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薇 同人 第六章 抉择
“好啦，打完这一针就没事了，不怕。”我柔声细语地安慰着女人手中的孩子，拿起针筒轻轻刺入做好消毒措施的那块肌肤。那孩子果真止住了哭泣，带着满脸的鼻涕与泪痕，好奇地看着我压下活塞。我拔出针头，压上一根棉签作为止血：“24小时内针孔不能碰水哦。”
“还是一如既往地可靠呢，医生。”女人如释重负地笑了，“那些传言有让您困扰过吗？”
我不自觉地伸手抚摸右手的绷带，时至今日创口仍没有完全愈合，身上的那些淤青也没有完全消失。果然还是不够健壮嘛，连伤口都恢复得这么慢。我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似乎是那几个农民赶集的时候把那件事告诉了摊主，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先前的流言就突然消失了，患者也偶尔会和我聊一聊相关的话题。
“并不会，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这就足够了。”我悄悄看向在药柜上整理药品的希尔薇，“并且如果我困扰的话，她也会更难过吧。”
“医生真是个温柔的人啊。”女人抱着孩子起身，“再见。”
“有什么后续问题给我送信就行。”我微笑着将她们送出门去，然后站在门口眺望人烟稀少的街道。天气在一点点变冷，秋天那玩闹的人群也稀少了许多。今天没有患者了。我放松地伸了个懒腰，感到一点冰凉落在头上。
下雪了。
今天该出去买些生活用品。我伸出手，感受着片片冰晶落在温热的掌心然后慢慢融化。希尔薇脱掉护士帽，走到我身边：“下雪了呢。”
“希尔薇喜欢雪天吗？”我沉浸在家乡没有的雪花里，下意识地问。
“不喜欢。”希尔薇难得给出否定的答复，“雪天……很冷，主人。”
我猛然回过神来，该死，我好像又让她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望着她一脸落寞地凝视着天空，我只想狠狠地抽自己一个巴掌。我走进里屋取出在奥蕾莉亚那里买的围巾，轻柔地围在希尔薇脖子上：“你不会再感觉冷了，相信我，希尔薇。”
“主人买的围巾啊……”希尔薇将手放在围巾上，“我这么幸福……真的可以吗。”她将嘴巴埋在围巾里，扭头看我。我不知道作何回答，只是伸出缠着绷带的手摸了摸她的脸。
“主人的手……”希尔薇闭上眼睛，“保护了希尔薇的手。”她轻轻握住我的手腕，将粗糙的绷带贴在自己脸上：“就算隔着绷带，也能感受到主人的温柔呢。”
我感觉自己的脸开始发烫了：“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出门了。”
希尔薇牵着我的衣袖，与我走在小镇的街道上。石子路上已经积起了薄薄的一层雪。我总是克制不住地去看希尔薇，看她脸上的伤疤和湛蓝的眼睛。她突然脚下一滑，我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起。“谢谢您，主人。”她因为刹那的惊吓微微喘气，呼吸在空气中结出淡淡的白雾，却没有放手。
我们心照不宣地紧握着彼此的手，我感觉自己的心在欢快地跳动。每次这种充满情愫的动作出现，我的心就跳得像要炸开了一样。而且……希尔薇一身洁白的护士服，在雪中是如此迷人。
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你，那么你会喜欢我吗？
离集市越近，人群就越喧嚣。摊位仍是上次来的那个熟悉的样子，只是冬天的产品已经悄无声息地上架。希尔薇就像是第一次来到市场那样左顾右盼。沙哑的吆喝声透过北风的间隙，雪花在人们头上留下星星点点的白色。
“那是什么？大白菜？啊……是小白菜吗，有什么区别吗？”
“马铃薯可以做很多吃的吧，希尔薇会去学的！”
“那个叫萝卜吗？可以吃的部分是它的根吗？”
在希尔薇的问题中我买完了所需要的食材和生活用品，正要回家的时候，却看到前面有个熟悉的身影。男人回过头，捻着细长的八字胡：“哟，医生，你怎么在这儿？”
希尔薇怯怯地往我身后缩了缩。尽管她常说感谢那个商人把她送给了我，但对于除了我之外的人她都不免有些畏惧。“出来买点生活必需品，大人。”我举起手中的纸袋给他看。
男人的目光移到了我和希尔薇紧握的手上，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神色：“看来，你们相处的还不错嘛。”虽是客套话，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竟毫无感情，甚至让我的心中有了一丝警惕。
“医生，可否与你借一步说话？”他挥了挥手，动作随意地说，但语气里丝毫没有请求的意思。于是我点了点头，让希尔薇在旁边自己呆一会，和男人走出几步。男人皱了皱眉，用希尔薇听不见的声音说：“她的服侍你可还满意？”
我骤然红了脸：“不，大人，我们还没……”
“看得出来，小子。”男人哼了一声，“你根本没把她当奴隶看，对吧？对于奴隶，你只需要向她要求即可，不需要她的同意，也不需要考虑她的感受，只把她当做一件物品就好，但不能给她人的待遇。我最近听说，你为了她出头导致自己被打伤，是真的吗？”
“是，大人。”我知道自己不能撒谎。
“如果不让奴隶认清自己的地位，他们便终将僭越。”男人说，“这个道理，我告诉过你了。”
我忍不住了：“她不会背叛我的，我已经将她作为家人看待了，大人！”
“奴隶都是一样的，生来便是低贱卑鄙的，只有疼痛和践踏能让他们稍稍改观。拿着这个。”男人将一本书递给我。“按着上面的配方调配药剂，想必对你不难。调配之后给那奴隶灌下去，她就会不顾一切地向你索取，那时你就可以真正像对待奴隶一样对待她。别妄想着给奴隶以人的地位，小子，没人会认同你的。”说罢，男人转过身子，用银质的手杖敲打着地面走开了。我翻看了一下那本书籍，咬了咬牙，将它塞进包里。
“是可可蛋糕吗？虽然之前见过，但是吃还是第一次。”希尔薇看了看盘子里精巧的蛋糕，绽开一个幸福的微笑，“谢谢您，主人，那么，我开动了。”
服务员将三明治放到我面前：“先生，您的女伴真是很可爱呢。”
“诶，我吗？”希尔薇有点难以置信的样子。由于频繁光顾这家店，我们和这里的服务员涅芙依已经挺熟悉的了，但她开口夸希尔薇还是第一次。
“伤疤没什么的哦，你还是很可爱。”涅芙依微笑着对希尔薇说。“啊……谢谢。”希尔薇略略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说。
我依旧沉浸在刚才发生的事里若有所思。希尔薇小心地看了看我，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主人，希尔薇可不可以问一下，刚才那个商人和您说了些什么？”
“嗯……啊？没什么，就是一些琐事罢了。”我猛然回过神来，支支吾吾地搪塞道。
“果然是在让主人把希尔薇当奴隶看吧……”希尔薇难过地低头，“没关系的，希尔薇在这段时间已经过得很幸福了，一切听凭主人处置。”
不。
不要那样。
我绝对不会那么做。
把希尔薇当做奴隶什么的，不是违背了我最初的想法吗？
我不能容忍这样出尔反尔的自己存在！如果有这样的人，那我第一个S了他！
“我不会虐待你的，我永远不会背叛你，鞭打你，欺骗你或是其他种种一切讨人厌的行为，无论希尔薇做什么，我都会原谅她的。”我清晰地说，“这是约定，我们拉钩。”
希尔薇像被吓着了一样愣愣的看着我，然后她不确定地伸出自己的手，小拇指与我的小拇指勾在一起。“我……我也一样！”她咬了咬嘴唇，“希尔薇不会背叛主人的！”
我从包里拿出那本书，决绝地撕开扔进附近的壁炉里，看着书页慢慢起卷变黑燃起火焰，才觉得自己身上那种不洁的感觉减弱了些。希尔薇低头吃起了可可蛋糕，我们都没有说话，却呼吸相闻。
“嘴角沾上巧克力了哦。”我伸手帮她抹去，指尖触及的地方意外地发烫，抬头一看希尔薇的脸颊红的厉害。“壁炉旁边太热了吗？要不要换个位置？”我问。
“我不是因为太热才脸红的，主人。”希尔薇的眼神因为羞怯而躲闪，“是因为跟主人您在一起。”
晚上睡觉的时候，希尔薇突然叫我：“主人。”
“什么事？”我将外套好好挂在墙上，一面回答道。
“就是那个……”希尔薇害羞地揉搓着衣角，“主人对希尔薇这么好，我却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主人的方式。如果……如果主人想要……想要夜晚的伴侣的话，请尽管开口。虽然我也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但是我会努力让主人满意的！”
“不用哦，希尔薇不用想这么多。”我微笑着摇头，“好好睡觉吧。”
“是吗……果然这样的要求显得我很可笑吧，毕竟希尔薇的脸这么难看，肯定不会让主人感兴趣吧……”希尔薇沮丧地说。
“不是哦，希尔薇很可爱的。”我温柔地说，“只是我现在没有那种想法罢了。”
“这样吗……”希尔薇似乎开心了一点，“如果主人想的话，请一定要告诉我哦！”
希尔薇很快安心地睡着了，我的心却无法平静。我希望你想和我做这件事不是因为报恩什么的，而是因为你爱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