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12
12.
醒来时，蓝湛已经不知道昏睡了多少天。半睁开眼时，蓝湛感觉自己衣物似乎被人解开，他立刻警惕地反抓住那只手，睁开眼看清是魏无羡时，蓝湛愣了愣，松开魏无羡的手。
“醒了？我帮你换药。”魏无羡起身，把药箱拿到榻边的小柜子上放着，解开包裹着蓝湛后背伤口的纱布，魏无羡感受到自己的手是颤抖的。
蓝湛不说话，任由魏无羡帮自己换药。后来魏无羡知道蓝湛体内有削骨钉的事，才知道为什么自己偶尔掐蓝湛的腰肢时，蓝湛总会想着躲开但又不想躲得太明显。
帐幔轻轻扬起，魏无羡帮他换好药后，蓝湛又一次睡下了。魏无羡用指腹摩挲着蓝湛苍白，一脸病态的脸颊，天界对他的折磨对于他来说已经够多够狠了。香炉里燃着温情配置的药香，魏无羡看了一眼，应该还可以燃到蓝湛醒过来的时候。他转身向大牢走去。
六个月前，魏无羡只是把金光善劫走带回魔界锁在大牢里对他什么也不做，每一天都有人准时来送饭送水，什么刑罚都不动。他就是要这种方法一点点地折磨金光善，让他在害怕提心吊胆里折磨他的意志。直到昨日他才开始对他施邢，后来听青狄说蓝湛在大牢里问了星君一些话，怒得直接夺过施刑者的鞭子一鞭子抽到他的脸上和身上，直接皮肉绽开花，场面让人看着就感到恶心害怕。
魏无羡不心疼星君，只是心疼蓝湛的手臂，不知道削骨钉还在他手臂里就这样猛然用力会对他的手臂造成什么伤害。好在温情看过后说没什么大碍，魏无羡才放下心。
“见过魔尊。”
“开门吧。”魏无羡朝青狄说道，青狄平日里都是跟着魏无羡身边做事，前段日子因为蓝湛要回天界才派她前去保护照顾，现在蓝湛恐怕也对天界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了，青狄跟回了他，蓝湛身边便少了个丫头，所以他调了两个心细做事周到的丫头去蓝湛寝室照料。
“你觉得神帝会拿什么来跟我把你换回去？”魏无羡凑到金光善面前问。
金光善狠狠地瞪着魏无羡。
“别这样瞪着我，小心眼珠子不保。”魏无羡的声音在大牢里回荡，“你有想过自己这样的结局吗？”
金光善依旧不说话。
“动手吧。”魏无羡示意身后的青狄动手。
“你们魔界终究还是会被天界铲除的！”金光善挣扎着，锁链发出“咔咔”声，似如骨头许久没有动过一般的声音。
金光善自己想都没有想过，刚才那句话居然是自己最后的一句话！青狄一支银针刺穿他的脖子时，他的双目瞪大，一脸的惊讶与错愕看着青狄，随即倒在地上，温热的液体从他的脖子里缓缓流出，成了一个血红湖泊一般。
“尊上，接下来怎么办？”
“我亲自去一趟天界，用他的命换云青谷。”魏无羡说罢，踢了一脚那冷冰冰的尸体，还是死不瞑目的尸体，“神帝应该也想不到我会给他一份这么好的礼物吧？”
魏无羡嗤笑一声，转身离开大牢。
蓝湛醒过来时，已经是午后。临近入冬的魔界异常萧条，却好过那让人冷心的天界。蓝湛艰难地撑起自己的身子，一旁心细的丫头立刻抚着他的手臂，在他后腰处放上软垫。
蓝湛低声说了句谢谢，抬头看着那丫头。
“......哥哥……阿不，尊上去哪了？”
“尊上还有事要处理，过一会就过来。”翠蝶笑道，“温姑娘吩咐了，公子醒来先把药服下。”
蓝湛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顿时眉头紧蹙，一脸的不愿意。好在魏无羡刚好跨过门槛走进来，不然翠蝶都不知道蓝公子要何时才愿意把药喝下。
“你先退下吧。”
“是。”
蓝湛看着魏无羡把药碗端到他面前，执拗地别过头。
“听话，把药喝了。”魏无羡说道。
“苦……”
魏无羡拗不过，直接喝了一大口，直接喂到蓝湛的嘴里，直到蓝湛把药吞下才肯离开。蓝湛用手臂挡住唇，一脸的红晕和羞涩。好在寝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不然蓝湛真的羞到不知道要躲哪里去了。魏无羡看着蓝湛的样子，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你还有什么东西想要的吗？”魏无羡把人搂在怀里，蓝湛把头靠在魏无羡胸膛侧，闻着他衣物上的莲花味，只是这六个月魏无羡时时刻刻照顾着他，莲花味早就被药香味代替。
蓝湛眨眨眼，知晓魏无羡的意思。
天界，虽然外面开起来与平日里面没有什么两样，实则内部早已经紧张得不知道成什么样子。星君莫名其妙被人劫走，连同凤凰神君一并带走，更何况对方是个强敌，根本无法探到对方的实力。神帝为此忧心了数月，今日刚着急会议，忽然屋顶上有了响动，众神纷纷抬头望。忽然之间，屋顶上直接摔下一具尸体，引起了众神的慌乱与害怕，猜测！
众神心里隐约感到不安，目光投到神帝身上。神帝只是从容不迫地从主位上起身走下来，蹲下身子查看了一眼那尸体。手颤抖了一下，神色一惊，眸色变了变。有人看向门外，一身的白衣在寒风中扬起，背对着光线缓缓走进来，手里握着的是他千年没有使用过的——避尘！
剑锋朝外滴着血，蓝湛看了一眼躺在血泊里死不瞑目的尸体，用衣袖擦去溅到他脸上的血迹。淡若琉璃的眼眸里折射出令人害怕的寒光，整个殿内气氛冷了几分。
“怎么？六个月不见，如今敢放肆闯入金陵台了？”神帝的话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众神又把目光投到蓝湛身上，似乎六个月不见，他整个人都变了不少。
“怎么样？本尊送给你的大礼喜欢吗？”蓝湛身侧不知什么多了一个人，在场人全部倒吸一口凉气。没有人知晓那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怎么出现以及何时来的。蓝湛身侧的人沉下脸色，在众神目光下变回原来的样子。
“是……是，是魔尊！魔尊魏无羡！”有人惊呼。
魏无羡邪魅挑眉一笑，眼眸里闪过红色的光，一个闪影直接出现到神帝面前，近在咫尺。
“本尊可是有重要事情要与神帝大人聊一聊呢。”魏无羡一脸是放荡不羁。
“都退下吧。”
“是！”众神齐齐行礼躬身离开，还把大殿的门关上。
“说吧，要聊什么？”神帝扬袖坐回主位上，一脸高高在上的神色看着魏无羡和他身后的蓝湛。
“当然是来算算账，你们天界如此对待我的小凤凰，神帝大人，你说这笔账怎么算呢？”魏无羡走到蓝湛身侧，把蓝湛拉到自己怀里，又看着神帝脸色的变化，魏无羡就像是在向神帝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哦？你想如何？”
“把云青谷从天界分离出来。”魏无羡不轻不重道。
神帝衣袖里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可脸上依旧冰冷如霜的神色望着他们两人。
“若不从，我不介意今日就让天界血流成河，众神像星君这样的结局。”
“你以为这里是你的底盘吗？”神帝站起身朝魏无羡吼了一声。
“那就没有办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