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译)羊拔自传 第一章(1)羊拔的成长 ——Matt
“蓝色警报!蓝色警报!”
喊声从对讲机中传出来。在加利福尼亚州蒙特贝罗市的贝弗利医院,一群医生跑向我母亲躺着的病房,她正要分娩第二个孩子,她的痛苦已经持续十个小时了。“蓝色警报”指的是病人心肺骤停,需要立刻进行心肺复苏;对我的母亲来说,这意味着脐带缠绕在了婴儿的脖子上。我母亲的医生,李(Lee)医生,告诉她现在会变成紧急剖腹产,他和他的团队立刻让我的母亲签署合同,让她做出选择:如果手术期间出了什么问题,优先保存谁的生命?孩子的?还是她自己的?
我母亲选择了孩子,手术团队立刻把我母亲推进了手术室,为剖腹产做准备。我父亲歇斯底里地向上帝祈祷,愿上帝保佑自己的妻子与孩子。他握着我母亲的受吟诵道:“上帝,你是生命的给予者!你是生命的给予者!”
李医生切了一个口子,但是婴儿的位置让手术很困难,结果婴儿的手臂被切伤了,我的母亲失去了意识。最后,医生把新生儿拉了出来,从他的脖子上解开了脐带。
这个婴儿的面色发紫,没有呼吸,医生立刻给他戴上了呼吸面罩,并开始进行胸外按压。很快,他们开始使用除颤器,用一定量的电流刺激他的心脏。他的胸部开始上下起伏,逐渐恢复呼吸,虽然很弱,但很平稳。但工作还没有结束,医务人员必须要清理婴儿肺部的液体,经过45分钟紧张的工作,婴儿的哭声终于传满了整个手术室。

那个婴儿就是我。我,马修·隆戎·马西(Matthew Ronjon Massie),1985年3月13号出生。直至今日,我和我母亲身上都还有李医生最初做切口时留下的伤痕,我的在右臂的二头肌上,我母亲的在上腹部。在冬天,当我没有晒成古铜色的时候,我的伤疤会更明显。但它们不仅仅是伤疤,它们在提醒我们那天经历了什么,我们离死亡有多近。
我对我出生时的事情能知道的如此清楚,是因为我的父亲(也叫马修)每年在我生日的时候都会给我讲述这件事。从小到大,我记得他对我们遇到的每个人都会讲这个故事。如果我们乘坐电梯下楼,那么每到一层,电梯里的陌生人都会知道我是“蓝色警报宝宝”。这个故事在家中又会被反复说起,以至于他一开始讲这个故事,我们家人就会四散而逃。
我的父母符合“模范夫妻”的定义,他们在布尔温克尔(Bullwinkle)家庭娱乐中心的一次教堂郊游中相遇,那时他们才13岁。我的父亲,充满魅力,径直走向我的母亲,告诉她她的声音是多么的美丽。在那之后不久,他们开始约会。16岁时,他向我母亲的爸爸请求求婚,但很快就被拒绝了。所以,他等到18岁的时候又去请求,这次我母亲的家人同意了。从那以后,他们再没有后悔过,在他们结婚的39年里,他们可能只有5个晚上没有在一起。无论去哪里,他们都手拉着手,每个周日都一起去教堂,在车里一起唱歌,几乎让其他已婚夫妇相形见绌。

我的母亲,乔伊斯(Joyce),来自一个八口之家,她出生于加州的奇诺山(Chino Hills),并在那里长大。她体型娇小,只有5英尺3英寸(大约1米6),体重100磅而且几乎没有变过。她金发碧眼,肌肤苍白,是你见过的最温柔的女人。我的父亲,马修(Matthew)来自一个十一口之家,在加州的拉朋地(La Puente)出生并在那里长大。他身高六尺(大约1米83),长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皮肤黝黑,相貌英俊,热爱交际。当我还小的时候,我们去杂货店结账时大约要花15分钟,因为他会和收银员攀谈起来。在我童年的一半时间里,我都在抓住我父亲的手,试图把他从和陌生人的愉快交谈中拉出来。
我父亲的开朗与我母亲的害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他们二人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超级基督徒,或者我更喜欢称他们为“耶稣怪胎”,我的意思是,他们是绝对的狂热分子。自然地,这种虔诚成为了我成长环境的一部分。每次吃饭前,即使我们是在餐厅里,我们也会手拉手祈祷;每次开车的时候,我的父母都会唱赞美诗,并鼓励我们加入他们。

我的大姐,多纳乔伊(Donajoi)或者简称为DJ,和我是最好的伙伴,她比我大大约三岁半,在我小的时候她总是照顾我。她是一个很棒的玩伴,每当我们在客厅唱歌跳舞打滚的时候,她都会教我如何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我记得我和她会把耳朵贴在杯子上,按在父母门上,来偷听他们的谈话。我们不知道房间内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们知道从墙的另一边传来的呻吟声听起来很傻。幸运的是,我们还有很多其他的玩具让我们不做进一步的探索。
我和我的姐姐有很多玩具,我的父母会把它们放在一个巨大的灰色乐柏美(Rubbermaid)垃圾桶里,每天我们都会做一个游戏,叫做“芭比与胡克(Barbies and Hulk)”,在游戏中她会使用她的芭比娃娃,我则会用我世界摔角联盟(World Wrestling Federation,WWF)LJN玩偶。这些玩偶不像现在的人偶:它们是橡胶制成的,很沉,只要你一碰它们,它们的涂料就会脱落,它们的身体部分是不能活动的;哦,对了,如果你家里有宠物的话,这些人偶的手指和手臂会立刻被咬掉。我的第一个摔角人偶是“筋肉人”杰西·文图拉(Jesse “the Body” Ventura),直到今天我还保存着它。不过,有些人偶就不这么幸运了,没能存留到现在。我两岁的时候,我们一家去夏威夷旅行,当我和我最喜欢的胡克·霍根(Hulk Hogan)人偶在海边一起玩的时候,一个大浪打来,把我的玩具从我手中冲走了,我永远失去了我的胡克,这让我伤心欲绝。几年后,每当我的父母问我,我的胡克人偶哪儿去了,我就会望向远方,用戏剧性的口吻说道:“胡克永远葬身海中了。”

我生命的最开始几个月是在加州惠提尔(Whittier)度过的,然后我们在加州库卡蒙加牧场(Rancho Cucamonga)的一套三室一卫的小房子里安顿下来。是的,库卡蒙加牧场是一个真实的地方,没错,就是动画片兔八哥、电影《星期五》以及电视节目《工作狂》中提到的库卡蒙加牧场。它是一个很小的城市,位于洛杉矶市中心以东大约37英里的地方,几乎每天都阳光明媚。我可不是在开玩笑,这地方平均每年有287天是晴天。
就是在那里,我的弟弟尼克进入了我们的生活,但就像生我的时候,这并不容易。在这次怀孕之前,我的父亲对我的母亲说他不再想要孩子了,他不想再经历我出生时所发生的一切了,他打算去做结扎手术,但我母亲并不同意,没有签同意书,那时候,输精管切除手术还需要配偶的签字。虽然李医生向我的母亲建议说,她流产的机率很大,建议不要再要孩子了,但是我母亲还是想试试。最后,她又怀孕了,但在她怀孕两个月后,家中就传出了她的尖叫。我记得我冲进浴室,因为听起来我母亲遇到了麻烦,门已经被砸开了,当我进去时,我发现她背弓着倒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哭泣。在她身边是我的父亲,他正在从马桶往外舀什么东西,我看不清是什么,直到他转过身来,我才看到:他捧着一个红色的、肉肉的、透明的女孩胎儿。我记得我能够辨别出她小小的脸,感觉就像一个小外星人。没过一会儿,我的父母擦去眼泪,让我和我姐姐坐好,给我们解释什么是流产。可以说,在那段时间,我们家陷入了黑暗,我当时还小,充满困惑,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认为我学习到了关于死亡的一课。
两个月后,我的母亲抱怨自己身体虚弱,她觉得自己痉挛了,我父亲担心她可能因为流产而感染,所以紧急把她送往医院。当我爸爸坐在候诊室时,我母亲被推了出来,面带最灿烂的笑容。显然,她怀有四个月身孕,怀的是一个女孩儿,这怎么可能呢?李医生解释说,两个月前流产的是一个异卵双胞胎。我父母回到家,把婴儿室刷成粉红色,等待迎接他们的女儿。然而,我姐姐DJ告诉我们父母说生的不会是女孩儿,她说她梦见我母亲会生一个男孩儿,并且会给他取名叫尼古拉斯(Nicholas)。

我不知道是什么使得DJ对我的父母说了这番话,但是很明显这话是有先见之明的。1989年7月28日,尼古拉斯·李·马西(Nicholas Lee Massie)出生了(在希腊语中,尼古拉斯的意思是“胜利”)。我出生时有着深棕色的头发,棕色的眼睛以及深色的皮肤;而尼克出生时有着浅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与苍白的皮肤。我们喜欢这么说,我继承了我爸的特征,而尼克继承了我妈的。
所以现在你知道了,如果你之前不知道的话,我和尼克并不是很多人认为的双胞胎。即使在现在,当我们旅行时的时候,运输安全管理局(TSA)的工作人员看着并排站立的我俩,以及我们Elite样式的衣物与背包,都会说:“你们是双胞胎吗?”我们有时已经厌倦了纠正他们,只是礼貌地微笑。
我很好地适应了我大哥的身份,我很高兴我不再是“小马特”,我们家所有人都这么叫我,很烦。家中可能会更吵一些,充满了尼克的哭声,但是我很喜欢陪伴尼克。

之后,出乎意料的是,我母亲发现她要生自己的第四个孩子了。别担心,这次没有什么戏剧性的事情发生,额,除了DJ的眼泪,她哭着说:“不~别再是男孩儿了~”当然,在怀孕期间一直对婴儿的性别保密之后,我们的父亲回来告诉我们说又生了一个男孩儿,我们最小的弟弟,马拉基(Malachi)。DJ可能会感到沮丧,但这只是暂时的(因为后来她有了自己的三个漂亮的女儿,马卡拉Makayla,瑞贝卡Rebecca和娜塔莉Natalie)。当马拉基还是个婴儿时,大多数夜晚都会痛苦地尖叫,这段时间我的父母就像僵尸一样昼伏夜出,不停抱怨他们缺乏睡眠。我认为睡眠与养育孩子是反义词,就像是白天与黑夜一样,我现在也明白了,因为我也身为人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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