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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hing Like The Sun 10|HCY水仙文(十飒/断飒)

2022-06-12 22:51 作者:前火星疯人院护士长  | 我要投稿

飒飒趴在床上,大部分时间都是昏迷的,半醒的时候就说说胡话,断每日三次帮飒飒涂抹他顺回来的药膏,小人儿痛得直哭,断会抱着他安抚,哄着他一点点把药涂完。飒飒的意识一直不太清楚,断寸步不离地照顾,在他迷糊的时候轻轻搂着避免伤口接触床单,在他睡着后施法让飒飒悬浮于半空又能感觉像是睡在床上,像是在飒飒和床之间加了一个高高的隐形软垫。

 

经过几天的疗养,飒飒背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只有些浅浅的疤痕,但心里的伤愈演愈烈,醒的时候要么哭要么呆坐着,断跟他说话飒飒都跟没听见一样,威逼利诱软磨硬泡都没用。断看着飒飒憔悴不堪的样子心疼得很,觉得飒飒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思前想后断想起来飒飒之前从窝里带回来了一盒绘画工具。他好像很喜欢画画,断记得在那间浓烟滚滚的小阁楼里摆着很多很多油画,那些漂亮的花最终都葬身火海。

 

断乔装去到很多国家的大城市里,用古堡宝库里价值连城的珠宝跟懂行的中间商那里弄了全套的油画材料。各种名贵的颜料堆满了古堡一间储藏室,连画刀和画笔都摆了一柜子,有适合描绘肌理的猪鬃毛,用于罩色的骆驼毛,还有貂毛和獾毛的笔刷用来细部刻画。断不知道飒飒喜欢什么样的调色板,木质的和水晶玻璃的各备了一整箱。

 

飒飒连吃饭都提不起精神,被断哄去了一间屋子,说要给他一个惊喜,飒飒无精打采地推开门,看到一台漂亮的红杉木制的画架。飒飒眼睛一亮,走到画架前抑制不住兴奋的情绪,他抬头看看身边微笑的人,伸手摸了摸这台漂亮的画架,表面刷了层树脂摸起来很光滑,各种尺寸的画布陈列在周围,都是最好的亚麻和雨露麻。

 

“你想画什么都行,这间屋子还有隔壁的储藏室都是你的。” 断揉了揉小人儿凌乱的头发,拉着他去储藏室看了一圈颜料画笔和调色盘。“还缺什么就告诉我,我帮你找。” 

 

在绘画的过程中,飒飒精神逐渐好了起来,他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就会跑到断送给他的这间画室里画画。断给了他很多精美的艺术品可以用来画,可断趁着飒飒睡觉偷偷来看过,似乎画的还是人像。断有些不开心,飒飒心里始终有那个人,不过只要飒飒能打起精神来就好,他想画什么都可以。

 

断很高兴,小花栗鼠渐渐地把古堡当成自己的家了,飒飒每天日落时醒来都会穿上衣柜里面漂亮的衣服,哒哒哒跑下楼来到餐厅的长桌和断一起用餐,然后在画室里待上一整夜,在日出前和断再吃一次饭就回屋睡觉。偶尔断也会在画室里和飒飒说说话,飒飒的那幅画画了很久,人物细节都还没有加,还在强化着背景,飒飒说这是个钟楼,但没有说过描出的那个男人是谁的轮廓。断也不想问,他不想再从飒飒口中听见那个名字,他心疼他痴情,可怜他太傻。

 

太阳落山后,断给他的小朋友准备好了他喜欢的面包和派,听见小人儿下楼的声音赶紧坐到长桌另一头。飒飒跑下来兴冲冲地跳到他专属的椅子上吃面包,踢蹬着小腿儿很开心的样子。断坐在桌子对面喝一杯兔子血,他一直骗飒飒自己喝的动物血是酒,还常常在飒飒疑惑的注视下象征性地拿起一小块面包吃掉,虽然在他看来人类的食物实在没有味道,但飒飒是不会信他光喝酒就能饱的。

 

“怎么这么开心?做什么美梦了?” 断抿了一口兔血,感觉比前一天喝的鹿血要好多了,可还是没有面前这只白白的血包好喝。飒飒摇了摇头,“我的画今天应该可以完成啦~” “哦?这么快?” “嗯嗯!” 小花栗鼠开心得仿佛冒出来好多粉色泡泡一样,一边前后晃着腿一边满足地吃东西。

 

想必画完一幅自己心爱的人的画像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断看着神采熠熠的飒飒如是想,他不想看见那个冷血无情的骗子,从飒飒着手画人物开始断就没再去过画室。不过,他觉得自己不能输给那个骗子,所以这几天也没闲着,他记得飒飒被烧掉的那些画,都是五颜六色的花,飒飒应该很喜欢花。

 

“吃好了?跟我来一下。” 断领着飒飒来到画室对面的房间,飒飒一开门,借着月光和烛光看到了满屋子的鲜花。他小嘴巴张得大大的,慢慢走进房间仔细地看着四周的花海,有各种颜色的玫瑰和郁金香,粉红的狐尾百合,金黄的向日葵,洁白的风铃草,彩色重瓣的芍药,淡紫色的小雏菊,还有成片的蓝色绣球花。

 

看到蓝色的绣球,飒飒忍不住伸出手指想碰一下,可还没有触碰到就悄悄缩回了手。“送给你的。” 断一脸骄傲地等着飒飒夸自己,可飒飒却低下小脑袋,突然悲从中来,阿十也送过他画画的工具,也送过他各种漂亮的鲜花。

 

“我不喜欢花。” 飒飒留下这一句就夺门而出,他非常喜欢花,也曾因为收到花而欢欣雀跃,可现在收到花却会让他回忆起被恋人欺骗捉弄的经历。他不想这个照顾自己的吸血鬼也变成那样,这个吸血鬼已经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可他现在正在做十曾经做过的事。飒飒的内心深处其实很渴望男人能一直送他鲜花,送他颜料,可以一直这样对他好,可他不想这个吸血鬼变成阿十那样,想着如果他不再送花了,是不是就能不变成阿十。

 

飒飒把自己关在画室里对着画一边流泪一边发呆,黑色的斗篷上还差些线条和色彩,可他没有心情,于是找了一块白布把画罩了起来。断靠在门后静静地听屋里的小人儿抽抽嗒嗒,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惹得飒飒突然这么伤心,但既然飒飒说不喜欢花,他以后不再送了就是。

 

黎明即将来临,飒飒揉着红肿的眼睛打开画室的门准备回屋休息,看到对面的花房大门敞开着,里面已经搬空了。飒飒心里一惊,跑到房间里环顾一圈,一点花的痕迹都没有了,连花香也散得无影无踪,如同他所拥有的一切,在一夜之间被全部抹去。

 

 

之后飒飒又变得自闭起来,整天躺在床上迷糊,断刚哄着他上了最后一次药,病怏怏的小人儿在空中翻了个身继续睡,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把他惊醒,床边沙发上坐着的断也吓了一跳。这时又有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飒飒吓得捂住耳朵哭了出来,断解除了魔法让飒飒坐回到床上,抱着他轻轻揉他的头发安抚。刚刚持续的魔法输出分散了断的精神,都没注意到有人闯入了他布下的结界网。“飒飒乖乖待在这里,害怕的话就锁上门。” 断给缩成一团的小人儿留了一把匕首就离开了,他倒要看看这个弄出这么大动静的闯入者是什么人。

 

唯一通往古堡的路就在大门前,是条蜿蜒崎岖充满危险的山路,而且常年烟雾缭绕,在山下是发现不了这座古堡的,一般人爬到半山腰也会被神出鬼没的凶猛野兽吓退。几十年都没有来过一个闯入者了,能爬上山顶的人一定都有备而来,不是来偷盗的就是来杀吸血鬼的,不过这么多个世纪以来,除了卷儿每次来都能顺走哥哥一个苹果之外没有人成功罢了。

 

城堡分成前后两座,大门进入的前面一座城堡中布满机关陷阱,而且有断的魔法加持,进入的人很快就会产生可怕的幻觉,把人吓跑或者引向死亡。只有闯过重重难关,找出通往花园的小路,才能来到断和飒飒一直生活的后面这座城堡。断从花园走入陷阱古堡的小门,在机关里找到不少死掉的士兵,这让他想起几百年前有个刚愎自用的国王率兵过来讨伐自己,当时也差不多是这个惨状。

 

突然又是砰的一声响,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从天井摔下来掉在断面前,男人的袍子上溅上滴血非常不满,他不耐烦地抬头望向天井上,看到那个寸头发的骗子手持一种没见过的武器对着一个士兵,然后砰的一声士兵倒地不起。十带着从王后那里借的亲卫来救飒飒,但大部分士兵中了机关,十身手矫捷一路披荆斩棘,可还是中了瘴气产生幻觉,把周围的士兵看成了断,然后用国王给他的火器亲手杀死了所有人。

 

现在只剩下十还活着,他在楼梯口精神紧绷地徘徊,一边喊着飒飒的名字一边寻找密室暗道,眼看就要一脚踏空摔下悬崖,断却抬手把人控制住。十手上的枪突然脱手摔碎,他整个人都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托起至空中,他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断一挥手,十就被这股力量拽入地下,被推进白骨森森的牢房里贴在十字桩上,周围的绳索像是有生命一样攀上他的身体,将他牢牢捆在十字桩上动弹不得。

 

这一系列速度快得让十看不清周围迅速闪过的环境,向来崇尚科学的他不停挣扎大喊着让那男人出来,他认为一定是自己出现幻觉后昏迷过,被那个穿黑斗篷的男人一路拖过来绑在这的。断此刻还站在一楼大厅,这伙人弄碎了自己的水晶吊灯,这让他很不爽,他双眼变成暗红色,穿越空间看到关在楼下的人一点都不老实,于是抬手就是一巴掌。断的力量也跨越了空间,狠狠打在十脸颊上,十吓了一跳,他明明什么都没看见,可脸上挨的这一下也是真真切切。

 

十回过神来觉得一定是那男人在装神弄鬼,嚣张地对着自认为是躲在暗处操控的男人挑衅,“出来!我那天已经看见你了!飒飒也被你关在这里是不是?有本事你别躲着!” 断站在楼上捡起掉落地面的新式武器查看,正惊叹于人类钻研火器枪械的执念,听到十的话顿时勃然大怒。

 

“你还好意思提飒飒?!你有什么资格提他?!” 断瞬移到十面前怒吼,单手握住十的喉咙把人扣在木桩上。面对突然出现而且双目发着红光的男人,十有些慌神,可这男人话语间似乎和飒飒关系非凡,十的怒火也被一坛子醋点燃了。

 

“你究竟是谁?你和飒飒是什么关系?” 身穿黑色的男人没有回答,反而一拳打在十胸前,力气大得仿佛快要弄碎他的肋骨。十一口血咳了出来,胸口的疼痛顺着神经传入大脑,难以忍受的痛楚席卷而来,他努力将身体弓起一点,五官狰狞起来,粘了血的牙齿紧咬着,却还是挤出一句狠话。

 

“我一定会……带他回家。” 断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十看到对方被自己激怒得意地笑了,他找到了这个男人的软肋在哪里。“飒飒是……我的。” 紧接着小腹上又挨了一拳,十吐了口血昏迷过去。

 

鲜血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断伸手捏起十的下颚,猎物口中腥甜的味道让他抑制不住兴奋起来,眼中的光变得更加危险。他凑过去想要扒在猎物唇边吸食美味的佳肴,突然楼上传来的一声闷响唤醒了他的理智。

 

断以为楼上还有漏网之鱼,可走上楼梯就看到穿着睡衣踩着兔皮拖鞋的小花栗鼠在费力地搬一块门板。“对……对不起……我不小心把这个弄掉了……” 断看了一眼飒飒手里积满灰尘的门板,是从花园进来这座陷阱古堡的旧木门,他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摇摇欲坠了。“没事,它本来就是坏的。” 断担心飒飒再往前走就会看到那些士兵的尸体,抱起小花栗鼠就往回走,“这里危险,以后不要过来了。” 

 

“噢……” 飒飒闷闷地撅起小嘴,“你走了好久,我担心。” 断睁大眼睛低头看着小人儿的头顶,有些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飒飒窝在男人怀里发蔫儿,他以为是山顶风大,吸血鬼没听清楚,于是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担心你。” 头顶上传来男人的轻笑声,飒飒不太明白这人怎么突然这么开心,感觉莫名其妙的。

 

“对了,刚才的巨响是什么?” “有个猎人在附近打野兽,正巧离我们很近。” 断胡乱编了个谎蒙混过去,如果让飒飒知道十已经找过来了,不知道会不会想要跟着他回去,而回到那个骗子身边飒飒肯定会再次受到伤害和刺激。“飒飒,乖乖待在我身边,哪都别去,好吗?我会保护你。” 小花栗鼠以为断是怕他出门会被猎人和野兽伤害,嗯了一声答应下来,“我会乖乖待在你身边的。” 

 

断感觉胸口从来没有这么闷过,他每次捕猎和进食时都会隐隐有些胸闷,可飒飒却总是让他有这种感觉,他也不懂这症状代表着什么,只觉得高兴。“可以再说一次吗?” 断此时已经抱着飒飒回到卧室了,正把小人儿放回床上帮他盖好被子。飒飒原以为上一次重复是因为风大,现在看来是吸血鬼岁数大了听力有问题,“我说,我会乖的,我就待在你身边,哪也不去。” 

 

 

男人心情一直不错,陪了飒飒两天才想起来地牢里还关着个人,他眉头一皱,决定等飒飒睡觉的时候再去看看那个骗子死了没有。飒飒靠在躺椅上一边吃点心一边听吸血鬼讲故事,他发现男人突然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讲,以为是他岁数大了想不起来剧情,于是决定今天趁睡觉时间偷偷去厨房给他烤个核桃蛋糕补补脑。

 

雨夜的房间里点着一支蜡烛,烛火随微风摇曳,看起来温馨又舒适,飒飒很喜欢这种氛围,仿佛房间可以隔绝外界的一切危险,这让他想起自己从前的小窝。断讲的是一位古代将军的故事,将军征战沙场凯旋归来,可有人欺骗他的未婚妻说将军战死,未婚妻生无可恋投河自尽,等将军回来时只看到了未婚妻的尸体。主教说自尽的人无法去往天堂,将军悲愤交加,从此背弃了信仰,而他的不敬惹怒了神明,神惩罚他永远孤独地活着。

 

“将军化身吸血鬼,辗转于列国,跋山涉水寻找未婚妻的转世,期待有朝一日还能再见。” 飒飒被吸血鬼的故事牵动着心,粉色的眼眸专注地望着背对烛光的男人,“他找到了吗?” “找到了,只是这一世的未婚妻已经和别人有了婚约,相较于将军漫长的生命,他们的爱情短得来不及好好珍惜。” 

 

将军被杀死在了未婚妻怀里,化成灰烬被风吹走了,这个悲剧引得飒飒动容,还掉了两滴泪珠惹得断慌张无措起来。“故事罢了,飒飒别伤心。” 断伸手抹去小人儿脸上的泪。“那……阿断的故事呢?” 飒飒盯着阴影里的男人,好奇他的身世和经历。“我?我的事没什么好说的。” 断起身抱飒飒回床上,哄他入睡后熄灭蜡烛轻轻离开了。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仍然记得自己鲜活的过去。维京人登陆英格兰屠杀了整个皇宫,死里逃生的小王子带着年幼的弟弟流离失所,他们逃亡各国艰难地长大。虽然隐姓埋名但还是被敌国抓了出来,由巫师剜去心脏,剥夺他们死亡的权力,永远饱受酷刑煎熬。直到一次地震导致关押他的牢房坍塌,他才挣脱束缚带着弟弟逃走,开始了吸血鬼的生活。

 

本以为他们不必再受苦,可当人们发现他们的不同,仍然会排斥折磨他们。他们试图融入村子,断在帮助被木桩压住的村民时暴露了自己的力量,被人当成怪物想要杀掉。卷儿成功逃过一劫,可断却没能跑掉,他不愿伤害这些朝夕相处的村民,长时间不吸血让他无力到挣脱不开铁链,不死之身又让他吃了不少苦,人们尝试用各种方法杀死他都没有用,于是把他绑在石椅上沉进了大海。暗中观察的卷儿提前偷了头牛吃,用这种临时抱佛脚得来的少得可怜的力量把哥哥捞了出来。

 

卷儿开始憎恨人类,断也选择隐居起来不再以真面目示人,可他们常因杀戮而争吵,断不希望自己的弟弟随意杀人,卷儿觉得他冥顽不化就离家出走了,在不同地方继续他的享乐与屠戮,逼迫人们献祭血奴,当人们揭竿而起时他就换一个地方,直到有个与众不同的血奴出现,让他开始想要成为一个人类和他平等相处。

 

长时间吸食动物血让断变得无精打采,甚至身体开始出现老化迹象,于是在弟弟的引导下,他开始寻找有罪的人吸食血液。他总想留人一命,可血的味道实在太有吸引力,每次他都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这个人死有余辜。而到了现在,断发现了一条寻找血包的捷径,那就是贵族的舞会,这里的人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受到制裁,而他就可以扮演那个审判者,将有罪之人引至暗处吸食殆尽。

 

他谨小慎微地行动,可总无法避免被人找到,他换过很多地方,学习了很多语言和文化,他流浪时无意间选择的古堡改变了他一成不变的生活。他来到陌生国度,第一场狩猎就看到了全身象牙白的飒飒,他的目光无法从他身上移开,甚至他扯断那三个对飒飒图谋不轨的人的脖子,都只是出于愤怒而非饥饿。他苍白得像亚历山德罗斯的雕像,仿佛是某种美得震慑宙宇的生灵,当他凝望他的眼睛,看到的是自己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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