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rt125】

【达瑟星系 古斯通迪亚星 晨雾丛林】

【冬日的晚风刺骨，霜雾重重，令每一次呼吸都变得痛苦。艾夏拉看着自己的双手，手腕和小臂已经布满灼痕。】

星空•巴蕾特：会留疤的。

艾夏拉：...哈...

星空•巴蕾特：还是很恍惚吗？

艾夏拉：总觉得头晕，好像还或在一个梦里一样。我真的回到现实中了么？

星空•巴蕾特：这就是进入他人意识的危险之处，你我真的有可能会死在那里。差点折在一个奄奄一息的家伙手上，这会被笑掉大牙的。

艾夏拉：…...真是顽强的反抗。之后，他会怎么样？

星空•巴蕾特：我如你所愿地击碎了他的精神，现在，他不但没办法保存理性，连求生的本能都无法维持。

接下来的时间里，哀思树里的就只是一块没多少营养的血肉，很快会被吃干净。

艾夏拉：意识法术居然有这种威力...我能不能...

星空•巴蕾特：我不会教你的。

艾夏拉：为什么？

星空•巴蕾特：太危险，你也体会到这对你的影响了。对施术者和被施术者来说这都是风险极大的行为。

我清楚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我也不想冒着把你变成植物人的风险满足你的求知欲望。

艾夏拉：......你既然知道危险，为什么还要带我来做这些事情？

星空•巴蕾特：想要这么做的可是你自己哦？别忘了那个时候还在威胁我想办法的人是谁。

艾夏拉：......

【艾夏拉低头，看向手中的灵剑。剑身阔大，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剑的长度已经超出了艾夏拉的身高，与手指相衬时显得更加庞大。】

艾夏拉：我都不清楚我能不能挥得动它。

星空•巴蕾特：你要是只想着挥它，那我们这一次真算是白来了。这把剑远超这个星球上的任何魔法，你要花很多时间去学习，运用，再加入你自己的能力，把它彻底变成你的东西。

艾夏拉：听起来...很漫长。

星空•巴蕾特：可能会比你目前的人生还要长，长上数倍。

艾夏拉：唔...

【艾夏拉慢慢地站起，用另一只手搓了搓自己的额头。】

艾夏拉：我还是觉得一切都很模糊。这里真的是现实吗？

星空•巴蕾特：你这个后遗症很严重啊，看来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赶紧回去吧。

艾夏拉：那我要怎么和他们说这把剑的事情？

星空•巴蕾特：告诉你父母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就行，蕾文那边我来解释。

艾夏拉：...你要去哪？

星空•巴蕾特：善后。

S【part126】

【达瑟星系 古斯通迪亚星 “救世摇篮”】

辛瑟尔：教王大人？您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都没注意。

煌银星魂：......

辛瑟尔：您的脸色怎么...

煌银星魂：辛瑟尔，我可以麻烦你再做一次星球能源预测吗？

辛瑟尔：当然没问题，可是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做？

煌银星魂：...有人闯入了哀思圣堂。

辛瑟尔：...哀思神树？

煌银星魂：被破坏了，不过我已经修补了它。但...柯伊洛斯受到了重创。

辛瑟尔：重创？他已经变成了那个模样，还能怎么被重创？

煌银星魂：和他一同被锁入哀思神树的武器，现在被盗走了。不但如此，他...他现在...

辛瑟尔：现在？

煌银星魂：...柯伊洛斯其实已经很虚弱了，他还能活着，一个主要原因便是他不断透过哀思神树吸取宇宙空间中的次元元素力量。但是...我感受到他现在停止了这种行为。

辛瑟尔：...也就是说，他放弃了求生？现在只剩下肉体？

煌银星魂：我不觉得他会主动放弃，应该是有人对他做了什么。但总而言之，柯伊洛斯的残余生命很快会被哀思神树抽取完毕，之后...

辛瑟尔：...就是古斯通迪亚的能源...

煌银星魂：...不，恐怕比这还要早。哀思神树对古斯通迪亚的消耗，和对柯伊洛斯的消耗是同时进行的。现在柯伊洛斯的消耗急剧缩减，我担心古斯通迪亚的...

辛瑟尔：...我明白了...

煌银星魂：我们也要加快进度了。

辛瑟尔：我还在等锢带回下一批基因样本，在这之前我还可以进行一些计算。不过恐怕...勘探能源储存的事情要先来。

煌银星魂：这几天我一直在阅读赫尔卡的材料，我想我也可以帮上忙。但是我...还要处理一些事情。

辛瑟尔：什么事？

煌银星魂：...没关系，交给我来考虑就好。你今天已经做的很多了，辛瑟尔，请早些休息吧。

【达瑟星系 古斯通迪亚星 矩阵钨塔】

煌银星魂：蕾文，你母亲在哪里？

蕾文：她？她应该还在霍夫斯塔家吧。有什么事吗？

煌银星魂：我要和你说一件事情，对你或许会有很大的冲击。

蕾文：请...请说。

煌银星魂：你的母亲，可能加速了我们的灭亡。

蕾文：什么！？

煌银星魂：我不知道是否真的是她，也不知道她是否是有意的，但...如果你能找到她，请一定要告诉我。

S【part127】

【达瑟星系 古斯通迪亚星 寐光街】

【在霍夫斯塔家门前，两位煌银使徒正在向吉尔特询问。】

吉尔特：蕾文的母亲？巴蕾特夫人和我家艾夏拉一起出去了，还没回来呢。

煌银•裁决：您知道她们去了哪里吗？

吉尔特：嗯...我只记得我女儿说要带巴蕾特夫人好好逛一逛古斯通迪亚星，没有说具体会去哪。

煌银•裁决：您觉得她们可能会去哪？

吉尔特：唔...寐光街口那个市场应该也没开啊...

【在几位精灵交谈时，霍夫斯塔从远处走近。】

霍夫斯塔：...两位使徒，请问发生什么了？

煌银•天佑：你好，霍夫斯塔老爷。我们来找蕾文的母亲，听说她暂居在这里。

霍夫斯塔：确实是这样，但...难道不在家？

吉尔特：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唉，话说回来我家孩子之前也失踪了好几天，还是巴蕾特夫人带回来的，也不知道又去哪了...

煌银•裁决：那她之前失踪的那段时间，你们知道她在哪吗？

【吉尔特和霍夫斯塔一同摇了摇头。】

煌银•天佑：...那能请你们描述一下她的长相吗？

【达瑟星系 古斯通迪亚星 教王厅】

【煌银星魂一脸焦急地回到教王厅中，他猛地发现巴蕾特已经在等待他。】

煌银星魂：...是你干的吗？

星空•巴蕾特：你已经知道了啊？我本来还打算主动和你说的呢。

煌银星魂：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星空•巴蕾特：唔...我还没想和你解释这个。

煌银星魂：难道你没有考虑过后果吗？你怎么变得这么不理智？就为了向神族发泄你的怨恨？

星空•巴蕾特：我有点没明白过来，你为什么这么急躁？

煌银星魂：我不想问你到底做了什么，但他现在没办法继续为哀思神树提供能量，整个星球都在加速衰退。这样下去...

星空•巴蕾特：你们不是已经想好解决方案了吗？机械元...机械王应该已经开始着手了吧？

煌银星魂：这需要时间！如果这一切来不及呢？

星空•巴蕾特：那就加快进度啊。

【煌银星魂倒吸一口气，向前逼进一步。】

煌银星魂：别用这种事不关己的口气说话，巴蕾特。如果真的有这么简单，根本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星空•巴蕾特：事情一直都很简单：坦白，将那颗树拔除，然后寻找新的生活方式。

煌银星魂：你很清楚我不能这么做！

星空•巴蕾特：不不不，我一点都不清楚你为什么不能这么做。煌银，你本来应该是这个星球的领导者，怎么现在活得跟个奴隶一样？

煌银星魂：我必须要为他们考虑！领导就是要顾虑到所有人，为所有人服务！你和帕斯伽都想着最简单的方法，根本就不在乎会因此产生的动乱，还有会死去的无辜精灵！

星空•巴蕾特：让他们死啊，让终将到来的改变去淘汰那些没有能力活下来的家伙们。反正这也是完全随机的，对谁来说都很公平。

煌银星魂：你！他们是我的居民！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

星空•巴蕾特：...煌银，这种事情我见多了。一开始我也会为那些牺牲悲伤，但是很快我就理解这是不可避免的东西。你...

煌银星魂：不！我拒绝对生命冷漠！

星空•巴蕾特：...随你吧，但是你有客人来了。

S【part128】

【达瑟星系 古斯通迪亚星 教王厅】

【煌银星魂转过身，不过片刻，克莱辛忒的身影走入教王厅。】

克莱辛忒：......唔，愿主赐彼辉煌，教王大人。

煌银星魂：啊，愿主...

【煌银星魂回过头，巴蕾特不知什么时候消失。煌银星魂微微一愣。】

煌银星魂：...愿主赐彼辉煌，克莱辛忒。有什么事吗？

克莱辛忒：我去探望了一下我的老朋友多佛斯。冒昧地问你一句，您打算怎么处置他？

煌银星魂：我的朋友，相信我，他不会有事的。但我不能放了他，你也清楚，他的行为...

克莱辛忒：不，其实...我也希望你能不要放了他。

煌银星魂：...什么？

克莱辛忒：他并没有反思自己的行为，他...发觉了您暗中重启钨塔的事情，并且一直在劝说我将他救出，并且将您的变革彻底挫败。

煌银星魂：......没有关系，他只是还不理解这么做会对古斯通迪亚带来的好处。

克莱辛忒：他说，即便他被宣判罪名，但仍然有相当一部分贵族认为他是无辜的，并且愿意帮助他。而且他还发觉，古斯通迪亚对芒特虫族伤人事件仍然存在恨意，他打算借此机会行事。

这事关重大，我觉得...您还是不要对他太过仁慈。

煌银星魂：...我明白了，谢谢你，克莱辛忒。请给我一点时间思考，好吗？

克莱辛忒：好的，教王大人。但，请您一定谨慎地处理这件事。

【煌银星魂点了点头，克莱辛忒慢慢地退了出去。在独自发愣了半晌后，煌银星魂无力地坐下，用手捧住自己的头。】

【巴蕾特慢慢地从微光中走出。】

星空•巴蕾特：你还想救他们所有人吗？

煌银星魂：...他只是不知道真相，不能理解这么做的必要性而已。

星空•巴蕾特：但正是你把真相藏了起来，你选择不去告诉他们为什么非得这么做不可。你害怕这会带来创伤，这就是最矛盾的地方。

煌银，你的想法看似伟大无私，但和你的善良挂钩的是恐惧，不是勇气。和恐惧挂钩的时候善良就变成了懦弱，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煌银星魂猛地站了起来。】

煌银星魂：不，本来是不会这样的！没有你的干扰，本来这一切都会如期得偿！

星空•巴蕾特：得了吧，你听你的执事说得清清楚楚，无论如何都会有人反对你的变革之举。你们上一次的动乱难道也是我的错吗？

这颗星球和那颗该死的老树一样，有布满地表的劣根。你不做一次大清洗，你永远成功不了。

煌银星魂：不！我不会这么做的！

【煌银星魂激动地吼着。】

煌银星魂：我本来可以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改变这一切！我可以用我的耐心去慢慢拯救他们！就算他们不理解，不支持，我也可以这么做！

星空•巴蕾特：你原本都快放弃了，你在你的教王厅里和辛瑟尔像两个快死的老头子怀念人生一样聊过去的事情，还记得吧？

【巴蕾特的嘲讽如同浇在头顶的凉水。】

煌银星魂：我...那是因为我...

星空•巴蕾特：因为你？

煌银星魂：...我以为这颗星球的命运是无法改变的...我失去了希望，所以选择平静地接受结果...可当我看到有精灵愿意配合的时候，我第一时间还是重拾了信心！我还可以帮助他们！

星空•巴蕾特：你省省吧，看到机会才想要去做什么，觉得没机会就连试一试的想法都没有；他们最开始自相残杀的时候你袖手旁观，那对情侣不死在你面前你就什么都不做。煌银，你的信仰到底有什么价值？

煌银星魂：...... 

【煌银星魂再次无力地坐下。】

煌银星魂：帕斯伽救了古斯通迪亚，你真的要把他做的一切毁掉吗...

星空•巴蕾特：星界会很乐意提供帮助，我有很多办法让你活下去，让这里的精灵活下去。但我一定会把这里重新洗刷一遍，对那些不愿接受者我不会留情——我不是来当什么救世神的。

煌银星魂：...唉...

星空•巴蕾特：可你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会按你的意愿来。可你也得明白，或者说你一直都明白，你总要正视这一切的病根到底是什么。

他们的信仰是那棵树，因为他们相信那棵树是一个守护者，一个庇佑；你清楚那棵树不是，那你的信仰到底是什么？存在于哪里？

煌银星魂：我的信仰...一直都是救赎，一次没有纷争，没有牺牲过程的救赎，可以逆转灭亡，消除仇恨与相残的救赎...我想带给他们平静美好的生活，我想弥补自己的过错...

可是...可是...这颗星球上我找不到我的救赎了，我...

【煌银星魂呆呆地向后仰去，无神地看向教王厅的天花板。天花板上，群星的壁画倒映在他迷茫的瞳孔中。】

煌银星魂：...星辰之间...

【灰暗的眼瞳逐渐明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