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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dna的今日胡说八道(长文版)

2023-09-04 02:06 作者:念着倒还难的绿蕉  | 我要投稿

        这是一篇自我分析报告,关于我在创作与表达方面表现出的困难。我希望能在一定程度上将这问题化,我做这种事的态度就像长时间听人说傍晚的晚霞多么迷幻,我对此将信将疑,在终于得到自己的摄像装备后,于傍晚时分用相机记录下了天边的景象,至于我有没有拍到人们所说的东西,就不好说了,毕竟我从来也没亲眼见过那个景象,不然我也不会怀疑嘛。

 


        按理说,这方面我所遇到的问题和我过往以来遭遇的问题有着一致的困境,就是自指难题。本来我的问题中最深刻的应该属于人际交往部分,但是由于自指效应,我在封闭的生活样态中没有表现空间,因此也就没有问题化的条件。所以,在屏蔽人际交往许久之后,我似乎在创作和表达方面觅寻到突破口,因为要打破的这个循环怪圈不再是完全自指的了。我要想打破社交困难,需要得到的是外界的帮助,但是由于对外界的主动屏蔽,自然也得不到来自外界的帮助,真是个伤脑筋的麻烦。好在现在我正要分析的问题不求助于他人,尽管依然对外界环境有极大要求,那就是对信息的大量汲取。如果我得不到足够的信息让我完善语言结构,突破表达困难的封锁,撕开词汇表的界限,我就无法进一步得到更多的突破信息。可见,两者在结构上有一定的相似性,这提醒了我必须在这个过程中保持警惕。

 

        除了结构上的相似,更表层的问题,我称之为失语。失语的造成有两种成因,一种是词汇表的匮乏,另一种是表义的过载。第一种是我最早能想到的可能,早期我也是从这个角度入手分析自己,而得出了自己陷入怪圈的恐怖答案,只是这个答案反过来又刚好帮助我搁置了早期问题的消极影响。后种成因表现在发生的时间性上,可以联系于选择焦虑、走神、思维暴走、容易有过度延伸。具体的表现,比如说在不知道能发生什么糟糕的后果的同时又担心这个不清楚的后果会发生。说起来,凝视焦虑现象在我早期也是经常被注意到的,似乎这能和前述焦虑联系起来。所以我统称之为焦虑,一种没有对象的恐惧。关于不受控地延伸的思维,还有一种表现,我称之为巷角效应,因为我经常会想象一个具象的巷子的转角,并想象一个拟像的我会对这个转角进一步地产生什么样的联想。拟像的意思是说,这是一个虚拟的对象,通过外部要素的聚集,仿佛在某个端点有个主体在积极或消极地收集这些要素的表现,使得这个主体仿佛真的存在一般。关键之处在于联想。这些联想容易不自主且不可理解地发生在某些表达作品上,不论是他人的还是我亲自创作的。联想之间是有分隔的,无法完全兼容,这个无法兼容的特性在联想的不断转换时才会显现,我是近来随着我的联想种类的不对增加和深入才注意到这个特性的,我称这个特性为视差

 

        显现焦虑的作用对象可以是作品,也可以是我自己。而我的作品就是我的表达,因此也是我的延伸。这是除了结构的方面,我的两个问题在内容上的相关之处,这在一定程度上将我的问题整合在了统合的谱系上。我之所以一直没能将问题序列整合,是因为这个序列并不是以连续的形式协调共处的,在视差这个想法引入之后,我多少才理解这些问题之间发生联系的可能方式。简单地说,我的问题领域是破碎的,这其实一直没有改变,但是碎片彼此之间恰恰又是依靠彼此之间的缝隙而得以相连的。这似乎不是很合道理。但是,正如我前面所提到的界限,这个界限本身又像一堵墙,它遮挡住远处地平线的巷子转角处,由此发生巷角效应。如果没有边界,也就没有对界限内事物的联想。墙虽然阻挡了想象的进行,但恰恰又使联想得以发生。这让我的显现焦虑得到了合理的解释,果然,我之所以害怕表达,正是因为表达行为使我深入理解对象,反而使我失去了联想的空间,为了继续保持幻想,我必须与对象保持距离。正是在理解和幻想逐步加快的切换中,我终于发现断裂的视差本身是如何运作的。

 


        这种建基于视差的显现焦虑使我陷入失语的窘境,然而矛盾的是,它又依此而显现。为了澄清我的对象究竟发生在哪些维度,我必须刻意行动。这个词是这样解释的,一种行动落入不同语境会得到不同的表义,而表达总是后于意图,因此任何表达总是伴随着多重的却又不兼容的意图,或者说态度、立场,为了明确自己的意图、态度、立场,我必须刻意行动,证明我的一举一动与其它的想法不同,而不是在遭受误解后急于辩驳,因为这样等于默认了被误解的前提。

 

        举个例子,小孩要去洗碗时,父母突然要求小孩去洗碗,这时小孩的行动就不再是自愿去做家务,而变成了受父母命令了。为了让自己的行动依然是自主的,小孩应该怎么做?当然是坚持去把碗洗了,如果为了保留自己的自主性而“拒绝父母”,等于承认了行动是出于命令。只有坚持才能获得“即便父母下令了,我依然是自愿洗碗,这与命令无关”的底气。

 

        然而呢,即便如此你依然失去了自主性的明确状态,处于“自愿”和“被迫”的混淆之间,除非自此之后刻意去行动。这里不只是自主性,还有其它混淆的生活样态。在某个特别的时刻,他者的到场为生活注入了被动性,人再也不能理所当然地将积极的生活据为己有。为了恢复到自己想要的样态,就不得不负起责任实施主动性。

 

        但是,刻意行动就意味着自己有明确的计划,很多时候我是没有的。意图反而落后于表义。现实中许多作品不都是这样的吗,直到发表后,作者甚至都没给作品明确立意?可是这样的作品又是怎么创作出来的呢?只能解释为借来的词汇。语言在此处的主体地位逐渐高于行动者,只能先生产,再盘算产品的功能。这会不会太奢侈了?我的回答是,生产者不只是有意图,而且,生产者执着于生产这一状态本身不也是一种意图或者说态度吗?只不过很少有人把这当作一种表达。那种名为特意行动的有意图、目的、计划、概念、想法等的区别于刻意行动的“我做只是因为我想做”的逻辑,在执着于作品的时候发生了很好的协调性。

 

        想象的对象转瞬即逝,我称这为溶解,所以我必须学会在限定的时间内,框住虚无缥缈的对象,使其实现。为此,掌握适当的语言,就是表达过程的中介行为,一来学习语言不等于表达,二来这又是建构边界与视差的城市网络的手段。只不过这时又出现问题了,什么时候语言的学习才叫做适当了?什么时候语言才有能力转变为表达?这似乎进入到了发声、行动的阶段。我应该还有一个没有得到明确显现的问题域,就是行动上的阻抗和惰怠,已经行动与学习之间的导致的时间冲突。这些都是可以感知到的问题,好在我似乎能够把他们串联在一条直线上了。

 

9月2日


        作品创作的完成,代表的是可能性还是偶然性

 

        可能事物的出现是理所当然的,而偶然事物的出现往往带来或积极或消极的惊讶。他们分别与必然性和不可能性互补,

 

        可是什么东西才是理所当然应该出现在作品中的?假如创作真的有什么规律性的流程,这些流程是如何被分类化、序列化,从而被视为一个持续的过程而不再是单一的活动的呢?创作之所以被成为创作,正是因为创作过程中并不稳定的成果,和对持续抽身而出的主动的态度的要求,使得作品时常能被发掘出所谓“创意”的东西。这不是一种偶然性吗?如果创意可以被按照有迹可循的路径获得,创意就不成其为创意。因此,在一个作品完成的过程中,可能性与偶然性相伴而生。偶然性以一种相对激进的角度预示这一副作品中所没有的东西。

 

        评价一个作品就是去分析它没有什么。一篇小说中最生动的部分,就是小说中没有写下的部分。“没有的东西”在我看里是个不得了的概念。一个作品里可以没有什么?也许少了别人有的东西?也许少了某个实体意义上的组成部分,又或者少了某些抽象的创作理念。如果只是缺少某些组成要素,我们必须注意这个缺少本身必须是在现成的创作框架中才说得出。系统必须先整体地在场,他才能展现他内部的缺口、匮乏、不足。而小说中最生动的部分,那个理念上的稀缺,本身却表现为一种必要的组成部分,相比于匮乏,它更接近于系统的过剩部分这种说法。

 

        例如说,在某部悬疑故事中,我们发现它全程都没有命案镜头出现,它没有对可怕事件的直接描写。然而,故事依然可以接着表现恐怖的张力,因为它玩弄着系统,故事中的主人公在摄像头中看见邻居夫妻相处不和,到女主人突然消失,再到看见男主人拿着铲子和包裹频繁离开家门,一种被暗示、被渲染出来的恐怖感,就这样从一个不存在的假设衍生了出来。

 

        这也是我所难以理解的部分。如果某些效果恰恰是要通过否定的形式来发生作用,这个作用于整体之间的依附性究竟怎么样?假设它出现在了其它的系统中,会有一样的效果吗?这样表述其实是有错误的,如果我在某个系统中发现了某种不一致性,我一定不会在另一个系统中发现它的二重身,毕竟它恰恰是以不一致性展现自身的。这样一来,这个不一致的缺失/过剩是一种极其激进的流动之物,存在,却永远抓不到。另一个问题,它是可数的吗?这个问题也是在问,但不同的系统中都出现不一致时,这些不一致彼此之间是什么关系,它们是同一事物吗?还是说他们可被分类化、序列化、符号化、差异化?

 

        让我们回到缺失的部分。作品存在不足,这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学徒和大师作品中的不足想必不可一概而论。技巧、素材、工具的选择、主题的挑选等等,一名作者能够在不同程度上对待作品中的不足。在不足以克服困难的时段,缺失以“感觉不对,但就是说不出为什么”的形态呈现。随着能力的逐步提升,过去无法做到的事情得到解决甚至是解释,而当下他依然还会有无法解决的部分。这就是缺失的差异化吗?

 

        所以我必须在这里留个心眼,那个激进的过剩是以巷角效应的形式起作用的,可缺失有起到同样效果吗?它更像是失语,而不是过载,它有明确的对象,在整体的系统中呼之欲出,可就是无法立即直接地显形,所以缺失并没有焦虑的维度。在这个点上,缺失本身缺少了联想的发生,它阻断了平面的延展。正是这个原因,视差的张力似乎同样也不再呈现。

 

        所以我现在面临的更严峻的困难不在过剩,依然在于缺失。正如前述提到,评价一个作品就是去分析它没有什么。缺失导致对系统本身的察觉,被察觉的系统进而展现出更进一步的缺失。在这里,我们找到了自指难题。就像蟑螂效应那样的说法,如果你看到家中有一只蟑螂,就可以认为家里已经有很多蟑螂了;同理,如果系统存在一个漏洞,谁也不能保证它就不会存在更多的漏洞。如果系统是完整的,系统就不成其为系统,这正是因为系统是可能性与偶然性的结合。更进一步的,这个自指难题不也以过剩的形式出现了吗?

 

        缺失的经过系统中介了的自循环以巷角效应的原理发挥作用,同过剩发生关系。这种作用是不稳定、不固定、无实体的,其对自身辩证化的进展有苛刻的要求。我们不知道它具体会在什么时候发生,什么时候停下。它除了在结构上,在时间性上也是不沉稳的。什么时候应该和能够安定,什么时候应该和能够躁动,我不知道。也许只有在时间的进展完成它自身,观察者以总览的态度抽身而出,将过程本身二阶化,就是说把一阶的开始、过程、结束当作一个整体,再让这个整体本身变成二阶的过程的一部分,从而使结构中出现自反性、连续性、封闭性。这个二阶化虽然也是一个不稳定的过程,但是更为坚固。它不排斥把不稳定本身当作自己的必要元素。

 


        我不保证自己找到了出路,恰恰相反,我的叙述总是在告诉我,向死而生……另一方面,也告诉了我,清晰地发言以防止消融不是一个错误的举动。我需要刻意和特意行动,不是以态度驱动行动,而是以行动表明态度。

 

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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