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水仙]晚星序·二十一·三染三·强强无虐·he

唐三和北堂墨染结婚的前一天,按照斗罗大陆的习俗,两个人是不能见面的。 由奢入简易,由俭入奢难,见不到北堂墨染的这两天,小糖包都要蔫成小糖饼了。 唐三蹲在自己房间外的小台阶上,怀里揣着北堂墨染昨天送给他的生辰礼物,坐得像一块望夫石。 他就恨不得掰着手指头数还有几个时辰才到明天了。 呜,想哥哥。˃˄˂̥̥ [前一天晚上] [琉璃宗] 蓝银皇觉醒后,经过一众人马围观的唐三最后还是被北堂墨染拉进了自己房间里。 唐三身上刚换好的新衣服和他梳的干干净净的小卷毛被昊天宗和琉璃宗的亲戚们摸得皱皱巴巴,乱七八糟的,此时唐三撅着嘴缩在北堂墨染的床边,委屈得就像一只小猫猫。 北堂墨染看着那头软蓬蓬的蓝色小卷毛,不知怎的突然起了些恶劣的心思,坏笑着抬起手来把那头小卷毛又揉得乱了一点。 “哥哥,你看我像不像你房间里的那个鸡毛掸子?”唐三抓住笑得直不起腰来的北堂墨染,撇了撇嘴,闷声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北堂墨染听了这话乐的更欢,甚至因为笑容的幅度太大惹得他眼尾都红了一片,他刮了刮唐三地鼻尖,还是说出了心里话:“对不起三三,可是你这样真的太可爱了,哥哥忍不住。” 唐三闻言,把自己的小脑袋又往北堂墨染掌心里凑了凑。 “哥哥揉吧,我被你揉成鸡毛掸子了我就把你房间里的鸡毛掸子丢出去,我替它在这里陪哥哥睡!” 是夜,唐三把自己的被子丢掉,悄咪咪地钻进北堂墨染的被窝,他那一双大眼睛在月华下眨巴眨巴的,瞳孔里溢满了期待。 “哥哥,我的生日礼物呢?” 北堂墨染目光温柔,眼里满满的盛的,都是眼前眨巴着眼睛的唐三,他望着望着,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抬手捏了把唐三的鼻子。 “在刚刚被你丢掉的被子里~” 唐三双眸瞪大,急吼吼地去自己被窝里翻,果然摸到了一个刻着云纹的漆光木头匣子。 北堂墨染估摸着找到礼物的唐三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睡了,索性就坐起来靠在枕头上,墨发披肩,衣襟半开,一双桃花眼温情脉脉,感觉从这样的人口中说出的什么话都像是诱哄。 北堂墨染在唐三身后,低低地唤他:“三三,”他声音低醇,似酒甘冽,循循善诱,又沙哑动听,“……打开看看?” “嗯嗯嗯!”唐三笑出了两个小梨涡,把木匣子宝贝似的抱进怀里,不住地点头。 听到他回答,北堂墨染靠他更近了些,胳膊贴到一起,伸手帮唐三把盒盖打开。 看见礼物的那一刻,唐三煽动了几下睫毛,目光没了焦距。 好漂亮的物件! 那是一对银护腕,做这个护腕的人像是个新手,做工算不上精巧,但能看得出来,做东西的人极其用心。护腕的大小和他的手腕完美契合,银质的腕臂上刻着的也不是普通护腕上的那些猛兽麒麟,而是一个个憨态可掬的软萌兔子,抱着一小块红烧肉吃得不亦乐乎。 护腕内侧,刻着的是北堂墨染苍劲有力的字体。 遥愿三三,长安长乐。 唐三用指腹摩挲着那被刻出来的纹路,另一只手覆上北堂墨染的手掌猛地一翻,他掌心中水泡印映入眼帘。 那么好看的一双手,为了给他做礼物磨出了那么多水泡,他心疼死了。 他捧着北堂墨染的手细细看,一边看一边叨叨:“怪不得,你前两天总是在忙,手磨出水泡你也骗我是练功练的。”眼瞧着眼睛又要红。 北堂墨染指节微动了两下,垂眸看他,深情款款,只是问道:“小糖包喜欢它吗?” 还没等他说完话,唐三直接扑过来把腿盘在了他腰上,切切道:“喜欢的,哥哥,我很喜欢它。” 蓝色卷毛在细嫩的脖颈上蹭蹭,唐三的声音不大,但北堂墨染却听得很真切,他说:“谢谢哥哥,一会儿——我都听你的。” “哦?是吗?” 低沉的男声,像贴着耳朵灌入,渐渐分明。 北堂墨染在他耳边一字一句的启唇,嗓音如沁入冰水般透彻。 “那宝宝一会儿坐上来,自己动好不好?” 烛火燃起的时候倒映着唐三的眼曈,里边闪闪亮亮的,是一连串的星河。唐三扭了扭脖子,坏笑着在北堂墨染身上动了两下,附在他耳边假意微喘:“我都听哥哥的。” 然而……第二天唐三还是被唐昊拉回昊天宗了,不,准确来说不是拉,是扛! 新婚夫夫结婚前一天不能见面,老子和你娘当年都是这么忍过来的,你小子也得给我忍。 我结婚前一天没见着自己媳妇,你小子结婚前一天也不能见你郎君! 于是,唐昊秉承着:因为自己淋过雨就要把儿子的伞撕烂的原则,天刚一亮就连人带着被子给他打包送回了自己房间去。 唐昊:呼~舒服了。让你小子在你娘不在我跟前的时候喂你老子我吃狗粮! 北堂墨染醒过来之后没摸到甜甜软软的小糖包,面上不动声色,却是有些不悦地侧了侧脖子。 早知道昨天晚上就多做几次了。 他年长些,从小到大都懂事得很。北堂墨染知道大婚之前历来的规矩,就随便穿了身常服,帮忙布置起了大婚的事宜。 虽然今天看不见他的小糖包,但是到了明天,这个小家伙可就要成为自己的夫君了。 北堂墨染想着想着,就不住低笑起来,眉眼间尽是葱茏的春意。 时至仲夏,天渐炎热,昊天宗外打头的石榴果实累累,粲阳透过层层叠叠的繁枝密叶漏在唐三的书案上,点点碎金,若星光流萤。 把大婚的事宜都打理的差不多的唐三蔫蔫地把脸杵在桌子上,手里握着一只毛笔在宣纸上百无聊赖地写着字。 唐三这杵在桌子上的姿势虽是随意,但写出来的小字却是入木三分,矫若惊龙。 若是此时有人在他旁边,定能一眼就看到这张宣纸上密密麻麻写着的小字——北堂墨染。 一水的“北堂墨染。” 就在他发呆这功夫,流微琴的琴音突然“铮”的一声响在他耳边,奏鸣清商,弦音温劲,苍韵松古,浑厚余音更似月华倾泻般泻进唐三的心底。 唐三一喜,知道这是北堂墨染的通灵阵,他立即坐直了身板,声音又脆又乖巧,仿佛和刚才那个趴在座子上的判若两人。 “哥哥怎么这时来找我了?” 通灵阵里传来北堂墨染两声性感又低哑的笑,他音色低醇清润,听在唐三耳里,却比鼓声都让他心悸。 北堂墨染笑着说:“两个原因。一是估摸着你要不开心,所以来哄你;二是……我也想你了,三三。” …… 捱着捱着,终于盼来第二天了。 夜色朦胧,星光熠熠,府邸内红烛高照,灯火通明。 昊天宗门前的石板如玉,踩之泛起涟漪,能见石中游鱼,石兽仰首欲驰,巧夺天工,惟妙惟俏,红灯笼开路,阶梯如同轻瓦,一步一亮光; 走入琉璃宗内,十里红妆,三书六礼,高头骏马,亭台相接,四合院落,布局规整,花木清幽,精致雅韵又不失大气磅礴的喜庆之色; 新人房间内,房梁挂满朱缎,窗户绣双喜,只见院中桃树一棵,古老斑驳,满树桃花映春风,笑看人家百日红; 他们分别位于院子的最两边,身着喜服,只等时辰一到就一步一步向对方迎过去。 北堂墨染立于树荫之下,手中的纸扇被他无聊地掰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笑起来,而他抬眼,正好和同样一身喜服的唐三对上了眼睛。 稀碎的光落于墨染的眉间,薄唇染了层绯色,北堂墨染眯眼冲他笑起来的时候,躁动又惹眼。 唐三感觉自己的心脏好似停滞了一瞬,后又极速的跳动起来,就快要脱离胸膛。 这笑像是很浓重的色彩,一摇一晃就踏破了惨败的纸张。 唐三穿着一身大红直裰婚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墨蓝色的卷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由于紧张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点可爱的迷糊。 北堂墨染刚才那一笑,就是刚好看见了唐三呆愣愣地看着他,脸蛋蒸得通红,粉红的唇瓣微微张开,眼睛半天也不转一下,显得他有点软乎乎笨乎乎的。 噗——这也太可爱了。 真想现在就把他按在椅子上rua! “吉时已到——上红绸!” “一拜天地!” 闪着金光的红绸段的两端分别被宁荣荣和朱竹清系在唐三和北堂墨染的手腕上,绸缎系好的那一刻,宁荣荣打了个响指,登时琴音泠泠,舞曲飘扬,漫天飞花。 “快去找你的小郎君吧!”宁荣荣笑着说。 一声浅笑,北堂墨染站在红绸的另一端,一步一步走向唐三,眼里是掩藏不住的期待。唐三也一步一步朝着北堂墨染靠近,直到两人站定在一处。 一袭大红色锦袍的卷发少年面色白皙,五官俊秀无暇,一双眼睛清澈见底,眼波荡漾,笑容浅浅。 层层叠叠地华服下,唐三悄悄把手伸过去,与北堂墨染十指相扣。 “哥哥,其实……我有点紧张。” 北堂墨染面上揣起一副得体的笑,却是凑在唐三耳边低低答话:“感受到了吗?我的手心一直在出汗。” “三三,我的心情和你不差分毫。” “二拜高堂!” 主殿内被层层叠叠的礼物堆满,屋里屋外的圆桌圆椅上也几乎坐满了人。唐昊,蓝银,宁风致和北堂梦琯分别坐在主席两侧,微笑着看着孩子们给自己敬酒,行礼。 北堂墨染和唐三跪在高堂左右,举杯,满酒一斟,悉数入喉。 “好孩子,好孩子!” 两位母亲异口同声称赞,脸上的喜色溢于言表,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深。 唐昊喝完一杯酒,咧着嘴凑到北堂墨染和唐三身边,分别给了他们一人一个锦盒:“来,我和老宁的红包,一人一个,好好收着。” 锦盒里放着的,分别是一块右臂魂骨和左腿魂骨。是琉璃宗和昊天宗为数不多的魂骨里,最适合他们的两块。 看着捋着胡须的宁风致,因为喝了酒面色通红的唐昊,北堂墨染和唐三心头一暖,鼻尖一酸,倾身行礼,道:“谢谢父亲!” 唐昊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微笑点头,“去吧,你们才是今天的主角。” 明河共影,云无留迹。一弯圆月高悬深蓝色的天幕之上,宗门外湖石峻茂,植木蓊郁。 “夫夫对拜!”宁荣荣喊道。 唐三和北堂墨染一左一右,对着彼此的眼睛,深吸一口气,含笑对拜。 唐三一双瑞风美目一瞬不瞬地望着北堂墨染,嘴角带笑,眼眸晶莹,似水流转。 北堂墨染和他对视,他们的眼睛里,有着深深地爱恋,有着彼此相濡以沫的缱绻。 “亲一个!亲一个!”宴席间,戴沐白和马红俊起哄。 唐三笑得开怀,一双眼里全是狡黠:“哥哥听见了吗?他们说要亲一个。” 抬手轻轻摩挲着少年侧脸,北堂墨染的手指描摹过唐三明晰的下颌骨,一路向上停留在他的眼尾。 “三三,你我已拜过天地,该换一个称呼了。” “比如说……夫君。” 唐三一愣,刚想开启的嘴唇被北堂墨染修长手指拂过,北堂墨染身上特有的梅香在他唇边盈盈浮动,红色锦绣的宽大衣袖轻拂过脸颊,柔软而细腻。 两片柔软温暖的红唇相互交织在一起,温柔细腻的彼此描绘唇线,像是在共同品尝一块美味的樱桃。 台下史兰客的学生们见状,起哄起得更欢,围坐一团,每个人都神长了胳膊想去抢桌子中间的拿一卷婚词。 “我是他妹,婚词得我读!”宁荣荣喊道。 “我还是史兰客学院的老大呢!”戴沐白说,“我读才合适!” 欧思克伸长了手臂喊道:“我可是艺术家!你们都不行,还得让我来!” 马红俊一言不发,手却伸得比谁都长,就连平日里话最少的朱竹清都加入了抢婚词的混战。 拜托,这可是三三和墨染哥的婚礼,谁说了婚词就等于谁得了头彩,必须抢过来! 就在他们混做一团的时候,一道蓝盈盈的藤蔓从天而降,卷着那个卷轴送进了唐三手里。 唐三舔了舔唇上的水渍,半晌,他唇角一挑,显出了经常外露的,略带孩子气的弧度。 他像是有些骄傲又像是有些雀跃地摊开卷轴,目光直视着北堂墨染,话却是对着戴沐白他们说的,“今天我是新郎官,还是我读最合适。” 众人闻言,心想也是这个理,就讪讪坐下,举杯饮酒了。(其实是打不过) 卷轴上的字全都显露在眼前,唐三胸腔微微起伏,深呼了一口气,这才用他最正经最认真的语调朗读起来: “一阳初动,二姓和谐,请三多,具四美,五世其倡征风卜,六礼既成,七贤毕集,凑八音,歌九和,十全无缺鸳鸳和。” “礼同掌判,合二姓以嘉烟,诗咏宜家,敦百年之静好,此证!” 按理来说,誓词到这里就该结束了,正当欧斯克打算起哄喊“送入洞房”的时候,唐三却把卷轴一合,目光灼灼,接着说了起来: “一纸婚书,上表天庭,下鸣地府,当上奏九霄,诸天见证。唐三若负佳人,便是欺天,欺天之罪,身死魂消。” 北堂墨染没想到唐三会说这些,忙要阻止,唐三却捉住他的手臂,笑容扩散得更大。 “佳人春衫如欲簪,微微不动山。” “哥哥,我定不负你。” 唐三只是指尖轻触上他的肩膀,北堂墨染却觉得肩膀处传来的温热感久久散不去,就像一道微弱的电流顺势淌过他心间。 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唐三,人声鼎沸的空间里,似有一种不明不白的东西在蔓延。 “礼成,送入洞房——”一道声音打破沉寂,他们被簇拥着走出大堂,屋内的夜明珠映照着两人的背影,光线迷乱而璀璨,这时的月光给整个府邸洒下了银白色的光,被暖黄的灯光融合,清晰的勾勒出它以云海星辰为背景的轮廓。 由于唐三和北堂墨染的武力值过于惊人,戴沐白他们只得把想要闹洞房的心思死死压下去,啃着鸡腿齐刷刷的在婚房外蹲成一排。 不闹洞房,听听声总是可以的吧? 洞房花烛,烛火燃燃,北堂墨染挥出一道屏障把戴沐白一干人蹲着的地方隔离开。 听声也不给你听! 北堂墨染站在门前,想起唐三刚刚说过的话,他眸色微暗,喉结微动,抬手拽开了自己的衣领,缓缓回身。 唐三看着北堂墨染这幅样子,不自觉吞了吞口水。 好……好性感。 许是敬酒的时候喝得太急,眼前的唐三一张脸绯红绯红,卷发散乱,双眸泛光,轻而易举就能燎原。 烛火之下,他细腻的肌肤像镀上一层朦朦的光,朦胧,又动人。 北堂墨染眯了眯眼,眸色暗了下去,眼尾的那一寸红色,好似更深了两分,他蓦地倾过身子,托住他的下颔,一口含吻在那张柔软的花瓣上。 “三三,我亦是如此。” 他们陷进绵软的红色喜被里,北堂墨染的那一双手顺着衣襟直往唐三最敏感的地方摸,唐三受不住地仰起脑袋,诚然已竭力地看他,可两边的耳朵却是充了血似的,红得不成样子。 他在他耳边微喘,“哥哥…” 感觉到北堂墨染在他颈子上轻咬了一下,唐三顺势将腿缠至北堂墨染腰际,晕乎乎地连连改口:“夫君……” 有衣袍窸窣声响,阴影甘冽地将他笼入,北堂墨染身上清淡的味道瞬间蔓延到五脏六腑。 有东西似一阵暖风钻入体内,带着五脏六腑都颤动;又似涔涔细雨,在肌肤上缠缠绵绵。 屋外月朗星稀,屋内却是下了一夜的雨,浇得两个人身上都汗津津的。 一股酥麻的感觉从脚底蹿遍全身,不知过了多久,唐三闷哼一声,身体猛地绷紧,眸中一片水雾。 被北堂墨染裹进被子里的前一刻,他突然直起身来,扑过去拥住他: “哥哥,我会想你的。” 他抽了一下鼻子,在他耳边蹭啊蹭的,就像他十三岁那年北堂墨染去史兰客的前一晚那样:“我会很想很想哥哥的。” 北堂墨染轻轻笑笑,笑音中却似压抑着什么情绪,把他的手拉近些,侧颅在他掌心蹭蹭,而后又俯首吻上他的眉心,再后轻轻吻住他的眼睑,似是想要把他眉眼间的哀色尽数吞入腹中。 “那——哥哥给你印个章好不好?” 唐三眸中水雾未散,却笑出了梨涡,说着和当年一样的话:“那我也要给哥哥印,我要多印一会儿!” —————小剧场————— 成神后的某一天,有一个神祗突然问北堂墨染:为什么当初你和海神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成神? 要知道,成神之路千辛万险,这天界有多少神君都因为成了神被迫与妻儿分离。 在他们之前,一对儿夫夫都成神,在仙界可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 北堂墨染看着远处向他走过来的唐三,眸光流转,微微一笑,好似春风拂过冬的山岗。 他扬唇,又想起了他们大婚那晚,唐三埋在他颈间说的那句话。 “哥哥,我觉得一辈子太短了,不够,一点都不够。” “我想在无限的时间里,无限的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