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须。然后捡到女高中生。同人续写 第十章 抉择

第十话 抉择

喜，喜欢我？

这是告白吗？

在这种时候？

我的脑海中划过了一连串的问号。但是比起疑惑，躲雨才是当务之急。

「我们先找个地方躲一下雨吧」

后藤小姐完全没有理会我的提议。她还是低着头，散发出一种很是强烈的绝望感。

「这样下去可能会感冒的，明天还要上班……」

「吉田」

后藤小姐开口打断了我。雨水已经完全打湿了她的头发。

「回答我」

「回答是指什么？」

「我刚才说了，我喜欢你，所以回答我」

果然如此吗。

我心想着这也有点太过突然了，我真的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再说了，哪有人突然间就告白的啊，还是在这种场合下，这还下着雨呢。

雨水不停地打在我脸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独特的味道。

像这样毫无防备地淋淋雨，好像自从高中时代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此时的我尚未发觉，在自己犹豫的那一瞬间，故事就已经落下了帷幕。

后藤小姐的声音低沉到让我陌生，我从未知晓原来她也会发出这种听起来像是呻吟一般的声音。

「为什么要犹豫呢？这不是已经约好了的事情吗？」

她这样问道。

我心中依旧是大大的问号，约好是怎么一回事啊。

跟别人表白还能约好的吗……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记忆总算是复苏了。

那是大概一年多以前的事。

地点依旧是烤肉店，我和后藤小姐喝着酒吃着肉。那时候的我还没有如今这么多的烦恼，那时候她也依旧笑靥如花，从容不迫。

当时我苦于对她的感情得不到回报，甚至还被她耍得晕头转向，于是在解除了所谓的男朋友误会之后，我这样说道。

「下一次请后藤小姐你来向我告白」

约好了指的就是这个罢。

可是，为什么现在提这个。

「那个……后藤小姐……你不是说感觉时机还未成熟吗？难道说现在就成熟了？」

我姑且把想好的理由给说了出来。

而这的确只是一个理由，因为说到底，所谓的时机是否成熟，不过是当事人的一种的主观想法而已。说得难听一点，只要她想，那么无论何时时机都能成熟。而我也正是不喜欢被她一直这样随心所欲地戏耍，才会做出那样的发言的。

然而，后藤小姐的反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何止是成熟…都已经腐烂了……」

话毕，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声音里已经全然没有了往日的从容和捉弄意味，剩下的唯有无奈与悲怆。

我再次陷入了沉默中，不管是回应她也好，抑或是回答我自己的疑惑也好，所有的疑问都不曾得到明晰的解答。

雨声渐渐把庙会上的人流驱散，刚才还热闹非常、灯火通明的集市上，现在人流量已经肉眼可见地减少，大家都撑起了伞，脚步匆匆。

「呐吉田，既然你不知道怎么说的话，那你能听我说吗？」

后藤小姐低垂着视线，雨水顺着她的头发和脸颊不断滑落。

「嗯……抱歉」

我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死了心在草地上躺下。

躺下之后就不会看到后藤小姐的表情了，也许这样会让我好受点。

「我以前认识的吉田呢，是个富有责任心，对任何事情都很上心的人。无论是对工作也好，还是对身边的人也好，都永远热心相待。所以我喜欢你身上的这种闪闪发光之处」

突如其来的夸赞让我很是费解。

「……不是的」

后藤小姐并没有理会我这既不是反驳也不是自谦的话，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直到那孩子的出现，让这一切都开始乱套了呢。」

也许，后藤小姐所言，在某种程度上算是她的评判。

身为局外人的评判。

有句话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深陷其中的我自然是看不清事实的全貌的，只是对于那隐约察觉到的微小感情，感到不安罢了。

「刚开始我也挺不安的，看到沙优酱在你家里的那个样子，我甚至害怕你会变心，害怕得不得了」

「…………」

我能用以回答的，依旧是漫长的沉默。

「随着事情的发展，当我知道她终于要走的时候，老实说我松了一口气，我以为事情就那样结束了，沙优酱可以回到自己家里，吉田你也能回到原来的生活……」

是啊，我也以为，本该如此的。

「沙优酱走后，你知道你每天都是什么样子的吗？」

后藤小姐的话中带上了几分悲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悲怆。

「你像个行尸走肉一样，表面上一副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的样子，但实际上，你的心根本就不在这，我现在已经无法相信，在我眼前的，到底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吉田」

嗯，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雨中后藤小姐的声音虽然有气无力，但是依旧清晰地传入了我的耳中，我闭上双眼，静静地听着雨声和她的声音。

「我呢，一直都觉得强扭的瓜不甜，所以如果不是等到时机真的成熟，两人情投意合了，我觉得都是不会幸福的。可是……我现在后悔了，如果我在那天晚上就答应你的表白，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之后的事情了呢」

后藤小姐的话语已经开始颤抖了起来。

那天晚上说的应该是把我甩了的那个晚上吧。

其实我也不是没有那么想过。

如果后藤小姐答应了我的表白，那我是不是就不会遇到她了。

如果那天晚上在路边看到她，我也只是匆匆路过的话，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如果第二天就坚决地把她赶出去，是不是就不会让我的生活天翻地覆了。

只是，这世上哪来这么多的如果。

「……吉田，我喜欢你，从你进公司到现在将近六年的时间里，我一直都默默地注视着你」

「…………」

「所以，请你回答我，你还喜欢我吗？」

这句话的分量一改之前的柔弱，有种倾尽所有歇斯底里般的感觉。

我转过头去，看向后藤小姐。

她哭了，泪水无言地从脸颊上滑落，但是顷刻之间就和雨水混在一起，变得难以辨认。

也许一直逃避着的问题，是时候要迎来面对的那一刻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大概……不喜欢了」

后藤小姐听到我的回答，只是落寞地垂下了头，反应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激烈。

「也是呢……」

这句自嘲般的话语中满是放弃的意味。她甚至还露出了一个令人心疼的苦笑。

此刻我的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歉意，但是就算再怎么样去道歉，大概也无法抚平后藤小姐心中的伤痛吧。

「那你喜欢沙优酱吗？」

她的问题让我又一次沉默了。

承认自己不喜欢一个人有多简单，那么承认自己喜欢一个人就有多难。

说到底，我还是缺乏勇气，缺乏面对的勇气，缺乏承认的勇气，最致命的是，缺乏去追寻的勇气。

要找借口的话我可以找到很多。

比如说她还是个未成年人，可我都已经奔三了。

比如说我自居为她的监护人身份，但是却对她产生了恋爱感情。

比如说她还是个高中生，我是个正儿八经的社会人。

能找到的借口越多，敢于承认的勇气也就越少。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后藤小姐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也许我比你更清楚喜欢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人是什么感受，害怕周围的流言蜚语，害怕自己能不能好好地去处理这段关系，害怕各种各样的事情。但是，你是不是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最重要的事情。

我搜遍心中的答案，依旧不得要领。

「你喜欢沙优酱，而她肯定也是喜欢你的，这不就够了吗」

「诶？」

我不由得发出了惊讶的呼声。

真的就这么简单吗？可是如果只要两情相悦就能解决所有问题的话，世上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男男女女为情所困呢。

后藤小姐仿佛看穿了我的心中所想，她用手把因为雨水而湿漉漉地粘在脸上的头发给拨开，稍微思考了一阵。

「诚然，两情相悦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但这是你们解决问题的根本，只要两个人一条心，相互为对方着想，无论什么困难都能迎刃而解的」

话说到这份上，我也终于悟出了后藤小姐的用意，她是想让我直面自己的感情。

只是，倘若仅仅因为他人的三言两语，就能让我冲破层层阻碍，去追寻真正的心中所想的话，我也不会一直痛苦至今了。

但是，既然后藤小姐都把话挑明到这份上了，我也不能再藏着掖着的了，这样对她不公平，也对不起她的付出和牺牲。

「老实说，我很害怕，如果真的要付诸行动的话，我会不会失去现在的这一切，而且，最让我不安的是，我的感情会不会对她来说只是阻碍？」

在机场分别的那天，我拒绝了她的表白，我告诉她说。

 

“把和我的“相遇”给塞进箱子里……去迈步你崭新的人生吧”

 

可是到头来，说这话的我自己，不仅没能把和她的相遇给塞进箱子里，反而被这日渐膨胀的感情搅得痛苦不堪。如果我真的做出了那种“出尔反尔”的事情的话，也许只会给她崭新的人生拖后腿。苦于这样的矛盾，我一直不敢面对自己的真是感情，害怕如果自己伸手触碰的话，会让好不容易才回到正轨的她，给再次拖进深渊。

「沙优酱可是因为你才有今天的，你对她的感情，怎么可能会是阻碍」

「但是，她……」

「整天“她她她”的，人家没有名字的是吗？」

后藤小姐的语气突然间强烈了起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将那个迄今为止都不敢呼喊出来的名字，好好地诉诸于口。

「对沙优而言，也许的确如此，但是我继续涉足她的从今往后，真的不见得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就算是这样，没做过你怎么知道呢？你有什么证据能够断言今后一定会不好吗？」

「没有……」

「那不就行了！吉田！拿出你跟我表白的勇气，去找沙优酱说清楚吧！！」

「可是……」

「磨磨蹭蹭的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我认识的那个吉田可不是这样的！！」

后藤小姐话毕，用力地抹了一把眼泪，由于我保持着躺姿，她直接骑到了我身上。

「呜啊！」

我一声惊呼，她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同时渗透着肉眼可见的悲伤。

“啪”。

我感觉脸上一阵火热。

后藤小姐给了我一巴掌。

「求你像个大人那样啊！不然……我都不知道我认识的那个吉田是谁了啊……」

她歇斯底里般地把话说完，无力地躺倒在了我身上。

那对曾经让我魂牵梦绕的I cup，如今正与我的身体紧紧贴合。

只是，那也已经是曾经了。

我也失去了力气，躺在草坪上，任由雨下。

 

※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貌似渐渐地停了。

后藤小姐依旧躺在我怀里。

哭泣已然结束了。

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让她起来。

后藤小姐这才很羞涩地支起身子，她立马背过身去，开始整理自己因为被雨淋湿而凌乱的衣着。

我茫然地望向天空，感觉刚才好像说了很多，但好像又没说什么。

「后藤小姐……对不起……各种意义上都是」

她愣了一下，转过身来，向着我露出苦笑。

「事到如今了还说什么对不起……但是……」

后藤小姐的语气突然间变得强硬了起来。

「你真的要好好地去对待这份感情才行，不然……！」

「不然？」

「我会替沙优酱教训你的！」

她这么说着，慌慌张张地别过了脸。

大概，她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关心我吧，仔细想想，这差不多六年的时间里，后藤小姐对我可以说是百般关心了。

她会关心我的工作量是不是太多了。

关心我是不是因为加班而不好好吃饭。

甚至担心我会不会过劳。

真的受她太多的照顾了。

于是，所有的感情在此刻汇聚而成的话语，唯有一句。

 

「后藤小姐，一直以来都受你照顾了，真的非常感谢」

 

听到我真挚的道谢，后藤小姐笑着拭去了最后一滴眼泪，点了点头。

「嗯，以后也要加油啊，吉田」

我们坐在草地上，眺望着不远处因为停雨而又再次兴盛起来的庙会。

「吉田，我饿了，要不……去吃烤肉吧！」

她直球地说道。

「嗯，吃烤肉去，顺便再叫上一打啤酒」

我们在雨后清新的空气中欢笑着，仿佛又回到了最初。

而后藤小姐之所以会和我构筑起如此非同寻常的关系，大概也是源于一顿又一顿不用掩饰自己真实欲望的烤肉。

如果我也能像她那样，毫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表露出自己最真挚感情的话，是不是也能有完全不同的未来呢？

倘若果真如此的话，那么真的要好好谢谢后藤小姐才行。

「吉田，这顿绝对要你请客哦！」

她笑着说道。

「要不还是AA吧」

我笑着回答道。

注视着她那湿透的浴衣装扮，以及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我又一次想到。

果然，好美。

也许明天过后，我们就会彻底恢复到上下级和同事之间的关系。

尚未开始过就已然结束的这段暗恋，也终于通过她的决绝而落下了帷幕。

今晚经历的一切，一定会在日后成为让我无限感慨的回忆。

我想要，这样地去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