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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歇尔的五夜后宫(DLC BE)结束了

2022-07-02 12:15 作者:WilsonVP  | 我要投稿

前言:

这次的BGM都可以在音乐软件上找到。

开始吧。

不,结束吧。

“呼……啊……”

他已经消耗了太多体力和精力,肾上腺素给他带来的动力下去之后,他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将要虚脱。

他晕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想动一动,却发现自己的四肢旁边都有束缚,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想努力晃一晃,找找绳子是不是有捆的松的地方,靠着自己的全身力量挣脱。只不过他晃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感觉到任何绳子撕裂的声音,只得作罢。

“终于是放弃挣扎了吗?”

这在他的印象中是完全陌生的声音,而那声音是如此的空洞,以至于直人根本无法寻得声音的来源。

而他往旁边一看,只看到同样四肢被捆绑,脸上已经有一些血迹的花音。

“你……”

“好了,抬起头来吧,我就在你面前。”

这傲慢的语气让直人很是不爽,但是他也觉得这样的叛逆让自己像一个小孩子,他就照着那声音说的,抬起了头。

然后,他看到了自己一生都不愿相信的景象。就算他经历过两年前的米歇尔和女大学生怨灵事件,眼前的东西都让他不寒而栗。

他看到的,是笼罩了一整片草地的黑影,而过不了多久,那黑影就立刻聚拢,在他身前化为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形。那男人一步步缓慢地走到他面前,但他每一步所发出的声音在直人的耳朵里都如同大钟的轰鸣。

”你……到底是谁……?”在虚弱的状态下,直人依旧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那男人只是像玩弄宠物一般抬起了直人的下巴。

“呼……你不用那么急着知道答案呢……我倒是对你们两个很感兴趣。吉野直人,松原花音。”

直人在自己被霸凌后,头一次感受到了面对面的,来自他人的鄙夷,甚至那人走到他面前的压迫感已经能够让他完全抬不起头。他努力凝视前方想让自己在气势上不落下风,却发现自己眼前所看到的只是无尽而又深邃的黑暗。

“呼……呼……怎么,连正脸都不肯给我看一眼么?想故弄玄虚吗?”

“如果你认为,我是故弄玄虚的话。”那人的语气虽然依旧是高高在上,却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那你可以试一试。”

啪!

直人一下子觉得自己的脸上疼痛难忍,而他的脸上虽然没有任何异样,可他的神经却告诉他自己的颜面现在就像被灼烧一般折磨。

“呃……!”

“哈,现在先暂时不对你那么疼。”

那人一挥手,直人脸上的疼痛感立刻消失了。

“好了,先让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毕竟你可是跑了那么远来见她,也把你自己送到了我的门上呢……看来除了你的师父吉野正人之外,松原花音的确是你最大的软肋了呢。”

“你……对我师父做了什么?!”直人一听那人的话,怒从心生,心里也充满了对师父的担忧。

“不用担心,我没有对年事已高的吉野正人做什么。像他这样优秀的摔角手,养出了个这么优秀的徒弟,我肯定会很欣赏他。”

“只可惜,他的徒弟与我为敌。”

“够了!”直人根本不想再听到眼前这个黑袍人的一言一语,因为他的每一句话正中直人心间,令他感到刺痛。

从来没有一个存在,能够像手术刀一般精准剖开直人的所有弱点,并且将它们一一切碎,让直人自己也变得体无完肤。但今天,直人见识到了一个近似于“全知全能”的存在,让自己先前所经历的,积攒下来的经验和尊严,全部在自己晕过去那一刻化为乌有。

“好了,我说了,你不应该花这么多力气的,好好休息一下吧,接下来你还得有事要干呢。”说完这一句耐人寻味的话,那人就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自知无法挣脱,直人只能在地上躺下,稍微让自己休息一下。他在地上翻滚到了花音的身边,把她从“昏睡”的状态叫醒了。

“直人君……”

“花音酱,如你所见,我们现在就只能保持这个样子,在原地静观其变了。”直人摇了摇头,换做平时他肯定是两手一摊,但毕竟手被捆住了他没法这么做。

“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他又摇了摇头。

“话说,你脸上的血是……?”他自然不忍心看到她流血,但这个时候更重要的是从花音一个幽灵这里,知道可能的与怨灵有关的信息,才能让直人找到一个方法去击败这个家伙。

“唉,一会儿他就又会这么做了……直人君,如果可以的话,我能不能……啊啊啊!”

她说到一半,一股无形的力量就把直人和花音互相推开,花音直接像是被提了起来,而直人却只能傻坐着目睹眼前发生的一切,因为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那股绳子捆的更紧了。

“哎呀,在我短暂离开的时候确实靠着小两口之间的交流来得到休息和慰藉了吗?”

直人只想塞住自己的耳朵。

“抱歉打扰你们现在的兴致,但是我想让你吉野直人知道一件事情。”

“哦不,你们两个都需要知道。”那人似乎是做出了撇嘴的姿势,又微微一笑。

“那便是,从两年前你们开始抵抗并且试图击败怨灵的意志开始,噩梦就一定会找上门来的,无一例外。”

笼罩整片天空的阴影很快就回来了,再度化成先前那个形状,而花音身上的绳子虽然松开了,可她却被那个人掐着喉咙,双脚离地悬在空中。

“唔……唔……”她意图挣扎,但只感觉那人掐得更紧。虽然说幽灵并不需要呼吸,但那个人掐的力量依旧让花音感觉无比难受,就像自己真的要消失了一样。

可现在还有什么方法能让一个幽灵消失呢?

她不知道,他也不知道。

“吉野直人,好好目睹这一切吧。你以一人的躯体想要抵挡人们的怨念的意志,我很敬佩。但是你也要意识到,你所做的这一切不过都是有勇无谋之举,想想看,因为这一线缘分,你就要与大家死去时带着的那些欲望和不甘为敌,不是自不量力吗?”

他只能看到花音被提起来之后,立刻被那人死死掐着喉咙,向着地上砸了下去。花音落地的那一刻,草坪上扬起了不少泥土,这让直人只能翻滚躲避。等到滚完两圈确认了不会有任何的视线影响后,直人再试图回去,却只看到花音在自己的面前咳嗽了一下。

但那一咳,喷出的已经不是平日的唾液,而是直人在花音的的身上许久未见的血液。

“你……”

“别急,好戏才刚刚开始。而我的观众吉野直人啊,你必须要目睹接下来这全部的节目!哈哈哈哈哈哈哈!呃!”

这话激得直人全身力量暴起,绳子终于是有了一些松动,借着这个机会他立刻晃了两下自己的身体,绳子也随之脱落。还没等那黑袍人说完话,直人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高高跃起,对着他的下巴直接挥出一拳。而那黑袍人虽然是直接被直人打飞,但他不紧不慢地爬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对着直人张开自己的双手。在那个动作完成的瞬间,直人立刻感到双腿无力,跪倒在那黑袍人的面前。

“看来你还真的是不会放弃呢。我很喜欢你这样的品质,世人如果多一些像你这样的个体就好了。只是可惜这样的品质妄图与群体的意志为敌,那么再怎么坚韧的灵魂,也会被群体的力量磨灭肉体,之后便是一事无成。”

而黑袍人听到的回答是自己脸上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群体……所谓群体的力量就是你所教唆环境变得如此迂腐,不去寻求自己应得的帮助,却只会对你唯唯诺诺言听计从是么?这他妈的叫什么群体的力量。不如说现在的群体为了自己的利益是如此的善变,毫无主观的意见和选择,这才让群体变成了有些人利用的工具。大众的选择被一些所谓的价值观绑架,让真正值得称赞的东西埋没于泥土中。而这正是像你这样的人所喜闻乐见的,毕竟拥有了大众的话语权,你就能高高在上对抗那些与你为敌的存在。因为甚至不用你出一分力,你的狗都能为你咬出一片天了。”

“是啊。”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反过来给了直人一巴掌,“所以,他们既然自愿听从我的安排,尊我为圣,那么这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咯,你无权改变。因为可能现实就是,人们完全达不到你的期望,正相反,人们或许就是你所想的这么腐朽。”

“可悲的吉野直人,为了自己的理想要去做些什么,结果反倒因为自己无力改变的现状而伤透了心。”

“更何况,你也的确承认,个体的怨念确实能聚合成群,对吗?”

“呸!”一口老痰飞到了黑袍人的袍子上,而他却是一点也不在乎,简单擦了擦,那痰的痕迹就这么消失了。

“我的好观众吉野直人,我建议你接下来不要发出任何与演出无关的声音。不然的话,一切只会加速崩溃的。来吧,告诉我,你想看什么节目?”

“给老子滚蛋。”

和两年前一样,在这般存在面前,他不需要再保留有自己的任何素质。

“哎呀,看来我们的好人吉野直人也不是对所有人都很友好的呢,真是让我伤心。”那黑袍人捂起了自己的嘴,之后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把小刀。

“既然你的嘴那么硬的话,我该用什么样的工具才能把它割下来呢?”

“去死吧你!”直人虽然嘴上依旧是不饶人,心里却只是在思考现在被封锁了下肢行动的自己该如何应对这次攻击。

更何况,他也真的害怕自己会失去一些东西。这两年间,他所获得的一切,他都视作珍宝,不愿失去。

“好好的自己的器官不珍惜,与我们对抗的下场也不能预见。吉野直人,你还真的是一个愚者。”

那黑袍人缓缓向直人走来,却发觉自己的脚一下子被拽住了。

刚刚还在地上的花音,依旧是以跪坐的姿势,用空着的右手抹了一下自己那嘴角边的血液,而她抓住了那黑袍人的脚踝。可黑袍人却只是还了一个冷笑。

“该说是两个愚者会互相吸引呢?还是说你是被他带成如此愚钝的存在呢?松原花音。”

“既然如此,你们两个就要逼我现在就开始节目了,那么好好看着吧!”

黑袍人直接放弃了直人,转身对着花音的手就是一刺,血液直接从花音的手中喷涌而出。

“啊!”

“不!!”

直人无论如何都无法预料到,这黑影所组成的人形竟然能够直接对幽灵造成伤害,而花音因为这一刺被迫松开了自己的手,往侧面一躺,很难再通过双臂支撑自己了。

“好了,该开始了。”

“既然她是幽灵的话,那么这个节目可是会持续很长时间的呢,我们先从简单的开始吧。”

那黑袍人先前在把小刀刺进花音的左手时,并没有第一时间把刀拔出来,而是把刀留在了那里。他用双手握着刀,缓缓地从手的中心向着花音的虎口位置,一点点割了过去。

直人愣在原地,根本无法说话,那两年前强奸犯所做出的暴行,似乎今天就要在他的面前重演,而对象,正是他自己的爱人。

黑袍人的动作很慢,花音手中满溢着血液的骨肉一点点显现,这样一点点慢慢增加的苦痛也无法让她一下子晕厥过去,只能强忍着疼痛,看着自己的手一点点被割开,祈祷着,盼望着直人能做些什么。

可此刻的直人什么都做不到。

“嗯,我还没有研究过灵体的肌肉到底如何。不过从松原花音你的肌肉和骨骼来看,和正常人一样的充满了活力,又因为血液的存在使得其中的水分很饱满,让你的身体变得十分多汁呢。既然如此,那我不如试一试?”

直人刚想说什么,就发现自己的眼神撞上了黑袍人的凝视。四目相对,而黑袍人的威压让直人不得不躲开双眼。

“哎呀,考虑到我亲爱的观众的意见,我还是把这个环节放到后面去吧。”

他继续着自己切割的动作,逐渐把刀伸向了虎口的另一端。

花音的拇指。

“唔……啊!”

最后割下来的那一刻,花音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拇指彻底被割下的,那一瞬间的疼痛让她彻底晕了过去。直人也只能跪在那里,呆呆地看着自己眼前那滴着血的,花音的拇指,在他的眼前从他的爱人身上掉落。

而他依旧是无能为力。

那阴影又刮起阵阵阴风,这回在风中他完全听懂了阴影想说的:

“来吧,才刚刚开场呢,不要走开哦。”

“既然她是幽灵,虽然我割下来的关节无法很快长出来,但是我再怎么分割的话,她都是不会死的呢……不过在那之前我们需要换一个花样。”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根管子,打开了花音的嘴,然后就把那根管子顺着花音的嘴就塞了进去。

“你……混蛋!”

“啊,别急哦,我的观众。演出时发出无关噪音的观众,可是会打扰戏剧家的表演的呢,还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礼仪。”

而直人听到这话也只能乖乖闭嘴,毕竟玩意下一秒那个黑袍人生气了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那自己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现在自己稍微满足他的需求,或许还能找到机会完成翻盘。

只是……花音酱……

他再度撇过头去,悄悄对着她说出了谁都听不到的一句话:

“对不起。”

“好了,该来一点有趣的东西了。”

他对着那根管子,丢进去了一些直人无法认清的小东西,但过了一会儿花音就立刻醒了过来,而且开始猛地咳嗽。

那只能是那家伙丢进去的东西起了反应。

“哎呀呀,看来我丢一点木屑进去就有点反应了呢,真是的,那看来这样的话我可以加大一点力度了呢。”

他,正在肆意玷污自己的爱人的身体。直人是多么清楚这一点,又多么痛恨这一点。

他看向花音的时候,她还在咳嗽。但是从那种咳嗽声中,直人听出的只有痛苦,这痛苦根本不亚于她自己说的当初HHW其他几人被怨念侵蚀时那般,而是更加剧烈,又更加致命。而在他的视线中,那黑袍人又往花音嘴里的那根管子里丢了一些东西,而这下花音咳出的就只是血液了。

他看得一清二楚,那东西是钉子。

至于刚才的东西……

“木屑,看来她还喜欢这样的待遇的。观众吉野直人,你觉得这样的节目是不是很优秀呢?”他看着直人,而直人在此刻终于能够目睹他的阵容。那脸上根本就没有五官,仅有一张脸色惨白的面孔,发出人的声音,但这样的发声方式显然让它不能再被称作人形了。直人本想暴起,但……

此时不能轻举妄动。

他只能再度无奈地看向花音,而她那痛苦的眼神就像是在对他求救,只是很快那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没人能够救他们。

“没有。”

“好了,既然前菜上完了,接下来就得来一点味比较重的了,还请我亲爱的观众做好准备哦。”

狂风在直人耳旁再度吹起,在那紊乱的气流中,他感受不到一点清风的感觉,也同样体会不到一点翻盘的希望。

那家伙收起了小刀,转眼间就拔出一把皮鞭,直接往花音的身体上抽,而花音的肠子里本就因为那些异物有反应,现在在皮鞭的抽打之下是更加疼痛。

可她选择了忍受。她不想直人为自己分心。

“唔唔唔……唔……”

过了几秒钟,她又晕了过去。

“看来是胃肠里翻江倒海了呢,不过很快就会醒的。在那之前,我可得做一些事情了呢。”

那黑袍“人”这么说着,又收起了皮鞭,拿出了一把手术刀,开始在花音的手臂上划刀。直人根本不愿意看这个画面,可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迫着他不能转头,只能盯着花音的双臂都被画上了一刀用血液和伤口构成的“X”。 

“等到一个时候,她就会被我从这两个位置贯穿双臂,然后我们就可以宣告她的消失了。怎么样吉野直人,这个节目,我给你的这份礼物,还喜欢吗?”

直人看着地上咳出来的血液,和眼前已经因为痛苦而晕厥的花音,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不如说,如果他真的要发声,那么就只能是野兽的嘶吼。

而他剩下的理智告诉他,还得忍。

“这就是冒犯我们所应得的结果,来吧吉野直人,现在你可要从观众,变成助理演员了哦。准备好了吗?”那“人”向直人走了过来,如果它有五官,那么直人可以肯定它的脸上一定是一股笑眯眯的,却又满怀恶意的表情和眼神。

“你……”

“先鞭打你一下?和当年濑田薰对你做的一模一样哦。哦对了,其实也是我在暗中教会她怎么用长鞭的,她只会用那种马鞭,根本没法对人造成伤害嘛。”

“难道说,一切都是……啊啊啊!!!”

他刚想继续发出质问,自己就被长鞭抽的遍体鳞伤。这鞭法比当初在乐园的时候薰的鞭法还要大力,直人根本无法忍受疼痛,只能放弃询问。但通过这样的鞭法,他也自然对先前的一切都心知肚明。

“对啊,这一切都是有我在背后做助推的。只要人们有自己内心的不满和怨念,他们就有机会听到我的声音和感召。而怨念越大的,就越容易听到我,然后找我寻求帮助,来满足自己的欲望。这不就是人们的本质么?连你也不例外,可是你却很神奇,你就算拥有了恶的欲望之后我也无法用声音影响到你,可能是你选择的路让你与我渐行渐远吧,不过今天我们总算拉近了和对方的距离,可以来一次……”

啪,啪,啪!

直人的身上又挨了三鞭,红色的血痕在他那裸露的背上立刻显现。

“面~对~面~的交流了。”

“混蛋……”

“来吧, 告诉我吧,你觉得为什么我的理念会有问题呢?或者说,为什么你一定要坚信现在的体系,能够帮助大家得到自己所想的东西呢?毕竟要知道,人们因为欲望的不满足,才会产生怨念嘛。现在人们的怨念那么足,我也才有机会真正出来帮助他们。换个角度来说,这是不是某种程度来说,现有的体系的失败呢?”

黑袍人一边说着,一边掰开了直人下跪的双腿,让他的躯体放平,而他的腿部则被黑袍人固定住膝盖,另一只手控制住足跟,而下一秒直人就感受到了自己从来没有遭受过的疼痛。

那黑袍人,正在反向掰他的腿,而且还颇为有效。

“我建议你不要吵,不然的话以我的力气,你的小腿很快就会粉碎性骨折的哦。”

“唔……在那之前你可以让我回答你的问题吗?”

“哦,当然可以,这是节目的一部分,我自然不会阻拦。”

“现有的体系……我们所生活的发达国家,已经通过自己的影响力,帮助自己和世界认识到了何为人权, 何为尊重。在现在的体系下大家努力过着自己的生活,中产以上的人权可以受到保护。而正是因为这套体系在偏上的成功,上层的人们应当拿出自己所积攒的获得的,去给到下层社会更多的帮助,更多的资源,才能让现有的一套体系保证下层人民的权利。就目前和历史对比来说,我依旧认为现在的社会相比过去做到了足够的飞跃。”

他忍着疼痛,继续整理自己的思路。

“但是无论如何,一个平衡的社会是人们的利益和欲望互相制约的。矛盾的利益注定了会让其中的一方受挫,另一方得利。就此,人们通过历史的经验和多数个体的需求,规定了社会的秩序和道德体系。这也正是人们在利益的纠纷的路途中,得出的现有的经验之谈。”

“正如你所说,现在或许很多人就是会让我失望。没错,社会的需求的确在一天天发生改变,大家或许欲望越来越多了。”

“嗯哼。”

黑袍人那空白的脸上,应该是满意的笑容吧。

很好,他这么告诉自己。

“可这不是你支配他们的想法的理由,让恶立刻结成果实的理由。”

“不不不,这可不是……”

但黑袍人还没来得及反驳就挨了直人一巴掌。

“给老子闭嘴!不尊重自己观众愿想的表演家可是上不了台面的!”

“我们经历了几千年的历史,一点点改变一点点创新。在老祖宗的基础上发展,得出了我们现在的体系。而你,却妄想通过可能现在一瞬间人们的迷惘,就想要颠覆所有的经验,所有的逻辑体系。回到那黑暗的中世纪,所有前人的经验之谈都将不复存在,因为你会坐上当年教皇的位置,而你的脚下有丕平这样的臣子把一块块版图喂到你的手中。你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但这可能吗?世人会允许这样的东西存在吗?”

“而你所做的,希望通过帮助所有的欲望得到满足,正是颠覆一切智慧的表现,让所有人都听命于你,跪拜在你的脚下。政教合一,教凌驾于一切之上,这就是你所做的,而这也是我们所最为痛恨的!你个混球!”

他对着黑袍人的脸又是挥出一巴掌,全然不在意自己身体上的疼痛。面对眼前这个野心勃勃的存在他只想通过最简单的羞辱他人的方式来告诉他:想让老子屈服?没可能!

可是黑袍人没有反击,甚至只是像摸狗狗的头那样摸了摸直人的脑袋。

他被彻底看扁了。

而转眼间,那黑衣人就抽出刀对着直人的胸口慢慢划了下去,直人并没有反应过来,等到痛觉从自己的身上传出的时候,血液已经渗透了草坪。

“可惜啊吉野直人,可能对你而言,现状就是社会是在倒退的。”

“作为你这么关心时事的人,我想你最近一定注意到了某个国家的所作所为吧。”

“你是说……?”直人瞪大了眼睛,前几天那件事确实是让他无比反对,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黑袍人会拿那件事出来说。

“如果按你的说法,那么律法的制定者,也确实没有按你的期望来呢。这一个决定可以说直接让社会倒退了五十年,虽然生命权得到了更多的尊重,但是每个人自由的意志和基本的人权却遭到了鄙视。甚至我们不提这些,所谓一战附近的一些革命,到了之后的二战和冷战时期,全都化为了泡影,反倒变成了你所最为讨厌的专制。你所尊重的前人的经验总结,不过是一次次掉入历史早已埋下的坑,一遍遍在同样的位置摔倒,根本没有任何进步。”他一边说着,一边再次慢慢在直人身上用小刀划出一个个伤口,似乎也想把直人的一块肉割下来。

这已经不仅仅是折磨了,是完全的羞辱。

现在的直人,感觉自己的手上又被束缚住了,根本无力反抗,只能等到黑袍人结束自己那不明所以的鬼画,而那黑袍人此刻就像是露出了结束一副大作的满意的表情那样,赶紧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出了一面镜子,端到直人的面前。

直人此时根本不想去看,但他往地面上一看只能看到自己的四肢似乎都已经被黑色,绝望的阴影所包围。再抬头望向天空,根本无法见到任何星星,就连月亮的亮光都很难穿透这片阴影。平日美好的星空早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只是空无一物的虚影。此间所有的景色都早已不能称作“景色”,因为色彩尽数褪去,留下的仅仅是一片漆黑。这些无一不在向直人突出两个词语:

“绝望”

“放弃”

这般的逼迫下,在刀尖离开自己的皮肤后,他只能遵照黑袍人的安排,看向了镜子中的自己。

而在他胸前,用血肉所构成的图案,是一个圆形的,类似印章一般的样子,而在圆圈内绕着边缘的,只有几个英语单词:

“In God We Trust”

“就连在你心目中这方面做的最好的国家之一,都让你失望了呢,那别的是不是也都无一例外呢……?”

黑袍人又照着直人的脸上来了一拳,而他只是直直接下了这一拳,毫无躲避,双目圆睁,怒视那没有任何五官的,却又满含笑意的面孔。

“诚然,这些国家会做出令我失望的事情。我们所爱的东西都会犯下一定的错误。”

“但他们绝对不是在原地打转,踩前人已经踩过的坑。所有先行者所犯下的错误,后世虽然可能再犯,但也是在不同的方面上努力闯出一片天,努力去带来一个更稳定又更加幸福的社会。法律虽然代表的是统治者的意志,但是一个贤明的政府,要做到用律法达成行为对公民行为的约束,又能用律法保障公民所应得的权利,还能在律法之上进一步通过别的方法规范公民的道德标准。这便是律法作为国家机器的一个必不可少的齿轮所起到的作用。”

“而你,既然你想让一切都回到中世纪,你理想中的那一个天国,便是对历史的践踏,对祖先的侮辱。多少人为了我们不重蹈覆辙,绞尽脑汁想出了应有的哲思和科学的理念。你呢?”

他似乎觉得自己四肢上的束缚正在减弱,而胸口的伤带来的疼痛也在一点点减轻。流血已经根本无法影响到他,因为他更想用自己的血液祭所有被这怨灵的意志所影响的个体,祭所有被怨灵的意念糟践过的灵魂。

那因为跪地过久而麻木的双腿,似乎也在一点点恢复知觉。

“更何况,我一直相信这些国家,但我长久以来相信的是所有人在我的一生中教给我的知识和关系。如果我们放弃了这些社会上的,血缘上的,友情上的关系,回到了那大家都不堪重负的年代,最终引起的结果不过是社会的又一次大动荡罢了。你所要带领推翻的行动,本就是给所有人都在添乱。而添乱的结果却没有任何好处,人们不能享受到你所保证的欲望满足,而不过是欲望一个接一个的滋生,你只是作壁上观,漠不关心罢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感受着自己身体不再受拘束的那番畅快,终于是直起了自己的双腿,并直接用一个底扫将黑袍人放倒在地。

可在他耳边呼啸的,依旧是阴风的怒号。似乎那些所谓的“怨灵”依旧对他的答案有所不满。而他没有在乎这个信息,直直地走向他想要此刻就要了结的存在。

“你没有下掉我腰间的那把刀,这是你最大的错误。”刀尖指向了那黑袍人的喉咙。

“哈,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呢。”

“这,可是演出的下一环哦?”冷笑,似乎再度爬上了那什么都不存在的面孔。

“什么?!”

等到这话脱口而出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完全腾空,无法控制。

黑袍人用着他根本无法反应的速度,就用一个转身的后肘击把他打飞了出去。直人倒在地上,擦了一口自己嘴角的血液,没有放弃,再度向那黑袍人发起了自己的冲锋。

可结果,却从来都不如他意。

一次次的冲锋,换来的只是一次次的击退。但他依然没有放弃,还想着通过地形出其不意对着那黑袍人发动一次攻击。

只是,都是无功而返。

“机会可都是我给你的,如果你自己把握不住,那就得尝尝苦头了哦。这也是节目效果的一部分呢。”

黑袍人直接抽出了自己的刀,在直人即将到达他身前准备使出任何招数的时候,往前踏了一步,向低位斩出一刀。

随着气流被破开的声音一同发出的,是直人的落地声,下一秒便是直人的惨叫。

他想捂着伤口,却又根本不敢摸自己的面孔。他知道,自己的脸上已经被斩了一大块肉下来。可他还想站起来,对着那惹得他杀戮情绪高涨的存在挥出一刀,却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被那个存在踩在脚下,根本无法动弹。

而黑袍人对着自己的一个部位准备出刀,那正是直人的心脏位置。

难道真的没有翻盘的可能了吗?!他这么问自己。

但紧接着,他胸口伤口上的压迫感一下子就移开了,而伴随着压力消失一起来的,是黑袍人的惊呼。

“你,居然到现在还能行动……”

“咳,咳。”花音咳了两口鲜血出来,脸上却只是带着笑意。

“再怎么样,我都一定要,帮到他……也一定不能……让你实现自己的想法……”

可出人意料的是,那黑袍人听到花音的答案没有继续反驳下去,只是鼓了鼓掌。

“不错,不愧是当初能够躲避并且某种程度上抵御侵蚀的幽灵。”

这反应让直人和花音都很惊讶。

“只可惜,你的反应,也早就是演出的一部分。”

“不!”

直人能够看到的,只有黑袍人一把冲到花音面前,将她的脑袋一敲。而就是这短暂的眩晕,让黑袍人一把将花音带到天上,将她的身体摆直。那姿势,如同要上十字架受刑的罪人。

“女士们先生们,这,便是今晚演出的高潮!”

“我说过,我要在这两个位置贯穿她的双臂,将她彻底地钉死在我心中的耻辱柱上,好让这个灵体彻底消失。”

“而你,吉野直人,就在悔恨和绝望当中慢慢死去吧。放心,你的伤口远比你想的要致命。很快,你可就会没命了哦。在你丢掉自己的小命面前,好好目睹这场演出最为盛大的时刻吧!”

说完,黑袍人就掏出了两根长钉,贯穿了先前花音手臂上伤口的交叉处,而后,拿出了一把直人未曾见过的刀。

“这,将会彻底抹除她的存在。自己好好反省吧,吉野直人!”

直人想要做什么,但是自己一下子感觉没有任何力气上前。

他只能眼睁睁地目睹眼前的景象。

一刀,顺着花音的身体,斩了下去。

花音的身体,也在这一刀斩击后,落入了直人的怀中。

“花音酱,醒醒,醒醒!”

“我……”

“你的身体……”

两人四目相视,又看着花音的身体。

那曾经就偶尔不稳定的形体,如今正在化为一个个光点。

“我……预见这样的结局了……”

“不,你不……”直人还想说什么,却又被花音用一根食指堵上了嘴唇。

“直人君,无论如何,我都要感谢你。是你给了我这样的生活,和怨念的侵蚀之外,世界真正的爱意。我很快就要消失了,此后或许就再也无法和你见面了。但,我真的很荣幸能成为你的妻子。”

“别说傻话……会没事的。等到我消灭了这个家伙,就能让你回来了吧?对不对?”直人只是抱着她的头,努力摇晃自己的手臂,却发现自己的双臂此刻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他只能把头埋在她的怀里痛苦,而她也像往常一样,默起了他那因为血汗而乱的不成样子的头发。

“我没法实现,我们的约定了。婚礼也没法办了……但别忘记,我们一直都是跨越生死的爱恋……”

“嗯……”直人已经是无语凝噎。

“不过别忘了。”

“嗯?”他抬起了头。

“我会一直看着你,祝福你,你往后的事情一定会尽数顺利,包括现在这一件。”

“别说这样的话,不要……不要……”

可就算直人再怎么苦苦哀求,花音的身形也已经变得无比黯淡,似乎下一次触碰就会让这个幽灵彻底溃散。

“我爱你,直人君。”

“再见了。”

他的嘴边突然传来了一阵湿润。不同于此时自己眼泪的干涩,那是花音给予他最后的,幸福的味道。

“唔……”

他也一把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两人都互相抚摸起了对方的脑袋,无论如何都不想松开自己的手掌和嘴唇。

可现实,是他们必须面对的。

在这个动作之后,直人只觉得自己手上的重量越来越轻,眼前花音的样子变得黯淡的不成样子。

不知为何,他撤回了自己抚摸她脑袋的手,怔怔地看着她。手却下意识地做出了她刚刚做出的,他们一直以来都喜欢对对方做出的手势。

他把食指轻轻一竖,点在了她的唇前。

见到这个动作她也一愣神。

而后,是她最为纯粹的微笑。

“最后还是被你占到便宜了呢,直人君。”

“不过,我很喜欢,谢谢你。”

这,便是她最后的遗言。

她的身形,在那一刻彻底消散了。

一个个光点,在他的眼中因她的死亡而诞生,又顷刻间因为阴影的笼罩而消失。

耳旁,一阵阵狂风依旧在呼号。

而她的声音,他再也听不到了。

这是第一次,他感到自己的生命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他的世界,下起了他从未见过的暴雨。

(BGM:宫本浩次——冬之花)

这回,是他唯一一次,因为自己的意愿而跪倒在地。他的双膝已经不在意跪地的麻木和疼痛,雨水打在他的身上,他也都视作无物。就连胸口的伤口,都已经无法提醒他任何信息。

他回想着自己从认识花音开始,到现在的一切。

心口隐隐作痛,那只是思念的痛楚。

“初次见面,我叫松原花音,请多多指教。”

在那个令他厌烦的夜晚,他第一次邂逅了那个女孩。

也正是自那时起,他打心底发誓要帮助她,照顾好她,不再让她受苦。

也正是她,如同暖阳一般照进了他的心间,让他感受到了何为“陪伴”,何为“珍爱”。

人和幽灵的命运,就在此交织,缠绵,让他们走到了一起,立下了与对方生死不分离的海誓山盟。

可如今,这个誓言已经成了笑话,这样的未来早就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只有暴雨,夹杂着泪水,冲洗着他的思念。

而回头看看这样的过去,又何曾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呢?

这一切,可都是在那个黑袍人的注视下啊……

直人很不甘心。

他,还有她,都已经为了这份未来奋斗了太久,同行了太久。

他们曾经认为一切都是因缘的结合,而怨灵的存在打破了这一切。

让他,不得不再度走上孤身一人的道路。

耳边响起了黑袍人那嘲弄的笑声,可他早已神情恍惚,根本听不清黑袍人说的是什么。他只是挂着泪水和雨水,将膝盖一点点前移,伸出右手来,只想抓住什么东西,却也什么都抓不到。

“如果我真的回到了孤身一人……你又会怎么想呢,花音酱?”

他只顾着自言自语,和自己一切的想法。

“如果真的我一个人活着,我们的一切,不就是一个笑话吗……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这么打心底嘲笑自己。

“看来,这样的我,还是当初那个胆小鬼呢。”

“要说这么样子活着的意义……“

他一愣神。

“You are my savior, and I am your savior……”

喃喃的,他不停重复着这句仿佛是魔咒般联结起了他们的话语。

“You are my savior, and I am your savior……”

这句话撑起了他们所有的信念。虽然其它的一切都被击碎,唯有这句话不曾改变。

“是啊……”

“到最后,也是你给我带来了最后的救赎呢,花音酱。”

“孤身一人这么走下去,也未尝不可。因为你给我的,是我此生永远不会抛弃的财富。”’

“不过呢,在接过这份财富之前,还请让我自己感伤一会儿吧。”

雨越下越大,他的眼泪也伴随着雨水,无比自然地夹杂在一起。可人的身体怎能比肩那自然的,永无停歇的雨势呢?

“谢谢你,花音酱。”

“我还有一件事要做,而我想,我已经做好那件事的准备了。”

他望向自己胸口的伤口,可他看到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血肉,而是当初自己怀里的花音,还有每一次自己受伤时她的悉心照料。

“从今往后,我的人生,依旧还是我们两个共享的人生。”

他抬起头,望了望依旧被阴影笼罩的天空,可隐约地,他能够看到天上有一颗明星正在闪烁。

“你,也一定会守护我的,对吧?”

而他,也将自己的头完全抬起,眼神中充满的是坚毅。此刻他的决心如同黄金般闪耀。

他再次抽出了自己别在腰间的飞刀,把刀尖指向了黑袍人。一步步走向他,而任凭黑袍人怎么对自己做出任何限制。任凭自己怎么一次次倒下,受阻。他都立刻站起来,用着自己全部的速度和力量向着黑袍人行进。

因为他的心中,已经带着她对自己的一切愿想。

他走到了黑袍人的面前,巍然不倒。

就算此时只有他一人,就算对手看似不可战胜。

他还是会站在那个地方。

只因为他知道,这是他为了她和自己,无论如何,此生都绝对不可辜负的事。

“这是为了我和她的一切。”

“所以,我们该清算了。”

黑袍人看着他的样子,发出了自己的掌声。

“Bravo!”

“这就是,我想要看到的节目!恭喜你,吉野直人,证明了自己是成功的表演家。”

狂风的怒号再度响起,这似乎是怨灵对自己的认可,又似乎,是怨灵对他的死亡宣告。

“好了,该由我来为这场演出,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

而直人,却只是微微一笑。

在这一切的狂风与骤雨中,他也能够感受到,清风随之徐徐吹过。

甚至,清风的强度,丝毫不弱于那凶悍的阴风,在他的耳旁,呼唤着他前行,等待着他宣告自己的胜利。

“花音酱,谢谢你,给我带来的最后的礼物。”

他低下头,在心底默默地对着那已经消失的女孩,诉说自己最后的心意。

“我,马上就到。”

(BGM:中村亚裕美——風になれ~I have to be a lonely warrior, tonight~)

他握紧了手中的飞刀,而黑袍人也抽出了自己的长刀,立在原地。

微风和狂风同时吹过他的秀发,两股不同速度的气流的对撞,宣告这最后的死斗的开篇。

带着雨水的沙沙声,依旧是他想要快人一步的动作和决心,他一把将刀轻轻飞了出去,而黑袍人则是立在原地,等待着他的出招。

而黑袍人没有想到的是:他的速度,却远快于自己掷出的飞刀。

在刀还没有到黑袍人的眼前的时候,直人已经拿住了黑袍人的脖子,将其一扭。但是黑袍人在被碎颈之后似乎并没有明显的反应,只是愣了一下。

而这一秒,飞刀正好到位。

直人一把抓住旋转的刀柄,再将其一旋,刀旋转着飞过黑袍人的脖颈,被直人再度在他的背后接住。而那黑袍,在他接住飞刀的一瞬间,断裂了。黑袍人的后颈一下子变得暴露,那上面,则是刀旋转过一圈留下的痕迹。

他,已经割开了对手的喉咙。

带着这一套动作,他没有做任何等待,给了黑袍人的脖子一脚,企图将他的脑袋直接踢飞,但他没有想到黑袍人的头并没有随着这一踢掉下来,反倒是自己的右腿被抓住后往下一拉,让他失去了自己的重心。而紧接着他就感受到了气流的变化。

可正好,自己下落的姿势让他决定直接放弃身位的优势,他顺着下落的动作加速下坠,趁乱再次飞出飞刀。

随后传来的金属刺入肉体的声音,印证了他的赌博的正确:他成功命中了黑袍人的右臂。

既然一个伤口对于黑袍人来说不算什么,那就用两个,三个,乃至于无数个。将黑袍人切成不同的份数,就能彻底将他终结。

这,是直人最后的,也是他现在唯一的赌注。

既然他“不知道”打败黑袍人的方法,那他就只能做这个赌注。

因为虽然他可能无力改变现状,但是为了自己,为了社区,为了花音的约定,这份思念从来不曾让步。

暴雨越下越大,而他无所畏惧,向着似是掌握风雨的那黑袍人再度冲刺,正如他师父曾经面对恶人时的姿态一样。自由,写意。

伴随着一切清风对他的鼓励,他一把将刀从黑袍人的手臂中拔出,再刺向了那令人憎恨的存在的胸口。

只是黑袍人也一直自认为掌控着局面,趁着直人将刀刺向自己的胸口时,拿出了长刀,再度刺向直人的胸口。

而这一回,直人一下子感受到了呼吸的困难。

那长刀,似乎已经将他的胸口贯穿,而他的肺部,已经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哈……哈……”

但他根本不在意。

为了自己的目标,他可以牺牲自己的全部。

只是不知为何,他似乎从远方听到了一个声音。

一个自己深爱的声音。

“一定会有机会的。”

那声音这么鼓励他。

“哈……好啊……”

“有机会,那么明天,我一定能见到你的,对吧?”

他不知对着何方说出了这句告白,而关于这个问题,他从来不需要一个答案。

“只需要对着这个目标奋斗就好了啊。”

这是他一直告诉她的话,现在,他也要用在自己身上了。

暴雨中,黑袍人妄图利用视野的差距,再度出手,想要将直人一击了结。

但此时,所有的风,都已经全部向着直人。

“我听到了呢。”

他向后一翻,如同飞翔展翅的雄鹰,聆听周遭的一切,宣告自己王朝的到来。

转体的时候,直人回忆着师父对他说的话:

“速度之星,如同天空中的老鹰那般,强大,却又孤独。这是我们的宿命。”

“虽然你可能会遇到生命中的贵人摆脱孤独,但是为了你所爱的,你又不得不孤身一人奋战。你会怎么想呢?”

而早在道场的时候,虽然生涩,但是他已经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虽然,我害怕孤独。”他先低着头。

而后又将头高高扬起。

“但是我必须面对孤独。”

“我的孤独,为的是他人的幸福。”

是啊,此刻的自己虽然孤独,虽然又回到了最早的状态。

但他,已经收获了自己人生中最大的礼物。

既然如此,那便没有遗憾了吧。

他冲向黑袍人,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体状态,忘记了防御,忘记了人类的极限。

他所想的,只有无尽的进攻。

进攻,直到自己将眼前的敌人撕碎。

而就是这样的进攻,才能让他感到自己正在迎接黎明的曙光。

进攻吧,直到自己能够换回大家的幸福。

和她的幸福。

这时的暴雨,在他的眼中,已经成了庇护自己的盔甲。

迎着一切风雨,他对眼前那必须消灭的存在,刺出了最后一刀。

有如驾驭狂风的王者。

他,在那一刀下,终于看到天空放出了光芒。

“此身,化为清风,守护一切。”

这便是他一直以来的答案。

穿着黑袍的存在,此刻完全被分割,化成了碎片与尘埃。

终于,他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实现了大家的愿望。

也实现了她的愿望,没有辜负她临终时的期许。

他对着地上那已经化为粉尘的形体踩了一脚,吐了一口唾沫。

“无论如何,你输的原因只有一个。”

“我们的爱恋,跨越生死,也跨越一切的极限。”

“无论是人和幽灵之间纯真的思念,还是每个个体向善的期望,都是能够跨越你心中的极限的。”

“这份热忱之心,无论经历多少时间,在历史的沙海中经历多少击打,都不曾磨灭,也都不可能磨灭。”

“所以想要自己颠覆现在的秩序什么,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吧……呃……”

他终于感觉,胸口的痛觉开始提醒他,自己的时间,也快到尽头了。

他看到了,此刻的空中,那颗最明亮的星星,伴随着一个个闪烁的光点,在对他俏皮地眨着眼睛。

他的耳内,也只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回荡。

“你做到了,直人君。”

“你是我的骄傲。”

“哈……”他强撑着,不顾嘴边已经溢出的血沫,挤出了一个微笑。

“花音酱……我做到了。”

“我守住了,我们的约定……”

说完这句话,他吐出了自己的最后一口血液。

但他,根本就感受不到这口血给他带来的疼痛。

他,只想实现自己最后的一个愿望。

“既然这样……那你等等我……”

“我……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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