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惊鸿入心来〈二〉
文by君别云辞兮
古代架空 OOC 不喜勿入

这晚,摇曳烛火下,吴邪正仔细察看着茶馆的账本。
“龙井,普洱得多进些。”他边于记事本上记下边自语呢喃。“铁观音……张……哎呀!”
“铁”字下笔便顺手写成了张,毛笔顺着起的走之底已经勾勒出来了,吴邪无奈放笔,这已经是今晚第六次写错了。
“唉,想来已经半月未见了。四处打听也无甚音讯,打听得过于张扬只怕传到他耳中此后便不见我了,不打听却又想见得紧。”吴邪撑着脑袋,盯着那明灭烛光发呆,脑中不断浮现出张起灵那行云流水的招式,和那挺拔的身材,以及他俊朗的面容,尤其是他的双眸,如黑宝石般流光溢彩,却又像湖面一般沉静,莫名吸引魂魄,恨不得深深陷进去。
想着想着低头叹了口气,“江湖悠悠,我该上哪寻他去。”
正欲吹灯就寝,忽闻院内有兵器相撞的铮铮声,忙悄悄抬起窗户露出一条缝隙目光往外探去——见一黑衣人正以剑气与另一个刀劲相较。使刀那人,他的身形,他那银碎点的下摆,他优秀的侧颜,不是张起灵是谁?
吴邪心里狂喜,扶着窗沿的手略微颤抖。
“日思夜想的你啊!”他心道。
仔细观察却发现不对,张起灵与之打斗的那人竟与他难分伯仲,月色黯淡下,看不清楚到底是何情况,但张起灵似乎……有些不对劲。
“小心!”那青剑倏地正要刺到张起灵脖颈,吴邪忍不住撒手忙拾过一旁的剑开门跑出去,窗子重重地打在木头上。
黑衣人被吴邪突然这么一出惊了一惊,脚步停顿几秒之间被张起灵抓住破绽,他脚尖轻点地面,凌空翻身,双膝立即跪在黑衣人两肩上,黑衣人身形立刻矮了半截,腰肢扭转使劲想把张起灵摔下来,而他不给机会,腿部用力夹住黑衣人脑袋,腰部猛地发力凭借难以想象的力道狠狠一扭,只听得骨头断裂之声,黑衣人被他直接拧断了脖子。
吴邪握着剑咽了口口水,摸摸自己脖子长叹了一口气,“幸好,还在。”
张起灵翻身落地,吴邪忙抛了剑去扶他,“诶,你来找我没有礼物就罢了,送个尸体给我,我明儿怎么开店哪?”
“埋了。”张起灵借着吴邪扶他的力道颤巍着站起来,十分虚弱无力地道,不待多说,两眼一闭,便往吴邪怀里栽去,顿时冷香盈满吴邪鼻息,扰得他心神荡漾,幽香阵阵间混有浓郁的血腥味。
“张起灵,你怎么了?”吴邪焦急地抱住他,手中顿感有温热液体,手掌颤抖着张开于星空下,看到一片猩红。
“啊!”吴邪惊呼一声,赶忙搂着张起灵把他扶进房间躺到床上。
颤抖着揭开张起灵侵染鲜血的衣衫,那血是深红黑色的,吓人得紧,背部有剑伤,侧腹部是被刀剑没入造成的,血液正往外汩汩喷出,他遍布上半身的一只青色麒麟张扬挥舞着爪子。
不过此时吴邪心疼得面部紧皱,压根没心思仔细观赏他的麒麟,忙拿过干净的软巾摁压住伤口,他急切地唤道:“来人,来人!”
“小三爷。”不知何时,房间内已跪着几人,恭敬唤道。
“去请宋大夫来,剩下的去温水,然后拿金疮药过来。”吴邪头也不转地吩咐道,伸手摸着张起灵的额头,滚烫的温度立即钻进手心。
“是。”
未几,温水一盆盆地端进来,吴邪在张起灵伤口处洒上金疮药,又敷了几样已经捣碎了止血的药材,堪堪止住血。随从递过来润湿的帕子,吴邪小心翼翼地揩拭他皮肤上的血,麒麟纹身完完整整地暴露出来,吸人眼球。
“小三爷,宋大夫来了。”
“嗯,请他过来。”吴邪不好再继续观察纹身,站起身给大夫让位置。
宋大夫向他一行礼,便开始察看张起灵伤势。
“如何?”吴邪见大夫面色凝重,心脏仿佛被紧紧束缚后悬挂起来一般,不停转动手中的茶杯,目光止不住地看向床边,宛如蚂蚁钻进皮肤令人坐立难安。
约摸又过去了一炷香时间,大夫才收好药箱走过来,“伤势严重幸而未伤及脾脏,多亏小三爷刚刚及时为他止血,否则怕是难。”
听到此,便知他已脱离生命危险,吴邪内心大松一口气,“那便好。”
“发烧是由于他疲劳过度,精力耗费太多,加之受伤所导致,待老夫开几服药喝下去,估摸明早便会痊愈。”大夫说着提笔写下药方。
“他的伤呢?”
“每日睡前换药,我会为他开一幅补气血的药,一日三次。多休息,千万不能练武,饮食注意清淡,避免油腻辛辣之物。至于什么时候能痊愈,还得看他自身的愈合状况。”
“好,有劳了。”吴邪朝一旁站立的随侍使了个眼色,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双手呈给大夫。
“多谢小三爷,待药煎好便给您送来。”
吴邪点点头,让人送大夫离开。
“你武功高强,怎么会成这样?”随从合上房门,吴邪坐到床边,眸中凝满愁绪,心疼又无奈地盯着张起灵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睡颜。一张容颜可观的如玉面庞,透着极致苍凉。
心疼地抚上张起灵面颊,滚烫滚烫的,细细密密的汗珠慢慢沁出来,润湿了吴邪手心。
月亮西垂,大夫送来汤药。
不想刚刚喂了一口,张起灵便吐了出来,眉头紧皱,之后紧紧抿着唇抗拒着吃药。
“倒是个怕苦的主儿。”吴邪心道。又心疼又想笑地俯下身摸摸他脸颊,算是抚慰,声音温柔的像是仲春初开的柔软花瓣,似是溪水潺潺流淌,能把焦躁的心哄得安静下来,“乖乖喝药,一会给蜜饯好不好?”
哄孩子般轻轻抚了抚他墨色发丝,见他神色不再那么抗拒后才小口小口地喂药,虽然还是会皱皱眉头不爽地别过脑袋,却也没再吐出来。
“真乖。”吴邪奖励地摸摸他的脸,忙取了块蜜酿的青梅放进他嘴里,糖化开在舌尖冲散药的苦味。
“我真是傻,他睡着呢怎么咬得了,可别把他噎着了。”吴邪走到门边心道,又转回来,看见张起灵犯了难,“怎么拿出来呢?啊,不如……”
吴邪俯下身,四唇几乎相贴时又摇摇头,“不行不行,君子怎能趁人之危。”眼神一转又盯上他的唇,虽然没有什么血色,看起来却也可口得很,心中小鹿又忍不住怦怦乱撞,撞得吴邪发慌。
“我这是帮你,免得你被蜜饯噎着。”吴邪闭上眼做了好长时间的心里挣扎,张起灵身上的冷香时不时钻进每一次的呼吸间,搅和得他思绪除了张起灵之外毫无理性可言。
“我不告诉他就好,这是救人救人。”心中安慰自己道。
吻上去,灵巧地勾出那块蜜饯,尝得张起灵嘴里香甜愈发忍不住想要深入这个吻,却因为之前毫无经验竟然双方牙齿磕到一起,吓得吴邪立马清醒过来。
“罪过罪过。”吴邪直起身,咽下蜜饯,忏悔地摸摸胸脯。
张起灵高烧未退,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吴邪索性搬过椅子靠在床边睡去,轻眠以便可以守着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