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1(14)
13.
“月蚀队长,你们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吵起来的?”莫斯奈特一边分配食物一边问道,他其实并不想给啸铁准备晚餐,按照她对啸铁的了解,这家伙现在肯定在自己的房间里生闷气,给这家伙准备食物就是在浪费资源,她那倔脾气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哪怕她现在饥肠辘辘,哪怕山珍海味就在她眼前,啸铁也绝不会对放在眼前的食物产生一点儿想要吃的欲望,这完全是在浪费食物和自己的时间,可碍于月蚀的面子,莫斯奈特又不得不这么做,月蚀虽然跟啸铁有过节,但她为了顾全大局会以及自己的面子选择暂时忍耐,就算昨天啸铁要动手杀了月蚀第二天早上月蚀也会“不计前嫌”地与啸铁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所以他莫斯奈特可得在月蚀面前保持良好的形象,要不然怎么讨好月蚀?要不然自己该怎样晋升?莫斯奈特可不想一直当一个普通的士兵。
“啸铁今天在工作的时候让人类看见了她,我让她对这件事情做解释但她一点也不在意,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仿佛她什么也没做错,不仅如此啸铁还说影月先生和夜辰先生的坏话,我当时气不过所以就跟她打了起来。”月蚀像发泄愤怒一般往嘴里塞进一个热乎乎的猪肉韭菜水饺,结果因为太烫差点没吐出来,她没嚼几口就把饺子给咽下去了,之后便大口大口地喘气,莫斯奈特见状赶快递给月蚀一杯水,月蚀一股劲地全部喝了下去,喝完水之后她又向莫斯奈特大吐苦水∶“莫斯奈特,我有时候真的想不明白啸铁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玩意,她是不是不会看别人的脸色说话啊?跟啸铁讲道理她全当耳边风听不进去,说她几句她又不高兴,认为我是在故意针对她,我已经十分努力地尝试与她好好交流了,可啸铁怎么样都不买账,她的行为和语言总是能让我轻易地暴跳如雷,莫斯奈特,我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她交流了,让我跟她讲话还不如去让我去跟火星人交流,要是我像漫画里的超级英雄一有特殊能力就好了,我真心需要一个能看透人想法的超能力然后把啸铁的大脑从里到外看个遍,看看她的大脑一整天都在想些什么。”月蚀发泄似的抓起一块酱猪蹄狠狠地几口便咬掉上面所有的肉,嘴巴周围的毛发上沾满了酱汁。
月蚀真的很想跟啸铁翻脸或者是向基奈山和西奈半申请换一个队员,但她始终没有这么做,现在可是特殊时期,不能因为这一点小事就去打扰基奈山和西奈半(尽管她也不喜欢基奈山,可在职务上基奈山是自己的上级,在年龄上基奈山是自己的长辈,所以自己还是要尊重她的),更何况基奈山和西奈半手底下管着的“人”不知比自己多多少倍,她们至今为止也没出过什么乱子,而自己却连这么一个啸铁都管不住,这像样吗?这像话吗?这不像话!自己可是影月先生和夜辰先生唯一的孩子啊!自己凭什么做不到!更何况不能因为自己一个“人”而拖整个组织的后腿。其实在这件事上月蚀多多少少还有一点私心:就是不想在基奈山面前服软,她非常渴望能向基奈山证明自己,你认为我管不了她可我就偏偏要管给你看!我才不是你口中的药罐子或者没用的废物!于是现在只好硬着头皮啃啸铁这块骨头,月蚀感觉自己的犬牙快要被嘣断了,可她偏偏又不能松口!
今天的晚餐很丰盛,全是月蚀爱吃的菜∶猪肉韭菜馅的饺子、酱猪蹄、拌五香豆腐皮和拌土豆丝,就连调料莫斯奈特也给她准备好了∶醋、酱油、香油和辣椒油。在她们来到人类世界之前,夜辰专门交给了莫斯奈特一份月蚀爱吃的菜的菜单,还备注月蚀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什么要少吃什么要多吃。其实月蚀并没有那么娇生惯养,她虽然在影月和夜辰的宠爱之下长大但她不是温室里的花朵,组织怎么安排她就怎么做,莫斯奈特做什么饭菜她就吃什么,但莫斯奈特为讨好月蚀,好让自己能坐到高位,所以饭菜全是按着月蚀的口味来做的。月蚀对此有所察觉,但她并没有往太多的方面想。
“月蚀队长,跟啸铁这样的家伙是讲不了道理的,你对她说什么都没用,我想这点你应该明白了,毕竟你好话赖话都说过了。啸铁她从来只为自己着想,只沉迷于她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就不会为我们和组织着想,月蚀队长,我跟她接触的时间比你跟她接触的时间要久一些,我比较了解她。你看啸铁什么时候像我和小骷髅这样服从命令过?没有,她的脑子里只有她自己,只顾着她那一点点可怜巴巴的小心思。月蚀队长,如果你真的顾全大局,那么就必须要禁止此类内斗的事件再发生,这样才能更加高效率的完成任务,而不是把时间花费在一个不听从命令的队员身上。我的建议是∶希望你能换一个副队长,换一个服从命令、办事效率高的成员来作为新的副队长,像啸铁这种顽固分子,让她回到休眠舱才是最好的办法。不能让啸铁因为她自己的脾气而拖累整个计划,雪银总指挥官既然能从千千万万的队员中将月蚀队长你选拔出来作为队长,说明他很看重你,我想月蚀队长你也不想让他失望吧?还有影月指挥官和夜辰指挥官也是一样,我知道你想让他们为你骄傲,可是你这样做只会让他们更加为你担心。”莫斯奈特的这一番话表面上是在批评啸铁,暗地里其实在向夸赞自己,同时也在暗暗用道德绑架月蚀,让月蚀背上一根巨大的十字架,莫斯奈特知道月蚀对雪银的命令一向服从,雪银叫月蚀往东她绝不往西,影月和夜辰则是月蚀最喜欢的两个“人”,她不想给他们添麻烦,她想让他们以自己为傲。所以莫斯奈特希望这样能让月蚀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当月蚀再次与啸铁爆发矛盾之后,一气之下开除啸铁,然后将自己任命为新的副队长。
月蚀没有回话,只是闷着气在吃晚餐,时不时会啪叽嘴,仿佛在抗议着什么,对于莫斯奈特刚才的那一番“长篇大论”月蚀一半听进去一半没听进去,听进去的是关于雪银总指挥官和计划还有影月先生和夜辰先生的那部分,莫斯奈特说的没错,一个不听从命令的队员会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严重点甚至会打乱整个计划,到时候自己该如何承担责任?还有影月先生和夜辰先生,他们为了照顾自己付出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而自己不但没有回报他们,反而还使得他们极有可能被自己拖累,这不是恩将仇报吗?雪银虽总指挥官然明理但她不是那种感情用事的上司,况且这么严重事情又怎么可能凭她一己之力就掩盖过去?除了这两点,剩下的部分月蚀全没听进去,啸铁怎样自私啦、莫斯奈特他的建议啦……这样的字眼一个都没经过她的大脑就从耳朵里飘了出去。
如果莫斯奈特知道月蚀的真实想法,八成会哭笑不得,自己的话对月蚀有影响,但又没完全有影响。
见月蚀没有反应,莫斯奈特也不再多嘴,这正是月蚀身上令她不喜欢的一点,虽说月蚀没有心机是件好事,自己用不着担心她对自己的话多虑,用不着担心她会在暗地里对自己耍小心眼,用不着说一句话要考虑十分钟。可这也就意味着月蚀不会主动去琢磨自己的话,弄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就算明白也只会听进与她想法有关的部分,必须得自己表示到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地步,她才会后知后觉,没心机确实有它的好处,但坏处比其好处也少不了多少,月蚀的政治嗅觉完全就是迟钝,莫斯奈特真心希望要是月蚀能在这方面机灵点就好了。分配完食物之后,莫斯奈特先下到地下室里,再让月蚀把食物送下来,现在还是先别让月蚀和啸铁见面的好,地下室里还是一团糟糕,“罪魁祸首”之一的啸铁却没了踪影,莫斯奈特猜都不用猜就知道啸铁又跑回她自己的房间里生闷气了,除了这儿啸铁哪也去不了,她还有没幼稚到会发脾气跑到大街上让别人发现她,莫斯奈特敲了敲啸铁的房门然后把食物放下,随后开始整理乱成一团的地下室,他希望这样能为自己塑造给月蚀看的形象加分,整理完毕后莫斯奈特马上回到地面,他不愿与啸铁有过多接触,因为这家伙就是一个马蜂窝。晚餐的气氛一直很沉闷,月蚀的注意力全在自己面前的食物上,莫斯奈特知道自己不宜多说所以也一声不吭地吃晚餐,差不多快要吃完的时候莫斯奈特又去了一趟地下室,果然如自己之前所料,自己不久前给啸铁送下去的那一份食物正原封不动地放在原,“浪费食物。”莫斯奈特抱怨道,随后端起餐盘回到地面,他将啸铁未动过的晚餐收到冰箱里,留着当做自己明天的早餐。
莫斯奈特其实不是很愿意吃别人嘴里剩下的东西,哪怕食物没有被动过也是如此,可现在是特殊时期,尽管酒店赚得盆满钵满,外头还在放高利贷,她还是得尽可能地节衣缩食, 要付出的可比赚进来的要多得多。
晚餐结束后月蚀和莫斯奈特一起在五楼的厨房里洗碗,期间她们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各怀着各的心事。月蚀还在为啸铁的事情苦恼,莫斯奈特则在想该怎么把啸铁从副队长的位置上拉下来,然后能成功在与小骷髅的争抢中胜出,虽然副队长只是个小官,但到底还是个官职,手里多多少少有点权力,比起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士兵还是要好一些的,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他不是在普通的小队长的手下当副队长,他可是在月蚀的手下当副队长。
当月蚀回到地下室的时候,发现啸铁已经不在会议室里了,月蚀知道她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因为除了那里啸铁无处可去;由于她俩内斗而乱七八糟的会议室此刻也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这肯定是莫斯奈特整理的,以月蚀对啸铁的了解,她宁肯让会议室一直乱着也不愿意收拾。都成年人了(按照人类的年龄来算)为什么还像小孩一样幼稚?月蚀往啸铁房间的方向快速地看了一眼,然后进入军火库里。
说是军火库,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小房间,里面只有八把手枪、四把步枪、两把狙击枪和二十枚手榴弹,但小型定时炸弹却填满了好几个箱子——————————她和啸铁的工作就是在整个瓦伦维拉街的下水道安装这些炸弹,等到雪银总指挥官下达命令的那一天,她们就会第一时间从瓦伦维拉街撤出时,在确保自身安全之后按下引爆器,到时候整个瓦伦维拉街就会在瞬间化为一片火海和废墟,熊熊燃烧的烈火几公里开外都能看见,没有人可以在这场爆炸中活下来,所有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将化为灰色的尘土,同时整个黑三角地区也会因为与瓦伦维拉街距离的远近而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电力、水力系统都将陷入完全的瘫痪状态,虽然说这点损失对于整个人类社会算不上什么,但是能减少一点“负担”是一点,早在军校的时候他们就被教育过,将来的战争必定是一场持久战,而他们要想尽办法在战争到来之前,给人类造成一些麻烦。
月蚀难以想象那血肉横飞的场景,那实在是太恶心了,太恐怖了,可她也知道自己迟早要面对这样鲜血淋漓的场面。
月蚀对这种做法感到残忍且不人道,可惜她对此无能为力,那些酒店老板被炸死是他们罪有应得,这帮家伙生前作恶多端把人命当作儿戏,不尊重他人,活该死无全尸死无葬身之地,只是可怜了那些被困在这里的人,他们实在是太无辜了,他们的人生不应该如此,更加不应该被这样无情的对待,到头来连个全尸都保不住连一块墓碑都没有,但是同情归同情可怜归可怜,她月蚀又能做得了什么呢?她能做的只有这样,对他们的怜悯与同情只能停留在口头和思想上,现实中什么也做不了。这里是现实又不是漫画,她没有主角的逆天能力凭一己之力改变现状,而且这种问题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光靠嘴炮和想象没有用,得用枪用炮,用武力……更何况自己都必须藏在阴影之中苟且偷生,又有什么资格去解救那些可怜的人呢?她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于是只好把这些统统都抛到脑后,将自己全身心投入工作中,才能减轻良心上的负担。
月蚀穿上防护服还有防毒面具,把自己全身上下包裹得像个粽子一样,保证滴水不漏后便由军火库进入瓦伦维拉街的下水道。瓦伦维拉街的下水道大部分都已经年久失修——————————因为黑三角地区没有政府而酒店老板又不愿意出钱修理,一是维修下水道的资金实在是太贵,二是他们觉得自己出钱修理下水道会给别人也带来好处,他们都是自私自利的小人,但凡有一点给别人带来方便的事可能都不愿意去做,所以黑三角地区没有哪一条下水道不是又脏又臭的,尤其是瓦伦维拉街的下水道,那更是“重灾区”,淤泥厚得可以吞没月蚀的脚踝,每一次把脚从淤泥中拔出来再踩下去,都会发出“啪啪”的声音,抬起脚和放下脚走路的时候还有一股滑溜溜的感觉,恶心至极。肥大的蟑螂和老鼠在里面自由自在地生活着,这里就是它们的天地,每一条缝隙里都有数不清的蟑螂在爬进爬出,老鼠的“吱吱”声像一首专门为这脏乱差的环境而谱写的乐曲,哪怕是把面具只摘下一秒钟,就连嗅觉迟钝的人类都会被活活臭死,更何况嗅觉比人类更加灵敏的月蚀。每当月蚀或者啸铁从下水道回到地下室时,身上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臭味,就算隔着一套厚厚的防护服也无法完全阻挡来自瓦伦维拉街的下水道的恶臭,从下水道回来后,她们做的第一件事情都是洗澡,而防护服和防毒面具则要放在消毒柜里消毒整整一天的时间,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就算是将消毒柜的功率开到最大也不顶用了,必须得花钱买新的,于是给本就高昂的消费又添上了一笔。
“唉。”月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她是在感叹自己还是在感叹那些被迫在这里谋生的人们,又或者是两者都有。
地下室的隔音不算得有多好,月蚀的一只脚刚踏出电梯的时候啸铁就知道她回来了,但她丝毫没有要去道歉的打算,为什么总是自己向别人道歉,怎么就没有人向自己道歉?为什么总是自己认错,怎么就没有人向自己认错?为什么做错的总是自己,怎么就没有别人做错?为什么?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啸铁越想越烦燥,鼻息随着她的愤怒越来越响,拳头也握得越来越紧,就连锋利的指甲都扎进了肉垫中,可心中的愤怒已经掩盖了生理上的疼痛。她扯了扯身上厚重的棉被,把自己包裹在这个由棉被构成的黑暗而又窄小的空间里,虽然地下室的房间里都安装了冬暖夏凉的空调,可啸铁此刻拒绝打开空调,任由由铁皮构成的房间逐渐冷得像一个冰窖。她将自己整个蜷缩在棉被里,蜷缩在小床的中心,那是整个房间里此时最温暖的地方,啸铁将自己蜷缩成一个团子,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就像一个还待在妈妈温暖的子宫里未出世的孩子。
如果可以的话,啸铁希望自己从未来到过这个世界,谁都说能投胎转世成一个人是最幸运不过的事情,可啸铁却认为投胎转世成为一个人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她宁愿投胎成一条狗一棵草,也不要做一个人!
其实啸铁并非一开始就这样悲观,她曾经喜欢过这个世界——————————至少在她满十二岁之前,十二岁之前的啸铁像所有被父母宠爱的女孩一样幸福快乐,在她那时的价值观里,啸铁认为世界是温暖的,阳光照耀着每一个角落,没有饥饿与痛苦,不过现在她已经明白这种想法是大错特错,阴影从来都不曾消失,阳光越强烈,洒下的阴影也就越漫长。只是那时的自己还没见识过而已,不过现在自己已经见识过了。
啸铁不明白,既然自己的父母不想要自己,那么他们为什么还要让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干嘛不把自己打掉?这样他们能轻松一点自己也不会感觉到痛苦——————————实验室里的实验品都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弃婴,这些弃婴对于研究人员来说是免费的实验品,顶多就是话费一点小钱雇人去垃圾堆里面捡罢了,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健康婴儿5令士一个,身体残疾的婴儿3令士一个,只要价格给到位,你叫人们干什么都行,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而且这样的实验品日后还非常方便管理,毕竟她们从小就被教育要听研究人员的话,再加上研究人员是她们目前已知唯一的“亲人”这点感情上的束缚,她们没理由不听话不配合实验。
生小孩对于每一个母亲来说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痛苦到那种痛用语言无法形容,痛苦到那种痛只有母亲自己才能理解,既然自己的母亲费尽千辛万苦把自己生下来,为什么却又那么容易地把自己遗弃在垃圾堆里?既然如此,她还不如不把自己生下来,这样她们都可以少受点罪,那岂不是两全其美吗?难道是因为堕胎也很痛苦吗?既然如此当初就干脆不要怀孕,做安全措施就这么难吗?这样的想法一直在啸铁的大脑中萦绕,现在支撑着她苟延残喘的动力,除了想要对研究人员的报复以外,还有就是她想要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只不过与亲情无关,谁会对两个从不关心自己死活的人有感情?啸铁想要做的,只有质问他们当初为什么要生下自己,为什么在生下自己之后又遗弃自己?
他们(啸铁拒绝用“父母”这个词称呼他们,她认为他们配不上)肯定认不出自己来了,没准他们都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孩子,毕竟自己当初被他们抛弃的时候还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也许他们压根就没看过自己几眼,更何况自己如今还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那就更认不出来了。等到时候他们见到自己,肯定会与在自己之后生的孩子(啸铁不相信他们只生物了自己)一起惊慌失措地尖叫并试图逃跑,丈夫肯定会留下来拖住自己让妻子和小孩先跑,但啸铁很有自信在不受伤的前提下,既让丈夫残废也不让妻子和小孩逃出自己掌心,他们在发现逃不掉之后就会跪下来求自己放过孩子,有什么错让他们来承担,只求自己放过无辜的孩子,呵,这一切本来就是他们的错。当自己告诉他们自己是他们抛弃的孩子时,他们肯定会灵机一动,给自己的罪行找一大堆借口,说什么那时太穷了实在养不起你,或者是你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人拐卖找不到了,又或者把你丢了之后立刻就后悔和你被拐卖之后大家都快急疯了,接下来的几十年里都在找你……然后会以“父母”身份希望自己看在是一家人的面子上放过所谓的“弟弟妹妹”,呵,这就是伟大的父爱和母爱吗?这就是被人类不断称赞和歌颂的父爱和母爱吗?一点也不感人,只有自私和可笑。
这种打着“亲情”的拙劣谎言在电视剧、电影和小说里早就如同被虫子啃咬过的果实一样——————————已经腐烂发臭。啸铁早就看烦了听烦了,她再也不愿意看不愿意听这样的场面以及言语,听着就烦。
啸铁才不会因为几句话放过他们,自己又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别以为随随便便几句话就可以把自己感动得痛哭流涕。但她也不会让他们死去——————————那样可就太便宜他们了,死是最快解决痛苦的办法,只让他们就这么死掉的话自己实在是太善良了,她要让所有人都变成残废,包括那些在自己之后的孩子,她要当着丈夫和妻子的面,砍掉他们心肝宝贝的胳膊或者是挑断脚筋又或者着是打断脊柱,让他们的心肝宝贝成为一个独臂、瘸子……总而言之只要能把他变成残废就行,啸铁在这期间不会使用麻药或者是任何工具,因为这样只会减轻他们心肝宝贝的痛苦,自己当初被拿来做实验的时候可没有人体谅自己的痛苦,小孩叫得越大声越好,叫得越撕心裂肺越好,哭得越惨越好,她就是要叫他们体会到当初自己的痛苦。父债子偿,这没有什么好道歉的,让他们亲眼看着最心爱的宝贝被破坏而自己却无能为力,那种感觉真是太愉快太爽快了,之后她要把丈夫和妻子都弄残废,一把火烧了他们的房子,让他们失去工作的能力和大部分财产,这样他们就没有钱去治疗他们的宝贝了,只能绝望地看着自己的心肝宝贝像狗一样在地上爬行,可他们自己也不得不这样,失去行动能力的废物只能在大街上乞讨,只能睡在冰冷的桥洞下,最后冻死或者饿死在大街上,一想到他们再也享受不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一想到他们接下来都得活在后悔之中,这可真叫啸铁快活,她一点也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恰恰相反,她认为自己的行为是再正确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