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四部曲·其二】你好，伊万

你好，伊万

约摸着未来的某天，我的夜骑已经停止，文章都被投入到秋日萧瑟的云龙湖中。而恰是某个星期三，读到此文的万安电台之时，我早已因自己的学业和前程而忙碌，渐渐消隐。这篇散文被我也改了又改，删删减减。国庆假后，去直播间陪伊万小姐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很多时候也不再能共享她的喜怒哀乐。此文并无他途，只愿能替我回答爱她的人们爱她的原因，让她不再迷惘，不再惆怅。

祝你一切安好，伊万小姐。

 

我听到了悲伤的呜咽（ye第四声）。

在一片无人的沙滩，站着一个孤独的人，面对着黄昏，准备动身。

她穿着一袭黑白灰的淡雅长裙，娇弱的身影仿佛是一滴清澈的水，在我迷惘（wang第四声）的眼中荡漾出涟漪。

“嗨。”我笑着对她说。“你好。”

“你好。”她并未回头，只是一句轻轻的回应。

“你仿佛在苦恼着什么。”我察觉到了这个孤独的女子有些异样，关切地问。

“是的。”她点了点头。又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也许……告诉我你在苦恼什么，我能帮上什么忙。”我犹疑的说。

“你真的能帮助我找到答案吗？”她睥睨（pi ni均第四声）着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一个陌生人我的烦恼。”

“因为一个巧合，我正是那个喜欢你的人们其中平平无奇的之一。”我口是心非了起来，显然，我甚至不知她的名姓。

“真的？”她笑了起来。“只是看到了我的一个背影就喜欢上我了？”

“所以告诉我你的烦恼吧。”我打趣着自己，也打趣着她的回应。

“我凭什么值得爱我的人他们的爱呢？”终于，迟疑了些许，她终于开了口。

“什么？”我难以置信的望着她。

“爱我的人为什么会爱我。”她对自己的困惑换了个说法。

“愚蠢的问题。”我暗暗想到，却没有说出口。

“爱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我认真地回答。

“那些都是骗人的。就像根本没有格林童话的王子公主。”她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轻蔑又不屑的回答。

“可是他们对你的喜欢和爱是真的。”我轻轻地安慰。

“所以我想搞明白。”她执拗（niu第四声）地说。

“我能帮你什么忙吗？”

“我只是另一个次元的主播而已，一些人眼中的小丑。”她笑了，带着一丝淡然。“真正爱我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而我也在犹豫自己要不要撑下去。”

“选择这条路就请坚持下去。”我坚定地望着她。

“唉。”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你不会理解的。”她用背影说出了这句话的后半段。

“你的名字……”终于，我踌（chou第二声）躇（chu第三声）着上前，羞赧（nan第三声）的轻问。

“我的名字……”孤独的人面对着黄昏，带着些伤感，眼中带笑，转身离去。

只给我留下了一个背影，恍惚之间，我猛然惊醒。

“什么啊。”我嘲弄着摇了摇自己的头，看了看指针指在凌晨两点的时钟，重新睡去。

 

我看到了她，那个有着许多故事的，善良的女子，推开门离去。

“小勾八在家不许调皮哦！”说完这句话，她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去上班咯。”那女子自言自语，往离家很远的地方，拖着一副连日通宵，疲惫不堪的身体。

而我熟练地开启电脑，在家中开启一天冗（rong第三声）长而无味的网课。

托着腮，走神，溜号，心不在焉的结束一天。

在一天网课的末尾，某个傍晚。我终于耐不住自己的困意，打起了瞌睡。

我又来到了一片海滩。

看到了那个孤独的人，跟着黄昏来临。

“你在干什么呢？”我来到她的身边，悄声问道。

“夕阳无限好。”她带着一丝成熟，和稳重。笑着回答。

“只是近黄昏。”我也笑了。

“本想凭着自己的爱，迎接最灿烂美丽的一生，想不到与世界的拥抱却带来了最永恒的伤感。”她接过话茬。

“风花雪月不等人啊。”我眨眨眼，“你找到那个困惑你多时的答案了吗？”

“没有。”她低下头。却答非所问的突然说：“这地方离我家很远。”

“嗯？”我望着她，却依然只能看到一个背影，和她的背影一起沉默了良久。

“其实，答案很简单。”我率先打破沉默，望着落日的余晖。

“那我就是笨蛋。”她气鼓鼓地回应着。

“你还记得我说的那句话吗？”我无奈的耸耸肩，问向她。

“什么？”

“选择这条路就要坚持下去。”

“是的，我坚持了下来。”她笑中带泪。“我的粉丝已经超过十万了。”

“真好，恭喜你。”我衷心的为她祝福。

“脚趾中草莓味的棒棒糖、问问超管我的大腿白不白……”她细数着自己带给爱她的人们所有的快乐。

而后又悄然沉寂。

“我依然只是一个小丑罢了。”恍然间，她轻轻地抽泣了起来。

“不，你从不是什么小丑。”我举起一块石头狠狠的砸向海面。短暂的波涛起伏过后，海面又重归平静。

“你就是那片海。”我朝着海面点了点头，“真心爱你的人们是组成那片海的水滴，而那块石头就是把你当小丑，辱骂你，欺侮你的人们。”

“你想说什么？”她不耐烦的跺了跺脚，停止了啜泣。

“真笨。”我逗趣的望着她。“那面海虽然遭遇了石头的侵袭，现在却依然平静如故。只因那些爱她的人们和她自己，包容万物之中，不屑与石头争辩对抗。”

终于，又是良久的沉默。

“无言是对那些人最大的轻蔑。”我点了点头。

她点了点头。

“你的名字是……”蓦（mo第四声）然之间，她并未回头，而是继续用那个背影毫无征兆的问向我。

“……”

“仲甫同学！！仲甫同学！！”电脑另一头的暴躁嘶吼将我吵醒。

我并未来得及回答她。

“老师我在。”我猛地惊醒，忙不迭（die第二声）的打开课件，慌乱地准备着应对老师的提问。

“把今天的伯努利定理给我总结一遍！”

……

 

某年的八月十五，在一个阴郁的，无月且阴沉沉的中秋节。我发着高烧，嘴里喃喃说着胡话，走马灯似的想起了我关心的和我爱的每一个亲人，挚友，离世的奶奶和祖辈们，还有一个特殊的，只在梦里遇见过的她。

“姐。”我依偎在姐姐的怀里，突然，疲惫不堪的小声呼噜着。

“嗯？”

“我想奶奶了。”

“她一直都在呢。”姐姐悄声对我说。“你看天上的那颗最明亮的星，就是奶奶一直在守护着我们呢。”

“可现在是阴天啊……”我昏昏沉沉的头晕目眩着。

“无论阴晴，她一直都在。”姐姐轻叹一声，拿自己温热的手去试着我滚烫的额头。

“嗯嗯。”我呼噜着，缩在姐姐的怀里沉沉的睡去。

而我再一次来到了那一片海滩，在深夜里，一片星空下。

依然是一个孤独的背影，背对着我。

“你好。”我想笑着对她说，可发现自己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你好”她平静地问道。“你还好吗？”

“正在发烧。”我磕磕绊绊的回答她。“在我姐姐怀里睡觉。”

“嗯呢。”这个孤独的女子轻轻地回答。“你好像在思念着某人。”

“我奶奶。”我望着她的背影回答道。“每当我生病时总是会想起我最挂念的某些人。而她陪伴我度过了整个童年，却在我十岁那年离开，我想不通为什么。”

“她就像是一颗星星……”那孤独的背影望着星空，喃喃细语。

“一直在守护着她爱的人。”我和她异口同声的说出了下一句。

她诧异地怔住了，我眼中带泪。

“我也是这么想的。”她笑了。“我的奶奶也是一颗星星，陪伴着我。”

“她们是两颗最明亮的星。”我望向她的背影，而她也悄悄的在黑暗中转过半个头来，用她那清明澄澈的明眸（mou第二声）悄然望着我。

爱在星空下。

“你还在寻找着那个问题的答案吗？”

“比起那个问题，我现在更关心在我电台中因为各种原因而心情抑郁，失去活着的希望的人们，他们的心理健康。”她叹了口气，带着些无奈。

“何苦呢？”我望着她。

“他们爱着我，所以我必须要去照顾好他们的心情。”她坚定地回答道。

“你越来越坚定自己的目标和信念了。”我大声呼噜着。

“最近已经五十万粉了。”她望着星空说道。“而我的坚持和努力得到了回报。”

“你会越来越好的。”我迷迷蒙蒙的带着诚挚的祝愿，对她说。

“希望如此……”她又一次毫无征兆的哭出了声。

这一次，望着她哭泣的背影，我默然。

“看着你在哭，我于心有愧。”我恨着自己。

“为什么你会于心有愧？”她惊讶的带着哭腔问向我。“伤害我的人不是你；对我施加压力的人不是你；辱骂我的，欺凌我的，打压我的人们都不是你，你为什么会于心有愧？！”

终于，我看着她，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因为我爱你。”我无力地跌倒在沙滩上，和星空对视。

“你甚至都不知道我的名字！”她难以置信的咆哮着。

“你的名字……”我默然许久，又一次去问向她的背影。

“我叫伊……”她似乎在犹豫，但还是并未说出自己的名姓。

“对不起。”我无力地摇了摇头。“我理解遭遇网暴的滋味，高一的某一刻我也曾经遇到过，所以我不需要你的名姓。我只想知道，你何时才能知道我和爱你的人们是真心地爱你，而不再去关注我和他们为何爱你。”

“我也遇到过网络暴力。”她喃喃的回答道。“甚至我以前也遇到过校园暴力，但我挺了过来。”

“很不幸的是，我不是你的挚友之一，很幸运的事，在遇到那些事情的时候，我们都有挚友的陪伴。”我晕头转向的开始不明所以。

“你在发烧。”那个背影轻柔和缓的说。“如果有机会，醒来之后就来这片海滩找我吧。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

“这是哪座城市的海滩？”我望着她，轻轻地问。

“S城。”她说。

“你真的会等我吗？”

“会的，我现在要回去了，娘亲和她的丈夫已经为我烧好了晚饭。再见了，仲甫先生。”

“再见，伊小姐。”

我在姐姐的怀里缓缓的睁开了眼。

“谢天谢地。”妈妈走了过来，看了看姐姐手里的温度计。

“你终于退烧了。”

 

在未来的某一年的某月某日，我从我的故乡，一座准二线的X城独自一人来到了超一线的S城，这座城市充斥着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我很快来到了她所说的那片离家很远的海滩，在一个平凡的清晨。

在人来人往，喧哗繁杂，热闹非凡的沙滩上惶惑不安的，急急地去找寻那个背影，将她常穿的那件黑白灰的暗淡长裙在火焰中一直从黎明烧到了黄昏。

她并未来临。我自言自语。

绝望地对着那些没有一丝真情的冷漠人群，苦苦哀求。

“如果你见到一个孤独的女子回到海滩，就请她告诉我她的名字。”

“我是仲甫先生。”

“如果你们看到他来到这片海滩，请告诉他我的名字。”我的背后，一个熟识的声音微颤着对人群们说。

“我叫伊万。”

我笑着转过身。

她笑着转过身。

“我会珍惜那些爱我的人们的爱。”她点了点头。“而不在去留意他们爱我的原因。”

“我爱你。”我笑着说。“问题已经解决了，你已经不再怅惘。”

“是的。”她点了点头，“即使在某些人的眼中我依然是所谓的‘小丑’，但我在爱我的人眼中却依然是爱他们的存在。”

“嘿！伊万小姐！”我打趣地对她说。“以后一起玩文学吧！我会为你写下最温柔的文字，最优美的语句。”

“你保证！”她笑了，含着热泪。

“我保证！”我点点头。

最后，我离开了S城。

最美丽长发虽然不会在我手，而我也开心饮过酒。

结束了和她的一场梦。

怅惘已逝，我们万岁。

——2021.9.29初稿

10.28定稿

附：万有引力工作室宣言

天文学里有个定义，叫洛希极限。行星和卫星会因为万有引力不断靠近，但他们之间有个保持安全的最短距离。

一旦超过洛希极限，潮汐力会把那颗卫星撕碎。

而那颗已经粉碎崩塌的卫星会化作星尘，渐渐地聚拢在那颗行星身旁，演变成一个环，将那颗行星环抱。

这一次，粉身碎骨只为忘记。

行星是你，对我们施加万有引力的你。

卫星是我们，爱你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