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极X我】||四海潮生

【沉沦大海】联文第十八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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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尽春风,去看四海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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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半,三十七点八度低烧,我看着只有创口贴和碘酒的药箱拉开冰箱准备拿瓶冰水喝。
刚拉开冰箱,前两天买的一捆小葱就掉了下来,因为忘了炒,已经软踏踏的有点发黄了。我不耐烦的塞了回去,脑子却一瞬间断片忘了要干什么,只觉得晕乎乎的。
随手拿了一罐冰饮料贴在脸上,易拉罐表面一下子冒出水滴来沾在我的脸上,胡乱抹了一把后我鬼使神差的拉开这罐准备喝一口。
谁知刚入口就是又苦又涩的味道,才咽下去一点儿我就反应过来了——这是啤酒。
我强忍着嘴里的苦涩和那股醉人,冲进厕所用凉水反反复复地漱口。
不论吐了多少次,那股淡淡的味道始终冲不掉,我咂咂舌,无奈得钻进被子里。
被子好厚好厚,但始终冷冰冰的,我只觉得难受看着窗外黑黢黢的一片,前两天看的悬疑片的场景兜兜转转又重回脑海,我收了收出去买药的心思,想叫外卖脑海里又是花季少女遇害新闻。
最终我蜷缩在被子里,难受得掉眼泪。
小时候发烧了都是蜷在妈妈怀里,现在一个人身处异乡躲在冷冰冰的被子里,只有眼泪是热的,在冰凉的手机屏幕上留下一圈雾气。
大概是发烧加上那一点啤酒的因素吧,脑子昏沉沉的我没多思考,习惯性地拨通了那个号码摁了免提。
听到嘟嘟响的声音时我又突然像是清醒了一样,迅速的拿起手机要摁了挂电话。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电话接通了,对面的喂戛然而止,我半边身子露在外面,感受到了凉意,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半夜发烧误拨前男友电话,还有救吗?
不容我思考,电话就被回拨了,我犹豫了一会儿,又实在心烦,还是接通了。
“江竹你发什么疯?”
对面是张极极其不耐烦的嗓音还带着些刚醒的怨气,像是刚被我吵醒不耐烦地想一探究竟。
讲真的被他训我有点委屈,有必要吗,分手以后打个电话都这么烦吗?
生病时候的情绪总是格外脆弱,委屈的情绪染上心头,鼻头跟着泛酸,被啤酒和凉水双重洗刷的嗓子艰难的开口,此时我的声音大概是很难听吧,像是小区里呱呱叫的乌鸦,张极肯定嫌死了。
“我发烧了。”
我很小声的对着手机说,呼出的热气一时间模糊了备注的名字。
没过多久,伴随一声嘟,电话就挂了。
我的眼泪瞬间就抑制不住地全都落在枕头上了,他肯定觉得我有病,妈的,为什么要手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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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的,我留着眼泪就睡着了,直到凌晨两三点,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我不情不愿的披上睡衣去开门。
一打开门看见张极那张帅脸,我几乎是不等他反应就先关上了门。
我跳上床用被子捂住头。
我睡着了我听不见,我睡着了我听不见......
但是没多久,就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以及啪嗒的开灯声。
糟糕,分手的时候忘记要回我的备用钥匙了。
因为有健忘的习惯,我的所有密码都用的和张极一样的,因为总是在找钥匙的路上,所以连着家里的钥匙我也给了张极一份。
他妈的谁想得到这个变态还留着我家里的钥匙。
一双手抓住了杯子的一角,一点点的把我从被子里拉了出来。
刚从黑暗到光亮的环境,我有些不适应的眯着眼注视着眼前那个熟悉的轮廓。
张极也不着急,就一点点的等着我适应光亮。
直到我清晰的看到那张想念过无数次的脸,我都还觉得是在做梦。
“可以啊你,发烧还喝啤酒是吧。”
很好,不是在做梦。
我这才注意到张极手上拿着那罐被我叩开的啤酒。
“没喝...就是拿错了....”
我小声地辩解着,张极却是冷哼一声甩过来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
“量烧。”
我定定地看着他,有点不知所措。
“看我干什么?要我帮你量吗?”
我感觉我脸颊微微有点发烫了,认识这么久,哪怕谈过一次了,我还是这么容易害羞,幸好现在我在发烧,张极也看不出来。
冰凉的温度计冷得人一颤,等我好不容易把它捂热了,张极又端着一杯药进来了。
他就坐在我床头,和我半米不到的位置,静静地看着手机。
我偷偷看他,他却突然抬头。
“五分钟到了,给我。”
他对着那只温度计微微皱眉。
“38.2,把药喝了。”
我看着冒着热气的药,乖乖的接过。
药还有点烫,我小口小口的嘬着,微苦的味道泛着点甘,张极知道我怕苦,怕喝了苦的表情皱巴巴的一团被嫌丑,所以总是在买药的时候看口味。
“烫吗?”
他突然开口问我,我不知所措的点点头。
“有点吧。”
也没催我,就慢慢的看着我喝药,等我喝完后把杯子拿出去洗干净又送进来白开水,三颗消炎药和一颗话梅。
这次水的温度刚刚好,吃完药我就嚼着那颗话梅,外面的糖粉有点甜,里面酸酸的稍微搀着点咸味。
做完这一切张极又像我妈一样开始给我掖被角,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问了个很傻的问题。
“你睡哪里?”
他有点无奈的看着我。
“客厅打地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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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我是被热醒的,不知道为什么脸好热,我现在整个脸应该已经熟透了,手心里也全是汗。
张极还来给我压被角,他嘴上一刻也没停,一直碎碎念着一会儿问我想吃什么,一会儿要我多睡会。
我热的迷糊,什么都不知道,只感觉张极的手好像是凉的,在他的手经过我脸的一瞬间,我贴了上去。
脸颊上冰凉的触感像是诉说着此刻的真实,我明显的感觉到张极的手一愣,却没有抽离。
他像是恋爱时那样捏了一下我脸上的肉,接着拿手背贴了贴我发烫的额头。
“我脸好热...”
我小声解释,却发现他耳根的地方也滴血一样的红。
一下子,好像真的又回到了刚恋爱的时候,那时的脸红,那时的颤抖,一切都真实地重现,我们却都默默地收起手脚,害怕这海市蜃楼的虚幻。
生病之后胃口大减,一日三餐我都没吃什么,但不一样的是这次没吃完的东西都进了垃圾桶,没有张极帮我消灭了。
我怏怏地看着他,心里顿时有点愧疚。
“你走吧,我会按时吃药的。”
我哑着声音说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喉咙好疼好疼,我又在把他往远处推。
我只是好怕,好怕这患得患失的虚假,不甘心止步于此又怕多走一步重蹈覆辙。
破镜重圆的后果是重蹈覆辙。
“我从城北开车来的。”
我听着这句话,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从城北跑到城南,几乎是横跨一个市,想起装药的袋子上城北药店的标签,我那死灰一样的心又隐隐要复燃。
“你请了几天假?”
“一周,城西的业务让张峻豪帮我去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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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直到睡觉前,我都没再和张极讲话,直到他照例来帮我掖被角。
“张极,我想去看海。”
“好,等你烧退了就去。”
他冰凉的手指又划过我的脸,他眼里倒映着我,我透过他的眼睛,看着那如一潭死水般的眼眸微微颤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晶莹剔透的东西划过。
我们很默契的没有再拒绝彼此。
我拉开抽屉,带上了那只一直没舍得丢的情侣对戒,那只内侧剜着张极的缩写的戒指。
也许是承诺的作用吧,我好得格外的快,第三天就完全退了烧,到底还是年轻,身体底子好。
第四天,我和张极如约坐上了去海边的高铁。
他过来挽住我的胳膊,我下意识地去摸无名指上的戒指,轻轻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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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踩在沙滩上的那一瞬间我都没觉得真实。
我踩在沙滩上,每走一步都有种微微凹陷的感觉。
像是刚学会走路的孩童,在海边的那一刻,才是新生。
我看海面翻涌着,永不停歇地向岸边奔涌。
这是多少次的川流不息,我和张极对视着,风把我们的刘海都吹得胡乱,在到来之前那颗忐忑的心在看到大海的那一刻被抚平了。
我怀着濒死的期待来看海,看我如此向往的海,它翻涌着,赋予我新生。
白沫拍打在岸边,一瞬又消失了去,旁边有人喊着涨潮了,人群都开始往回走。
张极看着逐渐逼近的浪花,拉着我也往回跑。
跑了一会儿,他突然停下,从口袋里掏出什么。
是那只戒指,他拉起我的手,取下我手上的戒指,一起用力地,扔向大海。
一起被丢走的还有不堪的过往,他们都和白沫一样哪怕每一刻都在产生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看着张极的眼睛,最终还是沉溺于此,他的眼眸里翻涌着,生生不息的,是海,是浪,是潮水,是千万次的川流不息。
看过太多次的川流不息,还是会震撼于爱人眼里四海潮生的浪漫。
于是我们驻足,任由海水浸湿,任由浪漫吞噬。
我们接吻,我们疯狂,我们永远无法靠近大海,却永远拥有着一整片海。
在见到你的那一刻,我的心里就生了潮,无数如潮水般汹涌的爱意都在此刻向我奔涌而来。
在见到你的那一刻,所有的情绪,文字,语言都似乎变得疯狂,拼了命的想去形容,流转,翻涌,却始终不曾干涸,浪漫一层又一层地拍打,终于你我都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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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我们热泪盈眶。
是海,是我们如此渴望的海。
四海潮生,永不干涸。
END||已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