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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双剧情梳理第六十二期:“新的开始”

2023-01-01 20:57 作者:追逐远方的星辰  | 我要投稿

(本篇剧情为蒲牢的梦境,与主线无关)

“说书唱戏劝人方(芳),三条大道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蒲牢如是说道。(这句话是花儿乐队的一首音乐小相声《胡说胡有理》里面的歌词)

在阳光明媚的一天,祥和宁静的街道深处却传来阵阵不和谐的声响。穿着怪异的男子叫嚷着,我呸,少搁着扯犊子,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随后那名男子一口唾沫从面具投影后飞出,在武馆斑驳的立柱上再增添了一份污浊。

头上顶着个蓝色莫西干头的领头面具男威胁道,我们只是来收点小钱保护你们的破武馆,这么划算的买卖,可是打着铜锣都难找。

蒲牢思索片刻回道,唔……我记得先生教过我,原话应该使灯笼吧?

领头面具男恼羞成怒,朝蒲牢吼道,你他(哔——)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一旁的小弟也跟着附和道,啊对对对,诛魔哥说得对,你别不,额不……不识好歹!

蒲牢好意婉拒道,这里有我和先生就够了,不过还是谢谢你们的好意啦。

诛魔疑惑道,来福,旺财,难道是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来福旺财这不是狗的名字吗?还有这个诛魔是什么修仙武侠网文小说里面的名字?)

站在诛魔身后的小弟来福回道,不会啊诛魔哥,其他店铺没等我们说完就乖乖掏钱了。旺财结结巴巴地说道,这小妮子有点面生,怕,怕怕……

没等旺财结巴出来,来福便说道,怕个锤子怕,怕的话我们哪还有脸面称自己是嘿帮的人?

话音刚落,旺财终于把话挤了出来,怕,怕不是个新来的!

蒲牢一脸开心的样子称赞道,哇,你们好聪明,我都没说居然就知道了,我确实刚来这没多久,大概是……

蒲牢突然间想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来到夜航船上的,脱口而出的回答在末尾化为迟疑。(这里可以推断出维里耶还在控制着夜航船,时间设定为蒲牢在夜航船当上九子之一的蒲牢众首领那段时间,古铭遗章章节有写蒲牢是太阿救下,送到了九龙守城战的士兵手中,蒲牢才被送上了夜航船,这段记忆被维里耶下令华胥使用梦境封住了,跟常师傅的情况一样)

寂寥的武馆,古朴的街道,远处笼罩在薄雾中的城墙,还有天边不时传来的机械嗡鸣,熟悉的景色反而带来了一丝违和感,但面前的这位被称作诛魔的男子显然没有注意到蒲牢的疑惑,转身坐到一旁的方椅上把二郎腿高高翘起。诛魔冷哼道,怪不得完全不懂的样子噢,想要在这里过活,哪个不先得问问我们嘿帮的意见,今天哥几个心情好,现在给你再正式介绍一下。

来福旺财听罢直接半跪在地高举双手,那诛魔一脚踢开方椅三步并作两步踩过他们的背在二人手上用力一蹬,而后盲抓房梁借力在空中完成了720°翻腾四周半躯体抱膝空翻稳稳落地。(体操队没有你我不看)

诛魔背对着蒲牢,双手于身前并拢,用力从前往后抹过他那笔挺的发型转身指向蒲牢,介绍道,我们,就是嘿帮!

看见蒲牢一脸疑惑,诛魔再次用手抹了遍头发,指向蒲牢,大喊道,我们,就是嘿帮!

两人对视了一会,鸦雀无声,蒲牢才问道,所以说到底是什么帮啦。诛魔有些不耐烦地解释道,“嘿”帮啊!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踩北头幼儿园,散播漆黑的意志,贯彻不屈的极道,我们,就是这条街最强最伟大的黑暗帝王,“嘿”帮!

一旁的来福欢呼道,酷啊诛魔哥!旺财也附和道,就,就是这样!

蒲牢不禁吐槽道,为什么感觉有点想不动脑子就随便起的名字?旺财附和道,就,就是这样!诛魔和来福愣了一下,旺财急忙转口道,不不,不是这样!

这时,在幕帘后的先生走了过来,问道,大家这是在聊什么呢?这么热闹。蒲牢朝先生打了声招呼。

诛魔随即转向走出来的先生问道,这么说你才是这破店的老大了。先生回道,自己只是没跟大家一起离开,选择留下了打点店铺的小角色而已。

诛魔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你是谁都不重要,今天不掏钱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先生好气地回答道,我们一直以服务人类为第一准则,大家先消消气,坐下来慢慢聊?

先生说着推来几个方椅,却没想到被来福旺财一脚踢开。旺财结巴道,不,不不坐。来福威胁道,本来只需要一点小钱,但你家这小妮子着实让我们诛魔哥不爽了,这不赔一笔精神损失费可说不过去。

先生刚想推辞,诛魔就坐不住了,骂道,去你(哔——)的,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婆妈,软的不吃非要我来硬的是吧。

诛魔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怒火,拉着先生就往自己那边拽,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外貌平平无奇的先生居然在他如此用力的拖拽下纹丝不动,但诛魔i西显然也是“经验丰富”,之间他突然闷哼一声,夸张地挥舞着手臂朝后跌去,并在武馆的地板上像条泥鳅一样滑出去数米远。

一旁的两小弟大喊,诛魔哥!诛魔扑腾起来喊道,好家伙,敬酒不吃吃罚酒,居然敢对我们嘿帮的人动手。

先生看得一头雾水。蒲牢争辩道,明明是你自己跌出去的啊,先生什么都没做!!

诛魔怒吼道,还在嘴硬,今天不给点这开武馆的怕不是都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接着,出手的诛魔和来福旺财三人被蒲牢全部打趴下了。诛魔不甘心地骂道,可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惹到了我们嘿帮,日后我们必要加倍奉还!

蒲牢看到对方正后退着,不禁吐槽道,台词说得这么响,你人却一直往后退是干什么?诶,门在那边,那里是窗户……

蒲牢话音未落,诛魔已经率先朝一旁地窗户撞去,一溜烟消失在了街角的尽头。来福和旺财也紧跟其后,跟着从窗户翻出,把本就松松垮垮的窗户撞得稀烂,留下一地木屑。

蒲牢生气道,咿呀,我们要不容易攒了点钱修好的窗户!唉,算了,先生,我去看看能不能补补继续用。先生温和地回道,放着吧,我来就好了。

先生说着越过蒲牢朝窗户走去,但听着先生答复的蒲牢却感到了一丝异样。蒲牢随即询问道,感觉先生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劲,是生病了吗?

先生这时还嘴硬道,怎么会呢,我可是很健康的,一口气上五楼都不带喘气的……咳呃呃呃呃

当蒲牢赶到跪倒在地的先生身边时只看到对方那泛红的双眼和不受控制的四肢,先生伸出颤抖的手擦掉蒲牢因为焦急而落下的泪珠笑了笑安慰道,我没事的,本以为能像感冒一样过几天就好了,这叫帕尼尼的病毒比想象中的还有厉害啊。

蒲牢疑惑道,先生这样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吗?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先生叹了口气回道,就是因为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啊。

蒲牢有些自责地说道,先生总是这样,明明我早就不是那个只能被人担心的小孩子了,怎么办怎么办……啊……应该要用什么药吗??!!

先生安慰道,不用,你有这个心意就好了,而且这病应该不是吃点药就能治好的。

蒲牢这时还在思索着,普通的药可能确实不太行,只能去找传说中的药了,便对先生说道,我听说山上有位老神仙,他有什么都能治好的神药!有了神药的话,不管先生患的是帕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先生继续安慰道,不用的,可能今天事情比较多累了而已,我去屋里休息一下就好了。

先生在蒲牢的搀扶下勉强站起,蒲牢默默注视着先生的行动,轻声说道,不行,一直以来都是先生在照顾我,现在先生不舒服,应该轮到我来照顾先生了!

看着眼中坚定眼神的蒲牢,先生问道,一定要去吗?蒲牢点了点头,表示一定要。

随后先生只能回道,好吧,那再这么优柔寡断下去,可能就要被我的兄弟嘲笑一番了,等我一下。先生说完就在旁边的墙上敲了敲,沉重的齿轮咬合声从墙内传来,没多久,原本紧闭的木墙突然从中打开,一个木匣从墙后弹出,被蒲牢稳稳接住。

蒲牢看着木匣上面的刻着的文字念了出来,这,是,剑?

先生叮嘱道,一路上不知道会遇上什么危险,希望它可以替我保护好你。

蒲牢打开木匣,古朴的香气从中溢出,飘散到四周,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剑身,将印刻其上的铭文点起金色的微光。随后先生对蒲牢点了点头,蒲牢也点头回应,她伸手握住剑柄的红色绸带,任由温暖的触感再掌心回荡。

出了武馆,天边的机械嗡鸣愈发响亮,蒲牢举目望去,高空的城镇投影断断续续地播放着关于领导者的访谈,一座座突破天际,如同渴望连通地面与宇宙般的参天建筑正在兴建。忙碌的工人和机械们如同蜂群一般绕着建筑盘旋,成为这个国度繁荣的铆钉之一。

蒲牢紧了紧行装,摸索着记忆中走过的路,踏入笼罩着城墙的薄雾。

在雾中不知道行走了多久,那直通云霄的高大建筑已变得朦胧不清。微风裹挟着的流水声渐渐取代了机械的嗡鸣,河流的轮廓随着被水浸过的泥土芬芳逐渐浓郁而愈发清晰。

沿着河流向上又走了一段距离,柔软的黄色斑点在周围淡蓝的雾气上慢慢延展开来。

蒲牢摇了摇头,双手微微握拳,在身侧收拢,给自己加油打气。没事,不论如何我一定要,也一定能找到仙人的。

嶙峋的山道旁错落着破败的石像,岁月也没有将印刻在它们内里的香火气息剥夺殆尽。静心聆听,似乎还能听到那来自久远过去的钟声与低吟,在鸟兽啼鸣的伴奏下再往前走,爬上石像的绿植渐渐将山道也一并淹没,只留下难以辨别的兽道。

蒲牢拨开眼前的草木,擦掉额角的汗珠蹙眉环顾四周,自言自语道,不行不行,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我听别人说找仙人最重要的是“缘”,原话是什么来着……对了,是“缘”妙不可言,既然如此,那就走这边吧。

蒲牢一边说一边迈出脚步,不假思索地前进,将一切交托给直觉和缘分。

过了许久,蒲牢终于觉得自己是在兜圈子,不过蒲牢依旧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仙人一定就在前面。

不负有心人,蒲牢听到了阵阵水声,来到了一处泉眼,出现在蒲牢面前的是一片湖泊,几道溪流从高处落下,汇聚成一片将天空也融进此处的蓝色圆镜,点缀在这林间就如同最豪迈的画家毫不吝啬笔下的水墨,泼洒在此构筑出一番极致的天地绘卷。

也正因景色秀丽,所以不远处枝丫上随意挂着的丝质衣物,出现在这如画的美景中自然让人想注意不到都难。蒲牢再定睛一看,发现那衣物上甚至有一些猴子的抓痕。

蒲牢见四下无人,上前取下衣服叠好后放到了湖边显眼的大石头上。又捡起几颗石子压住衣服,防止风将它们吹进湖中。但她刚摆好衣服就听到噗啦的出水声响起,蒲牢听到声响急忙背过身去用手捂住眼睛。

只听传来了某熊的声音,哦!这不正是我的衣服吗咕。

蒲牢闭着眼睛辩解道,不是我。

对方哈哈一笑,说道,我知道,应该又是那个想拜我为师的刺猬头猴子好心办了坏事咕,总之谢谢小姑娘帮我取回衣服咕。

蒲牢继续闭着眼睛回道,不客气,不过我想问问,你知道这座山上的仙人在哪里吗?

对方略微疑惑地回答道,我就是啊咕。

蒲牢兴冲冲地冲着声源看去,水汽缭绕之中,高人露出真容,竟然是一只熊!猫!

仙人回道,不管怎么说,这山上据我所知,能称得上仙人的也的确只有我一熊了咕。

熊猫说罢一把抓起旁边的衣服,在那衣服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仙人”。只见它一个潇洒的转身便完成了换装,衣服贴合得体的样子显然是经过精心裁剪后配合熊猫的身形制成的,确实不像装模作样。

仙人继续解释道,没关系,你有这反应也很正常咕,每个来找仙人的差不多都和你一样的反应,真是搞不懂你们人类咕,难道非要我头上顶一个大大的金色感叹号你们才能辨别我是很重要的仙人而不是普通的熊猫吗咕。

蒲牢连忙道歉道,给你造成了困扰,很抱歉。

仙人回答道,嗨,看来是我的表情有些凶过头了,明明很多人说我换了表情跟没换一样,别紧张,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啦,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咕。

蒲牢对仙人说道,我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想找仙人帮忙,是这样的,我的先生……

没等蒲牢说完,仙人便回答道,好我已经完全明白了咕。

蒲牢略带疑惑地问道,自己不是才刚开始说吗?

仙人解释道,刚才一道黑光闪过我就感觉自己已经听完了前因后果,用你们人类的话怎么说来着,对了,是“SKIP”咕。看着满脸疑惑的蒲牢,仙人继续说道,没关系,不重要咕,虽然很想帮忙,但很抱歉,我没法救你的先生咕,因为我这少了神药最关键的材料,“大鱼泪”咕。

蒲牢问道,那是什么呀?

仙人解释道,字面意思就是“大鱼”先生的眼泪,只有找到它才能做治疗一切疾病的神药咕,但是那家伙现在到底在哪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公司把他调去了东边咕。(合着这是景区旅游项目是吧)

蒲牢继续追问道,就是说只要找到了大鱼先生,拜托他给我一些眼泪就能做出来神药了是吗?仙人肯定地点了点头,随后蒲牢便出发去东边找大鱼先生。

从东边下了山的蒲牢双手抱胸,闭目站在原地自言自语,刚下山就遇到棘手问题这种事也不是没可能发生,但这也太恶意了吧!这已经不是选择“阴森的小道”还是“明亮的大道”这种问题了。

出现在蒲牢面前的是密密麻麻的路牌和小道,而每一个路牌上都写着同样的“由此向东”字样。

这边这个连路都是绿色黏糊糊的,这边这个正不停地往外冒着火星,每一个看起来都完全不像是能安全通过的样子哎!

这时一个声音从树林中传出,对蒲牢询问道,迷茫的孩子啊,你在为前路而烦恼吗?

蒲牢一惊,反问道,谁在说话?!

对方继续不紧不慢地说着,我是黑暗中的明灯,驱散迷茫的智者,你可以叫我领航者或者不朽者。

蒲牢寻声看去,只见一位小个子的中年男性从一旁的树林中走出。

蒲牢继续问道,那领航员先生你知道要怎么去东边吗?我想去找大鱼先生。

对方耸耸肩回道,那你可算是问对人了,毕竟那些名号也不过是对我本职工作的美称,更多时候,大家还是更愿意用我的职业来称呼我。

男子说着用手拉了拉自己笔挺的西服,淡蓝的数据面板在他的胸前显现出他的职业,导游。随后男子介绍自己是已经十二年工龄的资深导游,说话间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支小旗子,大踏步向前走去,没走几步突然在原地站定,回头望向蒲牢说道,别担心,不收你钱,到时候给我打个五星好评再写一段100字以上留言就好的哦亲。

蒲牢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导游回道,那就这么谈妥了,事不宜迟,让我们即刻出发吧。希望今天还能多接几单给我刷点好评。

走到小径中,导游突然大叫,呃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响彻林间,在这样的伴奏下显然没有什么动物能顾得上季节还是其他,纷纷四散逃离此处。

蒲牢过来安慰道,没事了,就是一条小蛇而已,我已经把它送回林子里去了。

惊魂未定的导游擦了擦脸上地汗水说道,没想到这条没走过的路这么危险。

蒲牢疑惑道,导游先生也没有来过这边吗?

导游无奈地回道,为了刷好评嘛,有啥办法,但是你别担心,肯定没走错,我可是专业地,不过话又说回来,小姑娘真是艺高人胆大啊,这一路虽说是我在带路,但要不是有小姑娘在,我怕不是早就死在半路了。

蒲牢笑着回道,因为互帮互助很重要呀,导游先生也带我绕过了很多陷阱,没你带路的话我恐怕这一路也会有很多麻烦,导游你喘得这么厉害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再休息会?

导游摆了摆手回道,好多了,赶紧赶路吧,早点带完下班,等会还要接孩子放学呢,应该是快到了……吧。

继续往前走,不料来到了一处洞穴,看着面前的绝壁,蒲牢问道,导游先生,我们这真的是去东边的路吗?

导游掩饰着脸上的慌张回道,当,当然,我可是资深导游。

蒲牢看着洞穴里面的两只北极熊,对导游问道,这东边还会有北极熊啊。

导游解释道,那不是北极熊,那是用了护眼霜的熊猫。

接着传来一阵阵肚子叫的响声,导游问道,小姑娘你饿了吗?

蒲牢摇了摇头回道,我们不是刚吃过干粮吗?

导游疑惑道,那是谁……

蒲牢望了望身后,对导游说道,没事,就是那几只熊猫跟在我们后面而已,熊猫大部分都是很温顺的,不过它们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三下五除二,蒲牢把猛扑过来的两只“熊猫”打趴下了,导游还哆哆嗦嗦地说道,太危险了,果然北极……熊猫很危险。

“熊猫”在蒲牢的安抚下终于温顺地离开后,绷不住的导游一屁股坐到地上,甚至都顾不上擦掉溅到了他那整洁西装上的泥土。

蒲牢凑过去说道,导游先生,不介意的话用我的这个手帕吧。

这时候导游的终端响起,里面传出声音责骂道,喂!你这定位是怎么回事!!怎么又跑到了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

导游刚要接过蒲牢的手帕,却突然被怀中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霎时手忙脚乱得如同马戏团里表演抛球的杂技演员。他的双手上下腾挪,终于在手帕即将掉到地面前拿稳了它,让人忍不住想要为他鼓掌喝彩。他一边擦拭额角的冷汗,一边从怀中掏出方才突然爆出声响的终端。

终端里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可真是个人才啊,导游居然带错路,害的全公司上下就我们组回回绩效平个C,你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啊!

导游有些颤抖地回道,绩效的事难道不是因为您挪用……不,没什么,组长说得对,是我不好,我这就检讨。

尽管终端那头看不到现场的景象,导游还是拼命地拿着终端不断点头鞠躬。

终端继续传出来骂声,检讨有个屁用啊,你的检讨已经多到公司卫生间当手纸都嫌多了,明天开始,不用来了。

导游哀求道,组长,别啊,我全家上下就指望我这一份工资糊口,我被辞了孩子的学费和房贷怎么办……

终端只传出一句,关我屁事。

导游继续恳求道,组长,再给我个机会吧,你也知道我这岁数要是被辞退了,下一份工作……

终端再次响起,我给你机会,谁给我机会?!干了十几年了每个月都还能给我带错好几次路,我为了处理客户对你的投诉焦虑到头发都从爆炸头秃成了地中海,你有给我头发一次机会吗?

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蒲牢这时插话道,我可以说句话吗?

终端传出殷勤的声音回道,好呦好呦,尊敬的客户大人,您有什么指示呀。他的过错我已经严厉批评了,这个投诉您看……

蒲牢回道,不不,我算不上什么大人物啦,而且也没有说要投诉,其实是我自己要求来这看看的。

导游还想说什么,却见到蒲牢对自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于是立刻用手捂住嘴巴,默默聆听蒲牢与组长的谈话。

终端问道,您的意思是这回他没带错路?

蒲牢回答道,是的呢,而且导游先生还一路带我参观了好多风景,有湍急的小溪,陡峭的峡谷,茂密的丛林,这些都是过去我在镇子上看不到的景色!导游先生不仅帮了我的忙,还额外做到了很多事,所以比起批评,组长先生应该好好夸奖他才是,我给导游打五星好评。

组长犹豫了一下,最后回道,行吧,既然客户大人都这么说了,那这次就算了。随后导游对组长千恩万谢,终端那头挂掉了通讯,过了好一会,导游才直起身,双手将手帕递回给蒲牢,并感谢道,多谢小姑娘了,要不是你帮我解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是很抱歉啊……结果还是没有帮你找到大鱼。

蒲牢宽慰道,没关系,我听同伴说过,“路在嘴上”,所以要多问问身边的人,总会找到的。

导游点点头表示赞同,但一看时间已经挺晚了。蒲牢对导游说道,这样的话导游先生还是先去接孩子吧,反正你也带我走出了最危险的地方了,接下来的路交给我一个人吧。

导游张了张嘴本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眼看着蒲牢背起行装,挥了挥手正要告别才突然喊住了蒲牢,小姑娘等一下,路上听你说要找大鱼的眼泪,单位看你都没带能装眼泪的东西啊。

蒲牢这才意识过来自己走得太匆忙,忘了这回事。导游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可爱兔子贴纸的粉色水壶,对蒲牢说道,这是我女儿以前用的水壶,长大了以后嫌幼稚就不用了,但是送给小姑娘用来装大鱼的眼泪应该刚好,权当是今天的谢礼。

蒲牢有些疑虑,可以吗?

导游回道,当然,等我回去了也托朋友帮你问问大鱼的下落,有消息了就用终端告诉你。

蒲牢表示非常感谢。

导游回道,不用谢的,这些都是小事,远回报不了你帮我保住了工作的恩情。

在某处角落里,一伙人正秘密交谈着,听说了吗?哪能不听说啊,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听说一路找人问路问过来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人要去找大鱼。我还听说这回要找大鱼的是个小丫头。

领头的说道,不管是谁,都不能让他们去找大鱼,老规矩,要找大鱼势必经过此地,按照传言,那丫头这几天就到,让兄弟们吧所有道口都盯紧喽,如有遭遇,暗号联系。

被茉莉茶香铺满的城镇一大早就迎来了一位年幼的客人。蒲牢看到伙计们穿着背心披条毛巾走出闷热的茶房,相约着去胡同口喝碗豆汁。(豆汁儿是老北京独具特色的传统小吃,根据文字记载有300年的历史。豆汁是以绿豆为原料,将淀粉滤出制作粉条等食品后的剩余残渣进行发酵产生的,具有养胃、解毒、清火的功效。摘自百度百科)

胡同两边回荡着拨浪鼓的声响,改良的砖石也挡不住其后醉人的酒香。跟着伙计走出胡同,顷刻便淹没在数不尽的早点摊铺间。

蒲牢咽了咽口水,上前询问一位摇着拨浪鼓卖酸梅汤的老大爷,大爷你好,我想来碗酸梅汤。大爷抬了抬眼皮,给蒲牢打了碗酸梅汤,而后对着蒲牢端详了起来,嘀咕道,好面熟的小姑娘,见过?

蒲牢有些疑惑的回道,老大爷可能认错人了吧,这里是我第一次来才对,想问问码头怎么走。

大爷摇摇头回道,罢了,码头在丁四街,从咱这庚六街一路往北走,过了天桥看到那最大的龙子立柱左拐走到底就是。

蒲牢谢过大爷,然后接过酸梅汤,小口小口的抿着。大爷笑着回道,不用谢,这才是你这年纪的娃娃该有的样子嘛。谦逊有礼,比那些个成天油嘴滑舌的臭小子不知道好到哪去了。

大爷说罢又开始摇起了拨浪鼓,将视线游离到街道的北面,对蒲牢问道,怎么样,这里还不错吧。

蒲牢点点头回道,是的呢,感觉好热闹啊。

大爷感叹道,有些热闹过头了啊,小姑娘知不知道为什么这胡同的两边都有一片早餐摊?

蒲牢表示不解。大爷解释道,因为以前混在一起经常有人打起来,成天嚷嚷着“豆腐脑要喝咸的”,“咸豆腐脑狗都不喝”,“这里为什么会卖甜豆浆”之类的话打得不可开交,所以为了减少这种争执,就按照口味不同,让店家分来摆在胡同的两边咯,生活在这繁华城市的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压力,就像气泡一样有一点点矛盾就会炸开来,哪怕这引起矛盾的小差异根本微不足道,

大爷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不说这个了,好久没人愿意耐心听我这老头子逼逼叨叨了,送你几个青蚨,等会到天桥的时候给自己买上几两沙瓤瓜,可美味了。(沙瓤瓜就是西瓜)

此时在一处街道,试图阻拦蒲牢的那帮人已经在悄悄行动中,领头的问弟兄们,去码头那条路的人都赶走了吗?一名兄弟回道,除了那个卖瓜的大娘买赶走以外。领头的回道,嗯……大娘有心脏病,确实经不起这折腾,等那丫头下了天桥再动手。

告别了卖酸梅汤的大爷之后蒲牢便出发前往码头,果不其然在天桥上看到了一位卖西瓜的大娘。本想买上几片尝一下味道就好,结果大娘看到蒲牢拿着的青蛙二话不说直接给蒲牢装了满满两大筐,这让蒲牢只好将“这是剑”背回身后,一手一筐西瓜走去码头。

蒲牢下了天桥刚走到那龙子立柱之下,就见到一个壮汉从转角冲了出来。对方道歉道,哎呦,小姑娘你没事吧。蒲牢也连忙稳住手上的两筐瓜,回道,没事没事,我的瓜……嗯,看起来也没事,大哥哥你呢,要不要紧呀?

对方只是拍拍身上的灰尘,撂下一句,没事,赶时间,先告辞了。

蒲牢看着对方逐渐走远,并且感到后背似乎轻了一大截,再看到对方背后的那把剑看起来十分眼熟,那不是自己的剑吗?!

那名偷剑贼朝领头大喊道,田苟大哥,得手了!(田苟谐音舔狗)

名为田苟的大哥对旁边的兄弟们说道,幺鸡得手了,弟兄们,走。

看到此情形的蒲牢上前拦住了田苟众人,并将众人教训了一顿,把剑夺了回来,然后对田苟质问道,现在能好好告诉我为什么突然跑出来抢走我的剑了吧?

田苟略带悲伤地问道,你愿意听吗?

蒲牢回道,当然啊,我们明明不认识,却突然闹成这样,背后肯定是有什么原因,如果是我没注意到的自己的问题给大家添了麻烦的话,那就太不好了。

田苟叹了口气回道,好吧,反正现在也不指望能靠武力阻止你去找大鱼了,绝对不要去寻找大鱼,那只会给周围的人带来不幸。

一包干瘪的香烟被田苟从怀中掏出,烟盒的外包装虽已泛黄,但整体仍被擦拭得格外整洁,仔细观察能发现烟盒内部贴着一张老旧的照片,那是田苟和一个已经看不清脸庞的女人的合照。他点起一支香烟,猛吸了一口,吸得很用力,也很伤感,待口中吐出的烟圈消散在空中后,田苟深深叹了声气。

田苟讲述着自己的人生,那个时候,我年轻又瘦弱,在学校被霸凌已是家常便饭,在又一次被混混们勒索的时候,梅救下了我,帮忙赶跑了那群欺负我的学生,还把手帕留给了我擦拭伤口,她的微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那时候我在想,这大概就是爱情的模样。

幺鸡也附和道,大哥常说的那就是一见钟情,虽然我觉得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这句话太对了)

田苟继续倾诉道,自那以后我一直暗中关注着她,在清早趁着没人的时候往她课桌里放一份她最喜欢的点心,在她值日前偷偷帮她打扫完所有卫生,考试时假装不经意地把写好的答案漏给她看……她需不需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倾尽一切地对她好,表达我的爱意。她是那么美好,如同行走在地面的太阳,举一动都在温暖着我干涸的内心。

田苟说着伸出胳膊,亮了亮他那健硕的肱二头肌说道,我这手腱子肉也是为了能让我去保护她而练的,那时我们还在频繁地互动,一切是那么的幸福美满,直到后来,那诅咒的大鱼横空插入我们的生活,给所有人带来了不幸。

田苟继续讲述着,瘦弱的我历经暴雨、山洪、塌方、流落荒野、饥荒等等磨难,终于找到了大鱼,可是当我带着他的眼泪回来,一切都已经太迟了,梅的住所早已人去楼空,听街坊说她跟当年欺负我的男生定下了婚约,搬去了其他城市生活,无论我再给她发什么都不再有回应。

蒲牢道歉道,抱歉,让你想起了伤心的事情了……但听下来似乎和大鱼先生没什么关系吧?

田苟反驳道,怎么会没有关系呢?要不是我那段时间去找了大鱼,说不定就不会错过这段爱情,都怪大鱼,失去了梅之后的生活变成了一团乱麻,弟兄们陪我一起借酒消愁度过了数夜之后,我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绝对不能,去找大鱼。

蒲牢质问道,你这不是在欺骗自己吗?

幺鸡和周围的几人听到蒲牢的质问后马上冲上去捂住蒲牢的嘴往后拉,极力阻止蒲牢戳穿事实。蒲牢毫不示弱,猛咬幺鸡的手,疼的他差点蹦了起来。

蒲牢继续对田苟说道,这只是在逃避现实而已,把问题都怪到别人的头上好让自己好过些。

田苟反驳道,你这个年纪的小丫头懂什么,爱情就是如此复杂的。

蒲牢不甘示弱地劝解道,我可能确实算不上年长,也没谈过恋爱,但我觉得,你们这样的相处是不对的,从很多人的经历中我知道,爱情应该是相互的,而不是你这样单方面的付出。

田苟哀嚎着,不可能,在爱情中的付出让我的内心充满悸动,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我心中的感动算什么,我在她生日那晚站在雨里弹奏的情歌算什么,这包她留给我的香烟又算什么!

蒲牢暴击了田苟,你说有没有可能,你只是在自我感动呢?

一旁的幺鸡叫嚷道,哎呦我的姑奶奶啊,你怎么全说出来了。

蒲牢继续说道,幺鸡叔叔他们一定早就知道真相了,只是怕伤到你,所以从来没有说破。

在田苟的追问下,幺鸡也终于承认了,既然今天已经被外人全部说开了,那么我们也坦白点吧,心动确实难能可贵,但是扭曲的爱情,不要也罢。

看着沉默的田苟,幺鸡轻声道,抱歉,吼得太大声了,哥,烟。

随后幺鸡和几个兄弟们从田苟的手中将那包干瘪的香烟夺走,一人拿出一根,点燃后站在田苟面前围成了一个圈,唯独在田苟的方向上留下个能让一人站立的空位。他们将最后一支香烟连带烟盒递回给田苟,田苟握着烟,看了看幺鸡等人,又看了看蒲牢。

田苟对兄弟们致歉道,对不起大家,过去了这么多年,不管外形发生多大变化,内心还是和以前一样脆弱,不给自己找个目标得话,不靠兄弟们支持着,就丧失了往前走得勇气。

幺鸡回应道,没事,大伙谁不是这样呢,也许会有人嘲笑我们只有相互搀扶着才能往前走,但那又怎样,起码我们还在前进,我们还有彼此陪着!

田苟抬起手臂擦干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掏出最后一支香烟后将烟盒丢到身后,然后踏前一步,填上了这一圈留下的最后一个空位,并对兄弟们说道,弟兄们,谢谢你们这些年陪着我一起乱来。

蒲牢看着感觉气氛怪怪的,准备继续上路寻找大鱼,不过被田苟叫住,丫头,谢谢,让我意识到了比追求爱情更重要的是什么,大鱼从码头坐船向东,下了船往北走上半天就能找到,经过我们这一折腾,今天这个点船工都下班了,作为补偿,晚上弟兄们带你在城里逛逛,明早送你去码头怎么样?

蒲牢还在犹豫,田苟已经掏出了终端,双手高举过头顶站在龙子立柱下大喊,父老乡亲们看我,我宣布个事(我是SB,不是),这些年给大家添麻烦了!今天在这给大伙赔个不是,也给这远道而来的客人道个歉,所以今晚,大伙所有的开销我们几兄弟包了。(没想到这几兄弟还挺有钱)

听闻此事的居民如雨后春笋般从街头巷尾里欢呼着冒出,把本就狭窄的小道挤得水泄不通。

田苟继续对蒲牢说道,你看大伙都这么热情,没船也走不了,要不就一晚,接受哥几个的赔偿吧。

晚上,众人大吃大喝,蒲牢眼前的菜还没吃完,下一道菜就又被端了上来,老板同时端着好几个碟子从后厨走出,艺人们的演奏不知不觉间已然开始,人们在琵琶的伴奏下推杯换盏,好不快活。划过夜空的烟花引燃了燥热的人群,将庆典的氛围推至高潮,烟花下机械伶人踏着鼓点走上舞台,炫目的表演引来人们的阵阵喝彩。

蒲牢看着眼前的表演,明显是第一次来到这城市第一次看到这表演却仍是感觉到一丝熟悉。

接着田苟掏出剑跳上舞台,武器与伶人碰撞得铮铮作响,金属交锋的共舞迎着奏乐在台上上下翻飞,田苟舞完一剑,立足台上向蒲牢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

剑舞表演落幕,之前卖酸梅汤的大爷走过来称赞道,真实精彩的表演啊,看吧,大家伙就是这样,这个城市就是这样,繁华得如梦似幻,引燃得情绪如果抓不住,好像转眼间就会消弭一样,你很招大家喜欢呢,有没有想过一切结束之后留在这里生活呢?不算忙碌也不算悠闲,偶尔会有些小烦恼但是很快便会化解,每天的生活不会有太多变化,也因此不会失落,要是哪天突然出现了小惊喜还会带来一场狂欢,就像你的到来一样。

蒲牢摇摇头婉拒道,关于以后的打算自己也不是很明确啦。

朦胧的清晨中,蒲牢从软绵绵的空间苏醒,周围熟悉的房间布局不知为何失去了鲜艳的颜色,只余下单调的黑白色块。应该是田苟等人的人影已在门外等候,蒲牢与他们笑着打过招呼,便在对方的护送下乘上了最早的一班航船。(梦中梦)

正如田苟所说的那样,下了船没走特别远,仿佛只是一步,蒲牢就抵达了路的尽头,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片汹涌却没有声音的湛蓝汪洋。她放下行囊四处张望,用手比成喇叭的形状向天边呼喊,大鱼先生,你在哪!

回应呼喊的只有冰冷的回音。找不到大鱼的蒲牢尽管焦急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打道回到镇子上等待下次出海。

田苟等人甚至又举办了一次庆典欢迎蒲牢的回归,而第二次出航,依然一无所获,并在老人的帮助下蒲牢在镇子上寻得了一处长期居住的小屋,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

第三次出航,一无所获,第四次,第五次,不知道多少次……蒲牢一次次的寻找只换回一次次的失落。起床,乘船,寻找大鱼,无功而返,这已成为蒲牢千篇一律的日常,重复到似乎生活中只剩下了这些事在循环一般,而这无法改变的循环正将她出发前的雄心壮志一点点撕碎磨灭。

于是蒲牢尝试了一些江湖偏方治疗先生,尝试了去其他地方寻找大鱼的痕迹,可即使试遍了方千方式,也还是寻不到第二条拯救先生的手段。如果还是找不到大鱼泪,那先生的病情该怎么办,每夜蒲牢都只能抱着这样的担忧与不安入眠,咬着牙不愿放弃寻找救治先生的希望。

而不知过去了多久的一个夜晚,蒲牢做了一个梦,在梦中,她终于找到了心心念念的大鱼。

蒲牢对大鱼询问道,能不能给我一点眼泪呢,我需要用它来救人。大鱼没有回应,只是越游越远,无论蒲牢如何追赶,也阻止不了大鱼的离开。

大鱼知道最后也没有回应,蒲牢在追赶中感到身体越来越轻。

大鱼,码头,城镇,甚至连脚下踩着的土地都在不断地远离自己,然后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道鲸鸣。

蒲牢从旅店中惊醒,看了看终端上的时间,反复确认与伶人的共舞还是在昨夜才松了口气,还好是梦啊。

听到蒲牢叫喊声的田苟走了过来询问情况,小姑娘你还好吗,听你喊得好大声啊。

蒲牢慌忙解释自己没事,不用担心。

随后蒲牢再次踏上了寻找大鱼的航船。

蒲牢牢记着田苟的叮嘱,下了船,往北走,大鱼就在那里。

出航后的时间过得很快,快到连蒲牢自己都来不及记住航船的轮廓便已到了目的地,蒲牢下了船后往北走,所见景色和田苟所述并无二致。

路旁山峰与大海缄默着聆听蒲牢背上的剑和水壶不时碰撞发出的脆响。

蒲牢不禁感叹,好安静啊,这一路没再遇到什么阻碍,顺利得和昨晚的梦几乎一模一样。

蒲牢摇了摇头想要把噩梦甩开,抬起手挡在额前,向海岸线的尽头眺望,呼喊着,大鱼先生,你在哪……大鱼先生……该不会……

几滴水溅在垂头丧气的蒲牢脸上,她急忙抬头,发现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水柱。霓虹的色彩在水柱周围若隐若现,蒲牢擦了擦脸上的水珠,透过缭绕的云雾终于看清了水柱的源头,在那里,出现了一只蔚蓝的鲸鱼。

那鲸鱼开口问道,你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蒲牢询问对方就是大鱼先生吗?对方回道是。蒲牢接着问能不能……

大鱼没等蒲牢说完便拒绝了,不能,来这极东之地找我的人目的基本都是为了寻求我的眼泪,数千年来总是如此,虽然我并不介意将眼泪这种东西给与别人,但遗憾的是,我已经过了那个动不动就想大哭一场的年纪,近百年间我都没有落过泪了。

蒲牢继续追问道,那当时田苟先生带回去的是?

大鱼回道,你说的是那个肌肉壮汉啊,他拿回去的是我年轻时候封存起来的眼泪,几年前,最后一滴储存的眼泪也被我送了出去,至此我也终于和过去的那个爱哭鬼完成了“告别”,想哭就哭,想闹就闹是小孩子的特权,眼泪这种脆弱的东西不是成年的我所需要的,我告别了意气风发感情充沛的孩童与青年时期,然后猛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连流泪这一简单的胜利动作都实现不了了,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我实在哭不出来。

蒲牢疑惑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大鱼回道,你能这样问说明现在的你还无法理解,因为你还有激情,恐怕你这一路都是这样吧,敢想敢做,敢怒敢言,有这样充沛的情感自然是想哭就哭,但对于我这已经干涸的心来说,就算你现在打我一顿我也哭不出来,只会咬紧牙关把一切默默承受。

看着抽泣的蒲牢,大鱼不禁疑惑道,你不是要我的眼泪吗,怎么反倒自己先哭起来了。

蒲牢感觉自己有点语无伦次了,但就是止不住眼泪。

大鱼叹了一声,说道,你刚刚说到了平行线,这么比喻也没什么不妥,大家在各自的平行线上活着,偶尔用沟通挂上联系,但这单向的联系你永远不知道对方真正能接收到多少,就算对方回复得多么热情,表现得多么愤慨,也不明白他们究竟明白了自己多少,这时如果自己投入了过多感情,反而只会让自己受伤,所以与其这样,那为何不将内心封闭,将情感冻结呢?我也曾质疑,也会无所适从,但最后还是和其他人一样,选择了同样的处事方式,理想,温饱,爱情……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考虑,根本没有给你犹豫落泪的时间与精力。

蒲牢边抽泣边说道,是了……大家把这些问题一个个地叠在一起,给心灵套上枷锁……被枷锁束缚着蹒跚前行,就算已经满身伤痕了也不能掉眼泪,而是苦笑着说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用坚强的样子出现在大众面前,这样……不是更让人难过吗?

大鱼看着面前哭泣的蒲牢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安慰道,要不……我试试能不能哭出来给你点眼泪。

蒲牢摇了摇头拒绝了,自己不会勉强大鱼先生流眼泪了,不论是大鱼先生还是其他大人,成长的烦恼和生活的压力已经在不断摧残和勉强着大家了,所以我不能因为自己固执的要求而勉强你,世界这么大,除了大鱼先生的眼泪以外一定还有其他能拯救先生的手段,我就不信这世上没有第二个对付帕尼尼的办法了!

大鱼这数千年见过了无数孩子,蒲牢也和那些孩子们一样,情绪丰富得让人摸不着他们下一秒会哭还是会笑。就像现在这样,上一秒还哭得梨花带雨,这一秒却已经笑了出来。

大鱼提醒道,你这不也是在勉强自己吗?眼睛明明哭肿了还要这样笑着鼓励我。

大鱼陷入了回忆中,一起玩到大的熊猫老兄在长大后变得很少联系,鲜有联系也是因为有事相托,不是为了他那什么包治百病的神药,就是为了帮他拼单砍价,有事没事给我寄一堆我吃不了的竹笋!美其名曰是感谢我给他提供眼泪……但我明明看到很多竹笋上还贴着“滞销”的标签,每天重复着千篇一律的生活,但要是偶尔有人要来看望却只会想着赶紧逃跑,自己一个人待着好好静静,就算看起来身边很多鱼陪着的样子,但一旦对方想要触碰自己的心坎就会立马和他们拉开距离。这样的生活……如同无声的炼狱。

头顶传来的触感打断了大鱼的回忆,他睁开眼,看到面前的蒲牢一言不发,她只是那样微笑着,温柔地注视着自己,用手不断拂过自己的头顶,也许比起期待并不存在的救赎,能有一个无论发生什么都愿意陪在身旁的聆听者更能给人以前行的动力。

暖流从蒲牢的手心传来,这股暖流萦绕周身,最后重重地撞击在大鱼的心头,这样纯粹的眼神,这样温热的触感将大鱼尘封已久的回忆唤起,上一次遭受这样的对待,还是在自己小时候,母亲安抚受伤的自己。

这一刻,大鱼仿佛回到了数千年前,褪去了岁月为自己披上的甲胄,回到了那个柔弱的孩童年代,什么都不用思考,什么都不用担心,因为眼前的人正全身心地关心着自己,不含任何算计与图谋地想要拂去自己的悲伤,一缕阳光透过内心的阴霾,在名为心的房间撒下细微的光斑,虽无法融化整片空间的冰冷,却也带来了久违的温暖。

流泪的大鱼让蒲牢把自己的眼泪装起来带回去,但蒲牢还是打算婉拒,但大鱼没等蒲牢来得及反应边率先将眼泪装进水壶,硬塞给蒲牢,终止了这谦让的漫长拉锯。

大鱼提醒道,好了,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与其跟我推让还不如早点返程。

蒲牢点点头收下了水壶,并递给大鱼一张名片,说道,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以后大鱼先生还有什么事想要倾诉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哦。

大鱼表示一定,并祝蒲牢一路顺风。

之后,蒲牢回到了仙人所在的地方,高兴的对仙人说道,仙人,我带着大鱼的眼泪回来了。

仙人看着疑惑道,怎么除了眼泪还带回来这么多玩具和零食啊咕。

蒲牢解释道,因为在山脚不远处遇到了转行摆摊的导游先生,他说什么都要把这些东西塞给我。

仙人点点头回道,那不说这些了,赶紧开始做药吧咕!

仙人在锅中放入各种药材,最后放入大鱼的眼泪,然后出锅了。熬煮神药的锅子顿时迸发出参天光柱直冲云霄,缭绕数秒后才慢慢消散。(中华小当家梗)

随后仙人叹气道,看来这个拼单买的超强手电筒也不行啊,照个几秒钟就没电了咕。

蒲牢看着锅里黑不溜秋的丸子问道,这个漆黑的小丸子就是神药吗?

仙人肯定地回道,是的,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是包治百病咕。

蒲牢终于松了一口气,先生的病终于有治好的希望了。

仙人意味深长地说道,也许这正是上天对你努力的回报也说不定咕,现在,远游的孩子终于是时候回家了咕。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但归路相比于离乡的时候来说,却要好走不少。山川河流,雾中城墙,参天建筑这些蒲牢启程时见到的景色在她眼前飞速掠过。终于那坐落在巷子深处,有些老旧的小武馆时隔多日再次出现在了蒲牢面前。

蒲牢风尘仆仆地推开门,高兴地大喊,先生,我找到治好帕尼尼地神药啦!

映入视野的景象和自己离开前别无二致,先生红着眼睛虚弱地坐在店铺的柜台前,看到蒲牢后方才恢复一点活力。

先生关心的问道,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蒲牢回道,放心,自己健康得很,路上遇到的人们也都很友好,不说我了,先生快把药吃下去吧,这样就不用再被病痛折磨了!对了,仙人说味道可能不怎么样,我去给你拿点水漱漱口!先生点点头。

这时武馆传来一阵嘲笑声,呦呦呦,之前不是还生龙活虎的吗,这么几天不见,这么拉了啊,这样岂不是让人觉得我们嘿帮是在欺负老弱病残吗?

只见诛魔和来福旺财再次来到武馆。但是大门是关着的,蒲牢质问他们是从哪进来的。诛魔笑着回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那边的窗户啊。

蒲牢生气道,怎么这样,那是我临行前才修好的!说罢蒲牢摆出进攻的架势。

诛魔让蒲牢先等等,随后问来福和旺财,大家伙都到了没有。旺财回道,到,到了,就在门口,一车面面包人。来福纠正道,什么玩意,是一面包车人!(你永远不知道一辆面包车能装多少个人)

随后诛魔朝门口大喊道,大哥,就是这群家伙了!

话音刚落,武馆大门被一脚踹开,背光导致蒲牢看不清出现在门口乌泱泱一片人影的具体外形,在眼睛适应光线前,刺耳的蜂鸣率先从最前方的人影处传来。

红发男子踏前一步对着空气挥刀,震得那风衣猎猎作响,一套刀法打完,他将大刀顺势扛到肩头,一手高高举起,直指天空。

本站在蒲牢不远处的诛魔连续来了几个后空翻,在空中打了个大鹏展翅的架势后单脚点地,落到杀神身旁。

诛魔站定后,一头绿发的男子直接以头抢地,连站在远处的蒲牢都感到脚下的木质地板在微微发颤,但这仅仅是个开始,先前就在人群中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形成规律的节拍,绿发男子跟着节拍头顶地面在地上猛烈旋转起来,他那看起来有些秃顶的绿发显然跟这熟练的动作脱不了干系,在转了几秒后他双腿绷直,一个起身回旋踢从地上跃起,而后以超级英雄式的登场方式单膝跪地。

紧接着,接连的三声音爆从人群后方传出,纷纷扬扬的彩带飘洒在武馆各个角落。

绯红的地毯高高抛起,一名白发男子一脚接过红毯,而后把毯子踩到地上。

他口中的“呼哈”喊得响亮,奇怪的气音自他的声带震出,伴随着气音,周围渐渐传来有节奏的响指。

如日天朝在场的众人质问道,是谁在我们的地带,老是,搞事,导致,这一连串的意外,来领教老子的厉害,把所有怕死的pass再把剩下的全部都击败。(开口就是rap)

日天周围的小弟们整齐地打着响指伴奏,他旋转,他们喝彩,他挥手,他们倾倒。接着又是三声音爆,不过这次飞出的不再是彩带,而是大片大片的花瓣。

花瓣被重力拉扯着四散飘落,日天,斩仙,诛魔,杀神在花瓣中一同用手抹过自己的头发,而后齐刷刷地指向蒲牢。

几分钟后,短暂的比试结束了,虽说是比试,但也许称之为浮夸的演出更为准确。

蒲牢独自站在武馆中央,周围此起彼伏的,是嘿帮众人连绵不绝的哎呦声。

如日天哀求道,哎呦……大哥,不是,大姐,我们错了,别打了别打了,我们也都只是想混口饭吃。

蒲牢质问道,混口饭吃为什么一定要做嘿帮欺负别人呢?

如日天解释道,嘿帮只是工作而已,音乐才是生活,我们几个啊,因为有点音乐细菌……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就组团为了梦想,要顺便拿几个冠军,但入了行才发现梦想是真的遥远,面试官只看长相,根本不care你的表演。(指现在的流量明星)

如日天继续说道,自己一直努力一直唱,等到后来,没有团队没有人脉,只能滚到后台,曾经的音乐人,变成社会的癞皮狗,给他们假唱作秀,被利益牵鼻子走,我们也不想为了赚,对资方跪着看,吃嗟来喂的饭,想跟他们对着干,无法更多知晓,与现实继续撕咬,不是谁都有资本追梦就是我最后的思考,但是不玩音乐的我们就只剩下武力,把过去的梦想重新组装变成武器,说我们收保护费的,我们也认了罪了,只是公平都褪色,谁能洗清这世界的罪恶?

这时先生走了过来,感叹道,每个人都不容易啊。蒲牢惊讶先生怎么过来了。

先生回道,吃了药感觉好多了,该说不愧是神药吗,那什么帕尼尼病毒一下就被消灭了,你已经长大了,我这种上个时代的老家伙正好借此机会退出舞台。

蒲牢不解的问道,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抛下我一个人了吗?

先生点了点头,说道,武馆早晚也要传给你,那不如今天这群人就交给你这个未来的“先生”处置吧,而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会陪在你左右的。

先生说完转身回到柜台后的方椅坐下,蒲牢看着面前倒了一地的众人沉思了片刻终于开口,你们说嘿帮是工作的话,那我只要给你们一个新的工作不久可以让你们不再祸害四方了吗?(下方表情出处为《银魂》的银时的著名表情)

蒲牢看着难以置信的如日天,再次说道,你们要不要来我们武馆这打工?

如日天激动地问道,我,我们真的可以吗?这真的是我们这群社会渣滓能够拥有的?

此时如日天正要掏出刀子割自己,蒲牢见状赶忙上前想要拦住对方那奇怪的行为,却没想到这日天窜得飞快,仿佛刚才的几句话就让他原地满血复活了一样,在武馆内上下腾挪,一边躲避蒲牢的追赶一边大喊,苍天有眼,我如日天在此起誓,无论发生什么,你永远都是我的大姐!来福旺财,拿碗来,我今个就和大姐歃血为盟!

蒲牢连忙劝阻,别这样别这样,使不得啊,啊,诛魔斩仙,你们怎么跪下来了,倒是帮着拦一下日天啊!

一旁的先生笑个不停,蒲牢嘟哝道,先生你别光笑啊,快来和我一起劝劝他们啊!

很快先生平复了一下笑意,回道,只是看到你和别人这么愉快的互动,忍不住而已,就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

(此处为现实剧情,前面所有内容都是蒲牢的梦)鲸鱼的鸣叫响彻四周,把蒲牢吓得直接滚到地上。坚硬的船板让蒲牢清醒了不少,她扶着柜子,双手摸索了半天,才按掉了床头那鲸鱼状的小闹钟。待房间再次回归宁静之后,蒲牢才感到神志在逐渐回归躯体。她揉了揉睡得有些散乱的头发,看着面前杂乱的床铺许久,才缓缓叹了口气。

哎,果然还是习惯不了早晨的闹钟声呢,不过真的好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总感觉做了一个很棒的梦呢,梦到了很多熟悉的人和事,但是具体梦到了什么却想不起来了……不管了,反正梦的结局肯定还是很不错的,不然我怎么会不自觉地傻笑呢,这可不是平时的我!

房外的嘲风呼喊道,蒲牢,起床了,我们要在庆典开始前再巡逻一遍。

在手指触碰到外套上的那个蒲字的时候,有个让人感到安心的憨厚机械形象于脑海一闪而过。(太阿)

出到室外,蒲牢对睚眦打招呼道,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庆典了哎,睚眦你不能高兴些吗?

睚眦试着从毫无表情的面具上挤出一丝微笑,嘲风过来劝道,蒲牢你还是别勉强她了,她的脸一直就这样子。

随后蒲牢对嘲风说道,你这总是倒吊着出场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呀,我听西头住的几个孩子投诉你好几次了。

旁边的螭吻对一名摊贩老板说道,老板,根据市场调研,你家的酸梅汤今年应该也会大受欢迎,可得多准备一些。

那名老板回道,那是当然,毕竟是阿福叔亲传,不被大家欢迎的话就是在丢他的脸了,这样还怎敢说要把她的手艺一直传下去。(这个阿福叔就是蒲牢梦境遇到那个卖酸梅汤的老人)

蒲牢想过去尝尝,但被嘲风一声咳嗽制止了,只能工作回来才能尝尝了。

随后螭吻对另外两人说道,田先生,不要把商品卸到路口,和你兄弟们一块往边上挪一下,等会还有一批修船用的材料要从那过。

田先生对他的兄弟喊道,幺鸡,来干活。

蒲牢看着忙来忙去的螭吻不禁感叹,一到庆典最忙的果然还是螭吻呢。

螭吻笑着回道毕竟这时候贸易往来最是频繁,忙点总比出什么差错要好,真是的,霸下那家伙到底在干什么,也不说好好安排下货物流通,最后还得我来处理。

霸下辩解道,俺可是刚加固完今晚演出用的设备,从那以后船上可是留下了一大堆东西等着俺修呢,别搁背后黑俺。(这里提到的那以后指的是九龙环城一战)

负屃对囚牛说道,你要我研究的烟花搞好了,材料有限,可能没法达到你需求的那样……

囚牛回道,没事,毕竟我们的物资也算不上充裕,能用在娱乐方面的预算更是需要节省。

这时睚眦对蒲牢问道,不是说你那边来了四个新人吗?怎么今天不见他们跟你一起巡逻呢?

蒲牢解释道,虽然苦日子在空中花园的帮助下结束了,但以后的好日子还得要我们自己开拓,而为了好好开拓未来,劳逸结合是很重要的,所以我今天就给他们放了个假。

一旁的嘲风笑道,你想多了,让别人跟着你是担心你又被摊位上的玩具和点心勾了魂,耽误了工作,我看到你的熊猫钱包里可是装了满满当当的青蚨啊。

蒲牢顿时束手无策起来。

随后嘲风说道,我去检查数据站了,睚眦确认船顶安全,码头上的巡逻,就交给蒲牢你了。

蒲牢蹦蹦跳跳地回应道,码头巡逻完以后我顺便把周围十公里内也过一遍哦,可能会晚点回来……

蒲牢挥了挥手与九龙众告别,朝阳将第一抹光辉洒在她柔软的发丝上反射出柔和的金色光芒,她轻笑着转身,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蒲牢心想到,嘲风昨晚才爆肝完,今天还得强撑着继续巡逻,果然就算过了那么久,情报相关的工作还是不能松懈呢……话说螭吻和霸下好像也已经半个月没在休眠仓休息了,不光是龙子,夜航船的大家从那天硬撑着一路走来,都不曾流露出自己脆弱的那一面……每个人都很不容易……蒲牢还得更多更多地去帮助大家和体谅大家,并付诸行动才是!

人群中,来了两名身份不寻常之人,一个是已死之人,一个是帝王兄长。

名叫槐南的少年对一旁的另一个男人说道,我们来得真是时候啊,看起来大伙正准备庆典呢,不过去看看吗?说不定还能碰到那些想念已久的老熟人呢~(看来槐南落水后并没有死)

名叫胤的男人回道,想找老熟人的话你就自己去找,但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我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恐怕只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看来胤也没有在九龙保卫战中战死呢)

槐南嘀咕道,哎,你在九龙“高贵”的身份这种时候反而很麻烦呢。

胤继续说道,走吧,你说的只是远远的看一眼,现在也看完了。

槐南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回道,好的好的,希望新的一年,大家也能一切顺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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