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终南山
陆压苦涩的笑了笑,那丹药吃完后身体阴寒气与日俱增,他当时以为吃点补药就够了,并没有吃自己的丹药。这一下子被侵了体,便是承受不住了。
张靈玉也苦笑着说:“陆老爷啊,你现在这样是没有风浪了,我们怎么办?”
陆压点了点头道:“你无那般大志也做不出什么风浪,不过是少了两座靠山而已,慌什么?三番两次逼难于你却并非是上面干的,谁干的你心里也是有数,何必求他人呢?”
“难道说你真觉得,是上面要赶尽杀绝?你只是一个有点小钱的普通人而已,何必发难于你?”
张靈玉清楚太清楚了,可它不清楚还能怎么办?跟姓赵的是唯一的活路,但姓赵的真的是无辜的?那宗管局后来查完贪腐老局长下台......不对啊!姓赵的提了一嘴那个它,姓赵的是在拉自己!这小子不可能没问题啊,当初老局长下台他三十来岁什么资质能当座上宾?那个关键时刻燕国应该调一些大的亲信,用明着的来稳定局面。
它将手中的《太公六韬》放在一旁说:“陆压,你看来真得走了。”
陆压说:“他们自家人内斗了几百年了,我可是见识过的。”他指了指裤子说,“老头子我这次出来就带一套衣服,你要不给我买一套?”
秦松忆吩咐一旁的伙计买了套衣服,陆压去了后院沐浴更衣。张升玺刚要上前问话张靈玉,秦松忆就把小孩赶到了庙里。
俩人在小山坡上看着底下看着对方笑了起来,秦松忆看着对方说:“我之前还好奇为什么我走的时候你一言不表,现在想来愁的就是今朝之事。仙人就是不一样啊,从小到大身高长了六七厘米,再没别的变化了。”
张靈玉摆了摆手说:“愁什么你也是看到了,要远离这人间倒真是不容易。”
秦松忆看它这样子不像要走便问道:“看样子是要跟那陆老师隐居?但你脸上没有要走的样子啊。”
“我行李扔你这,把这尊神送走了就回来。”张靈玉也学着拿了一张纸,用那螃蟹字扭扭曲曲的写了份合同。
秦松忆签了名说:“我这又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要不再给点别的保证?”
张靈玉说:“我把我孩子扔你这怎么样?可不是蹭吃蹭喝啊,你要真没时间把他送去仓库。他在这能保你,过两天若是真来了不速之客,带着他们去仓库就行。”
张靈玉将那签了字的合同撕碎了一块块吃进了肚子里,它看着那棵树又开始触景生情了:“只得祝愿今后路,平平安安无事生。若有闲暇完工后,再续诗酒月下弈。”
秦松忆笑道:“你这诗我听着熟悉,但这月下弈什么意思?晚上不睡觉了?”
“你还有印象就好,这首诗叫《送友还乡别登州》我写给你的。”
终南山中,楼观台道观突然关了门,旅游局的几位领导上前去劝,但并未奏效。住持推开门一言不发,就这样当着这些领导的面持笛而去,进了南边的深山。
深山里一望无际,住持漫步闲游突然看见了烟云升起。他横笛吹响那山坡上有一个人影,那人似猿猴一般弯腰驼背,他抓着树干直接滑了下来,又抓住那住持眼前的矮树停下。
那住持将笛放下说道:“有事,请引路。”
那人捋了捋身上打满补丁宽大的道袍,挠了挠自己打结的长发,学着那猿猴一般向着山谷吼了几声。山中又响起猿猴呼声相应,那男人捋了捋胡须,抓着住持走进了深山。
张靈玉听一旁的人说了那住持现今的日子,笑曰:“世间本无清净地,仙人皆不在世间。凡俗不解攀高枝,跌落谷底无仙显。豺狼虎豹两旁围,猛兽毒蛇谄媚献。小人奸猾谈仁义,拔刀而出向我身。仙人不理凡俗事,福祸之事见己心。若是无有一念起,怎有今日如此险?心高志远无处施,只得遥望云中山。”
那住持刚好被拉到山窝,几个身着素袍的童子一个倒水一个递茶,两人中间坐着一个身着麻布衣服男人。那住持行礼后接下。张靈玉一旁坐的陆压换上了斜襟道袍,他的嘴角挂着血渍和药渣。那住持打量了俩人后也席地而坐。
住持说:“方才听见有人在此吟诗,诗文颇有离世之意,应是这位兄弟所作。但我有一点不明,何为谷底何为高枝?”
张靈玉说:“无有谷底无有高枝,只有山水相辅相成。”
男人将一颗果子递给猿猴人后抚摸着那猿猴人,那猿猴人摇了摇头啃了几口果子,盯着这几个人看了许久后,就急速跑回了山中深处。那住持看着茶水思索许久却觉得张靈玉越看越熟悉,欲要说些什么话卡在了嗓子眼。
那男人将童子招呼走后变出来一张粗制纸,那上面用草木灰写着一个小篆的天字,那男人说:“本来楼观是不问世事的,所以为了今日要聊的话题,我暂时不是楼观门人。这一个字是大师父给的,给完后它就继续闭关了。刚闭关不久这位张兄就曾来过终南山,所以这个字便是各位今日坐在此处的缘分了,那张兄来说说这个字吧?”
张靈玉饮下一杯甘露向着地上甩了甩,它站起来左右看了看说:“今日商议之事用你们道门的话说,这叫妄议天理。所以我想请问老住持,你谈还是走?”
老住持盘坐无言张靈玉便明白了意思,他虽身份在那摆着但虚的就是虚的,包括今天聊得也都是各自心中有个定理了的事。他不听不看不言不代表没有关系,他的心还在那和身体自然合一呢,他还在哪。
男人说:“这个天我们在人间写的自然是人间的天,虽然在这个此间还是你们那个此间都已经并无所谓天子之说,但是你们的此间还是有领导人的存在,有整个管理上下层的人。所以大师父这个天,就是他。”
陆压看着那个还在烧着水的火炉说:“就像这个炉子一样,下面是烈火灼烧的地狱,上面是被折磨着着坚硬的铁壶,而你说的那个人就是气一样虚无缥缈,倒真是如那天一般捉摸不透。”
张靈玉摇了摇头说:“如果真是陆老师说的倒好,可他们的捉摸不透是至简至繁,从各个角度看有各个角度的表现。所以你俩还有楼观派的各位要避世而行,远离地狱之热、远离铁壶之烹、远离水气蒸腾、远离虚幻缥缈以求证道或者是,逍遥人间。”
男子点了点头:“那若是这样说,这天与我们无有什么太多关系咯?天高皇帝远......”
“那如果没有你们的存在,你觉得楼观派还会延续下去?他离你们不远,翻过几个山头底下那个村就有驻扎的军队,只是你们还没表露出别的什么罢了。你可别忘了一件事,当年楼观派不是不争而是争不过。”张靈玉苦笑着说。
男子说:“天啊,天意难违万物可改但这个改也不过顺应天行。天子行天道事利民,可又视民为刍狗,民反又有新天子,循环往复是为人间道理。你们来我这清静地方,整半天是来问天子?你俩一个退休的一个不问政事的,来我这问天子?我也不看新闻啊。”
张靈玉说:“你也说了就跟水蒸气一样,我们聊的也不是明面的主导人,是根本。”
陆压摸了摸口袋摸出三枚铜钱扔给了男人,男人看了看发现是真品后扔到地上,风突然从山谷里刮了出来越刮越大。男人刚欲上前查看却被一旁的住持踢到一旁,男人到一旁去看住持却顺走了一枚。
“万物皆由道起,皆由天地运行,不可测算估量,不得私自揣测。如果想着彻底辞世,那就恕我多言了。”
风虽然停了但山中飞鸟却倾巢而出,远处山顶有一昏暗山洞,飞鸟的嘶吼声从里头传出,一只老虎钻了出来。陆压看那老虎体型巨大深感不对,一股清气飞了过去那老虎灵巧躲过,突然跳下洞口向几人扑来。
那老虎冲过来被那男子摸着头,那大东西看着周围的几个人呲牙咧嘴,刚要怒吼一声又被男人按了下去。
张靈玉夺过住持手里的铜钱敲了个响,它把那大猫赶到一旁说:“不算不算,学那些个东西不过是空留一肚墨,还是以谈为准后事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