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苇欢译】爱人·世界经典情诗100首——精选五首

金合欢

多年前在街上散步
街边栽满盛开的金合欢树
我从一个消息灵通的朋友那里得知
你刚刚嫁人。
我告诉他这真的
与我无关。
我从未爱过你
——你比我更清楚这一点——
可每次合欢开花
——你相信吗?——
我都有着那天同样的感觉
当它们向我迎面袭来
带着心碎的消息
你嫁给了别人。

- 尼卡诺尔•帕拉（智利）

假如天空中月亮不再徘徊

假如天空中月亮不再徘徊，
静止了，如黑夜的印章，
我死去的丈夫回到家中
翻阅情书。

他还记得那个盒子，橡木做的，
上了锁，十分神秘，
地板上传来沉重的足音
那是他戴着铁镣的双脚。

他在校正约会的时钟
望着表盘上模糊的花纹。
难道这一世他所受的悲苦
还不够多吗?

- 安娜•阿赫玛托娃（俄）

回声精灵如是答

我该爱她多久？
一世，还是一时？
“一时。”

唉！何时把她忘记？
多年以后，还是今年六月？
“今年六月。”

我该向谁求爱？
一个，还是一群？
“一群。”

我要迎娶其中一个
是将来，还是现在？
“现在。”

谁才是我的新娘？
对的，还是错的？
“错的。”

我的解药——是什么做的？
一把黄金，还是一抔黄土？
“一抔黄土。”

- 托马斯•哈代 （英）

原始的爱
小小的黑女孩
温柔的眼
当你该对我
用刀时
我绝不退缩
也不
怪你,
我独自驱车驶过海岸
棕榈树在摇摆
这些丑陋笨重的棕榈，
生者还未到来
死者还未离开，
我绝不怪你，
反倒是
记起那些吻
我们的嘴唇满是原始的爱
记起你对我
献出所有
而我给你
我余下的
一切,
我记起你的小房间
你在的感觉
窗里透出的光
你的唱片
你的书
我们的晨间咖啡
正午与夜晚
我们的身体相互交融
在入睡后
微小的电流
生于一瞬，长于一生
你的腿我的腿
你的手臂我的手臂
你的微笑
与温暖
那再度让我
开怀的你。
小小的黑女孩，温柔的眼
你没有
刀。这把刀
属于我，而我不会
用它。

- 查尔斯·布考斯基（美）

十四行诗 113

自从我离开你，眼睛便隐入内心；
那指引我四处行走的目光
已然失灵，我竟成了半瞎之人，
尽管仍在注视，眼前却漆黑一片；
虫鸟花木，世间万物的模样
都无法抵达心灵：
心不能领会飞掠眼前的事物，
眼亦无法抓牢往来的风景；
无论万物粗鄙或温柔，
造化精美或丑陋，
无论是山是海，是夜是昼，
是乌鸦是白鸽，皆化作你的姿容。
视野已无法容纳更多，被你充盈，
真实的心灵赐我虚伪的眼睛。

- 威廉•莎士比亚（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