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论》第一卷的摘录和笔记(五十八:经济危机时工人阶级的生活状况)

第一册 资本的生产过程
第七篇 资本的积累过程
第二十三章 资本主义积累的一般规律
5.资本主义积累一般规律的例证(续)
(4)危机对工人阶级中报酬最优厚的部分的影响
注:该小节主要列举了一些工人阶级遭受苦难的实例和数据,在此仅摘录一部分。
1、为了说明工人的状况,从1867年初采访过主要受难地区的《晨星报》记者的详细报道中摘引一段如下。“在伦敦东头,在波普勒、米尔沃尔、格林尼治、德特福德、莱姆豪斯、坎宁镇等区,至少有15000名工人及其家属处于极端贫困的状态,其中有3000多人是熟练的机械工人。他们失业6个月至8个月了,积蓄已全部用光……我费了好大劲才挤到贫民习艺所(在波普勒)的大门口,因为它已被一群饿坏了的人团团围住。他们在等着发面包票,但是发票的时间还没有到。院子很大,是方形的,沿着院墙盖有一圈棚子。几大堆雪覆盖着堆在院子当中的铺路石块。院子里有一些用柳条篱笆隔成的小块地方,活像羊栏一样。天气好的时候男人们就在里面干活。我去采访那天,栏子里面全是雪,没法坐人。男人们就在棚子底下砸铺路的石块。每个人都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挥动着大锤砸碎结着冰的花岗石,直到砸满五蒲式耳为止。这样他们一天的活才算干完,并获得三便士和一张面包票。院子的一边有一座歪歪斜斜的小木房。我们把门推开,看见里面塞满了人,肩并肩地挤在一起互相取暖。他们一边撕麻絮一边争论,看谁能吃得最少而干的时间最长,因为有耐力成了受称赞的事情。单是这个贫民习艺所就收容着7000个接受救济的人,其中有好几百人在6个月或8个月以前还拿着我国熟练劳动的最高工资。许多人即使积蓄已经用光,但只要还有一点东西可以典当,也决不乞求教区救济,如果没有这种情况,接受救济的人数还要增加一倍......离开贫民习艺所,我又到街上走了走,街道两旁大多是两层楼的房子,这种房子在波普勒比比皆是。我的向导是失业委员会的委员。我们访问的第一家是一个已经失业27周的铁匠。我看见他和他的全家坐在一间后屋里。屋子里还剩下一点家具,而且生着火。为了使小孩子们光着的脚不致冻坏,不生火是不行的,因为那天非常冷。在火对面的盆子里放着一堆粗麻,妻子和孩子们正在撕麻絮,这是从贫民习艺所领取面包的代价。丈夫在某个上面谈到过的那种院子里干活,每天得一张面包票3便士。这时他正好回家吃午饭,他苦笑着对我们说,他饿极了,他的午饭只有几片薄薄的涂着油的面包和一杯没有牛奶的清茶……我们又敲第二家的门,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就把我们领进一间狭小的后屋,一家大小都在那里一声不响地坐着,呆望着快要熄灭的火。他们脸上和他们的小屋里笼罩着的那种凄凉绝望的情景,使我再也不愿看到类似的景象。妇人指着她的孩子们说:‘先生,他们已经26个星期没有活干了。我们所有的钱都花光了,那是我和孩子们的父亲在光景好时积蓄下来想在困难时期有点依靠。 请你们看吧!’她几乎是发狂似地喊着,一边拿出一本存取款项写得清清楚楚的银行存折,我们从上面可以看出,这笔小小的财产最初怎样从5先令开始存起,怎样一点一点地增加到20镑,然后又怎样逐渐消失,从若干镑减到若干先令,直到最后一次提款使存折变得像一张白纸一样一文不值。这家人每天从贫民习艺所领到一顿救济饭……接着我们访问了一个曾在造船厂工作的爱尔兰人的妻子。我们发现她已经饿病了,穿着衣服躺在一张垫子上,勉强算盖着一条毯子,因为所有的被褥都已进了当铺。两个可怜的孩子照料着她,但是看来孩子们自己正需要母亲的照顾。她已经19个星期被迫无事可干,以致陷入这样的境地。她在讲述痛苦经历的时候唉声叹气,仿佛失去了对美好未来的一切希望……我们走出房子的时候,有一个年轻人跑来要我们到他家去,看看是不是能帮他一点忙。一个年轻的妻子,两个可爱的小孩,一卷当票,一间空房——这就是他指给我们看的一切。”
注:上述是发生了普遍的经济危机后,工人们的生活状况。
2、英国的资本家中间流行着一种说法,认为比利时是工人的乐园,因为据说“劳动的自由”,其实也就是“资本的自由”,在那里既不受工联专制的侵犯,也不受工厂法的侵犯。因此,我在这里应谈一谈比利时工人的“幸福”。关于这种幸福的秘密,肯定再也没有人比已故的杜克佩西奥先生更为熟悉的了。杜克佩西奥先生是比利时监狱和慈善机关的总监,也是比利时中央统计委员会的委员。现在让我们来翻看一下他的《比利时劳动阶级的经济预算》(1855年布鲁塞尔版)。在这本书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个比利时的标准工人家庭,该书根据非常精确的材料算出了这个家庭每年的收支,然后又把它的营养状况同士兵、水兵和囚犯的营养状况作了比较。这个家庭有“父亲、母亲和四个孩子”。这六个人中“有四个人可以全年就业而有所收益”;假定“他们中间没有生病的和不能劳动的人”,他们“除了交纳为数极少的教堂座位费以外,在宗教、道德和精神需要方面没有什么开支”,他们不“在储蓄银行存款或交纳养老准备金”没有“奢侈品的开支或其他的多余的开支”。只有父亲和大儿子抽点烟,星期天上个酒馆,这些总共每周花86生丁。
3、“我们看到,只有少数工人家庭才能达到同囚犯差不多的营养,更不用说达到水兵或士兵的营养了。1847-1849年,比利时每个囚犯每天平均花费63生丁,同工人每天的生活费用相比还有一个13生丁的差额。管理费和监视费可由囚犯不付房租来抵消……但是多数工人,甚至可以说大多数工人的生活过得还要俭朴,这是怎么回事呢?这只是由于工人采取了只有他们自己才了解其中秘密的应急措施;他们减少了每天的口粮;吃黑面包而不吃白面包;少吃或者根本不吃肉;少用或者根本不用奶油和调味品;一家大小挤在一两间小屋里,男孩和女孩睡在一起,往往就睡在同一张草垫子上;他们节减服装、洗濯和清洁用品的开支;放弃星期天的消遣;总之,他们决心过最痛苦的贫困生活。工人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只要生活资料的价格稍稍上涨一点,或者无工可做,或者生病,都会加深工人的贫困,使他完全毁灭。债台高筑,借贷无门,衣服和绝对必需的家具送进当铺,最后是全家申请列人贫民名册。”
注:上述引用自杜克佩西奥的《比利时劳动阶级的经济预算》1855年布鲁塞尔版第151、154、155、156页;在得出该结论前,还列举了相关数据,但在此不予摘录。
(5)不列颠的农业无产阶级
注:该小节主要列举了一些工人阶级遭受苦难的实例和数据,在此仅摘录一部分。
4、罗杰斯教授却得出这样的结论:今天的英格兰农业工人,不要说同他们14世纪下半叶和15世纪的先人相比,就是同他们1770年到1780年时期的先人相比,他们的状况也是极端恶化了,“他们又成了农奴”,而且是食宿都很坏的农奴。朱利安·汉特医生在他关于农业工人的居住状况的划时代的报告中说:“农仆<这是农奴制时期对农业劳动者的称呼>的生活费用固定在只够他活命的最低的数额上……他的工资和住房同从他身上榨取的利润相比,几乎不值一提。他在租地农场主的计算中是个零......他的生存资料永远被看成是一个固定的量。”“至于他的收入的任何进一步的减少,他会说:我什么也没有,我什么也不操心。他不担心将来,因为他除了生存所绝对必需的东西之外,一无所有。他降到了零点,也就是租地农场主计算的起点。由它去吧,幸福与不幸反正同他无关。”
5、1863年,对被判处流放和从事强制性公共劳动的犯人的饮食状况和劳动状况曾进行过正式调查。调查的结果记载在两大本厚厚的蓝皮书中。其中写道:“英格兰监狱中犯人的饮食同这个国家贫民习艺所中需要救济的贫民以及 自由农业工人的饮食的详细对比,无可辩驳地表明,前者的饮食比后二者都要好得多。”而“被判处从事强制性公共劳动的犯人的劳动量,大约只有普通农业工人的一半”。
注:为了证实上述事实,原文中还列举了许多数据,但在此不予摘录。
6、农业工人会说:“我干的活很重但是吃不饱,我在蹲监狱的时候,活没有这样重但是吃得很饱,因此我觉得释放出来还不如关在监狱里好。”
注:上述引用自《法律执行情况调查委员会关于流放和劳役监禁的报告》1863年伦敦版第1卷附录第28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