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同人】Natural——十一：水獭与水獭的水獭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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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ural！你怎敢！”有时就连Natural也会猜疑，为什么水獭灵老爷能发出猛虎般的怒喝，不过现在显然没有足够时间让他分析一直以来的疑问。手杖猛击地面的回声萦绕宅邸，从门扉缝隙逃之夭夭，一旁路过的下人心里一惊，哆哆嗦嗦如手中的盘碟，低头默默祈祷，加快脚步远离是非之地。
沧川居高面下，含怒俯视半跪身前的Natural——迎着威压恭敬对答道：“老爷，请您不要如此动怒，因我一个下人而气坏身子，可是得不偿失。”
“呸！因为你？你配吗！”沧川大口喘着粗气，每一个音节都让他的胸腔加剧起伏。丝毫未注意到夫人为他递来的茶水。
“‘带着吉弔去外围转转’，你还真敢说出来！”
“欸呀——老爷，您这脾气这么多年还是没变！”夫人伸出纤纤玉手遮住沧川的嘴，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脊梁轻抚后背。夫人的余光扫过Natural——面不改色，一如既往。
“既然Natural敢说出来，您就听听他的理由吧。”
“咳咳！好！Natural你给我起来！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我让你说！”沧川将杯中热茶一饮而尽，顺着气头高举茶杯，迟疑片刻后，缓缓交还给一边瞪着他的夫人。
“感谢老爷恩赐的机会。”Natural直起身子，再次鞠躬道：“最近吉弔大小姐额上愁云不散，眉头紧皱闷闷不乐，小人猜测是因为演讲稿卡在半截。”
“啊！是哦老爷，前几天我不是给吉弔做了她最喜欢的酱油烧肉嘛，她居然只吃了两口就撂筷子了！”夫人装作惊讶，在一旁帮腔道。
“嗯……你说的对。”沧川面色略有缓和，但仍是一副怒气未消的表情，“那这和你要带吉弔出门有什么关系！”
“回老爷，您可知大小姐这次演讲的主题吗？”
“我听她说了，是你小子给她出的主意吧，好像是……‘无辜’？”
“正是如此，如果只让大小姐呆在深宅大院，或者只在市中心转悠，是永远也体会不到这份情感，触摸不到真实的地狱。”说到这，Natural停顿话语，短暂沉默的焦灼后挺直腰背，视线与沧川平齐，目光如炬，棕色圆瞳迸射坚毅与果敢，“所以，小人想带着大小姐去体验真正的社会，让她看看所谓的‘无辜’，让她亲身去观察，感悟，取材！”
这是一场豪赌，对家是曾经刀尖舔血的黑帮首脑，而自己不过是一介下人，随时可以被消除替换，地位差距悬殊，力量云泥之别，若是失败，恐怕棋局会满盘皆输。
时间过去了多久？五秒？十秒？还是一分钟？空气似乎凝滞在这一刻，唯有三颗心脏在胸腔中迸发砰砰作响。
“你说的……有道理。”
还好，这次赌赢了。
沧川缓缓开口，就算他深爱吉弔这个养女，但他并不胡搅蛮缠，血与痛的过往让这个伤痕累累的老水獭灵有别于其他商人，他更加明事理，更加能认清形势。吉弔不会永远在自己的保护下生活，总有一天她会离开这深宅大院，更何况……自己和夫人让Natural去辅佐她，不正是为了这一天吗？
“我，同意了。”沧川长呼出一口气，将方才心中的怒火一并吞没，像按下什么开关一样，瞬间换上一副温和的笑容，手掌故意重重地拍在Natural肩上，“你也长大了啊，居然可以面不改色地将我驳倒，你小时候可只会直勾勾地盯着我们。”
“老爷您过誉——嘶啊！”
话音未落，Natural只感觉肩膀一阵剧痛，肩关节咔哒作响，足以捏碎骨头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黑，殊不知沧川的右手趁他毫无防备时早已蓄势待发，一条棕色长影拔地而起，手杖前端圆头如出洞蛟龙，死死咬住Natural下巴。
Natural吃痛地紧咬牙关，下巴被迫高抬与面露寒光的沧川对视，如同质问般一字一顿道：“那我，该怎么相信你，能保护好吉弔？就凭，你现在这样？”
地板吱呀作响，二人身影紧贴，老水獭重现威风，生活安逸并未磨圆利齿。
“老……老爷，下……”
“下什么？如果真的遇到这种情况，你该……”
“老爷，老爷！你往下看一眼！”
夫人的嗤笑让沧川不明所以地低下头，下一刻瞪圆了他半眯的双目。什么东西能让久经沙场的黑帮大佬如此惊恐？却见Natural手臂前伸，不知何时抵在自己心口，而顺着长袖向里面看去，一把短刀影藏于袖口，若隐若现地反射出寒光。
“……哼！还算有两下子！”沧川冷哼一声，不爽地用手杖推了把Natural，鼻翼呼扇最后一点怒火，转身挪步到藤椅上闭目养神。
“不错嘛，Natural，老爷这可是少有地求和了呢！”夫人漫步上前，擦着淡淡眼影的双目向他投去赞赏，但那抹善意一瞬被寒芒取代，像蝴蝶般轻盈，如黄蜂般出击！化作猎手标枪直刺心脏。
“那如果……这样呢？”
电光火石间，夫人双臂交叉，两把手枪顺着腰肢曲线从大衣两侧抽出，黑洞洞的枪口抵住Natural额头，他的短刃尴尬地停留在半空，距离夫人尚有一段距离。
“你现在，该怎么办？Natural？你还有什么可以拿出来的东西？”
“我的命。”
“嗯？”
“夫人，小人曾经说过，必要的时候，我会拿出全部。我发誓，我会在小脑停止运作的前一秒，将对手的脖子划开。”
“噗，呵呵！好小子，还挺嘴硬！”夫人收回双枪，掩面轻笑几声。“胆量倒是有，身手也不错，我果然没看错你！”
说罢，夫人抖抖手腕，双枪在她的指尖旋转几周，最后被握住枪口递给Natural，莞尔一笑道：“Natural，你会用枪吗？”
“回夫人，小人儿时曾被先父指导过一二，现在可能略有生疏。”Natural诚惶诚恐地跪接夫人递来的双枪——带着余温的枪把上印着雕花文龙，精铁枪身重量刚好称手，被工匠细心打磨过的枪管反射出瘆人的寒光，毫无疑问，这双枪下的亡魂，足够填满自家粮仓。
“这两把枪，我暂借给你，一定要给我完好无损地带回来，这可是我的爱枪！”夫人含笑轻语，点点Natural心口，“还有……记住你的誓言。”
“遵命，老爷，夫人，我会尽我所能。”
夫人从大衣侧兜掏出烟枪，烟云缭绕中包裹一句不明所以的话：
“那就去吧，别让她等太久哦。门外，可有点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