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冰室私语 4（ABO/梦郎湛X梦姑羡/小妈文学）
魏无羡自认为说的小声，没想到孟公公掩嘴一笑，说道：“殿下您这话还是留给陛下听的好。”竟是听到了魏无羡的嘀咕。
魏无羡脸上一红，低下了头。孟公公继续道：“殿下等会儿多和陛下说点舒心的话，您与陛下正是如胶似漆的恩爱时期，陛下听了您的话心里会好受很多。”
魏无羡点点头，坐着銮驾去了长生殿。
长生殿里，光善帝躺在床上，太医院的御医都面带难色，翻着典籍，小声地商议着。这架势，魏无羡连他父皇驾崩前都没见过，顿时以为光善帝不行了，提起碍事的衣摆，着急地小跑进去：“二郎，你可还好？”
但光善帝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进气多出气少的濒死状况，只是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光善帝见到他如此焦急，心理确实很是受用，他与魏无羡老夫少妻，却也能让这个妻子如此迷恋他。
他微微睁开眼睛，伸手握住了魏无羡的手，示意自己没事：“你刚刚叫我二郎？”
魏无羡脸上一红，这是他俩床上专属的称呼，刚刚情急叫了出来，现在被光善帝一问，顿时羞了起来：“是臣妾失仪了。”
光善帝拍了拍他的手笑道：“无妨，已经好久没人叫过我二郎了，朕，很喜欢。”
魏无羡低垂着头，脸上娇羞的笑意渐渐消失：“是吗？”
“对啊……”光善帝用唏嘘的口气回忆道，“也只有当年朕还是太子之时，温后与朕新婚，还是少年夫妻，温后叫过朕二郎。如今想来，已有快三十载的光阴，再无人唤我二郎。”
魏婴脸上表情凝固。光善帝也发现了：“怎么不开心？”
“陛下现在身体不好，羡又怎会开心，”魏无羡垂下眼眸，状似无意地噘起了嘴，“而且原来二郎是别人叫剩下的……”
“你这可是醋了？”光善帝哈哈笑了两声，牵动了胸口，连连咳嗽起来，却也不肯止住笑意。
魏无羡鼻子“哼”了一声，帮光善帝拍胸顺气。
“我看你就是！咳咳。”光善帝享受着魏无羡的伺候，笑着道，“梓童，我知你心中有我，刚刚着急来看我的模样，我都看在眼里呢。”
“哪是来看你，我是来找御医给我请脉的。”魏无羡偏过头去。
“行行行，你不是来看我的，是来找御医的。那就让御医来给我的皇后请脉。”光善帝笑着哄魏无羡，又吩咐伺候的太监去请御医。
御医来后，魏无羡伸出手让御医把脉。御医摸了片刻，立刻下跪恭喜道：“恭喜陛下，恭喜殿下，殿下这是有喜了，刚刚一个月。”
“什么？那不就是大婚之时怀上的吗？哈哈哈！”光善帝大笑起来，又忍不住咳嗽起来。一阵急咳后，光善帝一口瘀血就咳吐了出来，脸色缓和了不少，御医把脉后立刻道：“陛下，您的瘀血吐了出来，郁结已散，只需要好生将养即可。殿下这边前三月也要注意，可适当减少一些房事。”
“这御医，还能摸出我房事多少？”魏无羡小声道。
御医下意识地看了眼光善帝，然后讪笑告退道：“微臣这就去给陛下和殿下开药。”
光善帝坐起身来，摸着魏无羡的肚子，扬眉吐气道：“朕就说朕宝刀未老，哈哈哈哈。唉，只是梓童你要好好休息，最近，朕都不能陪你了。”
魏无羡笑得很勉强。光善帝伸手刮了他的鼻子：“怎么了？舍不得朕。”
魏无羡哼了一声，嫌弃道：“也不知是谁，一夜没见，就躺床上了。”
光善帝笑着又拍着魏无羡的手说道：“好了，梓童，真知道你心疼朕，朕也心疼你，心疼我们的小宝贝，你快回去休息吧。”
魏无羡点点头，回到了立政殿。他站在立政殿前厅深深吸了口气，叫来了苏涉：“苏公公，我记得你说过，陛下身边的孟公公是你师父？”
苏涉立刻回答：“殿下记得没错。”
魏无羡微笑着点头，从自己的腰间取下佩戴的玉佩，交给苏涉道：“这是我从夷陵带来的，你亲自去交给苏公公，替我感谢他，这段时间要好好照顾好陛下。”
苏涉领了命，就离开了。魏无羡立刻指挥其他宫侍把立政殿重新打扫装饰：“本宫肚子里的可是皇上唯一的嫡子，半点都马虎不得！”
把立政殿里不是他的人都支开后，魏无羡带着魏宁来到练武场中心，练武场面积大，视野开阔，四周没有遮拦之物，两人站在中心说话，只要压低声音，反而不怕有人偷听。
“阿宁，我入宫这个月，每天夜里你可是守着的？”魏无羡紧紧捏住从练武场边沿随手拿来的弓箭问道。
魏宁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他熟悉魏无羡，知道他这是发怒的征兆，立刻回答道：“我都守在殿外百丈处，殿内……若是主子去长生殿过夜，殿内只有孟公公守在外间，若是陛下留宿立政殿，殿内就有孟公公和苏公公守着。”
魏无羡是第一次关心这事，问道：“你可知道为何？”
魏宁不确定道：“孟公公说是光善帝不喜外人听墙角，苏公公以前是他徒弟，两人一直是伺候在外面的，光善帝也只能允许他二人在殿内候着。苏公公是主子您答应求婚后，光善帝才调到立政殿的。”
魏无羡记得他看这两位公公都是有武艺在身的，只是不知武功深浅。
魏宁又道：“但是我也听宫里流言，一说是光善帝怕有人刺杀他，而苏、孟两位公公武艺高强，是近距离保护他的。二说，说是光善帝不行了，需要两位公公协助他宠信妃嫔……证据是光善帝最小的子嗣，如今也都十四岁了，此后再无妃嫔怀孕，而且妃嫔们被宠幸的时候都是晕晕乎乎的，记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
魏无羡双手无意识地掰着弓箭，觉得这倒是很符合他的经历。
大婚那晚，他在长生殿等着，光善帝还没来，倒是孟公公先来了：“奴婢是皇上身边伺候的孟瑶，来给魏后您送药来的。”
魏无羡皱着眉，看着那碗药，以为是避子汤，正想拒绝，孟公公又解释道：“魏后放心，这药不是毒药，也不是避子汤，只是喝了以后让魏后您武功稍微减弱，变得更温柔无害的药罢了。”
魏无羡这下听懂了，伸手就想扬了这碗药：“散功汤？”
孟公公眼疾手快地避开了魏无羡的手，说道：“散功的效果只有一个晚上。奴婢也不妨直接告诉您，您嫁给陛下，陛下觉得是夷陵吃了大亏，怀疑您有阴谋，怕您趁机行刺。”
魏无羡抢不到药，皱眉问道：“吃亏？”
孟瑶微微一笑：“恕奴婢直言，您年轻貌美，陛下已经垂垂老矣，而您从一国之君变成一国之后，夷陵从一个国家，变成了蓝陵的一部分，怎么看怎么亏。”
“是从一个穷困的君主变成一个富饶强大的皇后。”魏无羡纠正他，“我没有治国的才能，我父皇千辛万苦，才能堪堪让民众不挨饿，换作是我，我怕是办不到。打仗我在行，挣钱我不行。”外人都不知，民风彪悍的夷陵国君魏长泽其实是个文弱书生样，倒是皇后更加勇猛彪悍，可就是这么个文弱国主让常年受冻挨饿的夷陵百姓过上了吃饱饭。可惜独子遗传了皇后的强悍，却没有遗传到魏长泽的治国之才。
孟瑶一愣，失笑道：“魏后还真是……快人快语，只是也希望魏后能体谅陛下的谨慎。”
魏无羡思考再三后，终还是喝下了那碗药。孟瑶保持着他一贯的微笑，退了出去。魏无羡坐在龙床上等了一会儿，药效就发作了，手软脚软，头晕目眩倒在床上后，他只记得寝宫里的香越来越浓郁，他身体里越来越燥热，直到他四周温度骤降，才恢复半分意识，与他的“二郎”痴缠在了一起。
回忆到这里，魏无羡手里的弓箭“啪”地被他掰断，吓了魏宁一跳，赶紧道：“主子小心，你肚子里可有我们的夷陵崽了，别伤到了肚子。”
“夷陵崽是有了，可惜我好像没有睡到蓝陵的皇帝。”魏无羡把嗓音压的极低，仿佛在压制心里的愤怒。
假意娶他，却夜夜把他交给他人玩弄，难怪白日里看到他时，时常露出自得的表情，妄他还以为是得了自己这样的皇后在得意。光善帝，你好得很。
“魏宁，写信到夷陵，让母后把我的’夜枭’调来京都，另外嘱咐聂将军暗中操练大军，如果我们在这里夺嫡失败，就用武力把皇位抢过来！”魏无羡把断箭轻轻扔在地上，垂眸看着断箭的断口，仿佛在注视着某个死人，轻飘飘地说道，“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你让我以为怀了你的孩子，那这个孩子就必须是你的孩子。该得的皇位，绝不让给别人！”
“等’夜枭’来了，阿宁你提议的剁皇子计划就可以进行了，剁完皇子，我们就剁那个老匹夫！送他们父子团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