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君的小作文——《他和他和她和它》*①

①《子母连环》 “子母锁，连环扣，”背贴冰冷的门面，挂门上的半垂着头，目光飘向树下的另一个人，琢磨着，“青巷里收来的东西……” 人在树下抱手而立，没有看他。 指尖轻点门面，他移开视线，心里做了决定，“这人应该不知道。” 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而这人留下的原因，他多少能猜到一些。 试一试。他想。 几秒后，抱手假寐的人突然睁眼，朝他的方向转头。 挂门上的心中暗叹，同时忍住笑，强迫自己也表现出一副凝神的样子。 他知道这人听到了什么，那是一种细物与泥地的击碰声。声音极微小但有一种特殊的韵律，非常像暗处之人互通消息的响动。 要使一次性掷出的物体发出这样的声音其实并不容易，刚刚的这个已经很像了，如果他的手没被锁住，或者用的东西不是门缝里随手拈起的石粒子，他还能做得更好。 紧接着第二声。 这次做得不错，他在心里大大地肯定自己。 伪造这种声音时，他手部的动作很小，几乎可以精确到手指头上特定几块肌肉的鼓动，旁人因此完全无法察觉到他才是这一切的源头。在另一个人眼里，这些声音只会来自可能的不怀好意之辈。这里本不能保证绝对的安全，于是，第一声怀疑，第二声行动。 人压着脚步无声地向门走来。 声音传自门后，眼瞧着人将要跨门而入。 十步，九步，八步，挂门上的默数着，同时余光瞟向身侧门板的一角。 子母锁，连环扣，这种奇特的花式套锁，由子、母两锁组成。现在锁着他的是子锁，而这种锁唯一的破解方法是，找到门面上另一枚锁，即母锁的位置，然后另一人主动伸手去敲击，激发锁环。在第二人被锁上的瞬间，子锁会打开，只有两锁齐开的刹那，才会有破除整个机关的可能性。否则，单看子锁或母锁，都毫无破绽可言。此外，破解机会只有一次，如果瞬息之间没能解开母锁，第二人就将永远被锁上。 锁的安放者用余光确定母锁位置，肌肉绷紧。 他的想法是用老办法。如果没有暗器的辅助，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当年吃过的亏他可不想再吃第二遍。 至于这次用什么，无所谓，他手上没有什么不能当镖器使。 当然，机会只有一次，他要珍惜。 三步，两步，一步。 再等半秒。 藏在掌心的物什瞬间掷出，对准穴位而去，正要抬脚跨步的人身子猛得一斜，为维稳重心，手臂下意识地倾向门板。 咔嗒，清脆的一声，分毫不差，手腕正落在经他精确计算后它应该在的位置。 被迫换班的看着笑容瞬间上脸的人，花了几秒钟理清这十几钟内发生的一切。 然后变得面无表情。 “风景不错？”揉着手腕的人心情极好地抬眼，不紧不慢地道，“不错就多看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