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纪元 第十章 《风暴将至》
距奈良城的叛乱平息已经过去了一周，一支商队的列车在龙门城外围停了下来，提供护航服务的远征军列车完成最后的报备之后开始原地休整，几天之后他们就会启航返回西伯利亚联盟的领土。这支远征军隶属于远征军第一站团，此行斯捷奇金团长也随车队出行，此次他有更重要的任务要执行。休整期间，斯捷奇金和几名随行警卫员换上了常装随着商队人员一同进入了龙门城。通过海关后，领航员协会的人员已经在迎接他们，米龙作为主席负责进行接洽。
“团长，请跟我们来，你们的住宿已经安排好了。”米龙上前迎接时其他几名警卫员时刻警戒着周围。
“你退役的时候才十八九岁吧……”斯捷奇金拍了拍米龙的肩膀“我这次来不会待很久，你们不用特别准备什么。”
“这个我知道的，毕竟不能闹出什么太大的动静嘛。”米龙说话间欧冶先生的茶童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茶童什么也没说，只是给斯捷奇金递来一份报纸就离开了，米龙接过报纸仔细检查了一遍才把它转交给斯捷奇金。斯捷奇金拿过报纸看了看，那报纸乍一看没什么特别的。
“欧冶那家伙要见我，米龙，晚上你和我一起去见见老朋友吧。”斯捷奇金将报纸叠好收了起来。
“团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米龙完全没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斯捷奇金笑了笑“你只管跟着我就是了，别的事情你就不要想了，对了，有像样一点的礼服吧？”
米龙点了点头。
龙门城二层一家餐馆的包间外几名安全局特工把守着门口，里面欧冶子正等待着今晚的客人。米娅正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本小说打发这时间，此时米娅身上的伤口还没有痊愈，经过后续的检查米娅当时分别肩膀上有一步枪子弹造成的贯穿伤以及腿上六处箭矢造成的伤口，由于当时情况紧急米娅强行折断了剑杆以保证不影响活动后续取出箭头的时候废了不少事。不过对于亚人的自愈能力而言这些伤口不算是什么致命伤就是了，米娅放下手里的小说看了看墙上的时间。
“看来这次客人是遇到了点小麻烦……”欧冶子看了看怀表“对了，我告诉你今天的客人是谁了吗？”
米娅摇了摇头“没有。”
“是我的一位老友，叫斯捷奇金。”欧冶子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现在是西伯利亚联盟的军人对吧？”米娅把小说放进了外套口袋。
“你怎么知道的？”欧冶子有些诧异。
米娅耸了耸肩“他是我的顶头上司，以前的，远征军团第一战团站团长斯捷奇金中将。”
“他居然愿意就这么做个中将而已，这倒是件奇事……”欧冶子笑了两声“我还以为他会是身份更高的元帅什么的……”
“这话怎么讲？”米娅好奇地看向欧冶子。
“说来话长，反正也得等一会儿，不妨给你讲讲，”欧冶子拿过茶壶加满了一杯茶“简单讲呢，每个政权里面都有些前人类领导者，他们都经历过基因改造不会衰老，换句话说就是些经验丰富的领袖，他们在风雪纪元的第一个世纪将自己的地下城扶上正轨之后就退居幕后了，包括我，斯捷奇金……还有个人你可能知道，马库斯，都是不死族，我们是这样自称的。”
米娅接过茶壶加满了茶杯“我知道，远征军团军事委员会主席马库斯元帅，之前见过他本人一次。”
“其实，你，”欧冶子停顿了一下看着米娅的眼睛“也算是有不死族血统，你生母欧米茄曾经是维多利亚联合王国的一名不死族，只是她选择了亚人的生活方式。”
“这话怎么讲？”米娅有些疑惑。
“就是说，她没有选择像其他不死族一样在享受特权和地位而是作为一名新生文明的公民生活，”欧冶子把茶杯拿在手里把玩着“很多我的同伴做了这样的选择……”
欧冶子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有人在此时推开了们，斯捷奇金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是米龙。看到欧冶子后斯捷奇金突然扔了个纸团，欧冶子一把接住后展开在看那正是茶童给他的那张报纸的一页。
“你下次就不能把字给印大一点吗，看起来真费劲。”说罢斯捷奇金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你这次来应该不是为了度假的吧。”欧冶子示意可以上菜了。
“谁说不是呢？”斯捷奇金耸了耸肩“龙门城这种地方就是不一样，气氛可比罗斯城好太多了，你的茶童换人了，我记得下午的时候是个男孩来着。”
“团长，那是米娅。”米龙耳语道。
“好久不见了，团长。”米娅打了个招呼。
气氛一下子有点尴尬，期间菜品已经被一道道端上来摆在桌子上，米龙拿过茶壶给自己和斯捷奇金加了些茶水。
“嗯……我就是开个玩笑嘛，行了欧冶不闹了，我确实不是来度假的，”斯捷奇金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次来确实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来处理。”
“是风雪教会的事情吧？”得意地看着斯捷奇金“奈良城叛乱期间教会为他们输送了大量军火，自身也准备了大量武装人员，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吧？”
斯捷奇金点了点头“对，那我就不卖关子了，我首先得代表远征军团声明一下，我们绝对没有参与也不支持这件事，另外这件事是大帝指示教廷做的，我这次来是为了先来调查情况的，大帝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他的被害妄想越来越严重了，马库斯打算解他的职。”
“原来如此，我料到你会来，看起来现在大帝是不愿意放弃话事人身份了。”欧冶子不紧不慢地喝着茶。
“确切讲是联盟最高军委的主席，大帝和马库斯正在赶往四国峰会的路上，我得在大帝能反应过来之前拿到证据，到时候马库斯会用证据当场和大帝对峙，”斯捷奇金拿过茶壶晃了晃，没水了“我这次就是来带队调查教廷干的这一系列事情的，大帝正在给西伯利亚联盟树立没必要的敌人，这样下去别说远征了……”
“那你就代我转达一下，我愿意全力支持马库斯的行动，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就行。”欧冶子示意再拿壶热水来。
“那可太好了……所以说开饭吧，我可就等你这顿饭了……”斯捷奇金搓了搓手“说起来，有教廷的人搅屎你们是怎么平息奈良城的叛乱的？”
“大理寺先派专员进城震慑起义派，禁卫军同时出发，他们会比专员到达的晚一点，不过他们会在外围随时准备视情况决定下一步的行动，就这样，”欧冶子得意地说着“龙门的员在场奈良城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他们和那些起义派周旋到禁卫军准备到位了他们就再也专闹不出什么幺蛾子了。”
饭局结束后，米娅独自离开了，她一路到达了龙门城的风雪教堂，刚刚推开门只见一大批人正聚在大厅里面，此时教堂里的闲杂人远已经被请出去了。大厅里的人们面色凝重，平时见不到的教廷高级牧师也出现在了现场，幸好米娅是从后门进去的没引起什么主意，见事情不对米娅默默地退了出去留了一个到门缝偷偷观察。叶卡捷琳娜走到后门附近的时候，米娅叫住了她。
“这是怎么回事？”米娅向里面看了一眼。
“计划有变，教廷现在在内部调查。”叶卡捷琳娜面色凝重。
“内部调查？所以说他们注意到事情不对劲了？”米娅把一只手枪递给了叶卡捷琳娜“拿着吧，给自己给别人都能用的上。”
“嗯？”叶卡捷琳娜愣了一下“不是那件事，是有人把运到奈良的军火私下倒卖了，那件事教廷还没注意到。”
“哦，有空酒吧坐坐，咱们得聊聊那件事了，”米娅严肃地看着叶卡捷琳娜“我今天晚上到早晨会一直待在二层的那家酒馆，你要是今天来不了的话不要发任何消息，要是出事了就随便给我发点消息，我先走了。”
叶卡捷琳娜点了点头，米娅没再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下半夜的酒馆里已经没什么人会来了，在酒馆里米娅等到了下半夜，期间她的手枪一直上膛后挂上半挂保险别在腰上。就在米娅打算离开时有人推门走进了酒馆。叶卡捷琳娜换上了一身常服，兜帽盖住了半张脸，此时的客人们或是喝醉后趴在了桌子上或是差不多该喝醉了，叶卡捷琳娜迅速穿过大厅后坐到了米娅对面。
“终于忙完了，”叶卡捷琳娜打量了一圈四周“话说你是得到什么新情报了吗？”
“确实，现在远征军那边也很重视奈良城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说是教廷做的一系列事情远征军都很感兴趣。”米娅将一只装满气泡水的被子递给了叶卡捷琳娜。
“看来事情比想象中更严重了，那场大火打乱了教廷的计划，”叶卡捷琳娜拿过杯子喝了一大口“远征军为什么对这件事感兴趣？”
“大帝正在给西伯利亚制造新的敌人，远征军不会坐视不管，”米娅面色阴沉“你算是直接参与者，到时候真要清算的话你恐怕脱不了关系。”
“大帝？清算？我有点搞不清楚你这是什么意思。”叶卡捷琳娜小口喝着气泡水。
“这和远征军和护教军两派的矛盾有关，几句话说不清楚，总而言之你效力的近卫军团算是护教军一派的，”米娅拿出一张支票放在了桌子上“简单说，你要是决定跑路的话就拿着支票今晚就消失，这张支票是欧冶先生给我上次没用完的，把钱取出来也不会暴露行踪，当然，要是你不打算走的话……”
“等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叶卡捷琳娜往后退了一下“话说现在的情况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了？”
“远征军和欧冶先生都打算彻查这件事情，我到时候无论是站在欧冶先生那边还是远征军，怎么说我也没法再帮你了，”米娅叹了口气“我刚到龙门的时候你帮过我一次……你就安心收下吧。”
“可是，我走不了，”叶卡捷琳娜苦笑“我的家人都在教廷手里，我要是跑了他们就完了。”
“喀秋莎，这样的话……到时候再见面，各为其主各自拼命吧……”米娅将杯中加满了气泡水一饮而尽。
只剩下最后一点气泡水了，两人将其平分之后干杯，接着一饮而尽。离开酒馆的时候叶卡捷琳娜走在了前面，米娅从腰间掏出了手枪压下来了击锤，叶卡捷琳娜听到声音后停下了脚步而米娅则举起了枪，枪口指向了叶卡捷琳娜的胸口。
“开枪吧……”叶卡捷琳娜苦涩地笑着或者说这也是一种解脱。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米娅举着枪的手迟迟没有扣动板机，就这样两人僵持了几分钟。最终米娅放下了手枪。
“算了，不差这几天的……”
“开枪啊……”叶卡捷琳娜作势要从腰间掏出什么东西来。
米娅平静地看着叶卡捷琳娜什么也没做，叶卡捷琳娜最终也什么都么掏出来，她本来就什么都没准备。
“再见……算了，还是再也别见面的好……”
说完米娅将半挂保险挂了回去，接着转身离开了。
斯捷奇金来龙门城已经有三天了，由于担心拖得太久夜长梦多欧冶子直接安排了安全局人员协助他完成次次调查。清晨，两辆货车停在了风雪教堂的门口，参与次次行动的人员包括安全局的善后小组以及随斯捷奇金来的龙门城的警卫和领航员协会的部分退役老兵。他们趁着天还没亮就来到了教堂门口，西伯利亚联盟方面的人员负责进入教堂搜查证据，而龙门安全局的人员则负责保证在行动失利或完成搜查之后辅助西伯利亚联盟的人员撤离现场。
货车里面，米娅反复检查着身上的每一个弹匣，斯捷奇金则坐在旁边看着教堂的内部构造图偶尔看一下手表。米娅此时被分配到了一只改装过得托卡列夫战斗手枪，枪管被换成了加长加重的枪管，枪口安装消音器，而握把末端连接着枪托方便抵肩射击，弹匣加长之后弹容量达到了十五发。
一声哨响后货车车厢的门被从外面打开了，两支小队总共十二人迅速来到了教堂后门。两支小队盾牌手大头，后面便是带着各种破拆工具的工兵，随后是使用速射武器的队长，后面三人则是使用半自动步枪的士兵。撞门锤几次撞击之后门锁撑不住了，两队人迅速冲进了教堂中。这几天来教廷一直在做内部调查没有对外开放，牧师和修女看到冲进来的两队人愣住了。
“我们是西伯利亚来的调查组，需要你们出示一些公文。”说罢斯捷奇金拿出一份文件和自己的身份牌。
“我们没有接到任何通知有调查组来访。”一名穿着华丽的牧师上前。
“那就抱歉了，强攻。”
说罢，早有准备的小队立刻开火，同时，安全局的人员听到枪声过后立刻开始行动，教堂沉重的正门被用车辆直接拉开，特工进入教堂之后将在场的人员按倒在地后戴上了手铐控制住，此时，回过味来的人已经开始向档案室赶去，远征军小队迅速跟了上去。
叶卡捷琳娜在厨房里听到了外面的骚动和枪声，她立刻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开始向档案室干了过去。与此同时，米娅带领的小队也正在赶往档案室，她对整座教堂的结构相当熟悉，怎么讲也在龙门待了七年了。等到小队到达档案室时，房间的门已经被锁上了，工兵二话不说拿出一块塑型炸药安装在了铰链和门锁的位置，小队六人退到墙后，工兵引爆炸药后瞬间烟尘四起，小队冲破大门进入了档案室。
叶卡捷琳娜被爆炸拍到了墙上，刚刚她还在给档案室里的资料浇上汽油准备焚毁档案。听到脚步声后她赶忙爬起来要划着火柴接着便是一声枪响，她想再伸手去够地上的火柴时才突然发现感觉不到右手的存在了，接着又是连续几声枪声后有人搬来了灭火器喷在了地上的一摊汽油上。
行动结束，两间资料室里面的资料仅有部分被焚毁不过大部分的文件被完整获得，这次教会的反应看来他们也知道自己的行径不能被公之于众才会焚毁档案。获取的档案当即便被送回远征军团分析了，剩下的工作就只有善后了。
教廷的成员被戴上了手铐靠墙坐成一排，米娅默默地离开了教堂，不知道什么时候米龙也跟了出来。
“我只是出来透透气。”米娅在路边坐了下来。
“我……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说出来，我懂的，毕竟这地方吧……”米龙坐在了米娅旁边。
“好了，我真的没事，”米娅被这幅笨拙的样子逗笑了“好了，请个假吃早饭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