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前的一个小脑洞，可惜没有剪成视频，【惨兮兮系列/】

一 夜以深，人未眠。 残破的宫闱，破损的法阵，四散的尸体。 浓浓的血腥味挥之不去，昔日辉煌的传承也在朝夕之间几乎被抹除。 微风吹过，烛火摇曳，数十位带伤的老人正聚集在曾经的议事大厅，而他们身前则跪立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女。 “朝暮，你可知罪！” “私通敌宗，泄露家族情报，损坏护宗禁制，如今家族成员死伤大半，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 惊雷乍起，雨水滴落，女孩跪立在雨中，虽低头不语，但颤抖的身体与从嘴角处滴落的鲜血，都说明的她的愤怒与懊悔。 剑光呼啸自远而近，又是一道浑身染血的身影从天空中缓缓落下，金色的铠甲上沾满了污黑的血渍，一把古朴的宝剑静静的悬浮在她身侧不断发出嗡嗡的声响。 这身影并未朝着老人们走去，她只是站在朝暮的身后，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心疼。 “朝笙，事到如今，你还要包庇她吗？！” 有老人大声开口，语气森严，他们也都清楚，这对姐妹的感情非同一般。 朝笙并未言语，只是从腰间解下一个不断滴血的包裹，扔在了朝暮面前 此刻的朝暮似乎是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她的身影越发抖动起来。 伸手打开包裹，一张熟悉的面孔面带绝望的与她对视。那对曾经让她觉得充满了光与希望的眸子此刻却是黯然无光，浑浊不堪。 “你，杀了他……” 朝暮第一次开口，声音满是颤抖。 “他骗了你，我便杀了他。” 朝笙开口，语气冷漠，给人感觉不出一丝温度。 说话间，她的眼眸则看向那群似乎有些失态的老人们，沉声道：“此次来袭的敌人，已被全部斩杀。” “我带人奇袭了空虚的敌宗驻地，除却宗主重伤遁走，其余修士也以尽数诛灭。” “罪魁祸首的头颅以被我斩下带回，此事在这里了解，诸位族老可有异议？” 这言语好似晴天霹雳，老人们互相对视，一时间都没有人开口。 “你看，我都说了让你不要招惹姐姐，你偏偏不听，最后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微弱的声音传入朝笙耳中，低头望去，朝暮抱起那满脸充斥着绝望的头颅，双手捧于自己胸前，低头与之对视并喃喃自语。 “你说过，要带我离开这个地方，带我去看更广阔的世界……” “你说过，我是你的唯一。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后让我幸福……” “你说过，你会舍弃你的身份，带我远走天涯，忘记你我两家的仇恨，给我一个家……”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骗我……” 朝暮抬头望向姐姐开口，眼神空洞，血泪流淌，语气中充斥绝望。 “姐姐……我真的错了吗？” 看着原本活泼机智的妹妹变成这幅模样，朝笙再也无法维持现在的状态，她身子一软跪立在朝暮面前，轻轻把她拥入怀中，轻声细语。 “你没有错。” “他跟你约定了很多，姐姐都知道，所以姐姐把他带了回来。” “我记得在你二人初识时，他曾对你许诺，如果两家恩怨无法斩断，他希望能够死在你的怀里” “你看现在，他已经实现了对你的诺言……” 朝笙轻轻拍动朝暮的后背，而在她怀里的她，已然泪入雨下。 他终究还是做到了自己的承诺，只不过，那是最初的话语，也是最后的结局。 二 还记得那日，满身是伤的姐姐带回了敌宗宗主的头颅，不仅终结了两族世仇，还使家族免除了自己长达三十年的幽禁。 依旧还是那日，自己对着面前伤痕累累的姐姐问出了那个问题。 “为了我，值得你这样拼命吗？” 而姐姐则是洒脱一笑，但那温柔的话语却永远刻印在自己心底。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做姐姐的想要保护自己的妹妹天经地义，仅此而已。” 寒暑又三年，逢春柳叶新。 家族后山，云雾缭绕，终年不散，宛如画境。 绝峰之下，秘境之中，竹林小径，恬静怡然。 “姐姐，听说这次家族祭礼来了很多年轻一辈的才俊……” 朝暮慵懒的声音从屋内传出，而在溪边打坐的朝笙闻言则是皱起眉头。 “怎么？你有想法？” 朝笙开口，语气冷漠满是不屑。 “你那些所谓的青年才俊，张口便是仁义道德，但骨子里却充满了虚伪。” “那事才过去几年？你涉世未深，我不想看你在被欺骗。” “唉……” 一声叹息由远及近，身着淡青色宫装的朝暮缓步从小屋中走出，立于朝笙身后，双手轻轻环住她的脖颈，亲密无间。 “我毕竟年龄大了，而且我也不似姐姐。” 略带点幽怨，朝暮假装气急败坏道“姐姐你身为家族第一人，放眼整个修界，在年轻一辈中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而我，修行天赋几近于无，除了这幅好皮囊，就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贫嘴，该打！” 朝笙伸手轻轻敲了敲在自己右耳边轻语的朝暮，原本冷漠的语气中夹杂了一丝无奈。 “姐姐，带我去看看吧！” “我本就是有错之身，如果找不到属于我的那个他，那等待我的就只有联姻一条路。” “姐姐，你愿意看到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甚至说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吗？” “他们不敢，有我在，谁也不能逼迫你！” “但姐姐你终究只是一个人，如果你要带我反抗，那你要面对的是整个家族。” 沉默…… 朝笙不在言语，闭上双眸，但周身涌动的灵气说明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好啦姐姐，带我去看看吧，说不定我就能遇到合适的人呢。” 朝暮掩面轻笑，似是开心，但又好似在哭泣。 又逢祭礼，家族大庆，演武场中，才俊互礼。 祭礼十年一次，朝暮还记得她第一次参加祭礼时，还是一个只会躲在姐姐身后偷瞄的小孩子。 而如今，她也已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二女轻语，颦笑如墨，勾出世间最美的画作。 “姐姐，我观王家少族长有大帝之姿？” “我觉得他不行……” “那姐姐，你觉得长生剑宗的李师兄？” “他师傅是我的手下败将……” “咳咳，大周皇朝的八世子？” “我揍过他七个哥哥……” “姐姐，在场的这些各家年轻人，有你不熟悉的吗？” “没有，他们不是被我打过，就是家里的长辈被我打过……” 朝暮扶额，叹息连连。 关于我姐姐身为天之骄女但她又过分认不清自己的这件事情！ 三 凤冠鬓髻，霞帔及身。 又是一年燕归时， 秋月霜寒未可知。 姐姐闭死关一年有余想要突破境界。 而我，终究还是没有逃过联姻的命运。 虽是未曾与之谋面，不知品行好坏，但以我一人之身终究无法反抗家族做出的决定。 “朝暮，朝暮，思君之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盖头披肩，喜轿相迎，终是到了这一天，只是遗憾未能等到姐姐，让她看一眼我身着嫁衣的模样。 十里红妆终有别…… “朝暮？真是好名字。” “名美，身段美，就是不知道这模样美不美？” 轻佻的男声传入耳中，虽然隔着盖头，但内心中还是没来由的一阵厌恶。 “这就是我要嫁的人吗？果然跟族里姐妹议论的那样，是个混蛋呢。” 正思索间，忽又听得那人言语，不由握紧双手，眼神中透出丝丝寒意。 “听说她与她那姐姐颇有几分相似，她姐姐是一代天骄，我奢求不得，不过今晚我采了她，算不算是也与她那姐姐一亲芳泽了？” 猥琐的笑声此起彼伏，朝暮则是竭力压制住自己的怒火，在迎亲队伍的簇拥中，与那人一起迈入婚礼正堂。 繁琐的仪式，复杂的流程，迂腐的规矩，在她的麻木中，一切都顺利进行了下来。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夫妻吗……” 此时此刻，朝暮低声呢喃，有泪珠从眼眶滑落，顺着脸颊流下。 “滴答……” 就在泪水落在地面的同时。朝暮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在快速接近她的位置。 一股磅礴的剑气自天外而来，狠狠劈中正堂之上的护宗结界。 伴随着刺耳的破裂声，结界应声破碎，化为灵气重归天地。 这一切皆发生在刹那间，还未等众人做出反应。一道靓丽的身影，身披铠甲从空中落下，立于朝暮身前。 “是姐姐的气息，姐姐来了……” 还未等朝暮开口。便被朝笙拥入怀中。 “我早已突破境界，只是闭关日期未到，所以继续冥想巩固境界。” “这几日我心神不宁，恐你出事，所以强行破关而出，才得知你被逼联姻。” “来前我已与家族中的几位老人战了一场。他们已经答应我不在过问此事。” “现在我问你，朝暮，你愿不愿嫁。” “不愿，我就带你离去。” 堂中众人终于是回过神来。有人大声呵斥，有人召集族人，更多人则是运转灵气伺机而动。 朝笙并未多言，冰冷的眼神扫视堂中众人。 悬浮在她身边的佩剑骤然上升，分化出四柄剑光分立四方，五剑腾空，化为一座剑阵，瞬间扩大到方圆十里。 “不要动，动即死。” 朝笙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感，同时五道剑影分化出无数道剑芒，包围笼罩所有人。 堂上众人互相对视，都没了声音。 他们可以感受到剑阵的威压跟剑芒的锐利。 可以这么说，如果开启战端，在场除了几个修为高深的老人可以逃脱，其余人将在瞬间被斩杀。 “姐姐，我不愿嫁……” 此刻朝暮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委屈，低声啜泣。 “姐姐，带我离开吧。” 此刻她好似小时候那般，躲在朝笙的身后，一只手抓住姐姐的衣衫，低头不言，虽泪水涟涟，但眼神中满是幸福与满足。 那一日，她带走了她，并未染血，全身而退。 那一日，修界震动，她踏出了那一步，成为青年一代修为第一人。 那一日后，她在未与妹妹分开，从此神仙眷侣，好不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