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文论笔记（杨宁老师相关课程）Chapter 7 法兰克福学派：本雅明，哈贝马斯

Chapter 7 法兰克福学派：本雅明，哈贝马斯

一.本雅明的技术主义艺术理论

1.本雅明的生平与著作

本雅明是一位相当重要的明星学者，他的思想散见于他的各个作品中，而且没有专门的体系性著作，并且这些作品大多是散文。本雅明几乎一生都颠沛流离，也算得上穷困潦倒，与布莱希特是好友。他的思想直到去世十五年后才被重视。本雅明思想的特点是反体系和碎片化，代表作品1920年《德国浪漫主义的艺术批评概念》，1928年《德国悲剧起源》（重要代表作），《单向街》，1931年《摄影简史》，1934年《作为生产者的艺术家》，1935年到1939年《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核心代表作），《发达资本主义时代的抒情诗人》（重要代表作）。

2.《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

①背景

写于1935年，希特勒上台后的第二年。期间本雅明开始思考，为何希特勒会有如此强大的感召力。当时德国民众完全处于一种非理性状态中，有一部非常经典的电影《德意志的胜利》就是在那个环境中诞生的。这是当时的极为有名的纳粹宣传片。本雅明就意识到，有些艺术作品可能会起到相当的煽动性作用，或者说具有极强的感召能力。那么反过来说，艺术作品能不能作为一种反抗工具。

同时，本雅明还受到了不少布莱希特的观点的影响，尤其是布莱希特的“史诗剧”。布莱希特提出了所谓的“间离化”，在演员与角色，观众与角色之间制造鸿沟，从而构造审视而非沉浸。这种观点其实是有着政治诉求的，希望通过艺术政治化来强调艺术的介入性，而这其实也是本雅明的诉求——将艺术视作反抗工具。

还有一个较为重要的背景是古典艺术到现代艺术的变化。古典时期叙事性的艺术占据主流，强调时间性，也因此意义是比较确定的。而现代艺术注重瞬间性，它的意义往往是不确定的，费解的。也因此，现代艺术具有某种反思性。本雅明认为，这是一个很重要，而且有必要进行阐释的变化。

②复制技术与艺术作品

简单而言，艺术作品可以通过技术手段进行复制，这也就导致了一系列变化。相较于之前的手工复制，机械复制有几个特点。

（1）机械复制比手工复制更脱离原作

机械复制的艺术作品与原著之间的关系已经几乎不可考察了，两者之间甚至可以说没有艺术上的真伪问题。在古典艺术时期，赝品的制造是通过手工实现的，因此总可以寻得与原作的区别，对复制品的欣赏不能替代对原著的欣赏。但是在机械复制时代，欣赏复制品已经可以代替欣赏原本了。

（2）机械复制可以将原作的摹本带到无法抵达的地方

传统的艺术有着即时即地性，在严格意义上不可复制。而现代艺术取消了这种即时即地性，也因此取消了与这种即时即地性绑定的神圣性。

③光晕（灵韵）（灵氛）

这是这本书的一个很重要的概念，但是本雅明在论述时并没有把这个概念说的很清楚。最简单的定义是：光晕指的是作品诞生时的独一无二性，即时即地性，原真性。这就导致了光晕会产生一系列影响。

（1）因为光晕的独一无二性，就使得其在观赏者和艺术品之间制造了某种距离感，观赏者对于艺术品通常持有一种膜拜态度。

（2）艺术作品的构成方式与膜拜有关。

（3）参与构成了艺术作品的某种历史感。

（4）人们对于艺术作品的接收方式：凝神关注。

本雅明指出，到了机械复制时代的时候，光晕消失了，进而带来了一系列的变化。

（1）机械制作产生了大规模的复制品，而大规模的复制品消解了艺术的独一无二性，扩大了艺术作品的时空范围。

（2）鉴别“真品”“原作”变成了不可能，也毫无意义。

（3）艺术的神秘感消失了，距离感消失了。原先的膜拜价值更多变为了一种展示价值，由一种不对等变化为了对等。

（4）进而，欣赏方式发生了变化，观赏方式是“心神涣散”“消遣式”的。

因此可以大概感受到，本雅明持的似乎是一种否定态度。但事实上，本雅明认为光晕的消失是历史的必然，他也相信这种变换。

④电影艺术

本雅明认为，电影是光晕消失后的艺术形态的代表，并且是人类艺术中的革命。顺便一提，对于电影的态度，一直以来是众说纷纭而且讨论激烈的，此处不做展开。本雅明认为，电影艺术的特点在于其展现了一个异样的世界，丰富了人们关照世界的方式。同时，通过机械手段，电影可以呈现现实当中的非异化的世界。

⑤机械复制对于大众文化的意义

本雅明认为，技术革命是好的，虽然确实能感受到本雅明对于光晕的念念不舍。

（1）为大众文化的合法化提供了理论依据

长期以来，尤其是在精英知识分子中，大众文化都是被轻视的。这一定程度上源于精英分子追求精神胜于物质的审美追求。本雅明认为，传统的美学观念没法提供大众文化的容身之处。本雅明先论述，技术革命发展是不可逆转的，大众文化的崛起也是毋庸置疑的，因此比起批判大众文化，应该关注如何重新看待大众文化。

（2）确立了大众与艺术作品的新型关系

在阿多诺看来，大众是意识形态的整合对象。而本雅明认为，大众就是商业意义上的消费者，美学意义上的欣赏者，仅此而已。这种观点是比其他法兰克福学者少了一点儿精英色彩，多了些大众气息的。

（3）肯定技术作用，颠覆了知识分子的话语传统

二.哈贝马斯的交往合理化理论

1.哈贝马斯的理论出发点

哈贝马斯认为，上一代（哈贝马斯是第二代）法兰克福学派，忽略了对于理性本身的研究，而直接开始研究工具理性。于是，哈贝马斯提出，问题不是在于工具理性，而是人们对待工具理性的方式——问题往往来自于一种绝对化。

哈贝马斯提出，除了工具理性外，还有一种理性叫做交往理性。工具理性采取的往往是主客之间的二元对立思维，而交往理性是主体与主体之间的二元思维。基于此，哈贝马斯提出了所谓的交往合理化美学。

2.交往合理化美学

在美学上，哈贝马斯特别强调了对于现代艺术的分析。现代艺术是一种反光晕的艺术，也是一种解放的艺术。总体而言，哈贝马斯支持现代化艺术，但他否定更加激进的先锋艺术。哈贝马斯的思想并不算复杂，此处不多做展开。