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教同人——绫小路遥——第二章
第二章—崭新的开始
四月，我和兄长坐在巴士上随着车身摇摇晃晃。我透过玻璃看到我染了棕色的长发随着车身微微飘动，转头看着同车的乘客，大部分都是跟我一样身穿高中制服的年轻人，随着搭公交车的乘客开始增加，座位也全满了。
在我前方不远处站著刚刚上车的老妇人，现在也像是快要跌倒般脚步不稳，让人觉得很危险。但既然知道是这般乘车率却还挤上车，不论自己有什么原因那也算是自作自受。对运气好能确保座位的我和兄长来说，这些拥挤都与我们无关。
今天晴空万里，但我心中毫无感觉，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一样。
正当我在想我们的将来时，我的耳朵接收到了某种信息停止了我的思考。
”你不觉得你应该让出座位吗？“
好像是从博爱座的方向传来的，在博爱座上的身穿高中服装的年轻金发男性。刚才那名老妇人就站在他的正侧边，而一旁则站了身穿OL风格的女性。
”坐在那边的你，难道没看见老奶奶很困扰吗？“
好像是希望他将博爱座让给老妇人。
OL的声音清楚传遍安静的车内，自然而然吸引了周遭的目光。
“真是个Crazy的问题呢，Lady。”
少年咧嘴一笑，重新跷起二郎腿。
“为何我就非得把座位让给这位老妇人呢？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吧。“
”你现在坐的位子是博爱座喔，当然要让给年长者吧？“
有谬误，博爱座只是鼓励坐在上面的乘客让座给有需要的人，而不是强制让座给年长者。那OL的语气和表情想利用自己的年龄和身份为自己带来优越感。
”无法理解呢，就算是博爱座，也不存在任何必须让座的法律义务。这时候要不要移动，是由目前拥有这个座位的我来判断。年轻人就得让位？哈哈哈！真是Nonsense的想法啊。”
“我是个健全的年轻人，站著确实不怎么会感到不方便，但是显然比起坐著更耗体力。我不打算无意义地做这种没好处的事情呢。还是说，你会给我Tip呢？”
一语中的，说出这一句时，那OL在话术上已经落败了，因为那名学生说的都是事实，无从反驳。
“这……这是对长辈讲话的态度吗！”
“长辈？你跟老妇人比我度过了更长的人生，这是很一目了然、无庸置疑的。但所谓长辈，是指地位较高的人喔。而且你也有问题，即使有年龄差距，你不也摆出一副极为狂妄自大、非常目中无人的态度吗？”
“什……！你是高中生吧？大人讲话就给我乖乖听！“
听完那名学生的话语，你还觉得这对他有用吗？你已经输了，再怎么刷存在感只会有反效果，因为在大众眼中赢的人是他不是你。
”好……好了啦……“
OL大动肝火，但老妇人似乎不愿意让事情闹得更大。她以手势安抚OL，然而，被高中生污辱的她似乎还是满肚子火。
”看来比起你，老妇人还比较明理。哎呀，日本社会还是有些价值呢。你就尽情地讴歌余生吧。“
少年露出莫名的爽朗微笑，接著就戴上传出轰轰噪音的耳机，开始听起音乐。鼓起勇气提出建议的那名OL，看起来很不甘心地咬牙切齿。当然，以他的性格和眼神，被比自己年纪还小的人，以”诡辩“的说法给堵上嘴。那自以为是的态度，想必让她相当生气吧。
"对不起……"
OL强忍泪水并向老妇人低声道歉。
看来闹剧已经看完了，我终于可以安静地想事情了。
“那个……我也觉得大姊姊说得没错。”
这次又是谁啊，又想刷存在感干嘛？
”这回是个Pretty girl吗？看来今天我还真出乎意料地有异性缘呢。”
”从刚刚到现在，老婆婆看起来一直很难受。可以请你把座位让出来吗？那个，也许是我太多管闲事了，但我想这也能够当作是为社会贡献。“
社会贡献在每人心中有不同的定义，你的社会贡献不能代表其他人的，你又给他机会表演了。
少年「啪」地弹了手指。
“社会贡献吗？原来如此，是个相当有趣的意见。让位给年长者的确应该算社会贡献的一环。但是很可惜，我对社会贡献不感兴趣。我认为只要能满足自己就够了。还有另一点，在这么拥挤的车内，坐在博爱座上的我虽然成了众矢之的，可是放著其他一副事不关己、不发一语，而且赖在座位上的人们不管，这样好吗？如果有想珍惜年长者的想法，那我想不管是不是博爱座，都只是些芝麻小事。”
少女的想法没能传达，OL及老妇人也都无法回嘴，而强忍著不甘。
只要说的是”大众认可的事实“，就没人能反驳你，因为在大家心中所认可的事实就像是一条无法跨越的心理底线，任何人反驳了这一事实就很容易会被攻击，因为自己会在人群中自动成为另类从而被默默排斥，除非你能改变其他人相同的认知，让他们顺从你。
这时候那名少女，却没有因而灰心丧志。
“各位，请稍微听我说句话。请问有谁愿意把座位让给这位老婆婆呢？谁都可以，拜托了。“
有勇气、决心，及体贴，这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你会因为这种发言，而被周遭视为没常识、讨厌的存在。她那双眼睛令我不舒服，那双楚楚可怜和充满期望的眼睛在我心中显得很假，跟那位OL一样在发存在感。
不管是我还是兄长，都没有半点动静。因为大家都判断没有让位的必要。刚才少年的态度及言行，虽然有些地方令人难以释怀，不过也让人觉得大致上没错。虽然各国的老人们是一路以来支撑整个世界的不折不扣的功臣。然而，年轻人却是今后将支撑起世界的重要人才，年轻人的价值可说是比过去更高了。
我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思考着未来3年的人生。
“那……那个，请坐。“
那个成熟的声音的方向不用看也可以知道有一名女性社会人士主动站了起来，大概是因为受不了了才让出座位。
“谢谢您！”
我对刚才所发生的闹剧表示无聊，看了看兄长，试图读出他的想法，但他的眼光刚从另一边的黑发少女回来，可能是他好奇那位同学的想法吧，看了一下那位同学的眼睛，就知道她对刚才发生的事毫无兴趣，有一种给人高傲的感觉。
不久后抵达目的地，我跟在兄长后面下了车。
东京都高度育成高级中学，是日本政府为了栽培支撑未来的年轻人而设立的学校，也是从今天起我和兄长要上学的地方。
“喂”
正当我踏出第一步时，却被旁边叫住。
“你刚刚往我这里看，是什么意思？”
我顺着声音看去，是兄长刚刚看着的黑发少女，她的眼睛表露出坚定。
这个空间只有我们三个人，我在巴士上没有看她，那就代表她在询问我兄长，我对于他们的话语感兴趣，就留下来听听吧。
“抱歉，我只是有点好奇。我在想不管是什么理由，你是不是打从开始就没有要让位给老妇人的想法。”
“嗯，是啊，我根本没打算让座。那又怎样？”
“没有，我只是觉得我们都一样。因为我也不打算让位。身为避事主义者，我可不想因为牵扯上那种事而引人注目。”
“避事主义？别把我跟你相提并论。我只是因为不觉得让座给老妇人有什么意义，所以才没让座。”
“这不是比避事主义还更过分吗？”
“是吗？我这不过是照著自己的信念而行动，与单纯讨厌麻烦事的人不样。但愿今后我不会再和像你这样的人有所瓜葛呢。”
“……我有同感。”
黑发同学说完就自顾自的往校门走去了。
真是高傲，那种看不起其他人的感觉表示她认为自己所做的都是对的。无论说什么她都不认为自己有错，这种性格在白色房间中的话早就被淘汰了。
“兄长大人，你打算怎么渡过这三年时光？“
”隐藏自己，避事主义，体验一般的校园生活平凡渡过吧。遥呢？“
”跟兄长大人有一样的想法，但听闻这间高中存在百分百升学率，我对这背后的原因感兴趣，我打算好好享受这三年，毕竟我们只有三年自由。“
”对啊，三年后我们又何去何从呢？”
“走吧，兄长大人，用力抓住好不容易得来通往自由的船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