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Y水仙文】现在就飞走~（迟来的圣诞文）

海鸥向十总递交了辞职信，十总批准了。

 

毕业三年，海鸥每天搭最早的一班公交车，刷最晚的工作证。今年年尾，海鸥马马虎虎一算，好像攒了十六万块钱。

 

一天，在摇摇晃晃的207路公交车上，海鸥如往常一般插上耳机，躲避俗世喧嚣，聆听晨间新闻。

 

“近日，一男子16万卖房，只为去现场看卡塔尔世界杯......”

 

前面是红灯，公交车颠簸了一下之后才刹住。海鸥的一只耳机因公交车的不稳从耳朵里掉出来，拉扯着耳机线随车厢一起摇晃。

 

海鸥耳中来自耳机释放的音量减损了一半，外界的嘈杂声音不断地传入耳朵，细细地分辨能听出前面的大爷咬断了正嗦到一半的热干面和后排的高中生还在带着鼻音迷迷糊糊地背《赤壁赋》的区别。

 

海鸥把吊在胸口前的一只耳机重新塞回耳朵，感觉世界又多属于了自己一会儿。但一个想法突然冲进了他的脑海：如果我也能辞职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会怎样？

 

海鸥下车进了办公大楼，在自己的工位上魂不守舍。坐在对面的壳看海鸥这工作状态不行，把自己的冰美式拱手相让。

 

“海鸥，莫非是昨晚熬夜看球了？这杯冰美式给你，工作时要打起精神啊，不然被十总抓到，这个月就要扣工资了。”

 

海鸥接过了壳递过来的冰美式，机械地送到嘴边灌了一口，顿时觉得自己的胃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可恶，资本贸易咖啡，压榨劳工，还压榨我的味蕾。”

 

海鸥一脸愤懑。

 

在阿根廷举起大力神杯的那个夜晚，海鸥想了很多。他看着QQ空间里壳发疯写的十几条说说，一条一条的划过去，思考了一会儿，又一条一条的翻上去点赞。之后，海鸥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从抽屉里拿出几张信纸，拧开许久未碰的钢笔，写了一封辞职信。

 

第二天，海鸥连人带信出现在了十总办公室。

 

“你要辞职？”十总翻了翻海鸥写的几页纸。

 

“是的，十总。”

 

“批准了。去财务部结算一下本月的工资，日期划到昨天，再去人事部办理离职手续，今天就可以离职了。”十总将看完的信纸叠放在桌上，向海鸥说道。

 

“好的，谢谢十总，十总再见。”海鸥微微颔首，转身关门离去。

 

出了办公大楼，海鸥就在街上拦了个出租车回家。花了几天，把自己的行李打包好，订了凌晨飞爱尔兰的机票。

 

飞机抵达爱尔兰是前一天的晚上七点，海鸥在当地找了一家民宿下榻。

 

“晚餐时分！海鸥先生。今天是圣诞节，圣诞快乐！能否有幸邀请先生在这棵圣诞树的卡片上写下一段祝福语呢？”民宿老板卷推着餐车，敲开了海鸥的房门。

 

餐车上层放着丰盛的晚餐，下层塞了一棵挂满祝福贺卡的圣诞树。

 

“好啊！”

 

海鸥接过晚餐放到桌上，又在圣诞树上摘下一张红色贺卡，用带金粉的水彩笔写道：

 

“If your eyes rest on this card, I wish you happy yesterday, happy today and happy tomorrow.”

 

海鸥将写好的卡片重新挂在了圣诞树上。

 

“谢谢您，海鸥先生。今晚九点都柏林会有圣诞烟火，您这个房间的阳台刚好能够欣赏到。”

 

“谢谢你哦，卷先生，不过我决定等我吃完这顿晚饭，就出门去看。”

 

晚饭后，海鸥披了一件风衣，裹了一条围巾，出门了。站在都柏林的广场边缘看了几个小时的圣诞烟火，他承认这是他三年以来度过的最惬意的时光。

 

忽然有人在海鸥的背后碰了碰杯，清脆的玻璃撞击声吸引了海鸥。他转过身，只看见卷提着两瓶烧酒，玩似的将两瓶酒碰到一起。

 

卷看到海鸥转过了头，将其中一瓶递给了海鸥。

 

“圣诞快乐，海鸥先生，来点酒吧！”

 

海鸥接过那瓶酒，掰开瓶盖灌下一口。感觉有点烧喉咙，但是胃里暖得实在。

 

“你也是，卷先生，圣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