,还有清盛的儿子和孙子。他们都留在京都而没有随着福原前往宫中,其中也可以看到宗盛的身影。

(这也太奢侈了吧,从白天开始就这么豪华了)

看起来已经喝了不少酒,宗盛等人的脸色变得通红。团三郎很惊讶,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开始喝了。

「嗨,真愉快啊,愉快啊。自从上次的动乱后,这里的空气也变得通畅了。」

「现在你和你的兄弟也成为公卿的一员了。这世界变得真是好啊。」

「你也是属于贵族的人。不再受那些令人讨厌的检非违使的困扰。这真是平家的世界啊,这个世界的荣华富贵啊。」

盛宴的参加者似乎包括了那些在政变中获得重要地位的人。他们所讲的话题完全无法听下去,只是些阿谀奉承,贿赂官员和排挤讨厌的公卿,以荒唐的罪名大声斥责,夺走爱上别的男人的女孩,还有通过夺取领地从中分赃等丑恶的事情。

只有谄媚的声音回响着。没有一个人露出不悦的表情。

(这里没有反对者,是吗?这种方法真是拙劣)

团三郎无法抑制自己的愤怒,这就是治理京都的人们吗?

至少对于清盛来说,他不会像这样做出如此无能的表现来确定与他人的好恶。尽管在平家统治全盛的时代,宗盛的强硬手段并不算是错误,但作为清盛入道的继任者,他显露出了器量的狭窄。

(好了,现在有事情要先走了。.....不过,这样的情况下似乎谈不上什么话题。)

参加宴会的人们个个都喝得酩酊大醉,似乎无法进行正常的交流。就算抓住某个人想要聊聊天,也根本看不出有谁愿意和自己独处。

幸运的是,宴会似乎还没有结束。就在团三郎考虑趁人手薄的时候潜入邸内查看情况时,宗盛一边挥动着酒杯,一边涂得雪白的脸变得通红,高声喊道:

「好了,好了,大家今天真是过得很愉快啊。」

平家的领袖的话语引起了在场者的一致回应。为了祝贺平家永恒繁荣的未来,朱红色的酒杯被高举起来。看起来受到了掌声的鼓舞,宗盛显得非常高兴,打开扇子指向庭院的一角。

「好的,好的。.....今天真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那么,就由本宗盛向大家展示一件有趣的东西吧。.....这个。」

宗盛啪地一声响起扇子,叫来了一名侍从,低声交代了些什么。看着突然跑开的侍从,宗盛转向庭院的宴席。

「大家听着,宗盛要问了。尽管有许多名马广为人知,但其中最好的是哪一匹,有人知道吗?」

「嗯.....?宗盛大人说的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呢。看起来您有什么想法呢。」

「说起坚强,就是木曾马;若要提到能够疾驰于山地的马,就是甲斐黑马。也许还有千叶和上总的马群占据着广大的领地。」

在乡下的马性格粗暴,不适合在京城生活。虽然难以处理,但在战场上,京内的马并不能很好地发挥作用。在这个时代,获得优良的马直接关系到战斗力。由于武力在曾经的动乱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他们聚集了各地的名马作为其势力扩张的手段。荣华是由军事贵族一门来继承的。虽然有些人生来缺乏学识,不喜欢歌曲和汉诗,但对马的话题感兴趣是理所当然的。

「现在,说到名马,就有上总磨墨、下总神马之生食。如果回溯到很久以前,还有被称为黑驹的圣德王乘骑千里的马等等,虽然有许多名马,但我们不太确定哪匹是最好的。宗盛卿的马匹中应该有白芦毛的煖廷,或是远山名马等等从清盛入道那里赠与的马匹……?」

「呵呵呵,那种东西不算什么。实际上,就在前几天,我从某个关系得到了一匹好马。我来向大家展示一下吧。」

「哦……这太有趣了。」

满意于一堂人的骚动,宗盛得意地咧开嘴。他通过侍从的眼神确认了准备就绪,挥了挥扇子。

「好了,大家看那边。那是从摄津源氏的长老三位入道赖政阁下那里获得的,具有鵺退治英勇战绩的名马『仲纲』。」

「……什么?」

「是我听错了吗,这不是――」

场面突然变得嘈杂起来。仲纲是摄津源氏现在的领袖、赖政的儿子的名字。这让人不可避免地怀疑自己的耳朵。

然而,这个骚动在下一刻变得更加剧烈。从厩舍深处被绳子牵出来的,是一个赤裸的女孩。

「…………啊!」

她是一位年纪还不到十岁的黑发女孩。虽然她尽力装得坚强,但她的表情因难以掩饰的羞愧而扭曲,倔强的目光往下看着,无法掩饰她的焦虑。

她没有被允许穿衣服,瘦骨嶙峋的白皙肌肤暴露在阳光下。在周围目光的注视下,她努力地试图遮住自己的身体,但即使是这样一个小小的身体,也无法用细小的手脚来掩盖。

「你在做什么,难道马会用两条腿走路吗!」

马丁从马厩里向这位女孩大力抽鞭子。女孩因为被猛烈地打在背上而瘫倒在地,然后被绳子勒着颈部迫使她爬着前行。她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声音充满了痛苦和哀求。

女孩被迫爬着前行,她腰后部被烙上了一个标志,上面写着「仲纲」和马的名字以及所有者的标记。

「大家看看,这是名马『仲纲』。」

「哦……这个……」

这个冷酷无情地扭曲着面容并得意洋洋地扇着扇子的宗盛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众人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仿佛他们理解了这一切的用意。

(……这、这是什么)

团三郎被震撼到了。

这是人能做出来的吗?她咬紧牙关,拳头紧握着,指甲刺进了掌心,流出了鲜血,但她甚至感觉不到这种痛苦。

六波罗是敌人平家的大本营,她并没有想过女孩会得到好的对待。但这太过残忍了。

看着被拖着在地上的女孩,宴会变得更加丑陋和狂热。被鞭打,被绳子勒着脖子,然而鵺仍然坚定地保持目光,并将反抗的目光投向宗盛。于是她再次被指责不敬,鞭子挥动,女孩的背部很快就变得红肿起来。

鵺被仆从追逐着,被拖着过了整个花园。她的身体瘦弱,肋骨凸出,手脚瘦骨嶙峋,大腿上有点发红,胸前微微隆起,臀部翘出,连毛发都没长出来的大腿根部都被男人们下流的目光所曝光。

尽管被泥巴弄脏,到处都是伤口,但女孩白皙的皮肤上出现的红色疤痕却是如此妖媚动人,而她因屈辱而扭曲的坚强面容一定挑衅着男人们下流的嗜虐心。

「如你所见,这匹名叫『仲纲』的马,确实是一匹性情难驯的马。就算是宗盛,也很难驾驭它。」

「嗯,它的身体真是太瘦弱了。」

「确实如此,这就是源三位的骄傲。摄津源氏的衰落显而易见。真是太可悲了。」

「那么...你认为呢?清盛大人也受到信任,但那些老骨头毕竟是源氏的人。即使他们私下里想做不道德的事情,也不奇怪。这匹名马虽然有名,但很可能是愚蠢的马,它们可能想利用我们。 」

宗盛对那些自私的话语发笑,

「我明白了,名马并不仅仅是听名字就有好名声的马,确实需要实际检验。好的,那么有谁愿意试试这匹名叫『仲纲』的马呢?」

在宗盛扭曲的面孔下,大厅中一片哗然。

团三郎的背脊猛地竖立起来。她试图在激情的冲动中冲出庭院,但在最后一刻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努力保持冷静。

正在这时,有人在宴会上大声喊道。

「这个任务,早池峰的豪太会接手!」

「好啊,好啊。宗盛会宽恕的。尽情地驰骋吧。据说这匹名马『仲纲』是源三位入道亲自调教,像是他的孩子一样珍惜的自豪之作。尽管它看起来这么瘦弱,但它一定会像风一样奔跑在战场上,展现出它优美的步伐。」

宗盛挥动扇子招呼他,他身边的随从们嘲笑着。

第一个站出来的郎党豪太,身材高达六尺半。不仅仅是个大个子,而且肚子凸出如石头一般,他有着像是可以单手抱起女孩的粗壮胳膊和腿。豪太毫不客气地穿上马具向前走去,让那个女孩的脸变得苍白。

「好了,让我试试这匹马的骑乘感。」

「豪太,宗盛大人已经允许了,不用在意面子等问题!」

「没错,我们要尽情展现出它,否则反而是对前任主人源三位入道的失礼。尽情地奔驰吧!」

「知道了。」

豪太有力地点了点头,掌声更加响亮。下流的笑声咯咯作响,其中夹杂着像是嘲讽女儿一样的声音。

当男子伸出粗壮的手靠近她时,女孩不自觉地往后退缩。但是,一根抽打得非常凶的鞭子猛然抽来,将女孩压在地上。鞭子粗糙的麻绳和皮革撕裂了女孩白皙的皮肤,下肢已经被鞭打了多次,变得又黑又肿,布满了鲜血。

「你这个蠢货,老实点!」

「啊……」

马番强行压住拖着她脖子的破草绳,他的背后站着一个郎党。他毫不留情地用装备好的马刺狠狠地踢了一下鵺的侧腹。

「啊咕……!」

捂着肚子,鵺呻吟着。即使如此,她仍然努力地四肢着地,试图支撑那个巨人的体重。她纤细的手臂颤抖着,膝盖迅速出现了一片鲜血。

「怎么了,跑啊,仲纲!」

再一次猛烈地踢向她的腹部,使她的肋骨翻起来,然后在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即使如此,鵺仍然努力前进,但是她的小身体无法支撑比自己大一倍以上的巨人。她拼命地用手掌和膝盖擦地,但很快皮肤就被擦破了,鲜血四溅。

「怎么了,跑啊! 跑起来,仲纲!」

「豪太。怎么了?没有动弹吗?」

「……呼,看来这匹马确实不太行啊。」

「喂,豪太,你不会故意偷懒吧?还是说你不能骑女人?」

「哈哈,不是啦不是啦。这匹马很固执,还没有意识到它属于宗盛大人,所以它反抗了。看啊,仲纲,它在宗盛大人面前呢。遵循命令,跑起来,仲纲!你是不是说你跑不动?你是想反抗我们吗,仲纲!」

在咒骂和鞭打中,鵺努力咬紧牙关,试图移动。然而,她纤细的身体无法支撑一个成年男子的体重。她的手臂颤抖着,当她的身体被投掷并在地上摩擦时,膝盖已经磨损殆尽。

在突然被扯住后面的头发,强行抬起的脸上,毫不留情地挥下了一巴掌。脸颊和眼角被切开,少女的脸上流着鲜血。

(为什么)

团三郎紧咬着嘴唇,拼命忍耐着。她早就超出了耐心的极限。然而,她忍住了插话,因为鵺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抗。即使在受到宗盛等人的丑陋侮辱之后,她仍然很顺从,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为什么,鵺.....!为什么你什么也不做!)

团三郎也是个女人。这种令人作呕的行为是不能原谅的。即使把现场的所有人都杀掉也不足以消愤。尽管如此,鵺仍然服从着男人们的所作所为。

「顽固的家伙。动起来,看看,怎么了,跑一下吧,仲纲!喂,这个蠢货,真是个没用的笨蛋,仲纲,你这个家伙!」

在豪太愤怒的骂声中,郎党和近臣们捧腹大笑。他们骑在她矮小的身上,叫着「仲纲,仲纲」,打她的屁股,踢她的肚子,打她的脸,玩弄着鵺,她拼命地试图遵守命令。

宗盛站在上面观察着,脸上扭曲成了一个丑陋的笑容,包含着权力和各种欲望的混合。

「嗯,听说这是古今名马,不过……摄津源氏的自夸也被大大夸张了啊。」

「怎么说呢,即使是名门,偶尔也会出点问题。但看这情况,我并不认为它会在紧急时刻派上用场。」

「真是的,就会说空话,真麻烦啊。」

「嘿,怎么了『仲纲』,这个蠢货完全没用,快跑啊!这样子比乌龟还慢啊!来吧,走,走啊!」

「这样下去不行,宗盛大人,这家伙完全不听命。」

「呵呵呵,仲纲可不是个没用的马啊。来吧,大家一起来训练它……谁要挑战赛跑,让仲纲再试试?」

带着酒气的兴奋呼吸声,一边嚷嚷着,一边接连有人举手。看不下去了,团三郎只能紧闭着眼睛,塞住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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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时间的侮辱结束后,拖着她的人把她丢在了一个古旧的马厩角落里。在六波罗,有新扩建的马厩,因此这个狭小的地方被用来系着生病的马匹和无用的老马,而她被赤裸着扔在那里。

当然,这里没有为作为一个人类而生存所需要的任何准备。陈旧的木板松动着,隙缝中风也很大,扔在一旁的水桶里甚至有虫子在蠢蠢欲动。

在宴会上遭受折磨的她被扔进马厩,马夫们就在外面开始喝酒。他们在分食宴会的残羹剩饭,兴奋地脸红,酒气四溢。

她的姿态是令人不忍直视的可怕样子。她的背上被鞭子抽打多次,皮肤翻起,露出鲜红的肉。强迫她四肢着地,手脚被泥浆覆盖,破损且肿胀得像是骨头都裸露在外。腰后被烧出的烙印已经满是脓液,只有「仲纲」两个字勉强保留着。

即使是一个出身不明的女孩子,也不应该把从源三位处接收的少女像牛马一样拴在马厩里。她身体各处都留下了马蹄和棍棒所打出的丑陋伤痕。

被踢中的肋骨和上臂骨都可能断了好几根。她的眼睛已经半瞎了,鼓胀的脸颊像球一样肿起,甚至无法完全张开嘴巴。呼吸微弱地趴在地上,时不时地瑟缩着背部咳嗽并吐出鲜血的样子,已经变成了一幅让人不可忍受的可怕场景。

因为不是人,所以才能勉强保住生命。

正因如此,团三郎无法理解她的状态。她悄悄地潜入马厩,观察着附近马夫喝酒的情况。

一些已经喝醉的男人看起来更加猖獗,他们借助平家的权势,变得更加恶劣。

「嘿,那个女孩怎么样?」

「没错。反正很无聊。我一直想试试。」

「哈哈哈,你又想出了一些愚蠢的事情吗?」

「怎么样,你敢打赌吗?」

「打什么赌?」

男人们面向马厩扫视,彼此凑近。

这些话充斥着下流的欲望,非常丑陋。

「我们要打赌在女孩的子宫里是否能够塞进马的生殖器。反正没有这样的机会,就算试一试也无妨。」

「哈哈哈,马的生殖器?这太棒了!你确定你能做到吗?好吧,我打赌!打赌你做不到!」 「嘿,你们觉得这样做没问题吗?自己做这种事情!」

「宗盛大人说随便做就好了。只要我们还活着就行了。那个女孩坚强得出乎意料,被折磨得那么惨还能呼吸。应该没问题吧.....对了,我们可以把它与马场入道先生赐予我们的名马配种,然后孕育出小马来为大家服务。」

因为酒劲的关系,这些男人的言行已经完全失控。

「试试马魔罗?太愚蠢了。毕竟她还是个幼小的女孩。如果硬塞,她的腿会被撕裂。」 「你不知道吗?女人的功能就是生孩子。马的生殖器虽然很大,但只有手臂大小。也许可以挤进去。」

「哈哈,你不能把你这种粗俗的东西和它相提并论!」

男人们的笑声和酒气随之而起。

「但是,她还是个孩子吧。那身瘦骨嶙峋的身体,跟儿童没什么两样吧?」

「我也不知道。毕竟似乎是那个赖政卿的宠物。说不定她已经认识男人了。」

「哈,你说的没错。对于像他那些老头子枯萎的一物来说这样正合适。」

「确实如此。」

在一片嘈杂中,一个马夫面带下流的笑容站起来。他混浊的眼神已经变得失去了理智。

「喂,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当然。最好在被麻烦之前就解决这事。说不定她真的会生个孩子呢。」

「那孩子会是马的还是人的?无论如何,把他送回给源三位不就行了吗?他一定会高兴地接受这个好继承人的!」

「……混账!」

团三郎已经忍无可忍。她抛弃了与赖政的约定,一下子冲出了那个地方。那个装扮成下女的女人不再伪装,变回原来的样子跑开,马夫们没有时间反应。

团三郎紧握双拳,从怀里掏出楡叶,朝男人们吹了一口气。楡叶散发出的气息吞噬了男人们的身体。他们的脸、耳朵、鼻子都被这股气息覆盖着——所有的马夫都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

团三郎默默地看着他们倒下,紧握住手中的楡叶,把指甲用力压在男人的脖子上。她犹豫了一下。最终,她勉强保持冷静,带着蔑视的目光踢了踢一个人的胸脯,然后跑向马厩深处。 「——鵺,喂,鵺,醒来啊!」

她拼命地喊着,把鵺抱起来,扇着她的脸颊。

她的身体伤痕累累,残破不堪,几乎无法直视。虽然是妖怪的身体,但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害,不可能没有任何后遗症。更何况不久之前,她还只是个普通的少女。

「鵺……!」

「……嗯。」

她缓缓睁开眼睛,反复咳嗽。咳出的痰中混着大量鲜血,其中一只眼睛肿得几乎无法直视前方。

「你是谁……?」

「振作点,是我团三郎!我是应着赖政大人的请求前来的。」

一提到赖政,鵺的视线立刻聚焦。

「……他?」

她的口腔很可能受了重伤,所以语言有些结巴。团三郎抱起她,将脸凑近鵺的耳朵轻声细语。

「没错,让我来照顾你。赖政大人担心你的安危,让我过来看看你。虽然我答应过不动你,但是看到你这个样子,真的不忍心置之不理。好了,我们走吧鵺。你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不行。」

团三郎试图将鵺扶起来。然而,尽管她的声音微弱,但她却明确地拒绝了团三郎的帮助。

「不要告诉赖政他们……」

「为什么不行啊!」

团三郎终于有些生气,凑近鵺的脸。为什么鵺要如此抵制她的帮助呢?只要她想,逃跑并不难。为什么她会忍受平家一族如此残忍的压迫?团三郎无法理解。

「快点……逃走。他们会发现的……」

「不用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我可不会在这些家伙手上失误!」

「没事……我很好……没什么可担心的……」

鵺试图挤出笑容,但咳嗽了起来,勇敢地点了点头。嘴角溢出的血污染了团三郎的胸膛。 「如果我逃走了,他们就会怀疑赖政……他现在一定在做非常重要的事情。如果我回去了,一定会变成麻烦。」

「什么麻烦!随便他做!说些什么胡话……」

「没关系……因为我不是人。」

鵺咳嗽了一声,悲伤地笑了。

团三郎注意到了。鵺这样做是为了赖政。她扮演一个无力的人类女孩,以保护摄津源氏的长老。

「为什么?」

团三郎带着吐血的欲望问道。

「——你为什么这么毫不反抗地听从别人的要求。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类而已!」

这是会让那些认识她的人惊讶的叫声。可能是团三郎的骄傲驱使她这么做。鵺是曾经大闹过宫廷的大妖怪。虽然她还年轻,作为妖怪的举止可能还有些幼稚,但她本质上是人类。根据情况,按理她应该比团三郎更有智慧,更能在人类世界中游刃有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惨状,这个可悲的样子。鵺曾经无视北面武士的眼目祸乱宫廷,甚至威胁过皇帝。现在,她被当作一个脆弱的女孩子,被男人们当作慰安的对象,接受着羞辱,这对团三郎来说是不可想象的。

「我没事…我没问题。」

鵺咳嗽着吐出混有血的痰,她的干燥嘴唇颤抖着。团三郎伸出手指想要梳理她脸颊上粘在一起的头发,但当凝视她另一半被遮盖的脸时,她的呼吸停了一下。她抑制住声音,颤抖着手指轻轻地收回了手。

「我不是人……这点程度还不会死。」

「总得有个限度吧!」

对妖怪来说,变成人类不仅是炫耀自身力量和身份的手段,也是可能忘记自己是妖怪的双刃剑。如果像人一样顺从地听从命令,任何强大的妖怪都会屈服,无尽的生命,坚固的身体和无双的怪力也会受到损害。

「以你现在的力量,想干什么都可以啊!把那些下流家伙全部绞死!让他们陷入疯狂的恐惧中!用恐怖碾碎他们的心灵!砍下他们的头,撕碎他们的四肢,撕破他们的肠子!」

团三郎皱起了鼻子,露出牙齿,紧握双爪,牢牢钉在泥墙上,感受到手上的疼痛,同时喊道:

「……对你而言,欺负别人明明易如反掌吧。」

「呵呵……不要说这种无稽之谈。我的正体不明的能力并不是来让我随心所欲地展示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只是为了让我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谁。」

曾经威胁过都城的妖怪——鵺。它的根源是对恐惧和神秘的不知所措。它的头像猴子,四肢像老虎,身体像狢,尾巴像蛇。这是一种古怪的怪物,由不可知和恐惧组合而成。

被这种变成这种怪物的女孩发出了悲伤的哭喊声:

 

——我的身体,到底是什么啊。

 

头是猿,手脚是虎,尾巴是蛇,身体是狢。

那让看见的人感到恐惧的力量,即使是鵺自己也无法控制。因此,她只是忍耐着,假装自己就还是自己。是作为人类女孩的木下。

「还有一件事」

被团三郎抱着的时候,嗓子哽咽的她回答道。用一半正常的表情,毫不在意地笑着。

「如果别人发现我不是人类,那就会让源三位赖政很为难」

在平氏全盛的京都,摄津源氏是知名的栋梁,源三位赖政的名字实际上建立在他射杀宫中骚动的鵺的事实之上,这个故事与八幡太郎义家有关。如果他把本应该被他杀死的鵺藏起来了呢?作为源氏的栋梁,这是最丑陋的丑闻之一。赖政的名声将受到损害,甚至可能失去多年建立的信誉。

更糟糕的是,会被认为他利用妖怪威胁天皇,甚至可能被视为反复无常。这让她感到担忧。

「所以,我不会回去了。...我会留在这里」

咳嗽着,她静静地说着,推开了团三郎的手。

「谢谢你来救我。但我没事。那些家伙无论如何都无所谓,他们很快就会厌倦的。所以,别管我。

告诉那个赖政,我还好,一切都好。」

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她再次拿起团三郎的手并推开它。

「——我很坚强。所以……你们不必担心我,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他喜欢的事情。只是……不要做太过分的事情。就这样。」

就在团三郎再次开口的时候——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看来是布下了警戒术法。这是一种在特定时间内汇报的机制。

(啊,我竟然……!)

团三郎完全被情绪冲昏了头脑,甚至忽略了一个简单的陷阱。

「快走吧。……警戒队来了。现在平家家中有来自阴阳寮的人。他们会发现你的。……快!」 脚步声不断靠近,人数众多。

受到鵺的呼喊推动,团三郎低下身子向前奔跑。刚刚冲出庭院,一位看守清醒过来,看到团三郎后大喊方位。立刻,六波罗的武装士兵涌了过来。

在短短时间内被数十个士兵包围,团三郎失去了逃跑的机会。

「——咕……」

她很快就陷入了危境。团三郎咬紧牙关,试图从怀里掏出一些东西来反击,但被包围的士兵看到她后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你,你是什么人!?停下来!你去哪里!」

「妖怪……该死,是妖怪!」

团三郎被他们的惊讶震惊了一瞬间,但没有错过任何可以逃脱的机会。她迅速抓住这个机会,突破了包围圈。

同时,团三郎感到自己的手臂上有一颗正体不明之种滑落了下来。

那是鵺试图帮她逃脱的意思。

「该死……该死,这种……啊」

不经意间,恶言脱口而出。明明大声呼救来着,结果反倒被鵺救了,然后自顾自地逃回来——这种无能让团三郎愤怒不已,愤怒如同熔岩一般燃遍她的全身。

「停下!喂,停下,不停下吗!」

在六波罗奔跑的人群中注意到团三郎,一众男子立刻涌上前来,挡住了她的去路。团三郎跳向他们的怀中,然后喷出榆叶般的气息,制造了空隙,将他们当成武器一样扔出去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随后像箭一样继续奔跑。

她不顾一切地奔跑着,用力击倒、投掷和摔倒追赶者,一直奔跑着。

「——滚开!」

她猛力撞开了六波罗的大门,把守门的卫士们也一起扫倒。又将赶来的骑马武士从五条大桥上撞进鸭川。

团三郎一心奔跑着,带着自己内心的悔恨。


[东方同人小说][1/2GPT汉化]《悲しきかなや身は籠鳥 再版》——第十二章的评论 (共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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