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母题,两个主题—— 《白鸟过河滩》《代替我》歌曲赏析
*本文纯属个人向分析与解读,若对文章内容不感兴趣或不认可本人分析,还请多多包涵,不喜勿喷。
写在前面的话:一些背景(请自行提取有用信息)
教主的《白鸟过河滩》(以下简称《白鸟》)和存娘的《代替我》(以下简称《代替》)可以说都是两位名P主近两年来无可争议的代表作,即使各自放诸这两位P主十年的创作史中,个人认为,这两部作品也完全可以称得上是这两位P主各自的生涯代表作之一——有热度,更有厚度。
高考结束之后出分前的某个晚上,在我刷b站的时候,突然发现教主居然发新歌了!于是我兴致勃勃地点开视频。然而,当我在那个万籁俱寂的夜晚中看着曲终的满屏雪花,我却陷入了长久的沉思当中。
教主是不是变了?
歌确实写得好,但总让人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无奈与悲伤……我当时还不确定教主会不会因此曲风大变。倘若如此……我也说不清楚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无论如何,后来教主的《大吉》算是打消了我的这个念头,《白鸟》就像是之前的《〇》一样,算是教主作品中的一个和谐的变调。然而,这变调却使我回味再三。教主之前的歌曲,似乎还没有那一首能如此地让我反复咀嚼。
入学前的那个暑假本就想写一篇关于《白鸟》的长乐评(事实上,本文也是我的第一篇乐评),但由于我的懒惰,我迟迟未能动笔。
直到存娘的《代替》投稿之后。
当时主要是突然注意到此歌不同寻常的热度,加上是存娘的作品,才决定一听。听毕,我才意识到:《代替》有这样不同寻常的热度绝非偶然。其一,曲风的存味非常纯正;其二,与之形成对比的是,歌词的内容所流露出的,却和大部分存曲所表达的西方古典式的悲壮不完全相同。
总而言之,这个暑假我也把《代替》循环了无数遍。由于《代替》的下方几乎总会推荐《白鸟》,我也顺便把《白鸟》循环了很多遍。
于是两个月后的某一天,在实践支队的大巴车上循环着这两首歌的我,望着高速路旁的漆黑一片,突然意识到:这两首歌,竟然似乎有同一个母题?
受到了这样的启发,我先翻了翻这两首歌的评论区,获得了更多的启发;最后,我决定写下这篇更长的乐评。
(由于本人对专业的乐理知识所知不多,因此本文也主要对两首歌的歌词展开分析,对曲子则基本上不作分析。——当然,这绝不是说曲子不如歌词,仅仅只是因为本人能力实在有限。)
本篇乐评主要分为三个部分:一、对《白鸟》歌词的分析与解读;二、对《代替》歌词的分析与解读;三、对《白鸟》《代替》两曲的对比分析。
先附上歌词:
白鸟过河滩 ilem/洛天依
风把我不想知道的事情 告诉我
河把我不想忘记的故事 也带走
我摘下我的翅膀 它变成白鸟
白鸟我的白鸟 逆着风去吧
飞过河滩 挥一挥 一去不回还
一去不回还 风起水起难靠岸
白鸟白鸟不要回头望 你要替我飞去那地方
一去那地方 那是你我共同故乡
抓住和抓不住的照片 哪张更美
去过和没去过的地方 哪里更远
白鸟我的白鸟 你要飞得更高不要回来
若还想与我相见 就来我的梦里边
白鸟过河滩 挥一挥 一去不回还
一去不回还 风起水起难靠岸
白鸟白鸟不要回头望 你要替我飞去那地方
一去那地方 那是你我共同故乡
别回来 我将终究顺流入大海
顺流入大海 海不问我从何处来
长风长风飘在山海间 白鸟白鸟展翅入苍天
一去入苍天 苍天远在海背面
一去入苍天 苍天远比海更远
代替我 JUSF周存/洛天依AI
谁能够代替我
谁能够代替我
我们在静谧的星空下暂时停驻
微弱的篝火在黑暗中摇曳着一簇
尘沙里稀疏的草和木凋零朽枯
他在我的耳边计算着明天的路途
不知道多少个寒冷日夜颠簸往复
不知道多少个温暖的梦境令我恍惚
视线在浓重的云雾中逐渐地模糊
他拭去面颊上滚落的泪珠
有没有
谁能够代替我 走一走熟悉的小路
谁能够代替我 看一看每天的日出
谁能够代替我 同孩子们打个招呼
脑海中盘桓的不舍呐 要对谁讲述
谁能够代替我
谁能够代替我
要对谁讲述 (代替我)
谁能够代替我
乌鸦在盘旋着 人们在聚集着 我掀开了双目
有斑驳的石墙 有冰冷的木床 是我那座小屋
我已经决定要面对所有艰难和险阻
我已经决定不再为自我犹豫和彳亍
横亘在眼前的山脉蜿蜒的脊骨
所以我还是想要问
有没有谁能够回答我
有没有谁能够代替我
有没有
谁能够代替我 漫步在宽阔的大路
谁能够代替我 见证那绚烂的日出
谁能够代替我 同未来打个招呼
我总要回归一抔泥土 请你不要哭(谁能够代替我)
去过恬淡美好的生活(谁能够代替我)
谁能够代替我 谁能够代替我
谁能够代替我 (代替我)
(歌词来源:萌娘百科)
一、 对《白鸟》的分析与解读
开头两句,“风把我不想知道的事情告诉我”、“河把我不想忘记的故事也带走”,极其概括地叙写了“我”现在的处境。不难看出,无论是“风”还是“河”,它们都是与“我”作对的。“风”和“河”分别指代着什么?可以有非常多元的解释,譬如认为“风”指代“我”周遭的小环境,或是整个世界;认为“河”象征着“我”一去不复返的人生,抑或是同样单向流动的时间……然而大体上可以认为,“风”和“河”是“我”身处的现实的一个缩影。现实处处与“我”作对,“我”在现实中处处不顺。
这可算是整首歌的一个大背景。而这种假设也在下文中得到了呼应:“我摘下我的翅膀,它变成白鸟;白鸟我的白鸟,逆着风去吧。”试问,“我”有翅,那“我”为何不飞,而要折翼让白鸟替我飞?是因为“我”受伤了?还是“我”已经太老,飞不动了?……同样可以有很多种解释,但都可以归结于现实环境的恶劣,以及恶劣的现实环境对“我”造成的伤害。
由此,本曲的基本线索就此建立:“我”想飞,然而现实对“我”并不友好,“我”在现实之中无法起飞。于是,我只能摘下翅膀,放弃飞翔的资格,让翅膀化成的白鸟代替我在现实中起飞。
歌曲中的不少细节都在强化这一基本线索。譬如,“逆着风去吧”“风起水起难靠岸”等句隐约透露出白鸟飞行过程的艰难;而“你要替我……”一句,则是直截了当地表明了“我”希望白鸟代替我,完成我无法完成的事业。
基本线索建立之后,歌曲的核心就在于:白鸟代替“我”起飞,是为了替我飞去何处呢?
回答是明确的:“你要替我飞去那地方/一去那地方/那是你我共同故乡。”
“那地方”是何处呢?“那是你我共同故乡。”
“故乡”,不同于他处,“故乡”是一个能使一个人的心灵安定下来的地方。“故乡”不会有任何陌生之处;“故乡”不会有任何排斥“我”的因素。“故乡”,始终愿意接纳离乡的游子——即便离乡已久。
在“故乡”,“我”是舒适、富足的;在“故乡”,“我”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我”如此,白鸟亦如此。在“故乡”,“我”将真正成为“我”自己,“我”将作为一个独一无二的个体被永远铭记。“我”如此,白鸟亦如此。
“故乡”具体指代着什么呢?与寸步难行的“现实”相对,当是“理想”。它是尚未企及的“抓不住的照片”,也是尚未抵达的“没去过的地方”。相比现实的灰暗、丑陋、受限,它更美、更远、有更多更多的可能性。
歌曲结尾的几句歌词是这样的:“长风长风飘在山海间/白鸟白鸟展翅入苍天/一去入苍天/苍天远在海背面/一去入苍天/苍天远比海更远。”
如果说“故乡”的比喻体现了“那地方”对“我”的重大意义,那么“苍天”的比喻则正是体现了“那地方”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它辽阔、它自由、它比“海”更远、它超越了“海”;它高于现实、它高于时间、它高于个体的人生、它属于永恒,它是“理想”。
但是“我”被现实所困,无法“返乡”。于是,“我”希望白鸟代替“我”“一去那故乡”,完成“我”的心愿。白鸟源于“我”的翅膀,从某种意义上,它就是“另一个我”。它代替“我”,使“另一个我”得以在理想中实现自我。
而真正的“我”呢?“我将终究顺流入大海/顺流入大海/海不问我从何处来。”
“我”只能“顺流”。如此地“顺理成章”,相比展翅翱翔的白鸟,又如此地令人心酸。而“大海”正是每个人的最终归宿。我们被现实的洪流裹挟、被时间的洪流裹挟,被各种洪流裹挟,最后,无论如何,“海”也不问我们从何处来。死神面前众生平等,个体性在死神面前只能沦为笑谈。
因此,“我”想飞,不甘心于“顺流入大海”,希望自己的个体性能够被铭记。然而,“我”只能退而求其次。这样的决定,是痛苦的,更是无奈的。
“我”对白鸟说了很多话。这其中,说的最多的,可能是“别回来”:
“飞过河滩/挥一挥/一去不回还”
“白鸟白鸟不要回头望/你要替我飞去那地方”
“白鸟我的白鸟/你要飞得更高不要回来/若还想与我相见/就来我的梦里边”
“别回来”
……
为什么“我”如此不厌其烦地反复叮嘱它“别回来”?
因为“我”已经明白“我”不能飞,只能“顺流入大海”。虽然“我”十分希望自己能飞,但认清现实的“我”,也只能祈祷白鸟能顺利飞到那地方。而一旦“回望”甚至“回来”,可能甚至连白鸟也只能和“我”一样“顺流入大海”,唯一的希冀就此消失。
“我”始终希望能见到白鸟,但又深知这不可行。反复地强调“别回来”,更多的,或许是在说服自己。于是,“我”只能将我们的相见,寄托于虚幻的梦境。“我”的不舍、痛苦、挣扎、无奈,可见一斑!
《白鸟》中的“我”,是痛苦的,是无奈的。痛苦在“我”不能飞,只能“顺流入大海”,而“代替我”的白鸟,又不能与“我”真正相见;无奈在纵使这样的决定让“我”十分痛苦,要到达理想的“苍天”,使自我的价值被接纳,使独立的个体被铭记,能够留下一些“白鸟白鸟展翅入苍天”的想象与慰藉(运气好说不定能“看到”),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白鸟》中的“我”,可以是教主,教主也亲承了这一点,并且几乎破防(这让本曲更加使人心酸)。如果“我”是教主,那么白鸟可以是洛天依这样的虚拟歌姬。
《白鸟》中的“我”,可以是任何一个追逐理想的凡人。追逐理想的过程中,现实世界的种种牵绊,往往让我们痛苦地作出这样无奈的决定。虽然“白鸟”这样的精神寄托能给予我们些许慰藉与温暖,然而我们也只能“顺流入大海”。
《白鸟》的主基调,是悲伤、痛苦、无奈。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还有白鸟。白鸟代替了“我”,使我们“顺流入大海”,走向生命的终结后,还不至于一无所有。
或许,即便如此,就已经值得感到满足了吧。
二、 对《代替》的分析与解读
“谁能够代替我?”
如果说,《白鸟》中代替“我”的是可以视为“另一个我”的白鸟,那么《代替》中,又是谁代替“我”,又为什么要代替“我”呢?
开头四句“我们在静谧的星空下暂时停驻/微弱的篝火在黑暗中摇曳着一簇/尘沙里稀疏的草和木凋零朽枯/他在我的耳边计算着明天的路途”,“暂时”意味着很快就要启程,容不得休息;“计算着明天的路途”则是从侧面说明了旅途远不轻松。世界是黑暗的,唯一可用的光源“篝火”只是“微弱的”,并且“摇曳着”。世界是荒凉的,“尘沙里稀疏的草木凋零朽枯”。
同《白鸟》一样,这是一个对“我”并不友好的世界。有所不同的是,“我”的旅途似乎还承担着某种重大的责任。
不友好的世界和重大的责任使我彷徨。我回忆迄今为止的旅途:“不知道多少个寒冷日夜颠簸往复”;我回忆无限美好的过去(个人理解的“梦境”的内容,应是“我”启程前的生活):“不知道多少个温暖的梦境令我恍惚”;两相对比,如此地泾渭分明,这使我感到悲伤、不知所措:“视线在浓重的云雾中逐渐模糊”。
此处的“视线模糊”,既可能是因浓重的云雾而模糊,更可能是因眼泪而模糊,抑或者二者兼而有之。其一是符合歌词酝酿的情绪走向;其二是“他拭去面颊上滚落的泪珠”:“泪珠”是谁的?理论上都有可能,但“他”能计算明天的路途,本身就意味着“他”对于身上背负的责任有着比较清晰的认知,是一个偏向于用理性思考问题的人。因此,结合歌词的情绪走向,似是“他”拭去“我”的泪珠更加合理。
在前八句歌词呈现的场景中,“我”仍旧处于相对迷茫的状态中。总的来说,我迷恋于美好的过去,我无奈于荒芜的当下。“我”可能有一些绝望的情绪,但是“我”有“他”。“他”的存在,是十分关键的。
第一段副歌的前后,是两个不同的场景。在后一个场景中,“他”始终没有具体地出现。然而,“我”发生了变化。虽然“我”的小屋十分破旧,生活的环境依旧十分恶劣,但“我已经决定要面对所有艰难和险阻/我已经决定不再为自我犹豫而彳亍”,两相对比,后一个“我”认清了肩上的责任,不再犹豫,决心直面艰险的前程——几乎是前一个“我”的另一面。
前后两个场景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存娘选择在这里留白。但几乎可以肯定的是,“他”为“我”的转变,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是谁?“他”去了哪儿?“这座小屋”是和“他”一起建造的吗?……
个人倾向于认为,“他”也是“另一个我”。但与白鸟不同,“他”可能是“我”的意识中较为理性、果敢、有责任感的一部分,而“白鸟”则只是“我”意志的一个拷贝或投影。“他”,或许更接近《海边的卡夫卡》中的“叫乌鸦的少年”,以其行动力与责任感,驱动着“我”行动并承担责任。
无论如何,前后的“我”是不一样的两个“我”。因此,当我问出“谁能够代替我”的时候,代替“我”的对象以及代替“我”去做的事情,也是截然不同的。
第一段副歌中,“熟悉的小路”“每天的日出”,基本可以确定都是面向过去的。“我”无法回到过去,但我对美好的过去仍有万般不舍——因此我希望有人能代替“我”回到过去,享受过去的美好生活。这里的“谁”之于“我”,正如《白鸟》中的“白鸟”之于“我”,是“我”意志的拷贝或投影。这样的疑问,这样的请求,也同《白鸟》中的“我”一样,都充满着求之不得的无奈、惆怅与悲伤。
第二段副歌中则画风一转。“宽阔的大路”“绚烂的日出”,都是“我”坚信未来应该有的样子。“大路”较之“小路”,“绚烂的日出”之于“每天的日出”,显然“我”想象中的未来要比本就美好的过去还要更加美好。而“谁”也从个体的“我”,转变成了群体的“未来的人们”。他们未必和“我”有关,但只要他们能代替“我”去见证未来的美好,“我”便心满意足。毕竟,“我总要回归一抔泥土”,因此,“请你不要哭/去过恬静美好的生活”。
固然,“我”仍对亲自见到美好的未来有所期冀;然而“我”已经认清了自己的责任,愿意为了更加美好的未来而义无反顾地向前。因此,只要后人能代替“我”见证未来,过上“恬静美好的生活”,那么,我便可以安心地“回归一抔泥土”——我已经实现了我自己的价值。
此处的“代替我”,与前一段副歌不同,也与《白鸟》不同。它更多体现的是一种豁达,一种担当,一种济世情怀。前一段副歌是向后看的:不涉及责任,也不涉及自我价值;这一段副歌是向前看的:涉及责任,也涉及自我价值——崇高的济世情怀。
可以说,在前后两个场景以及两段副歌的对比中,《代替》的主题被体现得淋漓尽致。“我”,从一个责任的逃避者,成长为了责任的承担者,并且能用一种更加豁达的态度去看待自己承担的责任。也正是由于这样的对比,虽然“我”未能见到未来就将“回归一抔泥土”客观上似稍显悲壮,但总体上,这首歌的基调是积极的:最终的“我”是温暖的;最终的“我”是济世的;最终的“我”是豁达的;最终的“我”是向前的。
最终的“我”,或许更接近中国传统的“士”的形象——这在存娘的作品中并不常见(或许也是这部作品如此特别且如此吸引人的一个理由?)。“我”可以是夸父,“我”可以是愚公(存娘有提到“神话故事”,希腊神话中似乎少有“我”这样的人物?),“我”可以是范仲淹,“我”可以是鲁迅,“我”可以是焦裕禄,“我”可以是郭靖,“我”可以是罗辑(甚至之前的“我”,也有点像之前的罗辑?)……
总之,最终的“我”,是一个大写的“人”。
三、 对《白鸟》《代替》两曲的对比分析
至此,不难发现,两首歌虽然标题不同,但共用一个母题——“代替我”。两位名P的词曲风格都可以称得上是截然不同,这样的巧合,只能让我由衷地感叹“伟大的灵魂终究会相遇”。
“代替我”这一母题的不变之处在于:“我”欲完成某事而不得,于是,“我”希望有人能够“代替我”,去完成“我”想要完成的事情。可以说,这个原始的母题本身就有一层无奈、悲伤的意味在里面。“代替我”,本身就是“我”力不能逮时的一种退而求其次的无奈选择,而“我”的力不能逮,本身又为这个母题增添了某种悲伤乃至悲壮。
然而这个母题或许也有一层较为积极的情感,即“我”对“代替我”的对象的美好的期许。《白鸟》中,“我”(可能是)想象白鸟“展翅入苍天”,为凄冷的歌曲增添了一抹亮色;而《代替》中“我”对未来的期许就更加明显了。虽然“我”无法达成目标,但倘若“代替我”的对象“替我”达成了目标,“我”也能感受到某种慰藉。
此外,“代替我”这一母题本身也暗含着现实世界对“我”并不友好。这一点,在《白鸟》《代替》两曲中都有体现。
“代替我”母题的两重性,也给了不同创作者从不同角度开掘母题的空间。在这个意义上,《白鸟》《代替》可以说是“异曲同工”,也可以说是“同曲异工”。“异曲同工”很好理解,即“两个标题,一个母题”,两首歌也都共同体现了“代替我”这个母题的两重性。然而倘若反复咀嚼,又可以得出“同曲异工”的结论:《白鸟》虽有期待,但更多的是悲伤、无奈与惆怅;《代替》虽有悲壮,但更多的是温暖、豁达与担当。前者希望白鸟能代替“我”到达理想的故乡,聚焦于自我实现;后者希望后人能代替“我”见证更加美好的未来,聚焦于济世情怀(当然也是在济世中达成自我实现)。两首歌对同一个母题开掘的角度不同,表达的侧重点也不同——因此可以称之为“同曲异工”。
不得不说,“代替我”确实是一个内涵丰富的母题——无论从两面的哪一面入手,都可以创作出非常优秀的作品,并给予听众以思考与启发。
此外两首歌还有一些值得注意的差别。譬如,不同于《白鸟》中那个统一的“我”,《代替》中的我,经历了一个成长的过程,而这又离不开“他”给予我的支持与驱动。“谁能够代替我”中的“谁”、“谁代替我做什么”以及“我”发问时的情绪,在前后两段副歌中是有明显不同的。换句话说,《代替》的内部,本身就存在强烈的对比;而这种对比,则以一种更有张力的方式,传达了歌曲的主旨。
最后值得一说的是两首歌的PV。《白鸟》的PV更多地给人以一种荒芜、虚无、“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凄凉感,然而最后的满屏雪花,竟也可以理解为漫天飞舞的白鸟(来自评论区);《代替》的PV的主视觉图是一个背对观众的形象,这也与最终“我”的形象相当契合;此外,“我”眼前的壁画上,正有几只飞鸟掠过;第二段副歌唱响时,屏幕中也有无数的小小白鸟轻盈地飞过——不知这是巧合,还是存娘受到了教主的启发?无论如何,两种可能,我都乐于接受。
总而言之——
感谢教主。感谢存娘。感谢《白鸟》。感谢《代替》。同时也感谢评论区的朋友们给予我的启发。
《白鸟》、《代替》,都是精美绝伦的艺术品。有缘得见,幸甚至哉。
愿两位P主都能有恬淡美好的生活。
(《白鸟过河滩》链接: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wT4y1k7Pw/?spm_id_from=333.788.recommend_more_video.-1&vd_source=667b90122d3c40578ffd1278c0cc007f;《代替我》链接: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VN411y7dx/?spm_id_from=333.788.recommend_more_video.0&vd_source=667b90122d3c40578ffd1278c0cc007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