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lkien]【瑟兰迪尔X埃尔隆德】一生所爱【原著向】第

第二百四十一章 翌日 次日清晨，厚重的烟云已经笼罩在了米纳斯伊希尔城之上，不时飘零而落的灰烬就像是在下一场雪。 黑色的雪。 城内因为偶尔几个落地时尚未完全熄灭的火星发生了几起火灾，皆因发现及时，军民上下协力抢救才没能酿成更大的灾难。很显然，米纳斯伊希尔城中的所有人都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除了抢救火灾，城中的老幼妇孺被紧急迁往横跨安都因河两岸的刚铎都城欧斯吉利亚斯，那里离末日火山更远，受火山灰影响较小。 令人刮目相看的是，米纳斯伊希尔城的民众们很快就从最开始的惊恐慌乱中恢复了过来，这得利于百年来埃尔隆德对他们潜移默化的教导，更因为埃西铎慷慨激昂的演说。 埃西铎就在象征努门诺尔人生机和荣誉的白树之下发表了他的演讲。无非是又再次控诉了索伦如何奸诈狡猾的蛊惑了努门诺尔的末代皇帝法拉松，从而招致了天罚导致他们富饶美丽的国家永沉大海。另外，埃西铎又重申了他们作为曾经的努国遗民，在此处建城的初衷和使命—— 监视索伦魔军，重铸努国辉煌，捍卫中洲和平。 如果其中有人活的够久，听过的事情够多，当把此次演说与当初法拉松率大军在乌姆巴尔准备讨伐索伦时做的那场精彩绝伦的演讲相提并论。这两场演说除了精彩程度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相同点，就是听众的反应。 民众们从最开始的惊恐慌乱到之后的群情激奋摩拳擦掌也就是这一席话的功夫。兵士们自不必说，就连城中所有青壮男子也都争先恐后的去军械库中领了刀剑铁棒。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怪异的表情，面容涨红甚至就连眼睛也似被那暗红的天空映得有些发红。 如果埃尔隆德看到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不知又该作何评价——埃西铎如此颇有几分自得的想。他并没有意识到，他此刻的心态像极了一个渴望得到长辈赞许的孩子。 埃尔隆德此时并不在米纳斯伊希尔城，事实上，他在看到那黑暗再临的信号后就走了。埃西铎本以为埃尔隆德会亲自指导布防，至少协助自己处理一些紧急事务，但埃尔隆德什么都没做走的相当干脆甚至可以说是毅然决然。这样的表现使得埃西铎有了两种截然相反的判断—— 这个活了几千年的睿智精灵或是对自己还有米纳斯伊希尔城的运转规则十分有信心。或是，实际上他对米纳斯伊希尔城这座人类城池并没有什么感情。 埃西铎本能的倾向于前者。 毕竟埃尔隆德说的没错，他必须尽快将这个消息传递给林顿和阿尔诺。 这是个十分具有说服力的理由。 当然，如果只是传递消息的话并非埃尔隆德亲去不可。但埃西铎十分清楚，传递消息只是顺便，埃尔隆德真正的目的，是要去最终促成人类和精灵的联盟。具体的说，应该是阿尔诺刚铎与诺多的联盟。 阿尔诺百年庆典时，阿尔诺与刚铎的至高王埃兰迪尔与诺多至高王吉尔-加拉德之间并未就联盟一事达成最终的共识。具体应该说，人类的要求，精灵并没有全盘答应。 是的。在这个联盟的提议中，人类才是更强势的一方。其实这也并不出人意料。 怒战之后中洲精灵式微，几千年来精灵不断渡海而去，而新生精灵远不能填补这个数量。几片精灵领地除了巨绿林之外竟然是人数越来越少的趋势。而在人类这边则是完全截然不同的情况。努门诺尔覆灭后，努门诺尔的后裔们迁至中洲建立了阿尔诺和刚铎两个人类国度。几千年来人口繁衍迅速，农耕，贸易蓬勃发展国力日益强盛，国土面积不断膨胀。尤其还有当初努门诺尔遗留的技术加持，阿尔诺和刚铎的军队无论从装备到战力都较诺多精兵不遑多让，而他们最大的优势还是数量。年年有新征入伍的军士，哪怕是有人在战场负伤甚至死亡，凭借人类极其强大的繁衍能力也可以迅速补足。此时阿尔诺刚铎无论国力还是军力都强于诺多甚至整个中洲精灵，怎不会咄咄逼人？ 一百年，对精灵来说直如弹指一瞬，但足以让人类忘了曾经他们自沉没的努门诺尔逃走，远涉重洋落魄中洲时，是谁帮他们建立家园，又是谁提供了他们各种生活必须的援助。 当然，或许埃西铎唯一记得，不，应该说是让他耿耿于怀至今的是—— 当初忠贞派流亡者初到中洲时精灵为何要求他们悉数毁去了火炮。不但火炮，就连造炮的技术也一并毁去了。不然如今阿尔诺和刚铎的雄兵若再加上火炮，就算没有精灵的帮助也不惧怕索伦。 只是，若有火炮不但索伦，就连中洲的这些精灵如今大抵也不需放在眼里了吧？ ----------------------------------------------------------------- 埃尔隆德抵达洛斯罗瑞恩的时候天刚破晓。 他婉拒了刚铎卫队的继续护送，让他们速速回去刚铎协助防御。但埃尔隆德在刚铎经营多年，刚铎的卫兵们早已将他当作是除两位王子之外的最高统治者，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埃尔隆德表示自己在洛斯罗瑞恩稍作停留后即会经由卡扎督姆的矮人城邦穿越迷雾山脉，进入埃利阿多之后便会脱离兽人威胁，请他们无需多虑。 目送刚铎卫队照原路回返后，埃尔隆德将自己的目光投向更远的东方天际，太阳尚未自远方的地平线升起，但朝阳的金光已浅浅晕染了破晓时的那一片青白天色。只是将目光略略南移便可瞧见末日火山剧烈喷发喷吐出的大片烟灰，就像是天空中盘旋的鸦阵般滞留不去，一片晨光中那团刺目的灰黑有愈见浓重的趋势。 埃尔隆德深深吸了口气，棱晶灰眸中目光愈发坚定，转头随洛斯罗瑞恩的外城守卫士官向城内而去。 埃尔隆德确实发现洛斯罗瑞恩跟上次来时大为不同。 曾经洛斯罗瑞恩的茵茵绿草之上，净是身着长袍举止悠然的普通居民。而如今的洛斯罗瑞恩也俨然成了一座兵戈之城。且不说外城用巨石和灰泥浇铸而成的高墙和堡垒，就连城外也被挖开了其深数米的壕沟，壕沟外侧又铸起及腰土墙，而壕沟底部倒插入许多端头磨尖的铁棍，这要是跳上土墙又不慎摔下壕沟定是十死无生。再细看那壕沟的排布也是经过精心设计，竟也分了里外四层，每层间隔十数米，其间又错综复杂的垒起了多道矮墙，可方便兵士把守偷袭，又可将不知底细的进犯之敌困在其中。 对于洛斯罗瑞恩这种原本没有任何自然屏障可以凭依的领地，如此设计防卫倒是精妙。埃尔隆德自然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就在他自己都未察觉他的唇畔扬起一抹微弧时，埃尔隆德已听到了整齐步伐震动地面的声音。或者，与其说是听到，不如说是感受到。 那声如擂鼓震动心弦，即便听声音便知数量不过三千，但那气势却是有了。 埃尔隆德自然也知道这兵是谁练的。 他很清楚，谁在这里。 在那次濒临死亡的昏厥之后，埃尔隆德本以为自己已然心如钢铁，他也必须心如钢铁。因为他有必须要做的事，并且他没有失手的机会。他愿意不择手段也不计后果，宁愿之后身背骂名，宁愿之后…… 因为失手的后果，他实在是，更加承担不起。 埃尔隆德抿紧了那双薄唇，唇畔那丝笑弧也因此消失不见。而他的眉心早已悄然深聚，仿佛纠缠的眉头永远不肯放过这位深思远虑的智者。 埃尔隆德的确没有在洛斯罗瑞恩停留多久。 他与洛斯罗瑞恩的王阿姆狄尔面谈了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而当然，埃尔隆德并没有喝茶。 阿姆狄尔王听到魔君重现的消息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可以想象这个可怕的预言早已在中洲自由之民心中无数次的演练，如今多不过是噩梦成真。 阿姆狄尔告诉埃尔隆德，巨绿林帮其练的三千新军已初具规模，另洛斯罗瑞恩也在加紧夯实周边防务。当埃尔隆德提及那些坚墙壕沟时阿姆狄尔颇为感慨—— “这都是巨绿林的瑟兰迪尔王子殿下亲手设计督建的。如果没有这些防卫措施，或许这次我洛斯罗瑞恩也要被迫迁城……”  阿姆狄尔王轻叹了口气，那里头有对埃尔隆德当初远见的叹服，亦有对巨绿林的感激。 “对了，瑟兰迪尔王子此刻正在练兵，不如请他过来一起商量应对之策？” “不必。” 阿姆狄尔王惊讶于眼前的这位诺多领主甚至没有半秒迟疑的回答。 但随后，埃尔隆德就给出了他的理由。当然，埃尔隆德说的话总是具有说服力的。 “事态紧急，我须尽快告知吉尔-加拉德王和埃兰迪尔王这个消息。瑟兰迪尔王子那边，就请您代为转告。另，还需烦请您派人快马传信给身在伊姆拉崔的凯兰崔尔夫人。” 阿姆狄尔王颔首以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